河北
“四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让你这个老不死的，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尖利刺耳的女人声音，像一根毒针，扎进了60岁的张卫国心里。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辈子教书育人，临到老了，就因为在公园门口好心扶起一个摔倒的6岁男孩，竟然会被男孩的父母当众讹诈勒索48万。
这笔钱，是他和老伴一辈子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家当。然而，让张卫国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当他被告知对方已经撤诉时，一个更惊悚的消息传来——那个男孩，死了。
01
窗外的蝉鸣一声比一声燥，搅得人心烦意乱。
“老张，今天这天儿可真够闷的，怕是要下大雨了。” 老伴李秀梅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出来，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张卫国，今年六十岁，刚从教师岗位上退下来两年。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点了点头。
“是啊，跟个蒸笼似的。”
他叫张卫国，在这片名叫“红星小区”的老居民区里住了快四十年。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教师，到如今两鬓斑白，街坊四邻都敬他一声“张老师”。
张卫国这人，一辈子没别的本事，就是心善，爱管点“闲事”。
东边王大妈家的下水道堵了，他能趴在地上捣鼓半天，弄得一身污泥。
西边小两口吵架，他总会去敲敲门，劝上几句，比居委会还热心。
小区里的几只流浪猫，更是把他当成了长期饭票，每天定时定点地到他家窗下等着投喂。
“你呀，就是个老好人。” 李秀梅把西瓜递到他嘴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的身子骨不想着，天天净操心别人的事。”
张卫国嘿嘿一笑，咬了一口西瓜，满口清甜。
“邻里邻居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嘛。”
李秀梅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她知道自己老伴就是这个脾气，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存折，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封面。
“老张，你快看，咱们的钱，够五十万了。”
张卫国凑过去一看，存折上那个“5”后面跟着一长串的“0”，看得他眼睛有点花。
五十万。
这是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从他微薄的工资里，从老伴省下的买菜钱里，一分一分攒下来的。这里面有他们没舍得买的新衣服，没舍得去旅游的遗憾，还有对未来安稳养老的全部指望。
“可算是攒够了。” 张卫国感慨道，“以后咱们就踏实了，等孙子上大学，还能给他包个大红包。”
“你就知道惦记你那宝贝孙子。” 李秀梅嘴上抱怨，脸上却笑开了花。
两人正说着话，张卫国的手机响了。是儿子张强打来的。
“喂，爸。”
“哎，强子，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嘈杂，像是在工地上。
“没事，就是问问您和我妈身体怎么样。我这边项目忙，这周末可能回不去了。”
“身体都好着呢，你忙你的，不用挂记我们。自己在外头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知道了，爸。”
电话挂了，张卫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儿子常年在外地做工程，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说是项目经理，其实辛苦得很。这五十万里，有将近十万，还是前年儿子拿回来让他们存着的。
“强子也是不容易。” 李秀梅收起存折，锁进床头柜最里层。
“是啊，等他忙完这阵，让他带媳妇孙子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出去玩一趟。” 张卫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
“我看离下雨还得一阵子，我出去转转，顺便去小区门口的药店给你买盒降压药。” 张卫国对老伴说。
“那你快去快回，记得带上伞。”
“知道了。”
张卫国换了双布鞋，拿了把长柄雨伞，走出了家门。他没有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这件灰色旧外套，胸口的第二颗纽扣，线头已经有些松了。这件外套他穿了快二十年，款式老旧，但料子舒服，他一直舍不得扔。
楼道里闷热无比，墙壁上都像是要渗出水来。
张卫国一步步走下楼，心里还盘算着等会儿买完药，再去看看那几只小猫在不在。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场足以将他后半生彻底颠覆的“暴风雨”，正在前方等着他。
02
红星小区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街心公园，是附近居民傍晚散步纳凉的好去处。
张卫国走到公园门口，天色已经阴沉得像是傍晚五六点钟。乌云沉沉地压在头顶，空气里的水汽仿佛拧一把就能出水。
他刚准备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药店，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男孩，正拿着一个红色的皮球，在公园门口的台阶上独自玩耍。他把球扔出去，再颠颠地跑过去捡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张卫国看了一眼，笑了笑，现在的家长心真大，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玩。
他正要收回目光，意外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那个男孩为了去追滚远的皮球，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啪”地一下，面朝下摔在了水泥台阶的边缘上。
“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就疼。
男孩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哇”的一声，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张卫国的心猛地一揪。
他想都没想，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
“小朋友，小朋友，你怎么样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想把男孩扶起来。
男孩趴在地上，额头正正地磕在了台阶的尖角上，一道口子瞬间就见了血，鲜红的血液混着灰尘，顺着他稚嫩的脸颊往下流。
“别怕，别怕，叔叔在这儿。” 张卫国当了一辈子老师，最会安抚孩子。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常备的手帕，想先帮孩子按住伤口止血。
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疼……好疼……”
“不哭不哭，叔叔马上带你去找爸爸妈妈。” 张卫国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半扶半抱地将男孩弄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就在这时，两道尖锐的声音像利箭一样射了过来。
“亮亮！”
“你个老东西！对我儿子做什么！”
张卫国一抬头，只见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表情刻薄的女人，正气势汹汹地朝他冲过来。
是男孩的父母。
男人一把推开张卫国，将男孩抢了过去，那个力道之大，让年过六旬的张卫国踉跄了一下，差点也摔倒在地。
“亮亮！我的儿啊！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那女人扑到男孩身上，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那夸张的表情，不像心疼，倒更像是在唱戏。
“是你！是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推倒我儿子的！” 男人，也就是李强，转过身，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张卫コの鼻子就骂。
张卫国顿时就懵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是看孩子摔倒了，过来扶他一把！”
“扶他？” 女人刘娟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推的他！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摔成这样！”
周围已经渐渐围上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不是我……” 张卫国的声音在对方的咆哮声中显得那么微弱无力。他一辈子受人尊敬，何曾受过这样的当众污蔑和羞辱。他的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你就是个坏老头子！专门欺负小孩子！”
“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李强和刘娟一唱一和，唾沫星子横飞，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没有！你们要讲道理！” 张卫国急得提高了嗓门。
“讲道理？我儿子头都磕破了，你跟我讲道理？” 李强一把揪住张卫国的衣领，恶狠狠地吼道，“今天这事没完！走，跟我们去医院！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张卫国被他揪得喘不过气来。他想挣扎，但对方力气太大。他想对周围的人解释，但那些围观的眼神，有同情，有怀疑，更多的是麻木的冷漠。
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他那颗滚热的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凉了个透彻。
风更大了，卷起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
豆大的雨点，终于砸了下来。
03
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冰冷。
张卫国浑身湿透，狼狈地坐在长椅上。老伴李秀梅接到电话后，也匆匆赶了过来，正一脸焦急地陪在他身边，不停地搓着他冰凉的手。
“老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扶了他一下……” 张卫国嘴唇哆嗦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李强和刘娟立刻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会不会留疤？会不会有后遗症？” 刘娟连珠炮似的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没什么大事，就是额头磕破了，伤口不深，已经清创缝了三针，有点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一晚就行了。医药费总共一千二百块。”
听到“没什么大事”，李强夫妇的表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一千二？这么少？” 李强嘀咕了一句。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死死地钉在张卫国身上。
“老东西，听见没有？我儿子脑震荡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张卫国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医药费我可以先垫付，但事情必须说清楚，我没有推孩子。”
“放你娘的屁！” 李强破口大骂，“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不拿个五十万出来，你休想走出这个医院！”
“五十万？！” 李秀梅惊叫出声，差点晕过去。
张卫国也是眼前一黑。
五十万？那可是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的命根子啊！
“你们这是敲诈！是勒索！” 他气得浑身发抖。
“敲诈？” 刘娟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精神受到了多大的创伤？我们两口子为了照顾他，工作都耽误了，误工费你不得赔？还有营养费，后续治疗费，精神损失费……我跟你算四十八万，都是便宜你了！”
她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算着，那熟练的样子，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四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让你这个老不死的，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我们没那么多钱！” 李秀梅哭着哀求道，“我们就是普通的退休工人，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吧！”
“没钱？” 李强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我可打听清楚了，你家老头当了一辈子老师，退休金高着呢！家里还有个当老板的儿子！别跟我哭穷，这套没用！”
“我告诉你们，” 李强压低了声音，凑到张卫国耳边，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要么给钱，要么我就去你以前的学校闹，去你住的小区闹，找记者曝光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畜生！我让你身败名裂，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张卫国的心里。
他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尊严。
而现在，他一生的清白，竟然要被这四十八万的脏钱给践踏得粉碎。
最终，医院调解失败。
李强夫妇当场就放了狠话，说已经联系了律师，明天就去法院起诉他，告他故意伤害。
张卫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
外面的暴雨下得更大了，电闪雷鸣，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撕裂。
他和老伴没有打车，就那么失魂落魄地走在雨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从头凉到脚，从脚凉到心。
那一夜，张卫国彻夜未眠。
他坐在黑暗的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的清誉，像这烟雾一样，被人轻轻一吹，就散了，什么都留不下。
李秀梅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也不敢劝。
天快亮的时候，张卫国终于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声音嘶哑地对老伴说：“把存折给我吧，我们认栽了。”
李秀梅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然而，就在张卫国准备接受这屈辱的命运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李秀梅擦了擦眼泪，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
张卫国的心“咯噔”一下，以为是法院的人来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看着屋里失魂落魄的张卫国，开口说道：
“是张卫国老先生吧？我们是市局的。跟你说个事，李强夫妇，今天早上已经去法院撤诉了。”
张卫国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
撤诉了？他们竟然会撤诉？
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然而，警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九天惊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但是……” 警察的语气沉重无比，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狠狠砸下。
“他们的儿子，李亮，昨晚在医院……死了。”
04
市公安局，审讯室。
冰冷的白光灯照在张卫国的脸上，让他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憔悴。
对面坐着的，是昨天早上敲开他家门的王队长。
“张老师，您别紧张，请您过来只是例行询问，了解一下情况。” 王队长的语气很客气，给他倒了杯热水。
张卫国捧着水杯，手还在微微颤抖。
从早上到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嗡嗡”作响。那个活蹦乱跳的男孩，那个哭着喊疼的男孩，就这么死了？
“王队长，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队长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根据法医的初步鉴定，孩子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午夜十二点左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简单说，是被人捂住口鼻闷死的。”
窒息死亡？
张卫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死亡时间是午夜，那个时候您和您的爱人都在家里，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您的嫌疑已经排除了。” 王队长看着他，缓缓说道。
张卫国长出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石头却并没有落下，反而悬得更高了。
“那……是谁干的？”
王队长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但最让我们感到蹊跷的，是孩子父母的反应。”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接到医院报警，赶到现场时，李强和刘娟夫妇虽然也在哭，但怎么说呢……给人的感觉很假，更像是一种表演。等到了警局做笔录，他们的表现就更反常了。”
“反常？”
“对。” 王队长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们几乎没有追问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反而反反复复地问我们一个问题。”
王队长模仿着李强的语气，眼神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困惑和厌恶：
“‘警察同志，既然我儿子死了，那个老头子的赔偿责任是不是就更大了？他这算不算间接杀人？我们能不能向他索要更多的赔偿金？’”
张卫国如遭雷击，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死了，他们关心的不是为儿子伸冤，而是如何利用儿子的死，去榨取更多的钱？
“这……这是人说的话吗？” 张卫过的声音都在颤抖。
“说实话，我当了二十年警察，也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王队长摇了摇头，“他们甚至想把孩子窒息死亡，强行和白天摔那一跤联系起来，说是脑震荡引起的并发症，目的就是为了继续讹你。这种极度的冷血和贪婪，让人不寒而栗。”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浮现。
“法医在孩子身上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现场也没有强行闯入的迹象。凶手似乎很轻易地就进入了病房，并且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害了一个六岁的孩子。”
“我们在调查中还发现，” 王队长继续说道，“李强夫妇欠了外面一大笔赌债，大概有七八十万。而且，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刚给儿子李亮买了一份高额的意外伤害保险。”
“杀子骗保？” 张卫国下意识地说道。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怀疑的。但问题是，孩子的死因是窒息谋杀，并非意外，保险公司是拒赔的。所以，这个动机似乎也说不通。”
整个案件，都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一个六岁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在深夜的医院病房里，离奇地被人杀害。
凶手是谁？
动机又是什么？
而那对冷血到令人发指的父母，在这起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比敲诈勒索更加黑暗和肮脏的秘密。
05
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医院当晚值班的医护人员都被逐一排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病房外的监控也因为角度问题，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画面。
李强和刘娟夫妇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他们在隔壁的家属休息室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尽管他们的行为举止处处透着诡异，但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将他们和谋杀联系起来。
这起发生在医院里的命案，仿佛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密室之谜。
张卫国的生活也被彻底打乱了。他每天都关注着案件的进展，却一次次地失望。那个男孩临死前痛苦无助的样子，总是在他眼前浮现，让他寝食难安。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技术科传来了一个突破性的发现。
法医在对男孩的尸体进行更精细的复检时，在他紧紧攥着的右拳里，发现了一件极其微小的物品。
由于男孩死前挣扎，拳头攥得非常紧，以至于最初的尸检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经过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分离和还原，那件物品的真面目呈现在了大家面前——那是一枚纽扣。
一枚样式非常独特的老式纽扣，棕褐色的，上面有几道不规则的纹路，像是某种树脂材料，但又有些不同。这种款式的纽扣，市面上早就已经停产了。
这个发现让专案组精神大振！
这枚纽扣，极有可能是男孩在最后挣扎时，从凶手身上奋力抓下来的！
这是指向凶手的唯一、也是最关键的物证！
警方立刻将纽扣的照片打印出来，作为核心证物，对所有相关人员展开了新一轮的询问。
当天出入过病房的医护人员，都表示从未见过这种纽扣。
李强和刘娟夫妇在看到照片时，也茫然地摇了摇头，坚称这辈子都没见过。
调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最后，作为案件的第一个报警人和关键见证人，王队长拿着照片，再次找到了张卫国。
这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流程，警方其实并没有指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线索。
“张老师，打扰您了。” 王队长客气地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线索，按规定，需要向您出示一下。”
张卫国已经憔悴不堪，他疲惫地点了点头。
王队长将那张纽扣的特写照片，放在了张卫国面前的桌子上。
“张老师，您见过这枚纽扣吗？这是在孩子手里发现的唯一线索。”
张卫国起初只是无力地瞥了一眼，准备习惯性地摇摇头。
但，就在他的目光与照片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的整个身体，仿佛瞬间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了！
他的呼吸骤然停止，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困惑而急剧收缩。
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在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照片上那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纽扣。
他下意识地、颤抖地伸出右手，摸向自己胸口——那里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