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被厂里开除,临走我问他认识我妈吗,厂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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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华,你快看,咱家卫东的招工通知书!”

男人粗糙黝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将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纸,递到了妻子面前。

“红星纺织厂!正式工!铁饭碗啊!”

女人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看了又看,眼圈慢慢地红了。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抚摸着上面“李卫东”三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好……好啊……咱家卫东,有出息了。进了这么大的厂,以后,就再也不用像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笑得无比灿烂。

“那可不!等他过两年,再在厂里找个好姑娘,这辈子,就算稳了!走,今晚加菜!我去供销社,割二两肉回来!”

1993年的夏天,对于李卫东一家来说,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叫“希望”的甜味。

01

李卫东的家,在一个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城郊村。

他是个典型的九十年代青年,二十岁出头,高中毕业,人长得精神,性格憨厚,话不多,但手脚勤快。



父亲李建国,是红星纺织厂的老工人,前两年因为腰伤,提前办了病退。母亲张淑华,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一辈子温和娴静,最大的爱好,就是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

在那个年代,能进“红星”这样的大国营厂,当上一名正式工,是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大事。那不仅意味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更意味着福利分房、单位食堂、子弟学校……是从“农民”到“工人阶级”的身份转变。

李卫东能进去,是顶替了父亲的岗位,这在当年,被称为“接班”。

上班第一天,父亲李建国穿上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亲自把儿子送到了工厂大门口。



“卫东,”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盼,“到了厂里,要少说话,多做事。尊敬师傅,团结同事。咱家祖上八辈,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到了你这儿,端上了公家的饭碗,可千万,不能给咱家丢人。”

“爸,您放心吧。”李卫东重重地点了点头。

母亲张淑华则在一旁,默默地为他整理着崭新工作服的衣领,眼圈红红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跟人起冲突,和和气气的……”

李卫东看着父母鬓角的白发,和他们眼神里那不加掩饰的骄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个名堂来,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他被分到了织布车间,跟着车间里技术最好的老师傅,学开纺织机。

他学得很快,也很用心。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在研究机器的构造;别人下班了,他还在车间里,练习操作流程。

不到三个月,他就成了新来的这批学徒里,技术最扎实、出错率最低的一个。车间的老师傅和工友们,都很喜欢这个踏实肯干的小伙子。

李卫东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车间里那些飞速运转的机器一样,充满了希望,正轰隆隆地,奔向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02

九十年代的工厂,除了机器的轰鸣,也涌动着年轻人的荷尔蒙。

李卫东很快就发现,厂里几乎所有年轻小伙子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地,追随着一个身影。

那姑娘叫苏文静,是质检科的一枝花。

她不像别的女工那样咋咋呼呼,总是安安静静的,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卡尺,穿梭在各个车间。她皮肤白净,扎着一根乌黑的马尾辫,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两湾月牙。



更重要的是,她业务能力极强,看布料的好坏,手一摸,眼一看,比机器还准。

这样的姑娘,自然成了无数人的梦中情人。这其中,就包括厂长马卫国的亲侄子,王兵。

王兵和李卫东同期进厂,因为这层关系,在厂里是横着走的存在。他穿着时髦的喇叭裤,留着郭富城的中分头,心思根本不在学技术上,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在苏文静面前炫耀自己。

这天午休,在食堂里,王兵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健力宝”,献宝似的递到苏文静面前。

“文静,喝汽水!我特意给你留的!”

在那个年代,健力宝可是稀罕物。周围的小伙子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苏文静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礼貌地摇了摇头:“谢谢,我喝白开水就好。”

王兵的脸,当场就挂不住了。

恰好此时,李卫东端着饭盒,从旁边走过。苏文静像是看到了救星,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李师傅,等一下。”

李卫东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文静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脸一下子就红了。

苏文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他饭盒旁的一小块布料样品,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李师傅,我看了你这周交上来的布样,质量特别稳定,经纬密度堪称完美。我们质检科的老师傅们,都夸你是这批新工人里,最有天赋的一个。”

她声音清脆,不卑不亢,一番话说得整个食堂都静了下来。

李卫东被夸得手足无措,只能挠着头,嘿嘿地傻笑:“没……没什么,都是师傅教得好。”

苏文静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而站在一旁的王兵,脸色则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

他看着苏文静对李卫东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又看了看李卫东那副“傻小子”的模样,眼神里,瞬间充满了嫉妒和怨毒。

03

从那天起,李卫东的日子,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王兵对他的敌意,从暗地里,摆到了明面上。

李卫东去工具室领备件,会发现自己的那份,总是“正好”被人领光了。

他刚擦拭干净的机器,一转眼,就会被“不小心”溅上油污。

王兵不再使唤李卫东帮他干活了,而是变着法地,给他使绊子,找麻烦。

“李卫东!你过来看看!我这机器怎么不动了?是不是你昨天动了我的线路?”

“李卫东!我放在这儿的记录本呢?你是不是给我藏起来了?”

面对这些无端的指责,李卫东选择了隐忍。他不想惹事,更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了生产。

车间里的工友们,都看在眼里,但因为王兵是厂长的侄子,大家也都敢怒不敢言,甚至有意无意地,开始疏远李卫东,生怕被他连累。

李卫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是苏文静。

她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来车间巡检。每次经过李卫东的机器时,她都会停下来,认真地检查布料的质量,然后,对他投来一个肯定的、鼓励的眼神。

有时,她还会低声对他说一句:“别理他,好好干你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对处于困境中的李卫东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为了不辜负这份欣赏,也为了证明自己,李卫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技术的钻研中。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为了迎接地区的技术大比武,厂里决定,先在内部,举办一场青年技术骨干选拔赛。

所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工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苏文静在一次巡检时,特意把报名表,递到了李卫东的手里。

“李师傅,去试试吧。我相信你,肯定能拿个好名次。”

看着她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李卫东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王兵的耳朵里。当他听说,苏文静是亲自给李卫东送的报名表时,他当场就把手里的茶缸,摔了个粉碎。

“他妈的!一个臭农村来的,还想出风头?”

他找到车间主任,软磨硬泡,也给自己报了名。

他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在所有人的面前,特别是在苏文静的面前,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狠狠地,踩在脚下。

04

技术选拔赛,在全厂的大礼堂里,如期举行。

主席台上,厂长马卫国和厂里的各位领导,悉数到场。台下,黑压压的,坐满了各个车间的工人们。

苏文静和质检科的同事们,就坐在最前排的评委席上。

比赛分为理论和实操两个部分。

理论考试,李卫东凭着扎实的基本功,轻松拿下。而王兵,则靠着提前搞到的小抄,勉强混了个及格。

真正的重头戏,是下午的实操比赛。

比赛的内容,是要求选手在规定时间内,处理一台设定了复杂故障的纺织机。谁用时最短,处理得最完美,谁就是冠军。

李卫东抽到了三号。

当他走上台时,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有师傅的期盼,有工友的同情,有王兵的怨毒,还有……苏文静那充满鼓励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切断电源、检查线路、更换受损零件、重新调试……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那台机器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

最终,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让那台“瘫痪”的机器,重新发出了平稳而有力的轰鸣声。

台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连主席台上的厂长马卫国,都忍不住,对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苏文静的脸上,更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轮到王兵上场了。

他看着李卫东刚才那近乎完美的表现,心里又嫉又恨。他硬着头皮,走到机器前,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半天,却连故障的原因,都没找出来。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台下的工人们,开始发出了窃窃的私语和嘲笑声。

王兵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能感觉到,苏文静那冰冷的、不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背上。

羞耻、愤怒、恐慌……所有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

他突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看到,比赛用的机器旁边,就是给主车间供电的总电闸箱。一条通往香港客户那批真丝面料生产线的专线,也从那里经过。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只要制造一场混乱,这场让他丢尽颜面的比赛,就会被迫终止!

他假装脚下拌蒜,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向了那个半开着的电闸箱!

他伸出手,在里面胡乱地一扒拉!

只听“刺啦”一声,一串刺眼的电火花爆开!

整个大礼堂,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台下,爆发出了阵阵惊呼。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隔壁的主车间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机器骤停的尖啸声!紧接着,是工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

“停电了!A区的专线也停了!”

“坏了!那缸真丝布料,还在定型机里啊!”

当备用电源启动,礼堂和车间,重新恢复光明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主车间里,那条承担着香港订单的生产线,因为突然的断电,导致定型机骤停。

整整一缸,价值数十万元的、已经染好色的真丝面料,因为温度骤降,全部收缩、变硬,颜色也变得斑驳不堪。

一缸最顶级的面料,在短短几十秒之内,变成了一堆彻头彻尾的废品。

一场青年技术选拔赛,演变成了一场极其严重的生产事故。

05

厂长马卫国,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看着那缸报废的布料,又看了看礼堂里那个被拉出电火花、还在冒着青烟的电闸箱,脸色铁青。

“查!给我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咆哮道。

王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他脑子转得极快。他第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同样因为断电,而愣在台上的李卫东,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他!是他干的!我刚才亲眼看见,他为了炫耀自己技术好,想抢修电闸,结果……结果就把电闸给弄爆了!”

他把自己那卑劣的、恶毒的动机,瞬间,就嫁祸到了李卫东的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李卫东的身上。

“不是我!我没有!”李卫东百口莫辩。

“就是你!大家都看见了,刚才电闸箱旁边,就你离得最近!”王兵一口咬定。

“当时礼堂里一片漆黑,谁能看清?”苏文静站了出来,试图为李卫东辩解。

“苏文静!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马卫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将阴沉的目光,投向了李卫东。

一边,是闯下大祸、却矢口否认的亲侄子;另一边,是无权无势、却正好在“案发现场”的农村小子。

这道选择题,该怎么做,马卫国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能平息香港客户怒火、又能保全自己侄子和自己面子的,完美的替罪羊。

处理结果,毫无悬念。

在第二天的全厂职工大会上,厂长马卫国,痛心疾首地,宣布了处理决定:

“因学徒工李卫东,在技术比赛中,好大喜功,违规操作,导致电闸短路,给我厂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害。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对李卫-东,予以开除处理!”

“开除”两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李卫东的头顶。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拼尽全力,才换来的这个“铁饭碗”,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被砸得粉碎。

他成了这场事故,唯一的、也是必然的,牺牲品。

散会后,李卫东被叫到了厂长办公室,办理离职手续。

办公室里,只有他和马卫国两个人。

马卫国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点了一根烟,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教诲”。

“小李啊,你还年轻,这次,就当是买个教训吧。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不能急于求成。不属于你的荣誉,就不要去争。不然,摔跟头的,还是你自己。”

听着这番颠倒黑白、指桑骂槐的无耻言论,李卫东心中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毁了自己一切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再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他突然,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马厂长,在我走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马卫国吐出一个烟圈。

“您……认识我母亲吗?她叫张淑华。”

马卫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却毫无印象。

他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张淑华?不认识。”他弹了弹烟灰,靠在椅子上,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李卫东。

“怎么?你还想让你妈,来替你求情?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妈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的话音,刚落。

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朴素的、身影有些单薄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饭盒的布袋。

是李卫东的母亲,张淑华。她算着儿子今天比赛结束,怕他饿着,特意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给他送饭,想分享他的喜悦。

她看到了办公室里,这奇怪的一幕。

而马卫国,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

在他看到张淑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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