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闵成毅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屏幕上弹出的八卦推送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摔门冲进书房时，向茜正对着电脑整理文件，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 他把手机拍在桌面上，屏幕亮着的瞬间，向茜的瞳孔缩了缩。
“你先冷静，听我解释。”
她伸手想碰他的胳膊，却被他猛地躲开。
他盯着那条消息，浑身的血像突然冻住。
他不敢再想，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东西，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01
闵成毅站在林家衣帽间的镜子前，左手指尖轻轻划过向茜的高定礼服。
丝绒的、真丝的、刺绣的，一件件挂在定制衣架上，像一片闪着光的森林。
而他的衣服缩在最角落的柜子里，只有寥寥几件棉质衬衫和休闲裤，其中一件领口还沾着洗不掉的咖啡渍。
那是他三年前在咖啡店打工时穿的，也是他和向茜相遇时的衣服。
“在看什么？” 向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闵成毅赶紧收回手，转过身时，正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烟酒味。
不是他熟悉的那款雪茄味，也不是他常买的红酒香，是一种带着薄荷气的陌生味道，像针一样扎进他的鼻子。
“没看什么，给你找今晚的裙子。” 他笑着迎上去，想帮她接包，却被她侧身躲开。
“不用，我自己来。” 向茜把包放在梳妆台上，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文件袋。
闵成毅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像被塞了团湿棉花。
入赘三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微妙的距离。
向茜是林氏集团的千金，而他是从小县城来的普通人，当初向茜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他时，她妈妈就拉着他说：
“成毅，我们家茜茜单纯，你没房没车没关系，但要懂事，别给她添麻烦。”
那天晚上，向茜又是凌晨两点才回来。
闵成毅坐在客厅等她，桌上的汤热了三次，还是凉透了。
“今天谈项目？” 他递过拖鞋，目光落在她衬衫的袖口上。那里沾着一点浅褐色的酒渍。
“嗯。” 向茜换了鞋，径直往书房走，“你早点睡，别等我。”
“饭还热着，要不要吃点？” 他跟在后面问。
“不用，在外面吃过了。” 书房门 “咔嗒” 一声关上，把闵成毅的话挡在了门外。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结婚照发呆。
照片里他穿着租来的西装，向茜挽着他的胳膊笑得灿烂，那时她总说：“成毅，我喜欢你真实的样子，不用刻意改变。”
可现在，她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麻烦。
三天后，刘米久来家里做客。
两人坐在阳台抽烟，刘米久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塞到闵成毅手里。
“试试这个，我情况之前跟你一样，老婆天天不回家，报了这个班之后，现在两口子好得跟蜜似的。”
闵成毅低头看名片，正面印着 “男模成长班。打造精英伴侣”，背面是 “顶尖课程，仅限 VIP”，下面还印着市中心一栋高端写字楼的地址。
“这有用吗？” 他捏着名片，指尖反复摩挲着纸边。
“怎么没用？” 刘米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想，向茜身边全是精英，你不进步，怎么留得住她？这班教穿搭、教礼仪，还教怎么哄老婆，正好适合你。”
闵成毅看着客厅里向茜的身影，她正对着电脑打电话，语气温柔又专业。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而这张名片，或许是打通墙的唯一办法。
他把名片折起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指甲不小心掐透了纸壳，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02
闵成毅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市区找朋友，揣着攒了半年的五万块钱，还有向刘米久借的五万块，往那栋写字楼走。
电梯里挤满了穿西装的白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休闲装，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银行卡，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男模成长班” 在 28 楼，出了电梯就能看到磨砂玻璃门，门后隐约有影子在晃动，像是有人在走猫步。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请问是闵成毅先生吗？” 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迎上来，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她胸前的工牌上写着 “李老师”。
“是我。” 闵成毅点点头。
“这边请，今天正好有试听课程。”
李老师领着他走进旁边的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男人，都穿着合身的衬衫，只有他显得格格不入。
教室前面的白板上写着 “第一课：餐桌礼仪”。
李老师拿起一套银质餐具，放在桌上：“想要留住妻子，光长得帅不够，细节里的精致才是关键。
比如用餐时，左手持叉，右手持刀，面包要掰成小块吃，不能直接咬。”
她边说边示范，然后让学员们自己练习。
闵成毅拿起叉子，手却不听使唤，刚要叉起盘子里的面包，叉子就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几个学员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
“闵先生，注意力集中。” 李老师走过来，弯腰捡起叉子，用纸巾擦了擦，
“向小姐是做企业的，经常带伴侣参加晚宴，你要是连基本礼仪都不会，只会让她丢脸。”
闵成毅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捡起叉子，重新练习。
他想起上次和向茜去参加晚宴，他因为不会用刀叉，只能偷偷看着别人学，结果还是把牛排切得乱七八糟，向茜当时没说什么，但回家后，她妈妈打电话来，语气带着不满：
“成毅，下次这种场合，你多注意点，别让外人看笑话。”
休息时，闵成毅去走廊抽烟，听见两个男人在低声说话。
“这基础课就是糊弄人的，我问过之前的学员，进阶课才是真东西。”
“进阶课教什么？”
“听说教怎么应对第三者，还教怎么跟老婆搞亲密关系，上次那个姓王的，上完进阶课，他前妻直接把公司股份分了他一半，重回巅峰了。”
闵成毅心里咯噔一下，“亲密关系” 几个字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又想起向茜衬衫上的陌生烟酒味，想起她越来越晚的归期。
或许，只有学到那些 “真东西”，才能留住她。
试听结束后，李老师把他带到办公室：“闵先生，您觉得课程怎么样？基础课是三个月，费用十万，进阶课需要另外报名，不过只有基础课合格的学员才能参加。”
十万块，是他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下的钱。
闵成毅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想起向茜的笑脸，想起自己在林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咬了咬牙：“我报。”
刷卡的时候，POS 机 “嘀” 的一声响，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李老师把收据递给她：“下周一正式上课，记得穿正装来。”
闵成毅拿着收据，走出写字楼时，外面下起了小雨。
他没带伞，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心里却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只要学好这些，向茜就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好了吧。
03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闵成毅特意去商场买了件新衬衫，花了他半个月的零花钱。
走进教室时，上次的几个学员都在了，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天我们学情绪管理。” 李老师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一张卡片，
“很多男人会因为妻子晚归、和其他异性接触而生气，这是最愚蠢的做法。真正聪明的伴侣，会用温柔化解矛盾，而不是用愤怒把妻子推远。”
她把卡片分发给学员，上面写着模拟场景：妻子凌晨回家，身上有陌生异性的香水味，说 “我和王总谈项目，聊到很晚”。
“现在，你们轮流扮演丈夫，我扮演妻子，要笑着回应，不能生气，还要表达关心。” 李老师说。
第一个学员站起来，声音有些发紧：“老婆，你辛苦了，要不要喝杯水？”
“王总很懂我，跟他聊天很开心。” 李老师模仿着妻子的语气。
那个学员愣了一下，脸色涨红：“你跟他聊什么这么开心？就不能早点回来吗？”
“不合格。” 李老师摇摇头，“带着指责的语气，只会让妻子反感。下一个。”
轮到闵成毅时，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老婆，你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汤，热一下就能喝。”
“王总说我最近压力大，还帮我介绍了个心理医生。” 李老师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
闵成毅的心猛地一抽，眼前浮现出向茜衬衫上的烟酒味，还有她凌晨回家的背影。
他想说 “你为什么不跟我讲”，想说 “我也能帮你分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王总真是热心，那你要不要明天去看看医生？我陪你去。”
“不错，但还不够自然。” 李老师点点头，“再练一遍，要带着真心的关心，不是刻意讨好。”
闵成毅又练了一遍，这次他看着李老师的眼睛，想起和向茜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感冒发烧，向茜守在他床边，一夜没睡。
那时的他们，什么话都能说，什么心事都能分享。
可现在，他连问一句 “你去哪了” 都要小心翼翼。想到这里，他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停！” 李老师突然打断他，“闵先生，不能哭。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妻子觉得你软弱、矫情。向小姐那样的女人，需要的是能给她依靠的伴侣，不是只会哭的男人。”
闵成毅赶紧低下头，用手抹了下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指尖碰到眼角的湿润，他突然觉得很委屈。
他只是想留住自己的婚姻，为什么连难过的权利都没有？
课间休息时，闵成毅看到张栋才对着镜子练微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你也觉得这课难？” 闵成毅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
“难也得学啊。” 张栋才接过烟，点燃，“我老婆嫌我不会笑，说我跟块木头似的，天天跟我冷战。” 他对着镜子又咧了咧嘴，“你看，我练了一早上，脸都酸了。”
闵成毅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看到李宇淳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白色药片，倒出一粒，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
“你怎么了？” 闵成毅问。
“没什么，压力大，睡不着。” 李宇淳把药瓶塞回口袋，眼神躲闪，“我老婆说，要是我再改不了脾气，就跟我离婚。”
闵成毅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教室里的男人，都跟他一样，在婚姻里活得小心翼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个 “成长班”。
他掏出手机，想给向茜发个消息，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还是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他怕得到的又是一句 “在外面吃”。
04
基础课上到第二个月，李老师终于提起了进阶课。
那天她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基础课考核合格的学员，可以报名进阶课。进阶课在顶楼的密室上课，内容比较私密，需要签署保密协议。”
闵成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想起之前听到的 “亲密关系”“应对第三者”，还有那个姓王的学员 “重回巅峰” 的事。
他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虽然不知道进阶课到底教什么，但他觉得，这是留住向茜的最后机会。
第一次进阶课，李老师领着他们上了顶楼。
走廊尽头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标识。
李老师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个密室，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几盏小灯，光线昏暗。
房间角落里架着两台摄像机，镜头对着中间的空地，墙上还挂着一块幕布。
“进阶课的核心，是学会应对婚姻里的危机，比如第三者。”
李老师把一份剧本发给学员，“今天我们角色扮演，一人扮‘出轨的妻子’，一人扮‘隐忍的丈夫’，要练习如何温柔化解第三者的挑衅，不能生气，不能指责。”
闵成毅被分到和张栋才一组，张栋才扮 “出轨的妻子”，他扮 “隐忍的丈夫”。
“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比你懂我。” 张栋才拿着剧本，语气生硬地念着。
“我知道你最近很累，要是他能让你开心，我也为你高兴。” 闵成毅按照剧本念台词，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还说，要带我去国外旅行，你从来没陪我去过。” 张栋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挑衅。
闵成毅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向茜上次说要去国外出差，他说想陪她去，她却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在家待着吧。” 那时他没多想，现在想来，是不是还有别人陪她去？
“你怎么不说话？” 张栋才停下，看着他。
闵成毅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张栋才突然把剧本摔在地上：“够了！这什么破玩意儿！她都出轨了，还要我笑着祝福？凭什么？”
他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几个学员都看了过来。
李老师走过去，捡起剧本，面无表情地说：“张先生，承受力不够，就留不住妻子。你老婆为什么要跟你冷战？就是因为你控制不住脾气，一点小事就发火。向小姐那样的女人，身边从不缺优秀的追求者，闵先生要是也像你一样，恐怕早就失去她了。”
张栋才的脸涨得通红，他盯着李老师，又看了看闵成毅，最后拿起地上的剧本，狠狠摔在地上：
“这课我不上了！什么破玩意儿！” 他摔门而出，铁门 “哐当” 一声响，震得人耳朵疼。
密室里安静下来，没人说话。李老师把剧本递给另一个学员：“继续，下一组。”
闵成毅看着那个学员拿起剧本，扮演 “妻子” 念出台词，心里突然发怵。
他想起向茜最近总在书房待到深夜，他好几次趴在门外听，只听见键盘敲击声，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要是有一天，向茜真的跟他说 “我跟别人在一起很开心”，他能像剧本里写的那样，笑着祝福吗？
“闵先生，该你了。” 李老师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拿起剧本，深吸一口气，念出那句 “我知道你很累，我会等你想清楚”。
声音有些发抖，李老师皱了皱眉：“不够温柔，再来一遍。”
他又念了一遍，这次声音平稳了些，可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沉得喘不过气。
他看着镜头，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镜头前扮演着 “完美丈夫”，可真实的自己，早就快撑不住了。
05
闵成毅越来越频繁地失眠。
每天晚上，他躺在向茜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却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他开始留意向茜的一举一动，她的包、她的手机、她晚归时的表情，都成了他观察的对象。
有天晚上，向茜洗完澡，把包放在床头柜上，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文件袋。
闵成毅等她睡着后，轻轻拿起包，小心翼翼地把文件袋抽出来。
里面是一叠资料，最上面是一张调查公司的收据，上面写着 “查‘男模成长班’资质，费用 5000 元”，日期是上周。
他的心脏猛地一紧，手开始发抖。
闵成毅把文件袋放回包里，拉链拉到原来的位置，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问号。
向茜查这个班，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跟他离婚找借口？
他想起李老师说的 “向小姐身边不缺优秀的人”，心里更慌了。
第二天去上课，李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下次进阶课的预习清单，记得按要求准备。”
闵成毅接过纸，上面写着 “需携带本人贴身衣物，配合模拟场景拍摄，用于细节分析”。
“贴身衣物”“拍摄” 几个词像炸雷一样在他脑子里响起来，他的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拍摄什么？” 他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
“模拟你和妻子的相处场景，我们会录下来，分析你的眼神、动作，找出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样才能让向小姐更满意。” 李老师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
闵成毅攥着那张纸，指尖把纸捏得皱巴巴的。
晚上回家，闵成毅把那张清单藏在枕头底下，不敢让向茜看到。
他坐在床边，看着向茜在书房里忙碌的身影，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成毅，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向茜走出来，递给他一杯牛奶。
“没有。” 他赶紧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向茜坐在他身边，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闵成毅的心里一暖，差点就把报班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向茜生气，怕她觉得自己没用，只能靠这种班来留住她。他抬起头，勉强笑了笑：“真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向茜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却没再追问。
她站起身，走进书房，关上了门。闵成毅看着那扇门，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现在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
06
进阶课当天，闵成毅揣着准备好的贴身衣物，忐忑地走进顶楼密室。
里面已经来了几个学员，都低着头，没人说话，只有摄像机运转的轻微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密室里的灯调得比上次更暗，只有中间的空地亮着一盏聚光灯。
李老师推着一个银色的箱子走进来，箱子上着锁，看起来很沉。
她把箱子放在聚光灯下，掏出钥匙，“咔嗒” 一声打开锁。
闵成毅的眼睛紧紧盯着箱子，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跳得飞快。
他想起向茜的调查收据，想起李老师说的话，心里既害怕又好奇。
箱子打开的瞬间，他僵在原地，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多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