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案件律师：名为承包实为转让的合同，如何推翻无效认定？

一、案件改编：A矿业公司的“承包陷阱”

2020年，B硅业公司法定代表人张某与A矿业公司签订《矿山开采承包协议》，约定：

1. 承包内容：张某全面负责矿区爆破、运输及矿石销售，A公司仅按年收取200万元“管理费”；

2. 风险承担：协议明确“安全生产、环境污染责任由张某自负，与A公司无关”；

3. 利润分配：开采出的石英矿由张某控制的B公司以每吨110元包销，收益归张某所有。

后因矿区发生塌方事故，政府部门查处时发现A公司未履行安全监管义务，遂以违法转让采矿权叫停生产。A公司起诉张某要求确认合同无效并赔偿损失，张某面临近千万责任风险。

二、裁判结果与理由

法院认定：

1. 合同性质：协议约定A公司放弃矿山管理权、仅收取固定费用，张某独立承担风险并享有全部收益，构成变相转让采矿权；

2. 合同效力：违反《矿产资源法》第6条及《探矿权采矿权转让管理办法》第3条，属于无效合同；

3. 责任分担：张某需返还已开采矿石收益，但因A公司明知违法仍签约，酌定减轻张某30%赔偿责任。

三、法律分析：穿透合同表象的抗辩路径

▍核心争议：如何证明“承包”非“转让”？
上海君澜律师事务所俞强律师提示，被告可从以下角度突破：

抗辩点1：合同未转移采矿权主体资格
法律禁止的是采矿权主体变更（如未办理审批转让登记）。若协议中仍由A公司承担法定义务（如年检、税费缴纳），且采矿许可证未更名，则属合法经营性承包，非变相转让。
法律依据：《矿业权出让转让管理暂行规定》第49条（采矿权出租经批准有效）。

抗辩点2：原告未尽监管义务导致合同履行异化
若A公司实际参与矿山安全培训、设备检查等（如留存检查记录、整改通知），可主张双方实际履行的是劳务外包合同。张某的“自主经营”是因A公司故意放弃管理所致，过错在原告方。

抗辩点3：收益分配模式符合合作开发特征
若“固定管理费+销售分成”的收益结构（如A公司按矿石销量浮动抽成），可援引最高人民法院案例（2018）最高法民终391号，主张属于风险共担的合作开发，而非单纯转让。

四、被告应对策略：三步构建证据链

1. 补强合同文本
   ➤ 收集协议中关于A公司保留采矿权年检义务、环保责任的条款；
   ➤ 补充签订安全生产承诺书，明确A公司监督权限（如每月安全检查权）。

2. 固化履行证据
   ➤ 整理A公司人员参与矿区例会、签发整改通知的签字记录；
   ➤ 调取矿石销售款由A公司开具发票的凭证，证明其掌控经营权。

3. 切割法律责任
   ➤ 若事故因A公司拒绝维修设备引发，通过应急管理部门事故调查报告锁定过错方；
   ➤ 主张损失金额应扣除A公司未履责节省的成本（如安全投入）。

五、延伸思考：劳动关系的“实质穿透”

同类裁判逻辑见于名为合作实为用工的案件：

• 指导案例179号：聂某与公司签订《合作经营协议》，但需遵守考勤制度、按月领取固定工资，法院最终认定劳动关系成立。

• 抗辩关键：若协议包含“不缴纳社保、无底薪纯分成”等条款，可主张属于承揽合同，排除人身从属性。

俞强律师团队实战建议
对被告而言，合同性质争议的本质是权利义务的再平衡。在采矿权、劳动用工等强监管领域，“形式合规”不足以抵抗实质审查，需在缔约时预留三类抓手：

1. 义务留痕：在合同中固化己方需对方配合的义务（如“甲方有权检查安全生产”）；

2. 履行存证：按月归档双方实际履行行为的证据（付款凭证、签字文件）；

3. 责任防火墙：对高风险的“包干条款”附加免责例外（如“不可抗力导致事故除外”）。

风险提示
个案中的合同性质认定需结合缔约背景、行业惯例等综合判断，本文观点不视为正式法律意见。具体案件需要咨询专业律师。

俞强律师 争议解决法律服务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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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强律师执业机构：上海君澜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地址：上海市浦东新区世纪大道1198号世纪汇广场一座12楼
教育背景：北京大学法律硕士
专业荣誉：

• 2024年“君澜专业领航奖”

• 上海政法学院实习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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