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着妈妈的老法子管钱转头就想起阳台的洗衣机,上周洗被套时突然 “轰隆” 响了声,转起来像拖拉机,洗完的衣服还沾着泡沫。找修家电的师傅来看,他蹲在地上敲了敲说:“得换个排水电机,180 块,少一分都没法修。” 我对着手机里的工资数愣了愣,指尖蹭到包里的旧手账 —— 是妈妈上个月来给我的,封面用旧碎花布缝的,上面还绣了朵歪歪的小雏菊,边角磨得起毛,翻页时能闻到点淡淡的肥皂味,里面记满了她的小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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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第一页,妈妈歪歪扭扭的字立马撞进眼里:“8 月 2 号,早市买丝瓜 1 块 6(比昨天便宜 1 毛),给丫头买笔记本 2 块 1(她总把本子撕着玩),存起来 700(这个月定期到期,续上能多赚 3 块利息)”,重要的数字旁边都画了小圆圈,有的圈没画圆,又补了一笔,像怕自己忘了。手账里还夹了片干了的柳叶,是上次回家妈妈在小区柳树下摘的,她说 “夹在里面当书签,翻到哪页都清楚”,叶子边缘有点黄,却还能看见细细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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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妈妈来我出租屋,我见她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晾衣绳上挂着我的白 T 恤,风一吹就扫到她肩膀,她也不挪,就把退休金从牛皮信封里倒出来,一张一张数得仔细。左手捏着钱,右手指尖沾了点唾沫,轻轻捻着纸币边缘,生怕数错,数完还对着窗户照了照,确认没有假钱,最后分成三堆,每堆都码得方方正正,连纸币的边角都对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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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堆用红绳捆了两道,塞进她带来的铁皮盒里 —— 那盒子还是我小时候装饼干的,现在盒盖边缘锈了点,印着的小熊图案都磨淡了。妈妈拍了拍盒子说:“留着给你姥姥买治关节疼的药,她那药断不得,上次断了两天,走路都得扶着桌子。” 第二堆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她的蓝布围裙口袋,围裙上还沾着点面粉(早上她给我烙了韭菜盒子,说 “比外面买的干净还顶饱”):“这是买菜钱,晚市的番茄比超市便宜 3 毛,还能挑带沙瓤的新鲜货。” 剩下的几张零钱,她叠成小方块,指尖带着点凉,塞进我手里:“丫头爱吃葡萄,楼下水果店刚进的巨峰,我尝了颗甜得很,你去称一斤,别买多了,放冰箱里容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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