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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在现实世界里,这句老话正在一遍一遍重演,“神仙”当然是中美,“小鬼”则是安世公司、台积电、欧美汽车工业。
“安世之乱”已经众所周知。现在问题来了,既然中国和特朗普已经谈妥了,那么接下来荷兰强抢安世的账该怎么算?
安世半导体事件,与“美国对中国的芯片围堵”,以及“穿透式管制”分不开,中国“禁止安世产品和半成品出口”的回击更加直接。现在的问题是荷兰安世首先组建起后端产能,还是安世中国首先打通前端产能,双方的知识产权和产品认证则是长期问题。
台积电现在也在出问题。
台积电每年需要消耗轻重稀土6000吨,在稀土管制严厉的现在,企业可能只有不到30天的储备量。30天之后呢?谁也不知道。离开稀土,台积电的设备和耗材都面临停转危险。
阿斯麦可能是下一个。光刻机需要高性能激光,这离不开稀土玻璃。光刻机也离不开高性能磁铁,这离不开稀土磁铁。阿斯麦要是交不出货,整个西方半导体工业就面临后继无机的危险,不仅严重阻碍先进半导体产能的扩大,现有生产线维持运转都难。
洛克希德、雷西恩、波音、诺斯罗普、BAe、莱奥那多、通用电气、普拉特-惠特尼、罗尔斯-罗伊斯等军工大头也发现自己也都在“裸奔”,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工业巨鳄整体上看,业务都没什么大问题,但在涉及稀土的关键几个部位都“掉了链子”。谁让稀土是“工业维生素”呢,占的分量确实不大,但缺了它可就无法“维生”,时间一长就活不下去。
军工是稀土的大用户。据报道,生产一架F-35战斗机需消耗超过400公斤的稀土材料,建造一艘伯克级驱逐舰则需2.6吨,而一艘弗吉尼亚级核潜艇的稀土消耗量更是高达4.6吨。
中美摩擦的根源在于中国崛起与Pax Americana之间的矛盾。中国无意挑战Pax Americana,但中国“太大太强”之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美国情不自禁地要打压中国崛起,而中国绝不放弃崛起的权力。
中美最后会成为英美之间“和平让渡”,还是会走进“修昔底德陷阱”,现在只能说,在向前者努力,但做好后者的准备。中美的釜山峰会或许就是写照:各种“停火”为越演越烈的冲突降温,但并不改变走向冲突的大走向。
时间或许会治愈一切,但会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复停火之后,世界的供求关系可能根本性重组,但这是中国制造在继续碾压的同时补上关键短板,还是美欧再工业化成功,人人都有自己的预判。
同时,中美竞争越来越成为决定世界大势的决定性因素。特朗普釜山峰会前在网上发帖:“THE G2 WILL BE CONVENING SHORTLY(G2峰会即将召开)!”他连装都懒得装了,不仅用上标志性的全大写,还直接点出“G2”。G7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G20直接抛到爪哇国去了。对于那一刻的特朗普来说,世界上只有G2(即,中美)。
釜山会谈后,中美达成一系列协议:芬太尼关税降低到10%,24%对等关税再推迟一年,出口管制50%穿透性规则、对华海事、物流和造船业301调查措施也推迟一年。中国的相应反制也推迟一年。
美国出口管制50%穿透性规则推迟使得荷兰裸奔,只能拼命用前CEO张学政“试图掏空欧洲安世”作为辩解。张学政的“罪状”包括计划拆运部分德国和英国的工厂设备,把技术研发从荷兰转移至中国,还计划裁减公司40%的欧洲员工。
不管这些指控是否真实,闻泰作为100%控股的股东,对安世的资产、技术和人力调配有完全的自主权。更何况意图不是“罪状”,中荷之间也不处于敌对或者战争状态,《物资供应法》并不适用。
荷兰采取行动的直接压力来自美国的50%穿透性规则:只要被列入实体清单的中国公司控股超过50%,子公司自动被列入实体清单。闻泰在2024年12月被美国列入实体清单。穿透性规则9月29日实施,这意味着安世也自动被列入实体清单。
9月30日荷兰就动用70多年没有动用过的僵尸法律,冻结闻泰对安世的领导权,罢免张学政的CEO职务。荷兰辩解说这只是巧合,但荷兰法庭都不信,公布的文件清楚地表明美国要求荷兰罢免张学政的CEO职权,作为对安世缓用穿透性规则的条件。
现在荷兰裸奔了,还是在炭火盆里裸奔。全世界的安世用户都在指责荷兰的鲁莽,欧美日韩甚至拉丁美洲、东南亚的汽车工业都有停工危险。但荷兰连责怪美国不讲武德都不行,因为美国的武德从来不包括盟国。
荷兰“确保供应链安全”的理由也不成立,80%的后端产能因为中国禁止出口而遥不可及,荷兰强夺安世没有确保物资供应,反而危害物资供应。
“安世之乱”还没完。荷兰刚刚大选完,不管谁上台,“安世之乱”都是甩不掉的烫手山芋。荷兰会因为穿透性规则推迟而悄悄逆转强夺安世吗?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中国还没有真正出手。这事事关中国的投资安全,不会不了了之。
另一个裸奔的是韩华海洋。在美国对华海事、物流和造船业301调查中,韩华海洋高层鼓动美国惩罚“涉中船舶”。中国当然反制,将韩华海事的5个美国分部列入制裁名单。韩华海洋本部也感到了中国刀口的寒气。在釜山峰会后,对华海事、物流和造船业301调查措施也推迟一年,世界上也因此多了一个裸奔者。
考虑到特朗普的TACO秉性和历史记录,这些“推迟一年”到期后反复延展很有可能,悬念将长期存在。中国也一样,穿透性稀土出口管制也推迟一年,但先前针对军工的稀土出口管制依然生效。
对于夹在中美之间的“众小鬼”来说,如何自处才能避免遭殃,成了事关生存的大学问。荷兰安世和韩华海洋成了前车之鉴:别急于跟着美国跑,美国不讲武德,到时候裸奔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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