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10月30日凌晨,Meta发布了2025年第三季度财报。
表面光鲜的数字背后,隐藏着令投资者不安的现实。
营收512.4亿美元,同比增长26%,远超市场预期;
但净利润却如断崖式下跌,仅27.1亿美元,暴跌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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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反常现象的源头,直指特朗普政府推出的“大而美法案”。
正是这笔高达159.3亿美元的一次性税费支出,吞噬了Meta本应丰厚的利润。
资本市场反应迅速而残酷。
财报公布后,Meta股价在盘后交易中暴跌超过8%,市值瞬间蒸发约1600亿美元。
这一市场反应,远比扎克伯格预想的更为激烈。
天价账单:特朗普税改的“意外”一击
细究Meta的财报,特朗普税改带来的影响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根据Meta方面的解释,这笔159.3亿美元的支出是一次性非现金所得税费用,主要与美国公司境外收益的新课税规定有关。
回溯到今年7月,特朗普签署的“One Big Beautiful Bill”正式成为法律,对美国企业的海外收益和最低税规则进行了重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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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革迫使Meta对其税收资产进行重新估值,从而产生了这笔巨额的账面损失。
然而,剥开这层表面因素,Meta核心业务的疲软更值得警惕。
即使排除这笔特殊支出,调整后的净利润同比增长也仅为18%,远低于前两个季度30%以上的增速。
这一信号明确无误地表明,问题不只出在税收政策上。
Meta的广告业务虽然贡献了接近500亿美元的收入,但增长动能明显减弱。
更为棘手的是,其备受关注的Reality Labs部门继续失血,第三季度营收仅4.7亿美元,亏损额却高达44亿美元。
自2020年底首次披露该部门业绩以来,Reality Labs的累计亏损已超过700亿美元。
这一数字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科技公司的总市值,却仍未见到盈利的曙光。
AI赌注:扎克伯格的万亿豪赌
面对重重压力,扎克伯格的选择是继续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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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于像Meta这样的公司来说,风险可能在于不够激进,而不是过于激进。”
他在最近的公开表态中如是说。
这一理念在财报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Meta第三季度资本支出飙升至193.7亿美元,再创历史新高。
更令人咋舌的是,该公司已将全年资本支出预期上调至700亿至720亿美元,远高于2023年的280亿美元和2024年的390亿美元。
这样的投入规模,已堪比国家级的基建项目。
扎克伯格为这笔巨额开支辩护称,对计算能力的“大规模投资”“很可能会带来丰厚的利润”。
他甚至表示,即使在“最坏情况下”,Meta也将拥有预先构建的计算能力,并承担折旧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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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市场对这样的解释并不买账。
美银证券虽然重申了对Meta的“买入”评级,却将目标价从900美元下调至810美元,反映出对Meta盈利前景的担忧。
分析师们在报告中指出,由于支出大幅增加,他们将Meta 2026年的每股盈利预测下调了10%。
Meta的烧钱速度,甚至让长期投资者感到不安。
扎克斯投资管理公司投资组合经理布赖恩·马尔伯里直言:
“他们必须开始更好地向我们展示,这些投入何时能在资产负债表上体现出来。”
重组阵痛:四次调整与百次裁员
在巨额投入的同时,Meta对其人工智能部门进行了堪称残酷的重组与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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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八个月内,Meta对其AI部门进行了四次重大重组,将人工智能模型和产品的领导权从资深高管移交给了新招聘的员工。
十月份,一场波及约600人的大裁员震动硅谷。
此次裁员主要集中在Meta的“超智能实验室”,受影响员工分布在AI基础设施部门、基础人工智能研究部门以及其他产品相关职位。
被裁员工中不乏顶尖AI研究人员,其中包括Meta FAIR团队前负责人田渊栋这样的知名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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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离开在AI研究界引起了不小震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Meta研究方向的变化。
颇具象征意义的是,Meta首席AI科学家杨立昆在裁员当天秀出与吴恩达的合照,并发表声明与Llama 4项目切割。
他强调,除了间接参与Llama-1的开源推广,自2023年初以来,Llama 2、3和4一直由TBD实验室负责。
这一系列动作的背后,是Meta从“研究导向”向“工程落地”的战略转型。
据内部人士透露,扎克伯格对Llama 4模型发布后的市场反应感到“沮丧”,这直接促成了今年夏天的大规模重组。
人才战争:亿万薪酬与组织内乱
在裁员的同时,Meta却以令人瞠目的高薪招揽新血,形成鲜明对比。
2025年中期,Meta为AI研究人员提供的薪酬包高达1亿至3亿美元范围,甚至据传为某位研究人员开出了超过10亿美元的薪酬方案。
这种“重金挖角”策略引发了业内震动。
为了引入OpenAI、Anthropic、谷歌DeepMind等公司的核心研究人员,扎克伯格不惜支付惊人溢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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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代表性的是,为了挖角Scale AI的首席执行官Alexandr Wang,Meta豪掷超140亿美元收购Scale AI 49%的股份。
然而,这场看似风光的人才争夺战,难掩Meta日益严重的内部混乱与组织危机。
风投公司SignalFire五月份发布的报告显示,Meta的员工留存率仅为64%,在头部科技公司中垫底。
作为对比,Anthropic的员工留存率达80%,居行业之首,谷歌DeepMind和OpenAI则分别为78%和67%。
更为严重的是,Meta内部存在严重的文化冲突。
多位前员工透露,Meta存在“末位淘汰制”和高压考核体系,员工工作动力多源于对被解雇的恐惧,而非对技术使命的认同。
老员工与高薪“空降兵”之间的对立日益尖锐,团队权责重叠,争抢功劳,部门间“截胡项目”和“窃取成果”等乱象频发。
这种内部矛盾,正在侵蚀Meta的技术创新根基。
产品困局:AI落地难与竞争挤压
尽管投入巨大,Meta在AI产品化方面却步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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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Meta发布了两款人工智能产品:
一款名为Meta Ray-Ban Display的人工智能眼镜和一款名为Vibes的AI流,嵌入已有的Meta AI应用之中。
然而,市场对这些产品的反应远未达预期。
特别是在Vibes发布后,外界立即质疑:
在投入数百亿美元后,Meta端出的为何只是一个AI短信息流这样“不痛不痒”的功能?
更让Meta尴尬的是,OpenAI几乎同时发布了其第二代模型Sora 2,并推出独立的AI短应用S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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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a表现强劲,一度登顶苹果应用商店美国排行榜,与Meta的Vibes形成鲜明对比。
在财报电话会议中,Meta首席财务官苏珊·李试图挽回信心,
表示用户已使用Meta AI产品创作了200亿张图片,自推出Vibes AI信息流以来,Meta AI应用上的媒体创作量增长了十倍。
但这些数据未能打消投资者的疑虑。
关键是,Meta尚未能将其AI技术转化为可靠的收入增长引擎。
与此同时,Meta的核心广告业务也面临挑战。
尽管广告营收达到500.8亿美元,同比增长26%,但增长动能已明显放缓。
宏观经济环境的压力和社交媒体竞争的加剧,正在挤压Meta的传统优势领地。
在财报电话会的最后,扎克伯格仍试图传递信心,声称Meta在其核心业务中“看到了人工智能带来的回报”,这让公司“更有信心”加大投入。
“我们希望确保我们没有投资不足,”他强调道。
然而,市场对Meta的耐心正在消磨殆尽。
与今年前两个季度财报发布后股价大涨的局面形成鲜明对比,这次投资者用脚投票表明了态度。
美银证券的报告或许最能总结Meta当前的处境:
由于2026年每股盈利增长前景有限且自由现金流面临压力,预计股价将引发争议。
尽管该行认为支出方面的负面消息已基本反映在股价中,但Meta仍需证明自己能够将巨大的投入转化为实际的回报。
对扎克伯格而言,这场万亿美元的豪赌,不仅关乎Meta的转型成败,更关乎他能否避免像乔布斯那样被自己创建的公司扫地出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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