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会议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滚烫的热水从饮水机倾泻而出，陆川本能地抬起右手去挡。水淋在他手腕上的瞬间，他闷哼一声，湿透的袖子紧贴在皮肤上。
同事们慌忙围上来，有人拿冰块，有人递毛巾。
陆川皱着眉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处理伤口。那道深深的疤痕暴露在灯光下，疤痕旁边，三颗黑痣排列成三角形，像三颗星星。
苏晚晴站在三米外，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01
苏晚晴站在镜子前，第五次检查自己的妆容。
淡雅的妆，黑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今天是她回国后最重要的一天。
从英国留学归来已经两个月了，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终于在上周收到了星辰科技的面试通知。这家公司在业内名气很大，能进去对她未来的职业发展帮助极大。
她关上衣柜门，拿起放在床头的文件夹。
里面是她这一周整理的资料——公司背景、业务范围、技术方向、近期项目。每一页都做了标注，重点用荧光笔划出来。
手机响了，是大学室友林菲打来的。
"紧张吗？"林菲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晚晴笑了笑："还好，准备得挺充分的。"
"星辰科技可不好进，听说技术总监特别严格，很多人都栽在他手上。"林菲提醒她，"不过那个总监才二十八岁，年轻有为，能力特别强。"
"我知道。"晚晴看了眼时间，"我得出门了，回头聊。"
挂断电话，她拎起包走出房间。
客厅里，母亲正在整理茶几上的相册。看到她出来，母亲抬起头："要去面试了？"
"嗯。"晚晴走过去，"妈，我走了。"
母亲站起来，帮她整理衣领："好好表现，别紧张。"
晚晴点点头，目光落在茶几上翻开的相册上。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她七岁，哥哥十岁，一家四口笑得很灿烂。
母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神暗了暗。
"妈……"晚晴握住母亲的手。
"没事。"母亲挤出笑容，"去吧，别迟到了。"
晚晴离开家，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十八年了，哥哥失踪整整十八年。那时候她才七岁，只记得那天早上哥哥牵着她的手去公园，说要给她买糖葫芦。她在长椅上等着，等啊等，哥哥就再也没回来。
警察找了很久，没有任何线索。
父母从此像变了个人，母亲常常对着哥哥的照片发呆，父亲头发白了一大半。她长大后才明白，失去一个孩子对父母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地铁上，晚晴靠着车门，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隧道。
她想起哥哥最后牵着她手的样子，想起哥哥说"等我回来"时的笑容。那个笑容在她脑海里定格了十八年，再也没能更新。
她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是否还记得这个家。
地铁到站，晚晴走出车厢。
星辰科技的大楼在CBD核心区，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她走进大堂，前台小姐核对了她的身份，给她贴上访客卡，引导她去十八楼会议室。
电梯里，晚晴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十八楼，走廊很安静，墙上挂着公司发展历程的照片。她跟着前台走到会议室门口，前台敲了敲门，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三个人，都是中年男性，穿着衬衫打着领带。
晚晴礼貌地问好，在指定的位置坐下。
她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在腿上，保持着得体的坐姿。三位面试官简单介绍了自己，一个是人力资源经理，一个是部门主管，还有一个是项目组长。
"技术总监马上到。"人力资源经理说，"我们先看看你的简历。"
晚晴点点头，等待着。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材挺拔，穿着深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神色沉稳。他走到主位坐下，向其他面试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晚晴。
"抱歉，开会晚了。"他的声音平和，"我是技术总监陆川。"
晚晴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这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但眉眼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他翻开她的简历，快速浏览着，修长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点了点。
"英国帝国理工的硕士。"陆川抬起头，"为什么选择回国发展？"
晚晴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职业规划，说国内市场发展迅速，机会更多，也更想为国内的科技进步贡献力量。陆川听着，不时点点头，偶尔提出几个专业问题。
晚晴发现他的提问很有针对性，每一个问题都直击重点。
她调动起所有的专业知识，认真回答。陆川听完，在简历上做了几个标记，然后让其他面试官继续提问。
气氛很专业，但不紧张。
中间有个环节，需要她展示之前做过的项目案例。她打开文件夹，取出准备好的资料，递给陆川。
就在递资料的瞬间，她无意中看到了他的右手腕。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很深，已经是陈旧的伤疤。疤痕泛着浅白色，和周围的皮肤形成对比。
晚晴愣了一下，很快收回目光。
陆川接过资料，仔细翻阅着。他问了几个技术细节，晚晴都回答得很好。整个面试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结束时陆川站起来，伸出手。
"表现得很不错。"他说，"等通知吧。"
晚晴握住他的手，道谢后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公司大楼，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程的地铁上，她脑子里回放着面试的每一个细节，确认自己没有出什么大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的技术总监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能是因为他很专业吧，她想。
或者是因为他手腕上的那道疤痕，让她想起了什么。
02
三天后，晚晴收到了录用通知。
邮件里写明了薪资待遇、入职时间和所属部门。她将加入技术部，直属上级就是陆川。看到这个消息，晚晴心里既兴奋又有点紧张。
母亲知道后很高兴，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庆祝。
父亲举起酒杯："为晚晴找到好工作干杯。"
一家三口碰杯，气氛温馨。但晚晴注意到，父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这个家总是这样，每次欢聚都会想起那个缺席的人。
入职那天，晚晴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
人力资源部的同事带她办理入职手续，领工牌，分配工位。一切办妥后，同事带她去了技术部。
陆川正在办公室里开会，透过玻璃墙能看到他在讲解什么，手里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屏幕。会议结束后，陆川走出来，看到晚晴，点了点头。
"来了。"他说，"我带你熟悉环境。"
陆川领着她在部门里转了一圈，介绍各个区域的功能，告诉她茶水间在哪里，打印机怎么用，会议室怎么预定。他说话简洁明了，不多说废话，但态度温和。
晚晴跟在他身后，认真记着。
"这是你的工位。"陆川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晚晴道谢，放下包开始收拾。
周围的同事陆续过来打招呼，都很友好。一个叫赵明的男生告诉她，陆总虽然严格，但很公正，只要你做得好，他一定认可你。
"他自己能力也特别强。"赵明压低声音，"听说他从孤儿院出来的，靠自己一路读到博士，真的很厉害。"
晚晴听着，心里有些触动。
原来陆川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晚晴很快适应了工作节奏。
陆川分配给她的任务难度适中，既能锻炼能力，又不会让她压力太大。他会定期检查进度，提出改进意见，但从不打击人的积极性。
晚晴发现他对所有下属都一视同仁，从不因为谁是新人就区别对待。
有一次，一个老员工犯了低级错误，陆川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了他，但语气克制，只就事论事。那个员工红着脸承认错误，陆川点点头，让他改正后继续工作。
"陆总不会记仇。"同事小刘悄悄跟晚晴说，"只要你认真改，他不会揪着不放。"
晚晴越来越喜欢这个工作环境。
团队里气氛很好，大家互相帮助，遇到难题会一起讨论。陆川偶尔会组织团队聚餐，但他自己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大家聊天。
有一次聚餐，有人问他为什么选择做技术。
陆川沉默了几秒，说："因为技术不会骗人，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那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沧桑。
晚晴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的总监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
一个月后，晚晴已经完全融入了团队。
她负责的项目进展顺利，陆川在周会上表扬了她。晚晴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
下班后，她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母亲问她工作怎么样，同事好不好相处，领导严不严格。晚晴一一回答，说陆总是个很好的领导，专业又公正。
"那就好。"母亲说，"好好干，别辜负了这个机会。"
挂断电话，晚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川还在加班，他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晚晴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陆川抬起头，摇摇头："你去吧，我还有点事。"
晚晴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电梯口，她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玻璃墙，能看到陆川的身影。他坐在那里，背影有些孤独。晚晴突然想起赵明说的话——他从孤儿院出来，靠自己打拼到今天。
这样的人，一定很不容易吧。
电梯门打开，晚晴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几个月后，一场意外将彻底改变她和陆川的命运。
03
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部门召开项目讨论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陆川站在投影屏幕前讲解技术方案。他手里拿着激光笔,在屏幕上标注重点，声音平稳有力。
晚晴坐在第三排，认真记着笔记。
陆川讲到关键处，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个模块的优化方案，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
就在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实习生小王站起来，想去倒水。
他走得太急，撞到了放在角落的饮水机。那台饮水机本来就不稳，被这么一撞，整个倾斜过来。
滚烫的热水从出水口喷涌而出。
"小心！"有人喊了一声。
陆川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去挡，热水淋在他手腕上。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袖子瞬间被烫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陆总！"
"快拿冰块！"
"毛巾！谁有毛巾！"
赵明冲到茶水间拿冰块，小刘去找医药箱。陆川皱着眉，用左手按住右手腕，脸色有些发白。
晚晴也站了起来，心跳加速。
她看着陆川被烫伤的手，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我没事。"陆川咬着牙说，"继续开会。"
"陆总，您先处理一下伤口。"部门主管劝他。
陆川摇摇头，但湿透的袖子让他很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准备处理伤口。
就是这个动作。
就是这一瞬间。
晚晴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