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婉容皇后洗澡,她连手指都不抬一下,就那么坐着,像看一件会喘气的家具。”
这话是末代太监孙耀庭说的,后来他写在自传里,每次看到都觉得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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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现在谁能想到,清末的时候,宫里的规矩能把人折腾成这样一边是妃子连洗澡都不动手,一边是太监连抬头看一眼都要被威胁挖眼睛,这哪是伺候人,分明是把人的尊严按在地上踩。
末代太监“工具人”
1902年那会,天津静海闹饥荒,孙耀庭家七个孩子,饿到只能啃树皮。
他爹娘没办法,一咬牙就想把11岁的他送进京城当太监。
本来想找个体面的地方给孩子做手术,但后来发现,哪有什么体面,“刀儿匠”的活儿就在驴棚里干。
驴棚里完成了手术,就用香油消毒,稻草灰止血,孙耀庭哭到发不出声,他爹就跪在地上给“刀儿匠”磕头,嘴里念叨着“求公公给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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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能想到,手术完才三个月,溥仪就退位了,帝制没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黄了,结果紫禁城里还是要太监,那些娘娘们离了人伺候就过不了日子。
1916年,内务府贴了招“阉人”的告示,15岁的孙耀庭咬着牙按了手印,从此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刑余之人”。
刚进宫的时候,孙耀庭没资格伺候主子,先被派去扫御花园。
每天寅时就得起床,拿着竹签子抠砖缝里的蚂蚁,一点不敢偷懒。
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就是磨人的性子,看你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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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他机灵,被端康皇太妃挑去戏班子学旦角,嗓子一亮,得了个“小铃儿”的绰号。
本来想这下能轻松点,结果发现,学戏也是伺候人的活儿,唱得好不好全看主子喜欢。
三年后,他被调到储秀宫,归婉容皇后使唤,这才离“核心圈子”近了点。
有天午后,大太监张谦和把他叫到偏殿,说“今晚娘娘要沐浴,你负责递巾、调水,记着,眼珠子敢转一下就挖掉。”
孙耀庭当场就跪下领命,后脊梁直窜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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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话不是吓唬人,宫里真有太监因为侍浴时抬头被杖责的,说白了,从他接下这活儿开始,就不是“人”了,就是个不能有自己想法的“工具”。
婉容洗澡的“排场”
婉容的浴房在储秀宫后殿,地下通着火龙,四壁嵌着银箔,中间摆个黄花梨镶银的浴桶,看着就贵得吓人。
申正三刻的时候,四个宫女抬着热水进来,还兑上玫瑰露、珍珠粉、龙涎香,这一顿操作下来,抵得上普通百姓好几年的生活费。
孙耀庭的活儿是跪在桶旁边试水温,而且有规矩手指不准沾水,只能用腕子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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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操作我都想不通,腕子内侧试水温能准吗?可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你照做就行,别问为什么。
“皇后出阁”随着一声喊,婉容披着寝衣走进来,宫女们一层层帮她宽衣。
她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胳膊垂着,脖子微微后仰,眼睛只盯着屋顶的描金祥云,连看都不看周围的人。
衣服剥到最后一件,她抬了抬下巴,孙耀庭赶紧低头,双手举过头顶,接住那件绣着翔凤的肚兜。
整个洗澡过程,婉容的手指始终搭在桶沿,连指甲都没湿。
宫女用松江棉布帮她擦上身,孙耀庭负责擦小腿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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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得用绸布包住手指,像给瓷器除尘似的,一下一下从脚趾擦到踝骨,再往上到膝盖。
桶里的水气特别大,他眼前都模糊了,却不敢眨眼,就怕指甲不小心碰到婉容的皮肤,那就算“亵渎”,后果不堪设想。
最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是擦脚背那一幕婉容忽然把脚抬出水面,水珠甩了孙耀庭一脸,还随口说“小狗别偷懒”。
宫女们都掩着嘴笑,孙耀庭只能把额头抵在地板上,连声说“奴才该死”。
搞不清婉容是故意的还是随口一说,但不管怎么样,把人当狗骂,这尊严算是碎得彻底了。
后来我查过宫里的老规矩,才知道这些都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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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的手叫“凤爪”,只能用来执笔、拈花、接膳,沾水就算“贱役”;太监的眼睛叫“贼目”,必须半闭着,余光扫到私密处就是“大不敬”。
就连太监呼吸都有规矩,说太监阴气重,呼出的气会“冲”了妃子的福泽,所以洗澡时得侧脸屏息。
如此看来,这些条条框框根本不是什么“礼仪”,就是用规矩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然后把底层人的尊严一点点磨掉。
皇后也是“囚徒”?
1922年溥仪大婚,16岁的婉容从东华门被抬进宫。
本来以为当皇后是多风光的事,后来才发现,她也被规矩绑得死死的走路必须用“花盆底”踩中线,笑的时候得露八颗牙,就连洗澡都不能自己动手。
孙耀庭曾经偷偷看见过,婉容在浴房没人的时候,把手指伸进桶里划水,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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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立刻收回手,重新端起皇后的架子。
看到这段我挺感慨的,婉容本来也是个年轻姑娘,却被“皇后”这个身份框住了,连玩水这种小事都只能偷偷来。
她和孙耀庭,一个在上面被捧着,一个在下面被踩着,可本质上都是规矩的囚徒,谁都没真正自由过。
1924年,冯玉祥逼宫,溥仪一行人被赶出紫禁城。
孙耀庭拎着个蓝布包袱,跟着到了天津张园。
张园没有宫里的浴房,婉容改用西式浴缸,再也不需要人伺候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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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耀庭被派去扫院子,月钱减到两块大洋,日子比在宫里还难。
两年后,溥仪偷偷跑去东北当“伪满”皇帝,却没带上这些老太监。
孙耀庭没办法,只能流落到北京鼓楼,跟乞丐抢粥棚;后来蹲在寺庙门口给人补袜子,一根针换半个窝头。
毫无疑问,王朝在的时候,他虽然没尊严,但至少有口饭吃;王朝没了,他连生存都成了问题,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
1949年北京解放后,民政局把老太监集中安排到万寿兴隆寺养老,每个月发16元生活费。
孙耀庭在院子里种了两棵石榴,可夜里还是常被噩梦惊醒,手在半空做着“递巾”的动作。
1959年,溥仪被特赦回京,偶然到兴隆寺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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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们排成一排,低头喊“万岁”,溥仪却摆摆手说“时代不同了,大家平等”。
孙耀庭抬头看见昔日的主子眼角也有皱纹,心里某处忽然“咔哒”响了一声大概那时候他才真正觉得,自己不是“奴才”了。
1987年,电视台来拍纪录片,请孙耀庭再现“伺候洗澡”的场景,老人摆摆手拒绝了,说“别再演了,那不是我,那是旧社会留给咱的鬼影子”。
1993年冬天,他在睡梦中去世,享年91岁。
工作人员整理遗物时,在他枕头下发现一块褪了色的松江棉布,叠得方方正正,上面用红线绣着“人”与“我”两个字。
孙耀庭一辈子都在寻找“人”的尊严,在宫里的时候,他是“工具”“小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直到晚年,他才敢把“人”和“我”绣在布上,藏在枕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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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一块布啊,分明是他一辈子的委屈和期盼。
说到底,清末的那些规矩,就是用金粉把女人塑造成不能动手的“瓷器”,用阉刀把男人劈成不能有尊严的“工具”。
不管是婉容还是孙耀庭,都是被制度吞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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