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法庭上，陈萧格的律师举起房产证，语气咄咄逼人。
"房子是我当事人父母全款购买，与白岚女士毫无关系。"
公婆坐在旁听席，婆婆抹着眼泪，公公板着脸。
陈萧格西装笔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白岚站起身，从包里抽出一沓文件。
"法官，我有证据提交。"
陈萧格脸色微变。
公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01
白岚记得，十年前她第一次走进这栋房子时，婆婆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岚岚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婆婆拉着她的手，在客厅转了一圈又一圈。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平米，在浙江这座小城的市中心，这样的房子价值不菲。
白岚那时还留着长发,穿着米色连衣裙，手里捧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
陈萧格揽住她的肩膀。
"放心，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白岚笑着点头。
她是班级前三名毕业的，手里握着两份工作，但陈萧格说创业初期需要人帮忙，她犹豫了几天，最终选择留在家里。
"等公司稳定了，你再出去工作也不迟。"
陈萧格是这么说的。
婆婆也附和："对对对，女孩子家家的，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外面风吹日晒的，何苦呢？"
白岚没多想，她以为这只是暂时的。
第一年，她怀孕了。
孕吐严重，整日窝在家里，陈萧格忙着谈客户，经常半夜才回来。婆婆偶尔过来送汤，总会顺便念叨几句。
"女人啊，就是要为家庭牺牲一点。"
"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要多体谅。"
白岚端着汤碗，点头应声。
儿子出生后，日子变得更忙碌。
换尿布、喂奶、哄睡，白岚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用。
陈萧格的公司渐渐有了起色，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偶尔回来也是倒头就睡。
白岚试着跟他分享育儿的辛苦,陈萧格却摆摆手。
"我在外面应酬客户，压力也很大。"
"你在家带孩子，至少不用看别人脸色。"
白岚噎住了。她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他说得对，也许自己真的该知足。
儿子两岁时，白岚提出想重新工作。
她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还参加了两场面试。其中一家公司录用了她，薪水不高，但至少是个开始。
陈萧格看了一眼合同。
"五千块？"
"还不够请个保姆的钱，你去上班谁照顾儿子？"
白岚说可以让婆婆帮忙。
陈萧格冷笑一声。
"我妈年纪大了，你让她天天帮你带孩子？"
"再说，你上班那点工资，扣掉路费和午饭钱，还剩多少？"
白岚握着合同的手慢慢松开。她知道陈萧格说的有道理，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天，她还是把工作机会推掉了。
陈萧格的公司越做越大，搬进了写字楼，还招了十几个员工。白岚偶尔会去公司看看，帮忙整理资料，有时候陈萧格遇到棘手的项目，也会拿回家跟她讨论。
"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白岚接过文件，仔细看完,提出几处修改建议。
陈萧格点点头，连夜改了方案。第二天他告诉白岚，客户很满意，项目拿下了。
白岚笑了。
"那就好。"
陈萧格摸摸她的头。
"还是老婆聪明。"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很多次。
白岚帮陈萧格梳理过竞标方案，修改过商业计划书，甚至连公司年会的策划都出过主意。
每次方案通过，陈萧格都会高兴地抱住她。
"多亏有你。"
白岚心里暖暖的。她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正式工作，但至少还在发挥价值。
可公婆不这么看。
有一次家庭聚餐，七大姑八大姨围坐一桌。小姑子考上了公务员，众人纷纷祝贺。婆婆喜笑颜开，转头看向白岚。
"你看看人家，多有出息。"
"再看看你，整天窝在家里，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
白岚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小姑子倒是替她说了句话。
"嫂子不是在帮大哥打理公司吗？"
婆婆摆摆手。
"那能算工作？女人嘛，不就是带孩子做家务，哪有什么贡献。"
白岚捏紧了筷子。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萧格倒是睡得香甜，鼾声如雷。
白岚盯着天花板，想起大学时的自己，想起那些被她婉拒的工作机会，想起同学群里不时冒出的升职加薪消息。
她突然觉得很累。
02
转折发生在去年秋天。
那天白岚收拾书房，想给儿子腾个学习角。
书架上堆满了陈萧格的资料，她一本本往外搬,抽屉里的东西也要清理。
最角落的抽屉有些卡,白岚用力拉了几下,终于拉开了。里面塞着几张发票,一叠名片,还有一张揉皱的电影票根。
白岚随手拿起票根,看了一眼日期。
上周三。
她愣住了。
票根上印着《爱在午夜》,晚上八点半的场次。
白岚清楚地记得,上周三陈萧格说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晚上十一点才到家。她还特意给他留了饭菜,陈萧格说已经吃过了,让她倒掉。
白岚翻过票根,背面有个座位号。
12排,连号。
她的手开始发抖。
也许是客户请的？也许是公司团建？白岚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可这些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站起身,想去问陈萧格。
书房门半掩着,陈萧格正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嗯,我知道。"
"这个月可能转不了那么多,公司资金紧张。"
"你再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白岚贴在门外,屏住呼吸。
陈萧格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白岚悄悄退回卧室,把电影票根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岚开始留意陈萧格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他手机总是扣着放,来电话就去阳台接。有时候半夜手机会震动,陈萧格会立刻拿起来看,然后快速回复。
白岚装睡,透过睫毛缝隙偷看。
屏幕的光打在陈萧格脸上,他嘴角带着笑。
那种笑容,白岚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周末,陈萧格又说要出差,要去隔壁市谈项目。
白岚帮他收拾行李,看着他拖着箱子出门。等车开远了,她打开陈萧格的电脑,输入密码。
密码还是结婚纪念日。
白岚进了他的微信网页版,翻看聊天记录。
大部分是工作群,客户消息,没什么异常。她正要关掉,突然看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聊天记录不多,但每一条都让白岚心惊。
"今天想吃什么？"
"我订了你喜欢的餐厅。"
"周末我们去看海。"
最后一条是陈萧格发的。
"等我,马上到。"
时间是今天上午九点。
白岚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她想点开对方的头像,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最终她还是点了。
头像是一张自拍,女孩很年轻,笑容灿烂。
白岚关掉电脑,坐在椅子上发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的分界线。她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笑的。
那时她以为,爱情可以抵挡一切。
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爱情守不住。
03
白岚没有当场质问陈萧格,她知道这么做没用。
十年的婚姻教会了她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她开始暗中收集证据。
每次陈萧格转账,她都会偷偷记下时间和金额。
她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往一个固定账户转钱,少的时候五千,多的时候上万。白岚试着在网上查那个账号,但查不到任何信息。
她又翻出陈萧格的信用卡账单,发现有很多酒店和餐厅的消费记录,都在邻市。
白岚打开地图,把那些地址一个个标注出来,发现它们集中在邻市的新区。
那里正在开发新楼盘。
白岚心里有了个猜测,但她不敢确定。
儿子生日那天,白岚从早上就开始忙活。
她去菜市场买了儿子最爱吃的排骨,在厨房炖了一下午。
婆婆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过来吃饭,还要给孙子送礼物。
白岚应下了。
她把菜一道道端上桌,炖排骨,糖醋鱼,还有儿子喜欢的蛋糕。六点钟,公婆准时到了,儿子高兴地扑过去。
"爷爷奶奶好！"
婆婆抱起孙子,亲了又亲。
"我的大孙子,生日快乐！"
公公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你爸呢？"
白岚擦着手。
"他说六点半到。"
七点,陈萧格还没回来。
八点,电话打不通。
九点,婆婆坐不住了。
"这孩子,儿子生日都不回来！"
白岚默默收拾碗筷。儿子已经睡着了,趴在沙发上,小手还攥着玩具车。公婆抱怨了几句,也回去了。
白岚把儿子抱回卧室,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客厅等。
凌晨两点,门锁响了。
陈萧格推门进来,一身酒气,还带着陌生的香水味。他看到白岚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
"你怎么还没睡？"
白岚看着他。
"今天是儿子生日。"
陈萧格拍了拍脑袋。
"哎呀,我忘了！"
"应酬喝多了,客户非要再喝一场。"
白岚站起身。
"你衣服上的香水,也是客户的？"
陈萧格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我在外面忙死忙活赚钱养家,回来还要被你审问？"
白岚没说话,转身进了卧室。
陈萧格在身后喊。
"有病！"
白岚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第二天一早,白岚送儿子去了娘家。母亲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心疼地问。
"又吵架了？"
白岚摇摇头。
"妈,我想离婚。"
母亲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白岚把这些天发现的证据,一一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完,沉默了很久。
"岚岚,你确定要离？"
"儿子才八岁,你离了婚,以后怎么办？"
白岚看着母亲。
"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想让儿子以为,这就是婚姻该有的样子。"
母亲叹了口气。
"那你想好了？房子车子存款,都在他们家名下。"
"你离婚,什么都拿不到。"
白岚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母亲摇摇头,到底没再劝。她只是让白岚先住几天,好好想清楚。
白岚回到家,陈萧格已经去公司了。她走进书房,打开那个装文件的柜子。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这些年她帮陈萧格整理的资料。
每一份商业方案,初稿都有她的手写批注。
每一个项目计划,都有她的修改痕迹。
可最终提交的版本,署名只有陈萧格一个人。
白岚把文件一份份拿出来,拍照,存档。她突然想起,大学时她写过的那些策划案,拿过的那些奖项,还有老师说过的话。
"白岚,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
那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什么都不会的家庭主妇"？
白岚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窝凹陷,皮肤暗沉,头发随意扎着,穿着过时的家居服。
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
04
白岚找了个律师。
律师姓林,四十多岁,眼神锐利。她听完白岚的讲述,做了详细的记录。
"你有什么证据？"
白岚拿出手机,翻开相册。
林律师一张张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能证明他出轨,但关于财产分割,可能还不够。"
"房子是婚前购买,登记在他父母名下。"
"存款都在他的账户里。"
白岚咬着嘴唇。
"那我什么都拿不到？"
林律师敲着桌子。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她走出律所,外面阳光刺眼。街上人来人往,都是匆匆忙忙的脚步。白岚站在路边,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家?那里已经不像家了。
娘家?不想让父母担心。
最后她还是回了家。
陈萧格不在,家里空荡荡的。白岚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装进行李箱。
她动作很慢,像是在告别。
每一件衣服都有故事。
这件是结婚时买的,那件是儿子出生后穿的,还有一件是陈萧格送的生日礼物。
白岚把它们全都装进箱子,然后拉上拉链。
她又走进书房,把那些文件全部复印了一遍,原件放回柜子,复印件装进自己的包里。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陈萧格的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白岚听到了。她站在客厅,等他进来。
陈萧格推开门,看到白岚身边的行李箱,愣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
白岚深吸一口气。
"我想离婚。"
陈萧格呆了几秒,然后笑了。
"离婚?"
"你以为离婚是过家家？说离就离？"
白岚看着他。
"我是认真的。"
陈萧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行啊,你要离是吧？"
"我告诉你,房子是我爸妈买的,跟你没关系。"
"存款都在我名下,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儿子也归我,你想见他都见不到。"
他走近白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离开我能活？你有工作吗？有钱吗？"
"十年没工作,谁要你？"
"你顶多带走几件破衣服,然后灰溜溜地滚回你娘家。"
白岚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她没有反驳,只是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陈萧格在身后喊。
"走啊！有本事就别回来！"
白岚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道里很暗,声控灯坏了好几天,物业一直没修。白岚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往下走。
箱子的轮子碰在台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走到一楼,她停下来,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十年,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这段婚姻。可到头来,她什么都不是。
白岚擦掉眼泪,拖着行李箱走出楼道。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像刀子。
她打了辆车,去了市区的快捷酒店。前台小姑娘看着她的行李箱,眼神有些同情。
"一个人吗？"
白岚点点头。
"住几天?"
"不确定。"
小姑娘递给她房卡。
"302,电梯在左手边。"
白岚进了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岚岚,你在哪儿?"
白岚哽咽着说。
"妈,我提离婚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现在怎么办?"
白岚看着窗外的霓虹灯。
"我不知道,但我不后悔。"
母亲叹了口气。
"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白岚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想起结婚那天,陈萧格牵着她的手,说会照顾她一辈子。
她想起儿子出生时,陈萧格守在产房外,眼眶通红。
她想起很多很多,最后又什么都不想想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
05
接下来的两周,白岚住在酒店,配合林律师准备材料。
回到酒店,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白岚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喂?"
对面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是白岚吧?"
白岚心跳加速。
"你是谁?"
女孩冷笑一声。
"我是方婷。"
"陈萧格的女朋友。"
白岚握紧手机。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方婷说。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签字离婚。"
"陈哥说了,房子车子都是他家的,你什么都拿不到。"
"还不如体面点,省得闹得难看。"
白岚笑了,她挂断了电话。
手机立刻又响了,这次是陈萧格。
白岚没接,直接关机。
第二天,婆婆打来了电话。
"岚岚,你在哪儿?回来谈谈。"
白岚说。
"没什么好谈的,等开庭吧。"
婆婆声音拔高。
"你这是要把我们家逼死！"
"萧格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能原谅他？"
"为了孩子,你也该想想啊!"
白岚冷冷地说。
"为了孩子,我才要离婚。"
婆婆还想说什么,白岚已经挂了电话。
离婚官司定在两周后开庭。
这期间,陈萧格给白岚发了无数条消息。
"岚岚,我们谈谈。"
"我知道错了,给我个机会。"
"为了儿子,我们别闹了。"
白岚一条都没回。
开庭前三天,白岚接儿子放学。儿子扑进她怀里,眼眶红红的。
"妈妈,你为什么不回家?"
"爸爸说你不要我们了。"
白岚抱紧儿子。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
"妈妈只是跟爸爸在处理一些事情。"
儿子抽泣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岚擦掉儿子的眼泪。
"很快,宝贝,很快。"
送儿子回去时,陈萧格站在楼下等着。
他穿着白衬衫,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岚岚,我想跟你谈谈。"
白岚抱着儿子,往楼上走。
陈萧格跟在后面。
"五分钟,就五分钟。"
白岚停下脚步。
"说吧。"
陈萧格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跟那个女的已经断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白岚看着他。
"然后呢?等你下次再出轨?"
陈萧格急了。
"不会的,我保证!"
白岚摇摇头。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她抱着儿子进了楼道。
陈萧格在身后喊。
"白岚!"
白岚没有回头。
第二天下午,陈萧格提着东西出现在白岚酒店门口。
白岚开门,看到他手里拎着燕窝和水果。
"你来干什么?"
陈萧格挤出一个笑容。
"我来道歉。"
他走进房间,把东西放在桌上。
"岚岚,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十万块补偿,够不够?"
"咱们别离婚了,行不行?"
白岚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刚要拒绝,手机突然弹出律师的消息,附带一张截图。
白岚点开图片,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