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此为创意虚构作品，图片素材源自网络分享，仅供叙事需要。愿以此传递美好能量，共建和谐友善社区。
"妈，我周末带女朋友回来吃饭，您准备一下。"
电话那头，儿子林浩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这是我等了三十年的一句话。
"好好好，妈一定准备！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我连珠炮似地问。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先保密。"林浩笑着说，"对了妈，您别准备太复杂，她很随和的。"
挂了电话，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刚擦得锃亮的地板上。昨天，我刚辞退了在家工作了三个月的保姆小雨。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偷偷用了我的化妆品。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三天后推开家门的那个女孩，会让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周六上午，我从凌晨五点就开始忙碌。
菜市场最新鲜的食材、儿子最爱吃的红烧肉、精心挑选的餐具、重新布置的客厅——一切都必须完美。林浩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外企做高级工程师，年薪百万。作为单亲妈妈，我用了二十多年把他培养成才，现在终于要看到他成家立业，我怎能不激动？
"老林，你要是还活着，该多好。"我对着卧室里丈夫的遗像说话，"咱们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十五年了，自从丈夫因为车祸去世，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我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财务总监，收入不错但工作繁忙。这些年，家里陆续请过七八个保姆，有的嫌工资低，有的嫌活累，能干满三个月的都算长的。
上一个保姆小雨是我通过中介找来的，二十四岁，河南农村姑娘，模样清秀，干活麻利。我对她还算满意，工资给得也不低——每月八千，包吃住。但三天前，我发现她偷偷用了我的化妆品。
那是一套法国进口的护肤品，一小瓶就要三千多。我从梳妆台的摆放位置看出来有人动过，仔细一看，精华液少了一大截。
"小雨，你用我的东西了？"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就质问她。
小雨正在厨房洗碗，闻言手一抖，一只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林太太，我……我就是好奇看了看。"她的脸涨得通红。
"看了看？"我冷笑，"那为什么用了那么多？你知道这一瓶多少钱吗？三千五！够你半个月工资了！"
"对不起，林太太，我真的不知道……我看瓶子漂亮，就想试试……"小雨的眼泪掉下来。
"不知道？你是农村来的，没见过好东西我理解。但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怎么能随便用？"我越说越生气，"还有，你是不是也偷偷穿过我的衣服？用过我的首饰？"
"没有！真的没有！"小雨急得直摇头，"林太太，我发誓，我就只是好奇看了那个化妆品……"
"够了！"我打断她，"明天你就走吧，我会结清工资。这个月还没到头，我多给你一周的钱，就当补偿了。但你记住，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第二天，小雨收拾东西离开时，眼睛哭得红肿。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林太太，我……"
"走吧。"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了门。
透过猫眼，我看到她在门外站了很久，最后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向电梯。那一刻，我心里有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维护私人空间"的正义感压下去了。
现在想起来，我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个保姆而已，辞了就辞了，找下一个就是。
中午十一点半，门铃响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精心准备的笑容打开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站在门外的林浩身边，穿着一条简单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是三天前被我辞退的保姆——小雨。
"妈，这是我女朋友，周雨。"林浩笑容满面，完全没注意到我脸上的震惊，"小雨，这是我妈。"
周雨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她的手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林太太……"她的声音细如蚊蝇。
"你们……认识？"林浩察觉出不对劲，眼神在我和周雨之间游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三个月，整整三个月，这个女孩每天在我家做饭、打扫、洗衣服，而我儿子在谈恋爱……他们怎么会……
"妈？"林浩又叫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认识，小雨之前……在我们家帮过忙。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
一顿饭吃得异常压抑。
林浩努力活跃气氛，讲他们怎么认识的，讲周雨有多好。原来，半年前，林浩在小区附近的咖啡馆遇到了周雨。当时她在那家咖啡馆打工，林浩经常去，一来二去就熟了。
"小雨特别善良，"林浩看着周雨的眼神充满爱意，"她每周都会去福利院做志愿者，给那些孤儿讲故事。"
"是吗？"我勉强笑着，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周雨从头到尾几乎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扒饭。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夹菜时筷子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雨学历不高，但她很上进，"林浩继续说，"她白天打工，晚上在读成人大专。妈，您不知道，她为了供弟弟上学，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我的筷子停在半空。
供弟弟上学……我想起小雨在我家时，每次接电话都要跑到阳台上，声音很小，但我隐约听到过"学费"、"生活费"这样的词。
"她家里什么情况？"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爸爸前几年出车祸，留下一身债，"林浩说，"她妈妈身体不好，还有个弟弟在上高中。小雨一个人撑起整个家。"
周雨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浩哥，别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林浩握住她的手，"妈不是那种势利眼。对吧，妈？"
我僵硬地点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下午，林浩接了个电话要临时去公司处理紧急情况。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周雨："我很快回来，小雨你陪我妈聊聊天。"
"我……"周雨想跟着走。
"乖，就在这儿等我。"林浩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匆匆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周雨。
沉默，漫长而压抑的沉默。
我坐在沙发上，周雨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秋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为什么不告诉林浩？"我终于开口。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是您辞退的保姆？"周雨转过身，眼里含着泪，"林太太，我知道您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说得很快，但连自己都不相信。
"您有。"周雨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您看不起所有像我这样的人。那天，您说我没见过好东西，说我要有自知之明。林太太，我知道我配不上浩哥，但他是第一个对我真心好的人。"
"你们差距太大了。"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客观，"林浩是名牌大学毕业，在外企做高管。你……"
"我就是个保姆，连大学都没上过，对吗？"周雨接过我的话，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林太太，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我打工挣钱，没偷没抢，我有什么错？"
"你用了我的化妆品！"我提高了音量。
"对！我用了！"周雨也不再压抑，"我看着那些漂亮的瓶子，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光明正大地用这样的东西，该多好。我只是试了一点点，我真的不知道那么贵……可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辞退了我。"
她蹲下来，抱住膝盖，声音哽咽："我做错了，但我已经道歉了。可您说的那些话，比辞退我更让我难受。您说我没自知之明……林太太，您知道这句话对我伤害有多大吗？"
我愣住了。
那天，我确实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在我看来，那只是维护自己的权利，是理所应当的。但现在，面对周雨的眼泪，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伤害了一个本就脆弱的人。
"我知道您不希望浩哥跟我在一起，"周雨站起来，用手背抹掉眼泪，"我会跟他分手。但请您不要说是因为我配不上他……就说……就说我们不合适吧。"
"小雨……"
"我走了。"周雨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门开了，又关上。客厅里再次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秋日的阳光依然灿烂，但我突然觉得有些冷。
晚上，林浩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妈，你跟小雨说什么了？"他劈头就问。
"没说什么……"
"她要跟我分手！"林浩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她说我们不合适，说让我听您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妈，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林浩，你冷静一点。"我站起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您怎么看不起小雨？谈您怎么嫌弃她是保姆？"林浩红着眼睛，"妈，我一直以为您是个善良的人，但今天我才发现，您骨子里也有势利的一面！"
"林浩！"我也生气了，"我势利？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找个农村姑娘当老婆？"
"所以在您眼里,农村姑娘就低人一等？"林浩盯着我，"妈，您忘了爷爷奶奶也是农村的吗？您忘了您当年也是从小县城考出来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心里。
是啊，我的父母也是农民，我也是从小县城一路拼搏到这个城市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好像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当年的艰辛。
一周后的深夜，我接到林浩的电话。
"妈，小雨出事了。"
电话那头，是我从未听过的、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在医院抢救……妈，如果她有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状的裂纹。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秋风呼啸而过，吹得玻璃窗发出刺耳的响声。我瘫坐在地上，脑海中反复出现周雨那张苍白的脸，和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这一切，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林浩靠墙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剧烈颤抖。
我想过去安慰他，但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