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中秋节的晚上，岳父家的餐桌上摆满了菜。我端着酒杯正要敬岳父，小姨子江雨欣突然放下筷子，盯着我说：“姐夫，你每年给我爸十万，不如也给我一年五万吧，帮帮我们小两口。”
我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妻子江雨晴的脸瞬间煞白，岳母王秀芝眼睛一亮，立刻接话：“是啊，都是一家人，浩啊，你妹妹现在困难，你帮帮也应该......”
全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一直沉默的岳父江国栋突然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01
五年前，我和江雨晴结婚的时候，手里只有八万块钱。婚礼办完，账户里就剩下三万。
那时候我刚从一家小公司辞职，准备和朋友合伙创业，做互联网营销。启动资金需要十万，我东拼西凑也只凑到五万。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坐在出租屋里，手机上的银行余额只有两万三千块。江雨晴坐在我身边，没有责怪我，只是轻轻握着我的手说：“要不，我跟我爸开口？”
我当时脸一红。我是从县城考到省城的，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是农民。江雨晴虽然家境也普通，但岳父好歹是正式工人，退休金稳定。结婚前，岳父岳母已经给了小两口一万块钱当嫁妆，我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我说。
江雨晴没说话，第二天下班后，她告诉我：“我爸说可以借你五万，不要利息，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我当时眼眶就红了。那天晚上，我去岳父家，江国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存折，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一捆捆地递到我手里。
“浩啊，我看好你。”岳父拍拍我的肩膀，“踏实干，别怕失败。”
那五万块钱，让我的公司顺利启动。三个月后，我们接到第一个大单，赚了八万。我立刻给岳父还了五万，另外多给了五千块利息。
岳父不肯要那五千，我硬是塞进他口袋里：“爸，您这是救命钱，我得给。”
后来公司越做越好，我从合伙人变成了公司的中层管理。去年年底，年薪涨到了一百二十万。
我和江雨晴在省城买了房，一百三十平的三室两厅。每次回岳父家，看着他们住的老旧小区，七十平的两室一厅，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岳父今年五十八岁，退休金每个月四千二百块。岳母没工作，在家做家庭主妇。两个人的生活虽然不算困难，但也谈不上宽裕。
我跟江雨晴商量，每年给岳父十万块钱养老。江雨晴眼睛都红了：“你对我爸妈比我这个女儿还好。”
“是他们当年帮了我。”我说，“没有那五万块，就没有我今天。”
从那以后，每年春节我都会给岳父转十万块钱。岳父一开始不肯要，说我们小两口还要买车、还房贷，用钱的地方多。我说：“爸，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着吧。”
岳父收下了，但我知道他把钱存起来，从来不乱花。
岳父有两个女儿，江雨晴是老大，小姨子江雨欣比妻子小四岁，今年二十六。
江雨欣从小被宠坏了，岳母疼小女儿，岳父虽然嘴上不说，但对小女儿也格外纵容。江雨晴从小到大穿的都是打折的衣服，江雨欣要什么买什么。
三年前，江雨欣大学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月薪八千。谈了个男朋友叫张凯，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收入不稳定，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一万多，差的时候底薪只有四千。
两个人谈了一年就结婚了。婚房是岳父岳母出钱买的，小两居，总价一百万，首付三十万。岳父把自己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还找亲戚借了五万。
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妥当。张凯这个人我见过几次，长得人模人样，但说话做事都有点飘，不踏实。江雨晴也劝过妹妹，但江雨欣被爱情冲昏了头，非他不嫁。
婚后第一年，小两口还算和睦。但从第二年开始，张凯的业绩越来越差，经常几个月开不了单，工资就靠底薪撑着。江雨欣的收入也有限，每个月还完房贷，两个人的日子就紧巴巴的。
岳母开始不停地在江雨晴面前哭穷，说小女儿过得苦，天天吃泡面。江雨晴心软，每次回娘家都会偷偷给岳母塞一两千块钱，让她补贴给妹妹。
我不是不知道这事，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妻子的娘家，她想帮衬一下也正常。
但岳母的胃口越来越大。有一次江雨晴回来，眼眶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妈让我找你借三万块钱，说雨欣要装修房子，钱不够。”
我当时就火了：“装修房子为什么要找我们借钱？张凯呢？他干什么吃的？”
江雨晴小声说：“张凯说他手里没钱，我妈说让我们先借给他们，等他们有钱了再还。”
“不借。”我直接拒绝了，“雨晴，你妹妹家的日子我们可以帮，但不能没有底线。他们手里没钱就不要装修，等攒够了钱再装。我们不能把自己的钱当成他们的提款机。”
江雨晴没说话，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她为难，但这个口子不能开。
后来岳母又打了好几次电话，江雨晴都推脱说我们也要还房贷，手头紧。岳母在电话里冷嘲热讽，说大女儿嫁了有钱人就不管娘家了。
江雨晴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我走过去搂着她：“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她摇摇头：“你没做错，是我妈太过分了。”
02
中秋节前两天，岳父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家吃饭。我本来不太想去，江雨晴说好久没见爸妈了，我也就答应了。
中秋节那天下午，我们开车回岳父家。一进门，就看见江雨欣和张凯已经到了。江雨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张凯躺在另一边看电视。
“姐，姐夫来了。”江雨欣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继续刷手机。
张凯倒是站起来了，冲我笑了笑：“姐夫好。”
我点点头，把带来的月饼和水果放在茶几上。岳母从厨房出来，围着围裙，满脸堆笑：“浩来了，快坐快坐。雨晴，来厨房帮妈妈摘菜。”
我坐在沙发上，岳父端着茶杯从卧室出来，看到我，脸上露出笑容：“浩来了，今天多喝两杯。”
“好，陪您喝。”我说。
晚饭很丰盛，八个菜，还有一只烤鸭。岳父开了一瓶白酒，给我倒了一杯，又给张凯倒了一杯。
“来，今天中秋，一家人团圆，喝一杯。”岳父举起酒杯。
我们都举起杯，碰了一下。
酒过三巡，张凯的话多了起来。他开始抱怨公司不好，说老板不会做人，同事都是马屁精。
“我都干了三年了，业绩也不差，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经济不景气。”张凯喝得脸通红，“现在哪有客户啊，电话打出去都没人接。”
岳母叹了口气：“是啊，现在生意难做。雨欣两个人这个月工资加起来才一万出头，还完房贷就剩三千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低头吃菜，没接话。
江雨欣放下筷子，看着我说：“姐夫，你现在年薪多少了？”
我顿了一下：“还行吧。”
“听说互联网公司都挣钱，你们中层管理年薪应该不少吧？”江雨欣追问。
江雨晴在桌子下面踩了我一脚，示意我别说。但岳母已经接话了：“浩每年给你爸十万呢，你说他能挣多少？”
江雨欣眼睛一亮：“十万？一年给我爸十万？”
岳父咳嗽了一声：“吃菜吃菜，别聊这些。”
但江雨欣明显来了兴致。她看看我，又看看江雨晴，突然笑了：“姐夫对我爸真好，一年给十万。不像有些人，自己亲妹妹过得苦都不管。”
江雨晴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皱了皱眉：“雨欣，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雨欣端起酒杯，“来，姐夫，我敬你一杯。”
我没动，江雨欣的酒杯停在空中，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张凯打了个酒嗝，突然说：“姐夫，我问你个事，你年薪一百多万是吧？”
我没说话，张凯继续说：“我听雨欣说的。一年一百多万，在省城也算高收入了。你每年给岳父十万，这是孝顺，我们都服气。但你说......”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江雨欣，江雨欣冲他点点头。
张凯接着说：“你能不能也帮帮我们？不用多，一年给我们五万就行。我们现在压力大，房贷、生活费，两个人工资都不够花。”
全桌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张凯，又看了看江雨欣，她低着头，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
岳母立刻接话：“是啊浩，都是一家人，雨欣现在困难，你帮帮也应该。你姐姐家里又不缺钱，你妹妹才真的需要帮助。”
江雨晴猛地站起来：“妈，你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岳母也提高了声音，“你们住大房子，开豪车，你妹妹连个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浩一年挣一百多万，给你们爸十万，给你们妹妹五万，不过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江雨欣突然说：“姐夫，你别多想，我也不是白要你的钱。就当你借给我们的，不收利息。等我们以后有钱了，肯定还你。”
她说得很诚恳，眼神里带着祈求。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江雨晴，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张凯又说：“姐夫，你当年创业的时候，岳父借你五万，你三个月就还了。我们借你的钱，顶多两年也还清了。”
岳母也说：“就是，浩啊，你就帮帮他们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端着酒杯，手微微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岳父江国栋突然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够了！”岳父的声音很大，整个餐厅都震了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他。
岳父瞪着江雨欣，脸涨得通红：“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张口就要你姐夫五万块钱，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
江雨欣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爸，我不是......”
03
“你不是什么？”岳父打断她，“你不是要钱？你不是觉得你姐夫有钱就该给你？”
岳母想说话，岳父一个眼神扫过去：“你也闭嘴！”
岳母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敢说话。
岳父站起来，指着江雨欣和张凯：“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浩每年给我十万，那是他孝敬我的，是我的养老钱，不是用来贴补你们的！”
“爸，可是......”江雨欣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是什么？”岳父的声音更大了，“你觉得委屈？你觉得我偏心？”
他转过身，指着我说：“浩啊，你别怪爸说话难听。今天这事我得说清楚。”
我站起来：“爸，您坐下，慢慢说。”
岳父没坐，他看着江雨欣，一字一句地说：“你姐夫当年创业，我借他五万，他三个月就还了，还多给了我五千块利息。他现在每年给我十万，我心里过意不去，但他说是孝敬我的，我收着。”
“可你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你姐夫凭什么给你钱？你老公在那坐着，他手脚健全，脑子也没病，为什么要靠姐夫养活？”
张凯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岳父冷笑一声，“你工作不顺，业绩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怎么多挣钱，反而盯着别人的口袋，你好意思吗？”
张凯站起来，酒醒了大半：“爸，我承认我现在混得不好，但我也在努力。我只是想暂时借点钱周转一下......”
“借？”岳父打断他，“你上次跟我借的三万还了吗？”
全桌人都愣住了。江雨欣的脸刷地白了：“爸，你......”
“我什么？”岳父看着小女儿，眼神里满是失望，“你以为我不知道？半年前张凯跟我借三万，说是要进货做生意。我把你们妈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到现在一分钱没还，连个利息都没有。”
岳母也愣住了：“老江，你......”
“你别说话！”岳父吼了一声，岳母被吓得不敢动。
岳父看着张凯：“你那三万块钱，是不是还了网贷？”
张凯的脸彻底白了，身体微微发抖。
“我托人查过了。”岳父冷冷地说，“你欠了五万块网贷，利滚利已经八万了。你跟我借的三万，加上你们自己攒的一万，还了四万，剩下四万还没还清。”
江雨欣捂着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所以今天这顿饭，根本就是个局，是吧？”岳父看着小女儿，“你们商量好了，趁着中秋家庭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要钱，觉得你姐夫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江雨欣哭着摇头：“爸，不是的，我只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