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七月的午后，“惠民超市”的冷气总像打了败仗似的，吹到收银台就只剩股温热的风。我攥着扫码枪，额角的汗滴在键盘上，刚扫完最后一瓶冰红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甜，又在偷偷揉肚子啊？”
回头一看，是隔壁货架的李姐，她手里拿着包纸巾递过来，“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昨天我看你蹲仓库找货，脸都憋白了。”我接过纸巾擦汗，苦笑着点头：“可不是嘛，三天没上大号了，腰都酸得直不起来。”
我叫唐甜，今年19岁，在这家超市当收银员快一年了。每天从早上八点站到晚上八点，收完款就蹲在收银台后面吃盒饭，油腻的菜汤泡着米饭，时间长了就落下个便秘的毛病。更糟的是，脸色越来越差，眼下挂着青黑，鼻尖还总冒油，上次妈妈来看我，摸着我的脸直掉眼泪：“甜啊，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怎么把自己造得这么憔悴。”
“要不你试试喝番泻叶？我表姐之前便秘，喝两次就通了。”李姐凑过来小声说。我赶紧摇头：“我妈不让我喝，说那是泻药，喝多了会依赖。”正说着，收银台的喇叭响了：“唐甜，三号台顾客需要帮忙！”我赶紧起身，看到一位大爷举着瓶降压药，手抖得厉害：“姑娘，这药多少钱？我忘带老花镜了。”
我帮大爷扫了码，又念了遍用法用量，大爷笑着说：“还是你细心，比我家孙女还周到。对了，我老伴之前也便秘，后来去社区医院开了益生菌，吃了半个月就好多了，你也去看看呗。”我谢过大爷，心里动了动——社区医院离超市不远，可一想到要花挂号费，又犹豫了，我每个月工资才三千五，要交房租还要给弟弟当生活费，能省就省。
晚上下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出租屋走。城中村的巷子又窄又暗，墙上贴满了“无痛减肥”“根治便秘”的小广告。走到小区门口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小甜！”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小美姐。
小美姐和我住一个小区，比我大五岁，在美容院上班，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她经常来超市买东西，每次都会多买袋我喜欢的芒果干塞给我：“看你天天站收银台，给你补补维生素。”今天她穿了条白色连衣裙，皮肤白里透红，跟我暗沉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小美姐，你气色也太好了吧！”我忍不住说。小美姐笑着转了个圈：“可不是嘛，我之前比你还惨，五天没排便，脸肿得像馒头，后来去了家清体馆排毒，排完宿便整个人都轻松了，你看这皮肤，都不用涂粉底。”她凑近我，我果然没看到毛孔，连黑眼圈都没有。
“排毒？要花很多钱吧？”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本来要三百一次，不过我跟馆主是朋友，给你申请了免费体验名额。”小美姐拉着我的手，“就在前面巷子的‘康源清体馆’，明天休息，我带你去，保证排完宿便气色变好。”
免费两个字戳中了我的心，可我还是有点犹豫：“靠谱吗？不会是骗人的吧？”小美姐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给我看：“你看这是我排毒前的照片，脸又黄又油，现在是不是判若两人？而且我同事也去了，效果特别好。”照片里的小美姐确实脸色暗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回到出租屋，我跟闺蜜周晓视频说了这事。周晓是护士，在社区医院上班，听我说完立刻皱起眉头：“免费的肯定有猫腻！我上周还听护士长说，有个阿姨去小清体馆排毒，被用了没消毒的仪器，感染了肠道。”她从抽屉里拿出个防狼报警器，“明天你要是非要去，把这个带上，每小时给我发次定位，我要是没收到消息，就去救你。”
第二天早上，小美姐准时来接我。她骑了辆粉色电动车，车筐里放着个保温杯：“给你带了蜂蜜水，排毒前喝有助于排便。”电动车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路面坑坑洼洼，两旁的房子墙皮都掉了，“康源清体馆”在巷子尽头，门面只有一米宽，招牌是手写的，褪色严重。
“怎么这么偏啊？”我有点不安。“越偏越安静，排毒要专心。”小美姐推开玻璃门，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店里只有一间房，摆着三张铁床，床上铺着发黄的床单，墙角堆着几个贴满标签的瓶子，没有营业执照，也没有消毒设备。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大概四十岁，留着八字胡，眼神浑浊：“小美，这就是你说的唐甜吧？”小美姐点点头：“王哥，这是我妹妹，麻烦你好好给她排排毒。”王哥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放心，保证让她排得干干净净。”
“小美姐，你不陪我吗？”我拉着小美姐的手。“我还有事要去美容院，你放心，王哥很专业。”小美姐拍了拍我的手，转身走了，临走前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当时没明白，后来才知道那是愧疚的眼神。
“先去里屋换衣服。”王哥指了指角落的布帘，里面挂着件灰色的露背服，“排毒要穿宽松的衣服，方便操作。”我拿着衣服，犹豫了半天，布帘后面连个凳子都没有，换衣服时只能靠着墙。穿好衣服出来，王哥手里拿着个银色的仪器，大概有筷子那么粗，顶端是圆的，上面还沾着点褐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后退了一步。“排毒仪，插入肛门就能把宿便吸出来，比吃药管用多了。”王哥把仪器放在桌子上，没有消毒，直接拿过一瓶褐色的液体，“先涂这个润滑剂，不然会疼。”我看着那脏污的仪器，突然想起周晓的话，转身就要走：“我不做了，我要回家。”
“站住！”王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都换好衣服了，说不做就不做？告诉你，宿便在肚子里会产生毒素，时间长了会得肠癌！”他把我往床上推，“赶紧躺好，我给你做了，保证你舒服。”
“你别碰我！这仪器都没消毒，会感染的！”我挣扎着反抗，后背撞到了床沿，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消毒什么？这仪器是进口的，不用消毒！”王哥按住我的肩膀，就要把仪器往我身上凑，“我跟你说，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开了，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走了出来，大概三十岁，脸上有道疤：“王哥，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这是馆主李哥，小美姐之前提过。“这丫头不配合，说仪器没消毒。”王哥说。李哥走到我面前，冷笑一声：“小姑娘，我这清体馆开了三年，从来没人说过仪器有问题。你要是不做排毒，毒素扩散了，到时候躺医院，花的钱可比这多十倍！”
“我不管，我就是不做！”我用力推开王哥，抓起桌上的保温杯砸在地上，“你们这是骗人的！我要报警！”李哥脸色一变，上前捂住我的嘴：“你敢报警？我让你在这片区待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