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下午三点的“蜜雪冰城”里，空调风裹着甜腻的奶盖香吹在脸上，我正低头给杯壁贴满珍珠贴纸的奶茶封口，就听到柜台前传来一串生硬的中文：“麻烦，一杯……珍珠奶茶，少糖。”抬头一看，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生，手里攥着手机翻译软件，额角还沾着汗。
我攥着封口机的手顿了顿，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pearl milk tea”几个单词，想说“少糖是less sugar”却卡在喉咙里，急得脸发烫。旁边收银的张姐赶紧过来救场，用流利的英语跟男生交流着，末了还笑着补了句“wait a minute”。男生点头致谢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因为英语不好闹笑话了。
“小彤，有空多练练英语啊，现在好多顾客都是外国人。”张姐把做好的奶茶递给男生，回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这奶茶店毕竟是连锁的，以后要是能调去涉外门店，工资都能涨一千多。”我用力点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从老家小县城来省城打工快一年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这扎根，可没学历没技能，只能在奶茶店做收银，英语不好更是把路堵死了一半。
晚上九点下班，我推着电动车走出店门，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有人喊我名字：“夏彤！等一下！”循声望去，小美姐正靠在她的电动车上挥手。她是我同小区3号楼的住户，三十岁左右，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经常来店里买奶茶，一来二去就熟了。
“刚下班啊？看你最近总唉声叹气的，遇到事儿了？”小美姐递过来一瓶冰红茶，她的指甲涂着精致的裸粉色，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和我满手的奶茶味形成鲜明对比。我接过水，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英语太差了，刚才又闹笑话了，想练又不知道咋练。”
“巧了！我最近知道个好地方，叫‘环球语伴会所’，就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专门招中文语伴陪外籍人士练中文，时薪五十，还包茶水。”小美姐眼睛一亮，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那些外籍人士都是来中国做生意的，英语说得可溜了，你陪他们练中文，他们顺便教你英语，一举两得啊！”
我心里一动，时薪五十，要是每天晚上去两个小时，一个月就能多赚三千块，既能练英语又能赚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可我还是有点犹豫：“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我啊？不会是骗子吧？”“你放心，我闺蜜就在那儿做，都做三个月了，赚了不少呢。”小美姐掏出手机，翻出一张会所的照片给我看，照片里是装修高档的接待区，几个外国人正和中国人聊天，看起来很正规。
回家的路上，我给闺蜜李倩发了消息，她在超市做收银员，比我早来省城两年，见识比我多。李倩很快回了语音：“彤彤，你别随便去啊，我上次听顾客说，有些所谓的语伴会所根本不正规，专骗你们这种想练英语的小姑娘。地址发我，我帮你查查。”我把小美姐发的地址给了她，心里却已经有点动摇了——五十块一小时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第二天早上，李倩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点凝重：“我查了那个‘环球语伴会所’，没有工商注册信息，写字楼的物业说他们是上个月才租的场地，看起来不太靠谱。你还是别去了，真要练英语，我陪你报个线上课程，便宜又安全。”我把李倩的话告诉了小美姐，她却笑着说：“新公司注册流程慢很正常，我闺蜜都去了，还能骗你？这样，明天我陪你去试一次，要是不好你就走，怎么样？”
小美姐的话彻底打消了我的顾虑。她平时对我很照顾，上次我电动车坏了，还是她帮我推去修的。而且有她陪着，应该不会有问题。晚上我跟奶茶店老板请了假，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还叮嘱我：“小姑娘在外要小心，要是不对劲就赶紧打电话回来。”我心里暖暖的，用力点了点头。
周三下午六点，小美姐准时在小区门口等我。她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手里拎着个名牌包：“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会所，第一次见面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她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点了牛排和意面，这是我第一次吃西餐，刀叉都不知道怎么用，还是小美姐手把手教我的。吃饭的时候，小美姐反复跟我说：“到了会所别紧张，就跟他们聊家常，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他们教你英语，你就认真学。”
吃完饭后，我们打车去了市中心的“环球写字楼”。写字楼有三十多层，外观气派非凡，“环球语伴会所”在顶层38楼。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小美姐跟我聊起会所的负责人王经理，说他是她闺蜜的表哥，人很和善，还会给新人发小礼物。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尽头是一扇金色的大门，上面刻着“环球语伴会所”几个烫金大字，看起来高端又正规。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留着寸头，脸上带着笑容，这就是王经理。“小美，好久不见。”王经理跟小美姐打招呼，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丝审视，“这位就是夏彤吧？欢迎欢迎，快请进。”他推开金色的大门，里面是个宽敞的接待区，真皮沙发、水晶吊灯，墙上挂着不少外国风景照，看起来确实像小美姐说的那样高档。
接待区里坐着五个外国男人，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高大，正三三两两地聊天。看到我们进来，他们都停止了说话，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些都是我们会所的会员，都是来中国做生意的，想学好中文跟客户交流。”王经理笑着说，指着一个金发男人，“这位是汤姆，做外贸的，英语说得特别好，以后他就是你的语伴了。”
汤姆走了过来，他大概三十五岁，留着络腮胡，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伸出手：“Nice to meet you,Xia Tong.”我赶紧伸手跟他握了握，他的手掌粗糙，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才松开，嘴里还说着：“Yourhand is so small.”我赶紧缩回手，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咱们去旁边的交流室吧，那里安静，适合练习。”王经理领着我们走进一间小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吊灯照明。房间里没有任何英语学习材料，连本字典都没有。“夏彤，你跟汤姆好好聊，我跟王经理去旁边谈点事。”小美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坐吧，夏彤。”汤姆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身体离我特别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合着烟味，特别难闻。“你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汤姆突然问，根本没提练中文的事。我愣了一下，只好回答：“我二十岁，没有男朋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汤姆又问，身体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我们不是要练中文和英语吗？”我赶紧转移话题，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练中文当然要聊家常啊，这样才能进步快。”汤姆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你的手真软，像棉花一样。我教你英语吧，‘手’是‘hand’，‘你的手很软’是‘Your hand is very soft’。”他的手指用力摩挲着我的手背，我吓得赶紧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我用力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就要走。汤姆也站了起来，挡住门口：“你怎么这么害羞？我们只是在练习交流啊。”就在这时，王经理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我脸色苍白，皱着眉头说：“夏彤，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要走？”“他故意摸我的手！这里根本不是练英语的地方！”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汤姆说。
“夏彤，你可别乱说，汤姆先生是我们的重要客户，怎么会做这种事？”王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你看，你刚才进来的时候签了这份协议，上面写着要陪语伴练习满二十次才能离职，要是中途退出，要赔偿两千块违约金。”我愣住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王经理说只是登记一下信息，我根本没看清协议内容就签了字。
“我没看清协议，而且你们这根本不是正规的语伴会所！”我指着汤姆说，“他根本不教我英语，只问我私人问题，还摸我的手！”“那是你们交流方式的问题，跟我们会所没关系。”王经理冷笑一声，“要么继续留下来练习，要么赔两千块违约金，你自己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