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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宣妃咬牙,眼睛还红着,“必定能成的,如此贼子,不得好死。”
父亲才回京没几日,便被派往那并州,他们父女都没有见面呢,就听闻殉身的噩耗,她哪里能接受得了,日夜诅咒闲王早日横死。
锦心深叹口气,心里也祈祷顾昭此行平安。
若是他能成功归来,便是立下军功,不再是后庭护卫,而是前朝将军了。

明日便是除夕,这些宴会之事,锦心如今已经操持都十分娴熟了,但她现在肚子不小了,便放权给了宣妃和几个嫔位去料理。
兰嫔育有公主,她的兄长也参与了平叛,加上侯爵府捐了银钱,这事起了带头作用,引得不少官员跟着捐款为战士们打气。
皇上便在昨日下了圣旨,晋兰嫔为兰妃。
锦心便也轻松了些,便能安心养胎了。
这些事琐碎,但能锻炼人,起初锦心接手的时候,也是十分迷茫,花费不少精力去学,时间久了,也就会了,但锦心最后发现,这权利在手虽然好,但到底是累,为着孩子,她便不会死抓着这些权利不放,等自己生完孩子,再收回权力。
左右,她们处理事情,大小事还是需要自己点头的,这样一来,她也不算被蒙住眼睛。
小事她差不多就闭着眼不管了。
锦心不是不知道,那些个位分低的,争这个争那个,争皇上的宠爱,闹来闹去,但只要不闹到自己跟前,锦心便不会管,让宣妃她们自己处理。
除夕夜宴。
锦心坐在皇上边上,容嫔肚子也隆起了,按月份,她就比自己晚一个月。
气氛正好的时候,宫人进来传话给锦心,道,“娘娘,玉昭仪在南三所心疾发作,不治身亡了。”
锦心一愣,手里的果酒缓缓放下,看向主位上欣赏歌舞的皇上,又收回目光,“好端端的,怎么就心疾发作了?”
“听说受了惊吓,当时身边的伺候的人都不在,昨夜半夜没的,上午也没人发现,下午的时候被发现的。”
锦心嗯了一声,让人下去。
皇上说过,生死不用回禀,但起码要他知道一下才好,不过等明日再说才行,今晚就别扫兴了。
锦心看向皇上跟前伺候倒酒的喜鹊,她的袖子里头好像有抓痕。
喜鹊瞥见锦心看自己,盯着自己的手,她当即心虚的收回目光,用力扯了扯手上袖子,遮住了伤口。
锦心皱眉,看着像新伤,她现在是御前伺候的姑姑,谁敢伤她,莫不是她去的南三所找了玉昭仪?
皇上看着歌舞入神,喜鹊的酒一杯杯接着倒,锦心见状,提醒道,“喜鹊,皇上今夜喝得太多了,伤身,你去拿解酒汤来。”
喜鹊闻言,哦了一声,赶忙下去了。
皇上笑了声,道,“这酒不算浓烈,不必喝醒酒汤。”
“皇上,这是大宴,一会儿还要赐菜,去祖庙上香,若是脑子不清醒可不好。”锦心劝道。
皇上闻言,当即一笑,“还是爱妃想得周到。”

没一会儿,喜鹊端来了醒酒汤,皇上喝完,让她到一边去了,喜鹊身上的味道,他闻着脑子迷糊的很。
锦心也闻见了的,只是不说,看样子,喜鹊也有小心思了。
果然,自己没有把她安排进自己宫里是正确的。
找个借口,把她打发出宫吧。
她可不想让她捏着自己的秘密,爬上龙床,以后成为自己的对手。
等宴会差不多散的时候,外头来传话,说皇后自尽了。
皇上闻言皱眉,“人怎么样了?”
“救回来了,太后请皇上去一趟。”小公公说道。
皇上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但碍于如今这个席面,皇后自尽,自己不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便只好起身去了那边。
锦心也只能留下继续维持宴会。
皇上赶到坤宁宫的时候,看见皇后正在哭,见着皇上来了,她当即起身跪下,道,“让皇上扫兴了,是臣妾之过,臣妾愿以死谢罪。”
皇上坐了下来,“你都死过一次了,还要再死一次吗?难道你不觉得疼吗?”
她闻言一怔,抬眸看着皇上,眼里都是泪,竟不顾一切扑上前,抱着皇上,“与其这样活着见不到皇上,臣妾不如死了去见孩子更好,皇上,臣妾真的好煎熬,您不如成全臣妾,赐臣妾一死吧。”
皇上看着她抱着自己,悲恸不已,他神色复杂。
太后叹气,看着皇上,“皇帝,皇后对你的心,确实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是哀家有私心,逼着她助孕,也是哀家逼着她诬陷德贵妃,她生性单纯,热情活泼,她只是性子厉害了些,但对你她一向是真心的。”
皇上看着这俩人一来一回的,刚才有些脑子不清醒,但现在也清醒了,太后这话,是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了。
“母后这话是何意?”他问。
“皇后有错,皇上尽管处罚,哀家也愿意认,你给她个活路吧,否则,她真的会死在这里的。”太后十分动容道。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自己继续高姿态了,她的儿子被逼出京城,皇后再没了,她对不起兄长,自己也死不瞑目。
但此事早就做了处置,他如何还能收回处置。
“皇上,臣妾自十二岁便爱慕您,臣妾若是下半生见不到您了,还不如就死了,死了更好。”她说着真的起身,撞上边上的桌子,还好是皇上及时拉住她,避免了致命一击。
“母后,别叫儿子为难!”皇上脸色厉害的看向太后。
“你只要肯解除皇后的禁足,哀家不会再插手朝中任何事,彻底安居在寿康宫。”太后也是下了重大的决心。
她反正都斗不过这个儿子,雪芝与她也有血缘的姑侄,国公府一直在向自己是施压,保住皇后,她当初向哥哥承诺过,不会让雪芝受苦,眼看着这个侄女就要消亡,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那就放手吧,她认了。
听到这话,皇上顿时眉头舒展,“既然太后这样说了,朕就答应你,解了你的禁足,若你能真心悔过,朕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太后闻言大喜,看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皇后,道,“还不谢恩?”
皇后闻言,当即端正跪着,立立正正的给皇上连着磕头,“臣妾叩谢皇上开恩,此生必定本分做人,一心侍奉,绝不再犯。”
皇上嗯了一声,朝她伸手,“起来吧。”
太后看着这一幕,却喜忧参半。
她护不住皇后一世,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她了,自己已经没有筹码再让皇上妥协了。
只求皇后能安稳坐稳后位,直至终老。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皇上赶回来了,等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皇上给看重的臣子都赐了菜,而后要去祖庙上香。
锦心看着皇上神色平静,也没有跟她说什么,倒是小杨公公给了她递了话,说皇上宽恕了皇后,让她出了坤宁宫。
锦心眉头皱起,看向皇上,有些担心,皇后一向憎恨自己,如今让她出来了,那自己的中宫之权就得交还了。
收起脸上的不悦,锦心上前与皇上一同上香,俩人无言,等完这仪式后,正好是过守岁的时辰。
看着外头响起烟花爆竹,锦心的心情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一天折腾下来,总算各自回了各自的寝宫,皇上今夜要宿在承恩宫。
俩人躺在床上,锦心已然是累极,皇上却拉着她的手,说道,“朕宽恕了皇后。”
锦心故作惊讶,“皇后做出这样的事,皇上为何愿意宽恕她呢?”
“太后身子不行了,朕是觉得,也该让她宽心些,只是委屈你了,她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朕心里都有数,必然会护着你,她也被太后蛊惑了,她被禁足期间也是悔过了,想必,她以后不会再针对你了。”
说了这么多,锦心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皇后放出来,是太后的意思,他怎么样也要看太后的面上妥协,堵住前朝言官的嘴。
只怕不久后,她的中宫之权,也得交还。
礼制是这样,皇上有心护着自己又能如何,皇后身子康健,主坐中宫,没理由让一个贵妃掌管后宫。
所幸,皇后现在暂时动不了自己。
但眼下有一事,需得尽快处理。

锦心凑上前,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想着眼下宫中到年纪的宫人不如放出去一批,这样也能节省宫中开支,皇上觉得呢?”
皇上嗯了一声,“这些小事,你做主就是了。”
“皇上跟前的要不要也放出去几个?”锦心试探的看着皇上问道。
他闭着眼,道,“朕身边都是小太监,哪有什么奴婢。”
“是嘛,皇上跟前的那些貌美的小奴婢,可是盯着皇上眼巴巴的,皇上是不是有心纳了呢?”锦心故作撒娇,带着点醋意。
皇上闻言睁眼,看着锦心这微微不悦的神态,顿时笑了起来,拉了她坐起来,捧着她的脸,认真的看着,锦心皱眉,将他的手撇开。
他却不肯,双手捏住她的脸,“让朕看看,一向大方得体的德贵妃吃醋的样子,嗯,瞧着果然是个妒妇,要不得。”
“皇上既然觉得要不得,那就不要吧,臣妾左右是旧人了,皇上不新鲜了,正好换那些新鲜的宠着,明儿个,臣妾就给她们都赐了牌子,给皇上早日翻牌。”锦心故作生气道。
他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抱住她,她挣扎几下,最后妥协在他的禁锢里,不说话。
“爱妃这样子娇媚,朕岂会再看别的女人,朕就喜欢你这样的,就按你说的,都放出去,找些丑点的送到御前,你可满意啊?”他笑问,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满眼宠溺。
锦心这才展露笑颜,继续依偎进来,“臣妾满意。”
皇上登时笑得更开心了,“你这点小心思,朕岂会不知道,你安心,朕心中唯有你才是最好的。”
锦心抬眼他得意又欢喜的样子,心里感叹,男人果然是要哄的,她都感叹自己的演技,竟然如此信手拈来。

一早,名单就定了下来,御前的内殿侍女,全部都放出宫,外殿伺候的,照样在原位。
名单一下来宣布之后,喜鹊当即坐不住了,急慌慌的来承恩宫,求见德贵妃。
莲蓉正忙着,听着她说求见娘娘,她顿时皱眉,道,“喜鹊,娘娘怀着身子,正午睡呢,你晚些时候再来吧。”
喜鹊哪能真的走,姑姑们已经在整理名单,清点人数,等人数够了,今晚就送出宫,她哪能再等。
“好姐姐,你就让我见见娘娘吧,我就说几句话,保证不耽搁太久。”喜鹊着急道。
莲蓉顿时不悦,撒开喜鹊的手,冷声道,“娘娘没空见,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会儿传话便是。”
喜鹊看莲蓉这态度,顿时着急,道,“我不想出宫。”
莲蓉一愣,“多少人求着出宫嫁人,你为什么不想?”
喜鹊不说,咬着唇,不愿意解释。
此时,彩虹走了出来,道,“喜鹊,娘娘让你进去。”
喜鹊闻言大喜过望,当即冲了进去,一把跪在锦心跟前,“娘娘,求你跟管事姑姑说一下,奴婢不出宫,奴婢愿意一生在宫中侍奉。”
锦心淡淡看了眼她,道,“名单已经确定,断没有改的道理,出宫后,你就是自由身,比在宫里为人奴婢的强,你为什么不出宫啊?”
“奴婢宫外没有家人了,出去也是孤身一人,倒不如在宫中一辈子,求娘娘开恩。”
原来她没有家人,那要是她没消息了,怕是也没人过问。
“这事是皇上定的,本宫只是执行。”
喜鹊一听,哪里还不知道锦心的意思,当即也撒开了手,脸色冷了下来,“娘娘这是要断奴婢的路。”
锦心闻言一笑,满是不屑,“你有什么路能让本宫断的?”
“奴婢如今在御前当差,娘娘是怕奴婢说漏嘴,将玉妃一事说出来吧。”喜鹊仰起头,想用这个做筹码。
锦心闻言,眼神凌厉了几分,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丫头,确实不该这么对她心软,当时就该事后结果了才对。
“你是想爬龙床?”她笑问。
被戳中心事,喜鹊不敢再看她,气势虽然减了半分,但依旧不改态度,道,“您起初也不是个暖床丫头吗?为什么我不能?”
锦心闻言呵呵一笑,“那本宫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因为你蠢,空有野心,却不知道蛰伏,你以为本宫能爬到现在,你以为真的只有美色吗?本宫的一切,你也配觊觎?”
喜鹊被锦心这犀利的目光盯着,心口凉了一下,有些慌了,但她还是勉强自己镇定,好一瞬后,她微微紧张的开口,“冒犯娘娘,奴婢知错,但娘娘若是不答应我,我就去皇上跟前,将玉妃一事全盘说出。”
锦心皱眉,叹气一声。
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若还要受一个奴婢胁迫,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锦心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没有了温度,但面上依旧笑如春风,道,“既然不想出宫,那本宫也能去回禀皇上,你回去等消息吧,本宫会让你在宫中侍奉一辈子的。”
喜鹊一听,顿时欢喜的连连磕头,“多谢娘娘,奴婢叩谢娘娘!”
“小福子,送喜鹊姑娘出去。”锦心淡淡道。
小福子是承恩宫的大总管,一个眼神便知道了主子的意思,哎了一声,上前请着喜鹊上前。
等喜鹊出去了,莲蓉愤愤不平上前,“这小蹄子果真是不安分,竟然还敢威胁娘娘。”
锦心轻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也不想取她性命,送出宫后,她也会给一大笔银子安置,她就非要这样折腾,就不能怪自己绝情了。
半个时辰后,小福子回来了,低声回道,“奴才将她按在池子里,丢进了水池里,事儿做的干净,没有人看见。”
锦心点点头,大冬天的,失足死个人而已,她没有家人,自然不会有人问。
管事姑姑清点人的时候,发现没有喜鹊,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因为喜鹊怕被人发现这自己来找德贵妃,牵扯出从前的事,所以是悄悄来的,没人知道她来过。
等管事姑姑带着人找的时候,在河边发现了人,这事就随意安葬了事结束了。
皇后被解除禁足一事,宫里热闹了好久,纷纷求证,但随着一道去中宫给皇后请安的口谕出来,大家便确定了,是真事儿了。
这是皇后被解除禁足后的第一次众妃嫔请安,所有人都来齐了。
皇后看了眼锦心的肚子,眼底情绪复杂,再看看满眼慈爱的抚着肚子的容嫔,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其实也能生个健康的孩子,就是太心急了,如今都伤了身子,皇上也未必肯碰自己了。
锦心瞧着皇后手上还缠着纱布,看样子是真的寻死过,脸色还有些泛白,即使上了妆,也能看出来面色不健康。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愿皇后万福金安。”众人一同行礼。
皇后当即笑道,“众姐妹都免礼。”
所有人落座,皇后看向锦心,“德贵妃这一胎快六个月了吧?”
“回娘娘,正好六个月。”锦心起身回话道。
“你不用起身,就坐着回话便好。”她道。
锦心没客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从前,本宫身子抱恙,幽居坤宁宫,如今,本宫身子也康健了,这中宫凤印,你明日便交到坤宁宫,你正好也要安心养胎。”皇后淡笑道。
“皇后说的是,臣妾回去后,就将凤印与中宫之权一并交到皇后手上。”锦心温声说道。

这话,让皇后惊讶挑眉,竟然这么顺利?
兰妃和宣妃也是惊讶,她们奉旨协理六宫,与德贵妃也算默契,这下权利交给皇后,那她们的协理之权,也一并交还吗?
锦心随后道,“臣妾觉得,兰妃和宣妃协理六宫事务娴熟,不如便让她们继续为皇后分忧,也好分担皇后的辛苦,让年轻妃嫔多学习一些,娘娘觉得呢?”
皇后闻言皱眉,面色不善,“这些事,本宫自有定夺,就不用德贵妃操心了。”
锦心忙站起,连连告罪,“是臣妾多嘴了,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冷收回目光,“你虽是贵妃,从前是执掌后宫,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交出凤印,你也该知道身份和分寸。”
锦心继续心虚认罪。
兰妃和宣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却只能叹气。
“本宫也不是那般不讲情面的人,兰妃与宣妃既然是皇上钦点共同协理六宫的妃嫔,本宫自然也会指点一二。”
兰妃和宣妃忙起身谢恩,同时对锦心投来感激的眼神。
其他的妃嫔,左右都聊了一些,实在是没精力了,皇后这才让人出来了。
走出来的时候,宣妃却被单独叫了回去,宣妃怔了怔,看了眼锦心,锦心也不知道皇后何意,但不想给宣妃压力,道,“妹妹去吧,那本宫先回去。”
兰妃跟在锦心身边,叹着气,有些阴阳怪气道,“皇后那样被处置了,都被放出来,看来有个太后姑母,就是不一样,就是杀了皇子,都能轻轻松松的脱身,让人羡慕啊。”
“林家到底是根基深重,皇上不免忌惮三分,空有名分却无情分,她这个皇后,也坐的不稳当吧。”锦心淡淡道。
“但太后只要活着,她就能坐的稳当,只是不知道往后咱们的日子还不能如从前那般自在了。”兰妃叹气道。
锦心睨了眼她,看她叹气,顿时无奈一笑,“她若是做得过分,皇上也不容她,你何必忧心。”
“那又怎样,她还是皇后,瞧她那架势,怕是以后日日都得来请安。”
锦心执掌后宫的时候,并不拘着她们请安,一则在自己怀孕实在没精力,二则是不好拿着权利去示威,三不五时来一次,这些嫔妃都懒散习惯了。
但每日去皇后宫中请安是礼制,谁也不能说不。
怀孕尚可免除,那没怀孕的,就除了生病以外,必须来的。
锦心能懂她的心情,兰妃一向爱睡,皇上跟前,她都不太愿意去凑,整日在自己宫里逗着公主,一向不爱见人,冷不丁让她每日早起去请安,听着皇后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她自然是不高兴。
“姐姐!”俩人正说着话呢,芳嫔欢喜凑进来,锦心只好慢下脚步,跟她一排走。
“兰妃姐姐脸色怎么看不太好啊,怎么了?”芳嫔笑问。
兰妃也没防着她,无奈道,“以后,咱们日日都要去中宫请安了,你能开心吗?”
芳嫔闻言,“皇后看着很和善啊,臣妾觉得没什么啊。”
锦心侧眼看她,皱眉,芳嫔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虽说这事没有明查,可是芳嫔入宫,也该暗中自己查过她姐姐的死吧,柳氏那么聪明的人,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应该不会这么天真才对。
锦心愿意施与善意是因为觉得愧对柳氏,但她最近一段期间,却感觉到了芳嫔的变化,虽然依旧热情,但她很喜欢玩姐妹那套把戏来打听事情。
太频繁了,锦心便有了戒备。
兰妃还要继续吐槽,锦心当即对她道,“二公主怕是等你等的久了,快回去吧!”
兰妃闻言,这才想起,忙道,“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芳嫔见状,微微皱眉,看向锦心的时候,见她却没等自己,她的眼神冷下来。
太后和她说了,是江锦心逼疯了她姐姐,若非如此,她姐姐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她会找到证据的。

锦心走在前头没有等她,芳嫔心底不悦,但很快她压下那股情绪,笑着走上前,故作热络的挽着锦心的手臂。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招人烦啊?”芳嫔睁大着眼,好奇又天真,还有些紧张一般。
锦心侧眸看向她,却将手从她怀中抽出,轻声道,“本宫没有这么想,我没有妹妹,从前在家中也没有跟姐妹相处的机会,不擅长与你相处。”
“可你先前不会这样啊,我觉得你不喜欢我了。”她噘着嘴,有些不满。
锦心闻言皱眉,看向她,问道,“你入宫也有四五个月了吧?三月便及笄了,你想承宠吗?”
她闻言害羞的低下头,扭捏着身子,“我不知道。”
“若是要在宫中生活,早晚会经历,你也可以提前想一下。”锦心淡笑道。
芳嫔闻言,点点头,“谢谢提点,嫔妾在宫中无依无靠,谢谢娘娘照拂,我姐姐若是知道了,必然也会感激娘娘。”
锦心闻言一怔,看了眼她,皱眉,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提及柳氏的时候,锦心觉得柳玉芳有些情绪,但很快隐藏下去,无从察觉。
但锦心一向是个敏感又机警的人,第六感很强,一旦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会抓着这个感觉,沿着这个感觉找到出口,直到确定对自己没有威胁,才会安心。
和芳嫔分别后,锦心回到宫中,让人去查一下芳嫔最近的行踪。
总觉得她似乎这段时间变了些,对自己总是带着些戾气,没有先前那般纯粹的热情了。
正月里,宫里有许多活动,锦心都也懒得去凑热闹,嫔妃们全都去河边放了河灯祈愿,夜里还有人放孔明灯,锦心在自己宫殿里都能看见冉冉升起的一个个孔明灯。
江家也送来贺礼,也送来一份家书,左相之女要与江衢梧议亲了,锦心知道后,很是惊讶。
中书令左相在朝中的地位,颇为有影响力,皇上都不免礼让三分,他竟然肯将女儿许配给江衢梧,这可是大大的喜事。
原本锦心还想帮他在文臣或者皇室中,找合适的女子议亲,却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有本事,让左相看重他。
不过细想之下,锦心也能明白左相的深意,江衢梧继承了爵位,加上他自己又身有功名,江家有个宠冠后宫的贵妃,育有皇长子,加上江衢梧自己是个有本事的人,这样的男儿,那也是不少勋贵争抢着要的,左相与江家结亲,也不算稀奇了。
锦心看了画像,的确是个十分雅致清丽的美人,左相之女自然不会差,书香世家,底蕴很深,如此一来,江家和左相结了姻亲,将来,或许鸿儿还能用得上这层关系。
但无论如何,鸿儿是皇长子,他身上有当年紫微星降世的预言,加上也是皇上看重的长子,他只要不是个无能且无德的皇子,他的未来,只要自己稍稍筹谋,他上进一些,这些人脉,也能在成年之后,一点点打下来,他的未来,不会差的。
锦心扶着肚子,看着这画像,很是满意这桩婚事。
江衢梧是个很有脑子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另一半,他都十分清醒,有规划的选择,这一点,锦心真的很羡慕江夫人啊,生的出这样的儿子。
若是江玉淑活着,撑得到江衢梧考取功名,只怕,江家更要如日中天。
自己和江家是利益牵扯,没有半分感情,如果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将来位极人臣的时候,她的孩子,自然也会多多被庇护,但如果自己不行,大约也是会被抛弃的吧。

日子一晃,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宫中设宴,只宴请嫔妃的家人入宫,算是家宴。
江家自然也在,江天诚在前厅与诸位畅谈,有江衢梧镇压,他不敢造次,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安氏带着江锦荣到后宫看锦心,晚些时候也要出去,安氏如今倒是瞧着年轻不少,很有风韵。
母女俩正说着话,锦荣陪着小外甥玩,宫里的小太监扶也在院里伺候着。
“如今看着你这般受恩宠,母亲也放心了。”安氏笑道。
锦心闻言,“我只盼着,家中一切安好,你若能约束父亲,便是最好。”
安氏有些尴尬,她就是约束不了江天诚,若不是江衢梧,他还得出去折腾,上回被锦心逼着自己掌掴他之后,他老实了不少,但也心生怨怼,对锦心这个女儿,他格外看不上,还说要再送个女儿入宫,要将那个还没满十岁的四女儿等几年也送进宫来。
说锦心指望不上,那就指望这个小的。
为此,安氏都有了杀心,夜里看着江天诚入睡的时候,她有种想勒死他的冲动。
“你放心吧,你父亲若是再敢坏事,我也不会再心软了。”安氏语气坚定道。
这话让锦心微微惊讶,问道,“是不是父亲做了什么事,让母亲生气了?”
“他做的事已经不足以让我生气了,只是他终究野心不小,出去便以国丈自居,还想收礼,那些个想走捷径的,一个个铆足劲儿来讨好他,好叫你向皇上要个官,好在被你大哥发现,父子俩前些日子闹不快,你父亲说,想把晚娘送入宫替代你,我也算看清了,他是没有一个做父亲的觉悟,我不会让他连累你的。”
锦心闻言皱眉,“他想让晚娘入宫?陈氏能答应?”
想起陈氏,安氏冷哼了声,“她们便是瞧着你入宫这般得宠,陈氏才在你父亲跟前谗言,说什么,让晚娘入宫,定会孝敬他,若不是这丫头年纪实在小,我估摸着,他早就送进来了。”
锦心眼睛眯了眯,都以为她在宫中的日子逍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走到今日,谁又能懂自己半夜噩梦惊醒的恐慌。
皇上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都怕自己睡得太沉,胡言乱语说出株连九族的事情来。
“母亲,你最好能管住他,若是不能,你也该狠下心来,我不想他出去惹事,最后牵连全家,否则,出事我谁都护不住。”
安氏闻言,正想应下,却瞧见女儿眼底的戾气,顿时心里一慌。
她从前温顺柔和的女儿,似乎变得让她不认识了。
算着时辰,再晚些的时候,锦心便要带着小弟和母亲前往承平殿。
然而此时,一个宫人急匆匆的进来,传话道,“娘娘赶紧去一趟半月轩吧,国丈爷出事了。”
锦心听到这事,顿时心里预感不妙,“出了什么事?”
“国丈爷在席间喝多了酒,宫人带去歇息的时候,他发了酒疯,抓着正在歇息的忠武校尉的夫人不放,还轻薄了她,把人吓得失足落水,皇上叫您过去呢。”宫人回禀道。
锦心听完,眼前一晕,差点没站住,翠姑和莲蓉赶紧拉住她,才稳住她的身形。
身边的安氏却没这么好了,听完受了刺激,当时就倒在了地上。
忠武校尉的夫人是宣妃的嫂子,而裴小将军这会正在前线平叛,她是受邀入宫赴宴的,这才新婚没一年,肚子还怀着孩子呢。
锦心稳住身子后,看向那个宫人,“裴夫人人怎么样了?”
“被救起来了,但孩子……没保住。”
锦心再次眼前一黑,宣妃的父亲年前战死,之后裴将军临危受命,与顾昭一同立下军令状带军上了战场,裴将军人在前线,随时有生命危险,这孩子,可是嫡出唯一的血脉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害人啊!”锦心气的都有些肚子疼了,吓得众人都慌了,急忙托住锦心。
“娘娘,您别动气,会伤着龙胎的。”莲蓉忙劝道。
锦心何尝不想稳住自己,可是她想到自己父亲在宫中闯下这样的大祸,宣妃一定恨死自己了,那些老臣更会借机发挥,想把自己给拉下去。
翠姑此时将安氏催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锦心的手,“孩子,连累你了,我去杀了他!”
说着,安氏真的起身要出去,却被锦心呵斥道,“母亲,你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安氏也恨啊,江天诚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锦心稳住心态,只能前往半月轩。
皇上已然坐在主位,冷着脸看着地上跪着的父子,一个江天诚已经酒醒,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一个江衢梧无力的跪在地上,神色复杂且怨恨。
就只是半个时辰不见而已,江天诚就干出这种事,他真是一双眼睛恨不得挂他身上,只离开半个时辰而已,就出这么大的事。
事情传到自己这边的时候,江衢梧甚至不敢相信,直到见到被打捞上来的裴夫人,被御医告知,孩子没留住,他恨不得杀了这个爹。
锦心此时急匆匆的赶来,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皇上脸色冷冷的,锦心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德贵妃,此事实在恶劣,朕不得不从严处置。”皇上冷声道。
锦心绝望闭眼,跟着跪下,“臣妾约束家人不力,听凭皇上处置。”
“皇上,是臣的错,与贵妃无关,此事千万别怪罪贵妃,如何处置,臣等全都认。”江衢梧急忙上前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江衢梧是要自己脱身自保。
锦心咬牙,江衢梧眼下正在跟左相之女议亲,此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这亲事怕是得黄。
为了一个江天诚,要搭上江家的前途,扼断原本要崛起的江家,完全不划算。
“皇上,臣妾想见见裴夫人,不知可否……”
锦心的话没有说完,宣妃走了出来,冷冷打断道,“贵妃宠冠六宫,若是让你见臣妾的嫂子,她必然是要妥协,虽说贵妃深受皇上宠爱,但我们裴家对此事的态度,绝不原谅,必要重重处置。”
锦心闻言有些急,想和宣妃好好说和,怎么处置不要紧,她不想和宣妃为敌。
而跪在地上的江天诚不敢说话,人还有些痴呆,清楚自己犯下大错,不敢辩驳,但他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当时看成是自己府里的姨娘了,喝了点酒,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跟着一个宫女就到了那个地方,然后他当时眼睛看花了,这才做错了事,被人泼了一杯茶,他才清醒过来,但已经晚了。
锦心看向江天诚,恨铁不成钢,怒道,“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感到很耻辱。”
江天诚闻言,立刻明白锦心是要放弃保自己了,心下慌了,他并不想死。
他赶紧磕头,“皇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是有个宫女引我来这里,我当时喝了酒,看错了人,这才……这才……”
看向皇上冷冷的眼神,江天诚心慌不已,没敢继续说下去,再看看锦心,“娘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锦心闻言,立即感觉不对劲,也想到自己会不会是被人眼红,又一次拿父亲来对付自己,当即转向皇上,“皇上,此事查清楚吧,找那个宫女出来问清楚,官眷歇息的地方,外男不可擅入,若无人指引,他如何能进入官眷的歇息的地方,必然是有人陷害的。”
皇上神色纠结,也有些为难,他一面想着锦心的为难,又一面对此事不会姑息,否则,在外拼命的裴小将军如何会尽心赴战。
宣妃见状,跪在了地上,用力磕头,“皇上,臣妾的小侄子没有了,这是事实,无论真相如何,臣妾就要皇上给一个交代,否则,这是寒了臣妾的心。”
“皇上,如何处置都好,但请查清真相,此事再行定罪吧。”锦心祈求的眼神看着皇上。
江天诚死不足惜,怎么处置都行,但若不查清楚怎么回事,江天诚就是死了,锦心和江衢梧都得被牵连,他的婚事会变动,自己也会被朝臣谩骂,天下人更会唾弃自己。
“皇上!臣妾必定要一个公道!”宣妃神色厉害强势道。
锦心知道,这事如果当场做了处置,后面查出来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当即对江天诚呵斥道,“父亲,您难道要看着我和哥哥受你牵连,跟着你受天下人唾弃吗!”
江天诚懦弱的不敢抬头,不敢面对这个事,只是道,“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那个小宫女脸生,我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锦心闻言更是绝望了,究竟是谁要下这么大的筹码对付他们,宣妃吗?
她不至于要这么害自己亲侄子吧,再说,她们并无仇怨,那个小宫女究竟谁。
“皇上,裴夫人醒了,得知孩子没了,她要撞柱。”婢女前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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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十点见,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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