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替嫁明珠:将军府的白月光与朱砂痣
## 第一章 花轿错抬
永昌侯府的后院一片死寂,与府外隐约传来的喜庆锣鼓声格格不入。
沈明珠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被脂粉精心修饰过的脸。大红的嫁衣如火般灼热,金线绣出的鸾凤和鸣本该是每个待嫁少女的梦想,此刻却像一道道枷锁,锁住了她所有的未来。
“小姐……”贴身丫鬟碧玉声音哽咽,“您真的……真的要替二小姐嫁去将军府吗?”
沈明珠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摸着嫁衣上细密的针脚。谁能想到,三天前,她还是这永昌侯府里无人问津的庶出小姐,今日却要代替她那尊贵的嫡妹,嫁给那个传闻中凶神恶煞的镇国大将军陆沉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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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月与齐王世子私奔,侯府总不能悔了圣上亲赐的婚事。”沈明珠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总要有个人,来保全永昌侯府的颜面。”
“可那陆将军……听说他克死了两任未婚妻,战场上杀人如麻,性子暴戾……”碧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而且谁不知道,他心里一直装着那个江南首富之女苏婉清,至今卧房里还挂着她的画像呢!”
沈明珠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她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在这深宅大院里,庶女的命,从来由不得自己。
前厅传来催促声,吉时已到。
沈明珠缓缓起身,大红盖头落下,遮住了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
将军府的婚事办得极为隆重,毕竟是圣上亲自赐婚,镇国大将军又刚刚平定西北战乱,功勋卓著。
洞房花烛夜,沈明珠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婚床上,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双玄色军靴停在她面前,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凛冽的寒意。
盖头被毫不温柔地掀开,沈明珠抬起头,对上一双深如寒潭的眼睛。
陆沉渊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新婚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永昌侯府真是好手段。”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冰,“送不来嫡女,便拿个庶出的来搪塞我。”
沈明珠心头一紧,却强自镇定地垂下眼帘:“将军既知我是庶出,也该明白,这并非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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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陆沉渊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蹙眉,“那你告诉我,为何要答应替嫁?是贪图将军府的富贵,还是永昌侯许了你什么好处?”
沈明珠被迫直视他锐利的目光,心头涌上一股屈辱,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将军若是不满,大可休书一封,我绝无怨言。”
陆沉渊眸色一沉,猛地松开手,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休书?你想得倒美。既然永昌侯府敢戏弄于我,你就好好待在这将军府,替你那不知廉耻的妹妹承受我的怒火吧!”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满室冷寂和一句冰冷的话:
“记住,你永远不是我的妻,不过是个占着位置的替身罢了。”
红烛高燃,映着沈明珠苍白的面容。她静静坐在床沿,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慢慢挺直了脊背。
替身?她自嘲地笑了笑。从小到大,她何曾不是活在沈明月的阴影下?如今连嫁人,都逃不过做别人替身的命运。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 第二章 白月光影
翌日清晨,沈明珠早早起身,按规矩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碧玉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忧心忡忡:“小姐,听说将军昨夜在书房歇下了,今早下人们都在议论……”
“随他们去。”沈明珠神色平静,挑选了一支素雅的玉簪,“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
她深知自己在这将军府的处境——一个不受欢迎的替嫁新娘,一个注定被冷落的庶女。越是如此,越不能失了体面。
来到老夫人院中,陆沉渊已经在了。他换上了一身墨色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只是看向沈明珠的眼神依旧冰冷。
老夫人倒是和气,接了沈明珠敬的茶,说了几句夫妻和睦的场面话,便让他们退下了。
走出院子,陆沉渊看也不看沈明珠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将军。”沈明珠出声叫住他。
陆沉渊脚步一顿,却不回头:“何事?”
“既已成婚,我便是将军名正言顺的妻子。”沈明珠声音不大,却清晰坚定,“不求将军真心相待,但请给予应有的尊重。”
陆沉渊终于转过身,眼中满是讥诮:“尊重?你也配?”
沈明珠心口一刺,却依然挺直脊背:“我是不配,但将军府的颜面,将军总要在意的。”
这话说得巧妙,陆沉渊眯起眼,重新打量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站在晨光中,身姿单薄却挺拔,一双明澈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迎视着他,没有他预想中的怯懦或讨好。
“好个牙尖嘴利的永昌侯府小姐。”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懂得维护将军府颜面,那就做好你的本分,少来招惹我。”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再无停留。
沈明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这条路,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走。
接下来的日子,沈明珠安分守己地打理着将军府内务。她本就聪慧,在永昌侯府时虽不受重视,却偷偷读了不少书,学了不少治家之道。不过半月,便将原本有些混乱的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下人们起初对这个替嫁而来的夫人颇有微词,但见她待人宽和,处事公正,渐渐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唯有陆沉渊,始终对她冷若冰霜。他大多时间都在军营,即便回府,也从不踏足沈明珠的院子,更别提与她同桌吃饭。
沈明珠乐得清静,每日除了处理家务,便是看书作画,偶尔在花园里打理那些被她救活的花草。
这日,她正在院中修剪一株快要枯萎的牡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这株‘姚黄’品种名贵,却娇气得很,妹妹能把它救活,真是有心了。”
沈明珠回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窈窕女子站在不远处,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不需介绍,沈明珠立刻猜出了她的身份——苏婉清,陆沉渊心尖上的白月光。
“苏小姐。”沈明珠放下剪刀,神色平静地行礼。
苏婉清浅笑着还礼:“早就想来拜访妹妹,只是身子一直不好,拖到现在才来,妹妹莫怪。”
她语气温柔,话语得体,但沈明珠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苏小姐客气了。”沈明珠淡淡道,“不知苏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苏婉清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前几日不小心将一方手帕落在了沉渊哥哥的书房,今日特来取回。”
一句“沉渊哥哥”,一声“书房”,亲疏立判。
沈明珠面色不变:“既然如此,苏小姐自便便是。”
苏婉清却不懂,只是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怜悯:“听说妹妹这些日子将府中打理得很好,真是辛苦你了。沉渊哥哥性子冷,不太懂得体贴人,还望妹妹多担待。”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是在宣示主权。沈明珠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平静:
“将军待我很好,不劳苏小姐费心。”
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温婉:“那就好。那我先去书房了,沉渊哥哥还在等我。”
看着她袅袅离去的背影,沈明珠握紧了手中的剪刀。苏婉清的出现,像是在提醒她,无论她做得再好,也永远取代不了那个女子在陆沉渊心中的位置。
当晚,陆沉渊难得地来到了沈明珠的院子。
他脸色阴沉,开门见山:“今日婉清来过?”
沈明珠正在灯下看书,头也不抬:“是。”
“你对她说了什么?”陆沉渊语气冰冷,“她回去后就病了。”
沈明珠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兴师问罪的男人,心中一片冰凉:“将军以为,我能对您心尖上的人说什么?”
陆沉渊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摔在桌上:“沈明珠,我警告你,婉清单纯善良,你若敢耍什么手段伤害她,我绝不轻饶!”
沈明珠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在将军心中,我就是这般恶毒之人?”
“永昌侯府的女儿,能有什么好的?”陆沉渊冷笑。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沈明珠的心脏。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
“将军既然这般厌恶我,何不给我一纸休书?彼此清净。”
陆沉渊盯着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想走?没那么容易。既然你替沈明月嫁了过来,就好好替她守着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样突然。
沈明珠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觉得浑身发冷。她走到窗前,看着天边那轮冷月,突然很想念永昌侯府那个偏僻的小院。至少在那里,她还能拥有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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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里,她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 第三章 暗潮涌动
自那日后,苏婉清来将军府越发频繁。
有时是送自己炖的补汤,有时是陪陆沉渊下棋,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陆沉渊处理军务。
府中下人见风使舵,对苏婉清愈发恭敬,看向沈明珠的目光则多了几分同情和轻视。
沈明珠对此视若无睹,依旧每日打理家务,看书作画,偶尔出府施粥赠药。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里,自怨自艾只会让人看轻,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站稳脚跟。
这日,她刚从城外寺庙施粥回来,就见碧玉急匆匆迎上来: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突发急病,昏迷不醒!”
沈明珠心头一紧,连忙赶往老夫人院中。
只见陆沉渊已经在了,太医正在为老夫人诊脉,苏婉清也站在一旁,满脸忧色。
“太医,我母亲如何?”陆沉渊焦急地问。
太医眉头紧锁:“老夫人这是中风之症,来势汹汹,情况不妙啊。”
陆沉渊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沈明珠上前细看老夫人面色,又查看了她的眼睛和舌苔,忽然开口:“太医,可否让我一试?”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她。
“你?”陆沉渊皱眉,“别添乱!”
沈明珠不理会他,只看向太医:“我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类似症状,有一套针灸之法或可一试。”
太医将信将疑,但见老夫人情况危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那夫人试试吧。”
沈明珠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这是她生母的遗物,她自幼体弱,母亲曾教她一些针灸之法强身健体。
她凝神静气,手法娴熟地在老夫人几个穴位上施针。不过一盏茶功夫,老夫人竟悠悠转醒,虽然口齿不清,但性命已然无碍。
太医看得目瞪口呆:“神乎其技!夫人这针灸之术,堪称绝技啊!”
陆沉渊也震惊地看着沈明珠,眼中第一次有了除厌恶以外的情绪。
苏婉清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接下来的日子,沈明珠亲自照料老夫人,煎药喂药,无微不至。老夫人的病情日渐好转,对沈明珠的态度也越发亲切。
“明珠啊,以前是沉渊对不起你。”这日,老夫人拉着沈明珠的手,叹息道,“他是个倔脾气,认死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明珠微笑:“母亲言重了,将军待我很好。”
老夫人摇摇头:“你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他至今没在你房里过夜。这孩子,就是放不下那个苏婉清。”
沈明珠垂眸不语。
“但你要知道,”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才是我们陆家明媒正娶的媳妇。那个苏婉清,终究是外人。”
从老夫人院中出来,沈明珠心情复杂。她并不在乎陆沉渊的心在谁身上,但老夫人的认可,让她在将军府的处境好了许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苏婉清邀沈明珠去花园赏荷。沈明珠本不想去,但碍于情面,还是答应了。
荷花池畔,苏婉清看着池中盛放的荷花,忽然道:“妹妹知道吗?这池荷花,是沉渊哥哥特意为我种的。”
沈明珠神色不变:“苏小姐与将军情深义重,令人羡慕。”
苏婉清转头看她,眼中带着怜悯:“妹妹何必强颜欢笑?我知道,沉渊哥哥从未碰过你。”
沈明珠心中一痛,面上却依然平静:“这是我和将军之间的事,不劳苏小姐操心。”
苏婉清忽然靠近一步,压低声音:“沈明珠,你占着这个位置又有什么意义?沉渊哥哥心里只有我,你永远只是个替身。”
沈明珠直视着她:“苏小姐今日邀我赏荷,就是为了说这些?”
苏婉清忽然笑了,笑容诡异:“不,我是想让你知道,谁才是该离开的人。”
说罢,她突然向后一仰,惊叫着跌入荷花池中。
“救命!沉渊哥哥救我!”苏婉清在水中挣扎呼救。
沈明珠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传来陆沉渊的怒吼:
“沈明珠!你做了什么!”
下一刻,陆沉渊已经跃入池中,将苏婉清救了上来。
苏婉清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靠在陆沉渊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沉渊哥哥,不关妹妹的事,是我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
这话看似为沈明珠开脱,实则坐实了她的嫌疑。
陆沉渊抬头,眼中燃着熊熊怒火:“沈明珠!我原以为你只是心思深沉,没想到竟如此恶毒!婉清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沈明珠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很可笑。她静静站在那里,一字一句道:
“我说不是我推的,将军信吗?”
陆沉渊的回答斩钉截铁:“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替嫁而来的骗子吗?”
替嫁,骗子。这两个词像两把淬毒的箭,射穿了沈明珠最后一道防线。
她看着陆沉渊小心翼翼抱着苏婉清离去的背影,忽然明白了,在这个男人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不择手段、心肠歹毒的替嫁女。
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看法。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委曲求全?
## 第四章 明珠蒙尘
苏婉清落水后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陆沉渊日夜守在苏府,整整三日未曾回将军府。
府中流言四起,都说夫人善妒,推苏小姐落水,惹得将军大怒,怕是很快就要被休弃了。
沈明珠对此充耳不闻,只是更加用心地打理府中事务,照顾老夫人。她知道,自怨自艾无用,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这府中立足。
这日,她正在查看账本,碧玉急匆匆跑来:
“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您……说您成婚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将军从未碰过您……这话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
沈明珠手中的笔一顿,墨水在账本上晕开一团污渍。
“是谁传出去的?”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碧玉欲言又止。
“是苏婉清的人,对吗?”沈明珠问。
碧玉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姐,他们太过分了!这是要逼死您啊!”
完璧之身的事若传开,沈明珠在将军府将再无立足之地,甚至整个京城都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沈明珠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日下午,沈明珠便乘车出府,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医馆“济世堂”。
三日后,一场时疫突然在京城蔓延,患者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济世堂推出了一剂良方,有效遏制了疫情。而献出这个方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明珠。
原来,她早年在外祖家时,曾跟随一位名医学医,对瘟疫治疗颇有心得。这次时疫的症状,她恰好在医书上见过,便献出了方子。
此事很快传遍京城,沈明珠一时声名大噪,连皇上都下旨嘉奖。
陆沉渊回府那日,沈明珠正在院中捣药。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陆沉渊站在院门口,神色复杂地问。
沈明珠头也不抬:“在永昌侯府时,闲着无聊,看了几本医书。”
她说得轻描淡写,陆沉渊却知道,事情绝非这么简单。那个药方连太医都啧啧称奇,绝非看几本医书就能开出来的。
“婉清的事……”陆沉渊欲言又止。
沈明珠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将军还是认为,是我推苏小姐下水的吗?”
陆沉渊沉默片刻,道:“婉清说是她自己不小心。”
这话说得巧妙,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沈明珠笑了笑,不再追问。有些事,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可怜。
“疫情尚未平息,我明日还要去济世堂帮忙。”她转移了话题,“将军若无其他事,请回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赶他走。
陆沉渊看着她疏离的神情,心中莫名有些不快,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明珠轻轻叹了口气。她与陆沉渊,终究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日后,沈明珠从济世堂回府,刚下马车,就见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
“夫人,不好了!苏小姐服了您开的药,突然吐血昏迷了!”
沈明珠心头一凛,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
当她赶到苏府时,陆沉渊已经在了,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苏婉清的手。
“沈明珠!”见她进来,陆沉渊猛地起身,眼中满是怒火,“你竟敢对婉清下毒!”
沈明珠平静地看着他:“我为何要对苏小姐下毒?”
“因为嫉妒!”陆沉渊咬牙切齿,“你嫉妒婉清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假借治病之名,实则下毒害她!”
沈明珠不慌不忙,走到床边查看苏婉清的情况。
苏婉清面色苍白,唇边还残留着血迹,看上去确实像是中毒。
但沈明珠细看之下,却发现她指甲缝中有些许红色痕迹,心中顿时明了。
“将军,”沈明珠直起身,神色平静,“苏小姐并非中毒,而是服用了‘朱砂泪’。”
陆沉渊一愣:“朱砂泪?”
“一种罕见的药材,服用后会出现中毒症状,但并不会伤及性命。”沈明珠解释道,“苏小姐指甲缝中还有残留,将军若不信,可以查验。”
苏婉清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陆沉渊将信将疑,命人查验,果然在苏婉清指甲中发现了朱砂泪的痕迹。
真相大白,苏婉清是自导自演,意图陷害沈明珠。
陆沉渊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看向苏婉清,眼中满是失望:“婉清,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苏婉清知道无法再伪装,睁开眼,泪如雨下:“沉渊哥哥,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有了她,就不要我了……”
陆沉渊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婉清,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转身看向沈明珠,神色复杂:“我……错怪你了。”
这是陆沉渊第一次向沈明珠道歉。
沈明珠却只是淡淡一笑:“无妨,将军向来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她语气平静,却让陆沉渊心中一痛。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沈明珠的偏见和伤害有多深。
## 第五章 明珠终耀
苏婉清的事后,陆沉渊对沈明珠的态度明显转变。
他不再冷言冷语,偶尔还会与她一同用膳,询问她关于府中事务的意见。
但沈明珠始终保持着距离,客气而疏离。
这日,边关急报,北狄大举入侵,连破三城,直逼中原。
朝堂震动,皇上命陆沉渊即刻率兵出征。
临行前夜,陆沉渊来到沈明珠院中。
“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他看着正在灯下缝制护身符的沈明珠,轻声道。
沈明珠抬头,将手中的护身符递给他:“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军保重。”
陆沉渊接过护身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你……不恨我吗?”
沈明珠笑了笑:“恨过,但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不值得。”沈明珠平静地说,“将军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白月光,却从未有过我的位置。我若一味沉浸在恨意中,痛苦的只有自己。”
陆沉渊心中一痛,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二日,陆沉渊率军出征。
他走后,沈明珠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济世堂的医事和将军府的事务中。她开设医馆,免费为穷人看病;开办女学,教授女子读书识字;还组织夫人太太们为边关将士缝制冬衣。
她的名声日渐响亮,不再是那个被人轻视的替嫁庶女,而是受人尊敬的将军夫人。
边关战事吃紧,陆沉渊三月未归。这期间,沈明珠收到过他几封家书,都是简单报平安,她也回得客气疏离。
直到这日,前线传来噩耗:陆沉渊中了敌军埋伏,生死不明。
朝野震动,皇上急调援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沈明珠得知消息后,一夜未眠。第二日,她做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决定:亲自前往边关。
“小姐,边关危险,您不能去啊!”碧玉哭着劝阻。
沈明珠神色坚定:“将军若死,我为他收尸;将军若活,我救他性命。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她简单收拾行装,带着一队护卫,星夜兼程赶往边关。
一路上,她看到战火带来的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助陆沉渊平定战乱的决心。
十日后,她终于抵达边关大营。
副将见到她,又惊又喜:“夫人,您怎么来了?”
“将军呢?”沈明珠急切地问。
副将神色黯然:“将军中箭重伤,昏迷不醒,军医都说……怕是无力回天了。”
沈明珠心头一紧:“带我去见他。”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的陆沉渊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他。
“你们都出去,我来救治将军。”沈明珠冷静地说。
军医们将信将疑,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是退下了。
沈明珠仔细检查陆沉渊的伤势,发现他中的是毒箭,毒性猛烈,已经蔓延全身。若非他体质强健,早已毙命。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和药材,开始为他解毒。
三天三夜,沈明珠不眠不休,守在陆沉渊床边,为他施针、喂药、擦拭身体。
第四日清晨,陆沉渊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沈明珠,愣住了。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痕迹。
陆沉渊轻轻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惊醒了沈明珠。
“你醒了?”沈明珠惊喜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陆沉渊声音沙哑。
“听说你出事了,我就来了。”沈明珠轻描淡写地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太好了。”
陆沉渊抓住她的手,眼中情绪翻涌:“边关危险,你不该来。”
沈明珠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我是你的妻子,你出事,我怎能不来?”
“只是因为是妻子吗?”陆沉渊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明珠避开他的目光:“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陆沉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个他曾经轻视、伤害的女子,在他最危难的时候,不顾生死来到他身边。
而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在他出征期间,却连一封信都不曾寄来。
孰真孰假,孰重孰轻,此刻已然分明。
在沈明珠的精心照料下,陆沉渊的伤势很快好转。他重新指挥战事,而沈明珠则负责救治伤员,甚至献上计策,大败北狄。
三个月后,边关大捷,陆沉渊凯旋而归。
回京那日,皇上亲自出迎,封陆沉渊为镇国公,沈明珠为一品诰命夫人。
荣耀加身,沈明珠却依然平静如水。
那晚,陆沉渊来到沈明珠房中。
他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愧疚:“明珠,过去是我错了。我被偏见蒙蔽双眼,看不到你的好。你能……原谅我吗?”
沈明珠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道:“将军,有些伤口,即使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我知道,”陆沉渊握住她的手,“我不求你立刻接受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弥补对你的伤害。”
沈明珠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窗外的明月。那轮明月曾经见证了她的屈辱和泪水,如今也见证了她的成长和坚强。
“将军,”她缓缓开口,“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认可的小庶女了。我是沈明珠,无论有没有你,我都会活得很好。”
陆沉渊心中一痛,却更加坚定了要挽回她的决心:“我知道。但我希望,你的余生,能有我相伴。”
沈明珠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终于微微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曾经的替嫁庶女,终于活成了自己的主角。而那些曾经的伤害和偏见,或许需要时间来抚平,但只要有真心,终究会有愈合的一天。
明珠蒙尘,终会重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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