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写字楼这种水泥森林里混日子,久了人就会变得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按时开机,按点吃饭,到点关机。
喜怒哀乐都像电脑上的一个窗口,可以随时打开,也能随时关闭。陈默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直到他爸那个被占了的车位,和车门上那道刺眼的划痕,像一个病毒程序,让他平静的系统彻底乱了码。
他这才明白,有些事,你关不掉,也躲不过。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写一套更厉害的程序,让那个病毒,自己把自己给格式化了。
01
事情的起因,小得就像地上的一粒沙子,可它硌着你,早晚要把你的脚底磨出血来。这粒沙子,就是一个停车位。
陈默在北京一家互联网大厂当程序员,挣的是卖命钱。他爹陈建国,年轻时在工地上干活,从架子上摔下来过,一条腿落下了病根。老了以后,膝盖里就像塞了一把碎玻璃,走几步路就疼得钻心。为了让老爹出门能方便点,陈默咬着牙,掏空了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在他们住的这个老小区里,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一个带产权的固定车位。这车位位置极好,就在他们那栋单元楼的门口。
可就是因为位置太好,这车位很快就被小区里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给盯上了。领头的大妈叫王桂芳,五十多岁,退休前是厂里的工会干事,最擅长组织活动。她觉得陈默家那空着的车位碍眼,就自作主张,把那里当成了她们舞蹈队的“后勤基地”,堆着音响、扇子,还停着她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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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为这事,跟王桂芳好声好气地沟通过好几次。他递烟,说好话,说这车位是给腿脚不好的父亲留的,万一有急事要用车,不方便。王桂芳磕着瓜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里振振有词:“空着也是空着嘛,我用一下怎么了?你们年轻人,不要这么小气嘛。”
陈默气得不行,去找物业。物业经理是个和稀泥的,跑去说了几句,王桂芳当面答应,扭头就当耳旁风。找业委会,热心肠的张大爷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劝陈默忍忍。
陈默只能忍。他让父亲尽量减少出门,自己每天下班回来,要是车位被占了,就只能在小区里转圈,找个犄角旮旯的路边停下。他以为自己的忍让,能换来安宁。他错了。
那天是周三,陈默特意请了假,要带父亲去医院复查。可下楼一看,车位又被王桂芳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堵得严严实实。他打电话给王桂芳,对方直接挂断。陈默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可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他只能先把车从路边一个狭窄的缝隙里开出来,送父亲去医院。
等他下午回来,准备把车停回路边时,他看到了让他怒火中烧的一幕。他那辆刚买不到半年的白色大众车,从左侧前车门到后车门,被人用钥匙之类尖锐的东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划痕。白色的车漆翻卷着,露出了里面黑色的底漆,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虽然小区的监控年久失修,画面模糊,但结合他早上打电话被挂断的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陈默拿着手机里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直接冲到了正在楼下小花园里指挥大妈们排练的王桂芳面前。他压着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王阿姨,我车上的划痕,是不是您干的?”
王桂芳正在为新学的舞步动作不统一而烦心,一见陈默来者不善,火气比他还大。她一把推开陈默的手机,双手叉腰,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高声嚷嚷起来:“你瞎了眼啊!我天天在这里跳舞,哪有时间去划你的破车!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的声音又尖又响,立刻引来了一圈人围观。陈默气得浑身发抖,他说:“监控拍到了,就是这个时间段,就您从我车旁边走过去了!”
王桂芳一听,非但不怕,反而更加嚣张。她梗着脖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对周围的人说:“大伙都来评评理啊!这年轻人不讲道理,没证据就来污蔑我一个老太婆!我告诉你们,就是我划的,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拿出清清楚楚的证据来抓我啊!”她说完,又指着陈默那空着的车位,叫嚣道:“告诉你,这车位我看上了,以后我就停这了!有本事你别停这,你停一次,我就划一次!看谁耗得过谁!”
看着王桂芳那张因为嚣张而扭曲的脸,听着她那些无赖至极的话,陈默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没有再和王桂芳争吵一句,他只是深深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然后,他转过身,默默地挤出人群,开车走了。
王桂芳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以为他怕了,认怂了。她得意地撇了撇嘴,对着地上吐了口瓜子皮,转身又继续吆喝着她的舞蹈队去了。她不知道,她刚才那番话,彻底唤醒了一个顶级程序员心中,最冰冷、最严谨的“复仇逻辑”。
02
陈默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停车场,在车里坐了很久。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愤怒地捶打方向盘,也没有歇斯底里地骂人。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像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一遍又一遍地复盘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他很清楚,对付王桂芳这样的“滚刀肉”,任何常规手段都是无效的。吵架?她的嗓门比你大,歪理比你多。报警?没有清晰的证据,警察最多就是调解。硬碰硬?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跟一个快六十的大妈动手,不管输赢,他都输了。
他关上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的脸上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术医生在制定手术方案时才有的、极致的冷静。他是一个程序员,一个顶级的网络安全工程师。他的世界,是由数据、逻辑和规则构成的。他信奉用最高效、最精准、最釜底抽薪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去修复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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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桂芳,就是他生活中出现的一个恶性BUG。他决定,要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她量身定做一套“修复程序”。
他的复仇,必须遵循几个基本原则:第一,绝对合法。第二,精准打击。第三,诛心为上。他不要简单的输赢,他要让王桂芳从心底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恐惧和后悔,最终,主动来找他,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手机热点,开始了他的第一步:信息收集。他要为他的目标,建立一个完整的“用户画像”。他像一个幽灵一样,潜入了小区的各个业主群、妈妈群,甚至是广场舞交流群。他用自己编写的一个小程序,悄无声息地抓取和分析着所有与王桂芳相关的信息。邻居们的闲聊,群里的八卦,王桂芳自己发在朋友圈和抖音上的那些炫耀的动态,都成了他的数据源。
很快,一个立体的王桂芳形象,就出现在了他的屏幕上:王桂芳,五十八岁,退休女工,是小区“凤凰传奇舞蹈队”的绝对领队和精神领袖,极度享受这种被人追捧和拥簇的感觉,虚荣心极强。她有一个儿子,叫李强,三十出头,在一家叫“宏图伟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上班,职位是销售经理。这家公司,陈默用企业查询软件一看,就笑了。注册资本只有十万,经营范围是“生物技术推广”,但实际上,就是个专门向老年人推销各种来路不明的保健品的皮包公司。
掌握了这些信息,陈默的脑子里,一个由三步组成的、环环相扣的复仇计划,已经悄然成型。他关上电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
03
陈默的复仇,是从“声音”开始的。王桂芳不是喜欢制造噪音吗?那好,他就用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打败她。
他没有选择用更大的音响去和她们对抗,那是泼妇骂街的手段,太低级。他上网订购了一个指向性的“声波驱逐器”。这东西在市面上是合法的,本来是用来驱赶老鼠或者鸟类的,原理是发出一种特定频率的超声波。陈默把它稍作改造,让它可以发出一种频率在18000赫兹左右的高频声波。这个频率很微妙,它处在年轻人听力范围的上限和中老年人听力范围的上限之间。也就是说,对年轻人来说,这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轻微的嗡嗡声,但对听力已经开始衰退的中老年人来说,它是一种非常刺激、非常恼人的“魔音”,像是无数只蚊子在你耳边开会。如果长时间、近距离地处在这个声波的中心区域,会让人感到莫名的烦躁、头晕眼花、心慌气短。
东西到手后,陈默又给它加装了一个小巧的远程WIFI开关和定时模块。在一个深夜,他像一个特工一样,悄无声息地,把这个比烟盒大不了多少的仪器,安装在了自己家厨房窗户外面的一个废弃的空调外机架上。他又找来一个灰色的、不起眼的塑料防水盒把它罩住,从楼下看,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异常。他用激光笔反复调试,把声波发射器的角度,精确地对准了楼下那片小花园里,王桂芳她们平时跳舞的中心区域。
一切准备就绪。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一场诡异的“怪事”就在“凤凰传奇舞蹈队”里发生了。早上七点整,王桂芳像往常一样,精神抖擞地拎着她那台大功率音响来到小花园。她按下播放键,那首熟悉的、动感十足的《最炫民族风》响了起来。可就在音乐响起的瞬间,陈默在楼上的电脑前,轻轻点击了一下鼠标,远程打开了那个声波驱逐器。
大妈们刚开始跳,就觉得不对劲。她们总感觉耳边一直有种“嗡嗡嗡”的怪声,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这声音不大,但特别尖锐,特别钻脑子。它严重干扰了她们对音乐节拍的判断,跳着跳着,队伍就乱了。更要命的是,跳了不到十分钟,好几个大妈就觉得头晕眼花,心慌得厉害,好像一口气要喘不上来似的。
“桂芳,你这音响是不是坏了?怎么有杂音啊?”一个大妈忍不住抱怨道。
“是啊,吵得我头都疼了,这舞没法跳了。”另一个也附和着。
王桂芳自己也觉得心烦意乱。她把音乐停了。奇怪的是,音乐一停,那恼人的“嗡嗡”声也立刻消失了。她不信邪,又把音乐打开,那声音又冒了出来。她以为是音响出了问题,第二天特意换了她儿子刚给她买的新音响。可结果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一周,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只要音乐一响,怪声就来。只要走出那片区域,怪声就消失。大妈们一个个跳得心神不宁,无精打-采。王桂芳作为领队的威信,第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队员们怨声载道,开始有人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退出了舞蹈队。
王桂芳急得焦头烂额。她甚至偷偷请了一个据说很“懂行”的亲戚,来小花园里看“风水”,那人神神叨叨地转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到一个月,曾经在小区里风光无限的“凤凰传奇舞蹈队”,就因为这桩查不出原因的“怪事”,散了一大半。王桂芳每天看着空荡荡的小花园,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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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那个在“宏图伟业”上班的宝贝儿子李强,给她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李强从一个精美的皮包里,拿出一份宣传册,神神秘秘地递给王桂芳。他告诉他妈,他们公司最近和一家“德国黑科技”公司合作,新推出了一款划时代的高科技产品,叫“舒曼波安神助眠仪”,专治各种原因引起的失眠、烦躁、耳鸣,对中老年人效果尤其好。
李强还吹嘘说,这款产品科技含量极高,内部采用了NASA宇航员专用的“生物电共振技术”,能发射出对人体有益的“舒曼波”,一上市就卖疯了,好多高级干部都在用。他还告诉王桂芳,这款产品卖得特别火,光是他们这个小区,就已经有好几户邻居偷偷买了。
王桂芳将信将疑地接过宣传册。她看到后震惊了!她发现宣传册上那款造型奇特的、银灰色的“安神助眠仪”的外观,竟然和她们家最近总是收到的一些奇怪的、匿名的“小家电”快递包裹里的东西,长得一模一样!
她之前收到过好几个这样的包裹,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她以为是谁家送错了快递,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随手扔在了阳台的储藏室里。她赶紧跑到储藏室里翻箱倒柜地找,果然,从一堆废纸箱底下,翻出来了好几个落满灰尘的、一模一样的仪器。
她完全不知道,这些看似是恶作-剧的匿名快递,正是陈默的杰作。陈默利用网络上的虚拟号码和临时邮箱,用王桂芳家的地址和她本人的信息,在好几个不同的电商平台下单购买了这种成本极低的所谓“理疗仪”。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在王桂芳的心里,提前埋下一颗名为“信任”的种子。这是他整个复仇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王桂芳看着手里的“高科技产品”,再想想自己最近确实心烦意乱,她开始觉得,这也许真的是老天爷在帮她。
04
在用“高科技”手段把王桂芳的广场舞帝国搅得天翻地覆的同时,陈默已经悄然启动了他计划的第二步:舆论的“捧杀”。他要先把王桂芳捧上云端,让她尝到甜头,然后再让她从最高处,以最惨烈的方式摔下来。
他联系了自己一个大学同学,赵姐。赵姐毕业后没去当程序员,跑去一家MCN机构做新媒体运营,现在手下管着好几个百万粉丝的短视频账号。
陈默给赵姐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提自己和王桂芳的任何恩怨。他只是以一个“互联网观察者”的身份,给赵姐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选题策划”。他说,现在银发经济是个蓝海,中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生活是个热门话题。他发现他们小区有个广场舞大妈,非常有领袖气质,特别上镜,可以把她塑造成一个“正能量广场舞网红”的形象。他还“无意”中透露,这位大妈的儿子特别孝顺,在一家高科技健康公司工作。这“母慈子孝”的人设,简直是为短视频量身定做。
赵姐的公司一听,觉得这个策划非常有可行性,立刻派了一个刚毕业的、嘴巴很甜的小编导,带着摄影师,来到了陈默他们的小区。
王桂芳正因为舞蹈队人心涣散而烦心,突然有自称是“电视台”的人要来专门采访她,说要发掘她身上的“闪光点”,把她打造成网红。王桂芳那被压抑了许久的虚荣心,瞬间爆棚。她觉得自己的才华和魅力,终于被专业人士发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王桂芳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她把压箱底的最鲜艳的舞蹈服都翻了出来,每天换着花样穿。她按照小编导写好的剧本,摆拍着各种“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视频。镜头里,她一会儿带着所剩无几的队员们,在夕阳下练习着整齐划一的舞步;一会儿又去社区的孤寡老人家里“送温暖”,嘘寒问暖;一会儿又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自己如何不辞辛劳、义务为社区的中老年人提供免费的精神文化食粮。
这些经过专业剪辑、配上了感人音乐和温暖滤镜的视频,被投放到各大短视频平台,果然火了。王桂芳那个名叫“舞动夕阳俏芳姨”的账号,粉丝数量像坐了火箭一样,很快就从零涨到了十几万。
王桂芳彻底飘了。她每天抱着手机,看着评论区里那些“阿姨好美”、“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正能量女神”的吹捧,看着那不断上涨的点赞和粉丝数,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她现在是“名人”了,在小区里走路,下巴都抬得比以前高了。
就在王桂芳最得意忘形、最享受这种云端感觉的时候,陈默知道,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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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动了自己早就注册好的、遍布全国各地的上百个“水军”小号。这些小号都伪装成了王桂芳的“铁杆粉丝”,有的是“退休干部”,有的是“全职妈妈”,有的是“多愁善感的大学生”。他们每天坚持不懈地在王桂芳的每一个视频下面留言,给她发私信。所有的内容,都指向同一个目的。
“王阿姨,您真是我们的榜样!看了您的视频,我又相信生活了!”
“芳姨,您儿子真孝顺啊,听说他公司那个‘安神助眠仪’特别好,您这么有爱心,您儿子卖的产品一定也是良心好产品!”
“芳姨,我们全家都是您的粉丝!我奶奶最近老失眠,我们都想买您儿子那个助眠仪,您能不能开个直播给我们介绍介绍啊?我们一定支持您!”
“王阿姨,快直播带货吧!我们相信您的人品!别的主播我们信不过,您卖的东西,我们闭着眼睛都敢买!”
这些留言,像一把把柴火,把王桂芳心中的欲望之火,烧得越来越旺。她开始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个网红了,她还是个能把流量变成真金白银的“带货女王”。
05
面对粉丝们山呼海啸般的“请求”,王桂芳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彻底膨胀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十几万粉丝的“大V”,是时候把自己的影响力,转化成实实在在的钞票了。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正在她脚下铺开。
她开始给她的宝贝儿子李强施加压力。她拿着手机,把那些“粉丝”的留言一条条指给李强看,唾沫横飞地给他画着大饼。“儿子,你看,妈现在是名人了!这叫什么?这叫流量!你懂不懂?有了流量,就能挣大钱!你赶紧去跟你们老板说,让我给你们那个什么‘助眠仪’做一场直播带货,我保证给他卖断货!”
李强本来还有点犹豫,他知道他妈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公司那些产品到底是什么货色。可他也被那十几万的粉丝数给唬住了,也被他妈描绘的“一夜暴富”的蓝图给诱惑了。他那个叫“宏图伟业”的公司,本来就是个靠打擦边球、忽悠老年人买一些没用的保健品和理疗仪的草台班子,正愁产品没有销路。李强的老板一听说,有一个十几万粉丝的“网红大妈”,愿意免费给他们带货,而且这个网红还是自己员工的亲妈,简直是天上掉馅饼,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老板当场就拍板了,不仅同意了王桂芳的直播带货请求,还特意把李强叫到办公室,给他“委以重任”。他从仓库里调拨了一大批“舒曼波安神助眠仪”给李强,并且承诺,这次直播卖出去的所有利润,都给李强个人算高额提成。
李强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用”和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他觉得,这绝对是自己苦熬多年,终于迎来的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王桂芳的第一次直播,场面搞得很大。李强特意租了一个专业的直播间,灯光、布景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王桂芳穿上了她最鲜艳、最闪亮的那件红色舞蹈服,化了个大浓妆,坐在镜头前。她一改往日在小区里的泼辣,变得和蔼可亲,端庄优雅。
直播一开始,她就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和广场舞的故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私奉献的社区英雄。然后,她话锋一转,拿出了那款“安神助眠仪”,开始口若悬河地吹嘘起来。“家人们,我跟你们说,我能有今天这么好的精神头,除了跳舞,就是靠我儿子孝敬我的这个宝贝!”她把宣传册上那些什么“德国黑科技”、“NASA宇航员同款”、“生物电共振技术”等她自己都搞不懂的名词,说得天花乱坠,好像那不是一个理疗仪,而是能包治百病的神器。
而此时此刻,陈默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家的电脑前。他打开了自己编写的一个程序,然后,发动了他早就准备好的、那上百个分布在全国各地的“粉丝”小号。
“芳姨说得太好了!我信你!给我来一台!”
“我给我爸妈买!支持芳姨!”
“已下单!就冲芳姨这个人品,这产品肯定差不了!”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上,全是这些带节奏的评论。陈默控制着这些小号,疯狂地点击着购买链接,疯狂地刷着小礼物。整个直播间里,呈现出一种产品被粉丝们疯抢的、热火朝天的假象。
王桂芳和李强在后台,看着那飞速上涨的订单数量和销售额,两个人激动得脸都红了,手都在抖。短短两个小时的直播,后台数据显示,竟然卖出去了五百多台,销售额高达几十万。李强看着自己那十几万的提成金额,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些让他们欣喜若狂的订单里,有超过百分之九十,都是陈默通过技术手段,用一些虚拟的身份信息和临时手机号生成的“幽灵订单”。这些订单,最终都会因为“收货地址无效”或者“联系不上收货人”而被退回。
就在王桂芳母子俩在家开香槟庆祝,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陈默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冷静地开始了收网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