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春末的汉城,不太平,巷道里流转着陌生面孔。警察忙得团团转,却始终捉不出源头到底在哪里。外面的人不太关心这些隐秘角力——可已经有人盯上了这个城里的神秘人物成时伯。他才45岁,看上去并不张扬,比起那些慷慨激昂的独立运动者,仿佛更像个安静的中产,有时候话都懒得多说几句。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掀起了那一年韩国情报界天翻地覆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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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离朝鲜战争开战只差那么咫尺。有人还觉得属于“地下决斗”的终究只是幕后烟火,不过没几天,光复军情报线的领袖成时伯落网,顿时引爆了整个朝鲜半岛的神经。消息传到平壤,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金委员长手里的茶端着,却没喝一口。同志们谁也不敢先开口问一句,这到底怎会出这般事?
成时伯,1905年出生的那一代人,骨子里就带着一点“时代偶像”的影子。从汉城中东中学毕业,少年时代便闹过三一运动,打小就知道什么叫民族、什么叫东洋殖民的仇。后来20岁,毅然转向了社会主义这一条路,只是高丽左翼青年会很快被日本宪兵砸了窟窿。一夜间逃亡的路,上海成了他第一个落脚的地方。1928年冬天的上海,街头车水马龙,他却像个隐形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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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传记往往愿意讲得波澜壮阔,但成时伯其实也有过几年毫无踪迹的空白。他在上海混到1932年,才摸清中共的门路,被接纳进了党。谁能想到,头几年他或许还真是在和蒋介石黄埔集团打着交道?韩侨那时确实多被黄埔收拢,不管是端菜打杂还是揣着点秘密手续混进校队,大家都没觉得真算“政治投机”。其实说到底,人生往往滑进了另外一个剧情,当时他怕是也没什么所谓“革命理想”这种高深词。
直到跟着胡宗南队伍晃到大西北,名义叫“丁向明”,表面是干特务,其实才三十岁出头,不说一句真心话。他这种能耐,谁也没看出来。几年以后被蒋家的陆军监狱关了一阵,反倒捡回了命。讽刺的是那会儿“外侨身份”成了免死金牌,没人深究底细,他又悄悄溜进重庆。奇怪吗?不过这年头,什么奇人异事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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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时伯在重庆实际干的就是韩国流亡人的联络。他苦心和金九、金弘壹、李范奭这些大佬都套上了交情。这些名字现在看来像历史教科书流水账,但当时可全是手眼通天、各怀鬼胎。抗战局势变了,蒋介石开始盘算怎么把韩侨用起来。他们之间明争暗斗,外人真看不懂。成时伯帮着光复军往延安递口信,这种事情,别看是“交朋友”,其实哪句话不是试探?
后来抗战胜利,大家都觉得可以抬头做事儿。成时伯身份很玄妙——一边和李承晚、金九这些右翼大佬称兄道弟,一边又不太信任朝共的人。左中右三面不靠,办事的人就尴尬。朝鲜半岛三八线一划,大家各走各路。1946年春天,他索性偷穿三八线,干脆跑去平壤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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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金委员长跟他八竿子没什么私交。外界却没想过,北方的情报线最早全靠南劳党那帮人,情报靠谱不靠谱都是个疑问。金委员长居然半夜敲开老友周保中的门,说得急火火——“能不能借我一个高手?”周保中当时正跟周总理申请紧急支援,文书往来都透着些着急劲。据一份2015年的回忆录里写道,金委员长是真觉得南边这些旧班底靠不住才出此下策。
成时伯到了平壤,只见过金委员长四天。他把自己前前后后的事全都如实招了:怎么混进黄埔,怎么在胡宗南手底下搞特工,又怎么拼命在重庆和临时政府两头转。金委员长竟然拍板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专用的特使”。他俩约定了这天为纪念日,一年一小会,等到“韩国革命成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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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以为这只是表面。成时伯潜回韩国就开始布新摊子,他根本不敢与南劳党有任何明面接触,自立门户的“南方政治委员会”成了朝鲜在韩国统战和谍报的地下枢纽。他名义安分,但从李承晚、蒋介石的秘密会议,到美军司令部的风声水信,统统都被他一手炮制送去平壤。文件、简报,厚厚一摞。哪怕是普通人,看到资料也会头皮发麻。更别提还通过地下刊物和报纸,扯上了军界、政界,高层媒体全部打点得清清楚楚。
更怪的是,成时伯连生活物资、地下经济也没落下。这人除了办报纸、搞情报,还操持着明太鱼和硬质合金的进口,一年过亿韩元的流通额。南北贸易歇火后,他又能想出走私路线,在青岛设点,海上偷偷跑中国赚外快,三四万美元就进到了地下工作账户。有时候,说他是谍报员,还不如说他是个地下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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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真要说情报安全不能有一点疏忽。1949年起,韩国方面起了疑,又花了好几个月才下定决心收网。首要证据,是抓到了他的副官金明用,在家中搜出一大堆密码档案。决策者反复研究案卷,谁也舍不得随意动手,全线暗查。吴济道成了首席搜查官,所有指令都暗地执行。
彼时正值国会大选。金委员长却执意要求成时伯继续活动,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据网络公开资料,成时伯竟然一次性拨出85万韩元和1万美元,资助本来属于右派的金升元选举。相关名单多达数十人,这些右翼既收左翼钱,又站在李承晚对立面。有人或许疑惑,这到底算哪门子统战?你要说他理念坚定,到最后那些右翼得利,难道真没私心?
终于,天亮前的凌晨三点,汉城的搜查令下达。成时伯在家中被捕,场面并不轰轰烈烈,交接很冷静。涉及联络人牵连超过百人。更讽刺的是,最终那届大选,中左两派合共还是赢了李承晚的亲信。成时伯的网络影响,不能低估。有媒体甚至称那场大选是韩国史无前例的政治地震。
他没能躲过最后的审判。五月被定罪,六月份死刑判决还未执行时,朝鲜战争爆发,李承晚政府仓皇逃亡。李承晚明确下令“成时伯不能死”,因为他手里的情报和网线依然是巨大的威胁。成时伯大概早有预料,自知后果,当押送至釜山途中,在飞机上咬牙将勺子插进喉咙自尽。官方报告说是“防止泄密”,可谁知道真真假假?押送途中,还能让他动手?地下网络或许比公开报道更深一层。
人没了,尸体却一直没有下落。金委员长闻讯悲痛难当,据朝鲜国内媒体报道,此后数年动用了无数特工暗中寻找,结果连一根骨头都没找着。平壤烈士公墓挖了一座空坟,碑文赫然写着“成时白同志”,可棺中未眠者到底身在何方,成了永远的谜。
身后事倒没被忽略。金委员长亲下命令,成时伯追赠“共和国第一英雄”。家眷从韩国悄悄撤离,安顿下来,长子成世昌做了社民党主席,二子成绿昌是人民军政工干部,三子成自立竟做了平壤大学校长——这个名字听说还是金委员长亲笔圈定。
可是,回头看看成时伯的经历,真的只能归为“北方情报英雄”么?他多年来的行动,既和右派厮混、又为左派立功;既忠于平壤,又不断在汉城竖旗。有人说他信念坚定,也有人说他就是个机会主义者。实际情况很难有真相,复杂得令人头晕。也许朝鲜半岛的历史本就不是黑白分明的棋盘,每走一步棋,都带着时代无解的冲突和个人选择的犹豫。
短短45年生命,压在夹缝中的选择与挣扎,早已写在这段历史的缝隙里了。成时伯的结局,至今仍留足悬念。他到底是铁血特工,还是莫测命运中流离的一粒棋子?没人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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