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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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豪门冲喜,我签下代孕协议。
丈夫昏迷不醒,我只能接受人工受孕。
十月怀胎,生下龙凤胎那日,丈夫奇迹苏醒。
他却冲向我哭泣的白月光,甩给我支票:“拿钱滚,我的孩子不需要代孕工具。”
我抱着孩子被赶出医院,受尽世人嘲笑。
他们不知道,我生下的并非凡人。
龙子凤雏睁开眼的那一刻,九天云动,百鸟朝凰。
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时,林晚晚闭着眼,竭力不去想那令人屈辱的姿势和仪器运作的嗡鸣。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尖锐的气味,无影灯的光线穿透薄薄的眼睑,将一片血红投在她的视网膜上。
这里是海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这间手术室奢华得如同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却进行着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为了给昏迷不醒的沈氏集团继承人沈逾冲喜,她,林晚晚,签下协议,成为一个活的、有温度的孵化器。沈家老爷子信了某个大师的话,需要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为沈逾延续血脉,用新生的阳气冲散缠身的厄运。而她,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沈家需要“帮助”的名单上。
代价是她的子宫,她的尊严,以及未来漫长人生里可能背负的污名。回报是……一笔足以让她那个风雨飘摇的原生家庭重获新生的巨款,以及,在沈逾醒来后(如果他能醒来的话),拿着钱,彻底消失的承诺。
“放松,林小姐。”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平板无波,像是在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她怎么能放松?她的丈夫,那个在法律上与她绑在一起,却在婚礼当天就因一场离奇车祸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此刻正躺在楼上的VIP监护室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而她却要在这里,以这种非自然的方式,孕育所谓的“冲喜”血脉。
没有温情,没有爱,只有冷冰冰的协议和更冰冷的医疗器械。
人工授精的过程短暂而机械。结束后,护士递过来一杯水和几颗药片,程式化地交代着注意事项。林晚晚撑着坐起身,小腹传来隐隐的坠胀感,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她被安排住在沈家别墅一个僻静的侧卧,美其名曰静养,实则是圈禁。沈家派了专人照顾——或者说监视。她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手机被收走,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每日面对的,只有营养师精心调配却食之无味的餐点,以及家庭医生频繁的检查。
沈母,她名义上的婆婆,偶尔会过来,眼神挑剔地扫过她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关切:“多吃点,这可是我们沈家的希望。”
希望?林晚晚只在心里冷笑。是沈家的希望,却是她林晚晚的牢笼。
幸运,或者说是不幸的是,那次人工授精成功了。
妊娠反应来得凶猛剧烈。她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只有小腹在一点点不易察觉地隆起。孕期的辛苦无人可诉,深夜里,她常常摸着微凸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细微的胎动,心情复杂难言。
这是她用自由和尊严换来的孩子,是沈家眼中的“药引”,也是她未来漫长孤寂人生里,可能唯一的牵绊。可他们,注定不能叫她妈妈。协议白纸黑字:孩子出生,她拿钱走人,此生不复相见。
有时,她会偷偷溜到主宅那边,隔着厚重的玻璃窗,看向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种仪器维持生命的沈逾。他瘦削了很多,脸色苍白,眉眼却依旧俊朗得惊人。这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海城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对象,如今却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她对他,有过少女时代的憧憬吗?或许吧,在更早一些,远远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时。但那些微弱的火花,早已被这场荒唐的婚姻和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灭。
孕期到五个月时,一次产检,医生笑着告诉她:“是双胞胎,很健康。”
双胞胎……林晚晚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里竟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窃喜。是两个宝宝陪着她呢。然而这丝喜悦很快被更大的恐慌淹没。两个孩子,意味着她将来要割舍的,是双份的骨肉相连。
随着孕期增长,她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有时是置身于熊熊烈焰,却感觉不到丝毫灼痛,反而暖洋洋的十分舒适;有时又仿佛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着苍茫大地,云层中有巨大的金色影子掠过。梦里常有清越的鸣叫和低沉的龙吟交织,醒来后,那声音还在耳畔回荡,经久不散。
更奇异的是,她发现自已对天气,尤其是雷雨,有了一种莫名的感知和影响力。心情烦闷时,窗外往往很快便会乌云密布;而她心平气和时,再恶劣的天气也会逐渐转好。别墅花园里的花草,在她经过时,似乎也格外的青翠欲滴。
她不敢声张,只把这些异常归咎于孕期激素变化和自已的压力过大。
怀胎十月,终于到了分娩的时刻。
产房依旧是极尽的奢华,却比上次那间手术室多了几分人气。剧烈的宫缩阵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汗水浸透了头发,黏在额角和脸颊上,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没有人期待这两个孩子的降生,除了她这个即将被抛弃的“工具”。沈家的人等在外面,等的不是她林晚晚,而是她肚子里那剂“冲喜”的药引。
就在痛楚达到顶峰,她感觉自已快要被撕成两半时,腹中突然涌起两股截然不同的暖流。一股灼热如火,一股清凉似风,这两股气流迅速游走全身,奇异地缓解了大部分的痛苦,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的力量感。
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封印,在这一刻,随着新生命的降临,悄然松动。
“哇——”“哇——”
先后两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产房里紧张的气氛。
哥哥和妹妹。
林晚晚脱力地躺在产床上,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护士将两个清理干净的婴儿抱到她眼前。
哥哥皮肤红彤彤的,闭着眼,嗓门洪亮,额角发际线处,似乎有一片极淡的、金色的菱形印记,若隐若现。妹妹则安静许多,小脸白皙,五官精致得不像新生儿,眉心一点朱砂似的红痣,鲜艳欲滴。
就在她贪婪地看着这两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时,产房外,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和狂喜的哭喊。
“醒了!少爷醒了!逾少爷醒了!”
“奇迹!真是奇迹啊!大师说得没错!冲喜真的有用!”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跳,沈逾……醒了?
在她生下孩子的这一刻?
是巧合,还是那所谓的“冲喜”真的应验了?
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产房的门被人“嘭”地一声粗暴推开。
闯进来的人,正是沈逾。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形因为长久的卧床而显得有些单薄消瘦,脸色也带着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隼,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失而复得的激动光芒。
林晚晚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法律上的丈夫,看着这两个孩子的生物学父亲。他醒了,在她历经艰辛生下他们之后。会不会……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
然而,沈逾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苍白的脸或者旁边啼哭的孩子身上停留一秒。他像是看不见这房间里的一切,径直冲向了产房角落——那里,站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穿着白色连衣裙、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苏清,沈逾放在心尖上多年的白月光,在他车祸前据说两人正在闹矛盾,之后便一直远走国外。
沈逾一把将苏清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是林晚晚从未听过的温柔与疼惜,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清清,别怕,我醒了。我听到你哭了,别哭,我回来了……”
苏清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更加委屈:“逾,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醒不来了……”
林晚晚躺在产床上,身下的血尚未完全处理干净,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感阵阵袭来。她看着那对相拥的璧人,听着他们之间旁若无人的深情告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原来,他奇迹般的苏醒,不是因为孩子降生带来的喜气,而是感应到了他白月光的眼泪。
原来,自始至终,她林晚晚,都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尴尬地停下了动作,低着头,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听。
沈逾安抚地拍着苏清的后背,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想起这产房里还有别人。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时,所有的温柔顷刻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松开苏清,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几步走到产床边,随手一扔。
轻飘飘的纸片,如同秋日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林晚晚汗湿的颈边,触感冰凉。
“拿着钱,滚。”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比那支票还要冷,“我的孩子,不需要你这种代孕工具当母亲。”
代孕工具……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晚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窒息。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告诉他这两个孩子刚才的异状,想问他难道对自已的血肉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吗?
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混入汗水和发丝里。
立刻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上前,毫不客气地“请”她离开。她刚刚生产完毕,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架着弄下了产床。护士慌乱地将两个襁褓塞进她怀里。
“孩子……我的孩子……”她死死抱住那一双儿女,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最后的浮木。
“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沈逾不耐烦地呵斥,搂着苏清的手臂紧了紧,仿佛她是什么肮脏的病菌。
没有任何缓冲,没有任何休养,甚至没能让她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林晚晚就这样,穿着染血的产服,抱着两个刚刚降临人世、啼哭不止的婴儿,被粗暴地赶出了医院。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飘起了冰冷的细雨。初秋的凉风裹挟着雨丝吹在她单薄的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人认出了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就是她,林晚晚,给沈家冲喜那个。”
“生了孩子就被赶出来了,真是报应。”
“听说就是为了钱,签了代孕协议,结果沈少爷一醒,立马就被扫地出门了。”
“活该!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出身。”
“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哦!”
嘲讽、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她身上。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将他们的脸护在胸前,挡住那些恶意的视线,低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脚步,消失在雨幕和人群的视线尽头。
她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那处沈家早已“施舍”给她、位于城市偏僻角落的小公寓的。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反锁了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
怀里的两个孩子不知何时停止了啼哭。哥哥吮吸着小拳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竟然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泛着金色的碎光。妹妹则安静地看着天花板,眉心那点朱砂红得越发妖异。
林晚晚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茫然。未来该怎么办?她身无分文,只有沈逾扔给她的那张支票。那笔她曾经视作拯救家庭希望的钱,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拿出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支票,看着上面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零,以及右下角沈逾龙飞凤舞的签名,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这,就是她卖掉尊严、子宫和未来,换来的全部。
窗外,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像是为她奏响的一曲悲歌。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给两个孩子喂了点温水——她没有奶水,或许是孕期压力过大,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然后,她瘫倒在床上,累极、痛极,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那片无垠的烈焰和九天之上。这一次,那龙吟凤鸣之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畔。她看到一条巨大的、金光闪闪的五爪神龙,在云层中翻腾,威严无比;又看到一只华美绝伦的七彩凤凰,拖着长长的尾羽,在烈焰中起舞,清鸣声震动九霄。
与此同时,沈家别墅。
沈逾已经转回了顶层的豪华套房,苏清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细心体贴。
家庭医生刚为他做完检查,脸上带着欣喜:“沈先生,您的身体恢复速度简直不可思议,所有指标都在迅速恢复正常,这……这真是医学奇迹!”
沈逾靠在床头,握着苏清的手,淡淡一笑:“是清清把我唤回来的。”他看向苏清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然而,当夜深人静,苏清也累得在旁边沙发上睡着后,沈逾却毫无睡意。
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璀璨的海城。雨已经停了,夜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悬。
不知为何,他眼前总是闪过离开医院时,无意间瞥见的,林晚晚怀里那个女婴眉心的一点朱红,和那个男婴额角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
当时不觉得,此刻回想起来,竟让他心头莫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荒谬的感觉。
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孩子,一个贪婪女人的血脉,能有什么特别?大师说了,冲喜需要的只是一个引子,孩子的血脉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醒了,他的清清回到了他身边。
至于林晚晚和那两个孩子,不过是他人生中一段不堪回首的插曲,是可以用钱彻底抹去的污点。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恢复了商人的冷静与淡漠:“处理一下,我不希望在海城再听到任何关于林晚晚和……那两个孩子的消息。”
挂断电话,他回到床边,温柔地凝视着苏清的睡颜。
一切都结束了。他的人生,将重回正轨。
而被他弃如敝履的那对龙凤胎,在城市的另一端,他们真正的命运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
林晚晚是被一种奇异的感觉惊醒的。
不是孩子的哭声,而是一种……温暖、祥和,仿佛被春日阳光和煦包裹着的感觉。
她睁开眼,窗外天刚蒙蒙亮。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昨晚被她放在床边简易婴儿床里的两个宝宝,此刻周身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确实存在的光晕。
哥哥身上是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晨曦微露;妹妹身上是柔和的七彩光晕,宛若月华流转。那光晕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和宁静。
两个小家伙都醒着,却没有哭闹。哥哥挥舞着小拳头,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妹妹则咿咿呀呀地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眉心那点朱砂,在七彩光晕的映衬下,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看到房间角落里,昨晚因为无力收拾而堆放的一些枯萎盆栽,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数十只各种各样的小鸟,有麻雀、有燕子,甚至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羽毛鲜艳的罕见鸟类。它们安静地停在窗台、树枝上,朝着她房间的方向,低垂着小脑袋,如同……朝拜。
林晚晚捂住嘴,防止自已惊叫出声。
她猛地想起孕期那些奇怪的梦,想起自突然能影响天气的异常,想起分娩时那两股暖流……
原来,都不是她的错觉。
她生下的,真的不是普通人。
龙……凤……
沈逾不要他们,沈家抛弃他们,世人嘲笑她。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弃之如履的,是怎样的存在!
林晚晚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碰触儿子那散发着金色光晕的小脸,又抚过女儿眉心那点灼热的朱砂。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混合着巨大的酸楚和一种近乎野蛮的坚定,从心底疯狂滋生、蔓延。
她拿起那张支票,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开始苏醒的城市。晨曦刺破云层,照亮了她苍白却骤然变得坚毅的脸庞。
沈逾,沈家,所有嘲笑她、践踏她的人……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你们赶走的,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是龙种,是凤雏!
她低头,看着怀中渐渐收敛了光晕,恢复成普通婴儿模样,却依旧灵秀非凡的一双儿女,声音很轻,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宝宝,别怕。”
“从今天起,妈妈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那些欠我们的,妈妈会带着你们,一笔一笔,全部讨回来!”
窗外,朝阳猛地跃出地平线,金光万丈,瞬间洒满大地。远处天际,似乎有清越的鸣叫与低沉的龙吟,隐隐传来,与霞光共鸣。
一场席卷整个海城,乃至更广阔天地的风暴,已在这间小小的陋室里,悄然埋下了种子。
林晚晚的逆袭,龙凤胎的觉醒,才刚刚开始。
林晚晚在小公寓里度过了最初兵荒马乱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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