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中秋前夜,云南曲靖陆良县马街镇的村口路灯下,蒋开琴攥着手机的手在抖——屏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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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视频里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笑,缺了一颗的门牙和儿子15岁时一模一样。当汽车鸣笛声划破夜色,穿蓝外套的“张飞”从车上走下来时,她扑过去抱住他,哭声里混着喊:“小飞!我的小飞!你终于回来了!”
时间倒回2016年夏天。15岁的张小飞坐在姨妈家的门槛上,看着继父摔门而去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作业本。母亲蒋开琴再婚三年,继父始终不喜欢这个“拖油瓶”,于是张小飞被送到姨妈家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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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姨妈带他去镇上赶庙会,人挤人的集市上,他盯着卖糖人的摊子看了两眼,再回头时,姨妈的衣角已经不见了。“我喊了他名字,喊得喉咙哑了,可人群里没有回应。”姨妈后来回忆,她沿着集市走了三遍。
直到天黑才哭着给蒋开琴打电话。蒋开琴赶到时,手里还攥着给儿子买的新衣服,“我把陆良的每个乡镇都走了,贴了几千张寻人启事,手机里存着他15岁的照片,每天睡前都要看一遍——我怕忘了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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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张小飞是怎么从云南陆良走到湖南新化的。2019年3月,娄怀高速炉观出口的执勤交警发现他时,他正蹲在路边啃冷馒头,衣衫褴褛,眼神涣散。“问他名字,他说‘张飞’;问家在哪里,他只会摇头。”
交警把他送到新化县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员袁寿强至今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瘦得只剩骨头,手里攥着个破书包,里面装着半本作业本。”因无法正常沟通,“张飞”被送往精神病康复医院诊断,结果显示患有精神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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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6年,他在医院接受专业治疗,而救助站的寻亲努力从未停止:人脸识别、DNA录入全国打拐库、每月定期探望——袁寿强说,“我们每个月都去,哪怕他只说‘想妈妈’,我们也记下来,慢慢找。”
2025年9月,病情好转的“张飞”突然在聊天中提到“云南曲靖陆良县”。“终于有了关键信息!”袁寿强说,接下来的几周,“张飞”陆续说出“芳华镇”“马街镇”“三岔河镇”等地名,还有妈妈的名字“蒋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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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站立即联系“让爱回家”志愿者高自攀,9月22日,高自攀在抖音号“佛山让爱回家”发布寻亲视频,并用精准地域推送技术,将视频定向推送给陆良县的网友。视频发布1小时后,评论区炸了:“这三个镇都是陆良的!”
“我家在三岔河,帮着转发!”“他缺的门牙和我邻居家孩子一样,是不是张小飞?”当晚,姨妈刷到视频,一眼认出了“张飞”——“他小时候摔过,门牙缺了一块,没错!”9月25日,新化县救助站的车开进马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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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飞”喊出“妈妈”的瞬间,蒋开琴的眼泪决堤:“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旁边的姨妈哭着拍他的后背:“这些年,我们天天找你,天天想你。”当晚,家里的院子里摆上了月饼。
张小飞咬了一口妈妈做的五仁月饼,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说:“妈妈,我想回家。”蒋开琴握着他的手,指节发白:“儿子,你已经回家了。”9年分离,6年等待,抖音寻人的精准推送、网友的爱心接力、救助站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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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让这个破碎的家庭在中秋团圆。蒋开琴捧着儿子的脸,笑着哭:“谢谢你们,还我一个儿子。”月光洒在院子里,张小飞的笑声和家人的说话声混在一起,飘得很远。这个中秋,月亮很圆,家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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