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阿宾，是个潜水员。如果你问我现在怕什么，我会告诉你：我怕水。
这话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因为在很多人眼里，跟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潜水员，怎么可能怕水？
我说的水，可能和寻常人见的不一样。因为水中除了鱼，还藏有东西，比如溺水而亡的尸体……
在明白这一切之前，我只是个普通打工人，下面来说说我的经历。
01
二十三岁那年，我在沿海游乐区做潜水体验教练。我觉得这工作没意思，因为工资不够高。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码头那边来了三辆车。
有个人苦苦哀求我们领队，说他朋友溺水而亡，一个劲恳求我们能找回到他的尸体就好。
那时候，我才知道捞尸这个行当。
码头边站着几个男人，手里拿的不是渔网，而是潜水呼吸器和沉重的带铅潜靴。
有个大叔叼着烟，麻利地检查装备，我问我们领队：“他们是干什么的？”
领队压低声音说：
- “捞尸的。”
我愣住：“还有这职业？”
领队点点头：“别少见多怪，这行业老早就有，风险大，当然回报也高……现在愿意干这行的人越来越少。”
我那时候年轻，脑子一热，就问：“他们一次能赚多少？”
领队看了我一眼，“干一次顶你一个月的工资。”
一次就顶一个月？
顿时，我就兴奋起来。这么好的事，怎么会没有人愿意干呢？
第二天，我去码头打听，终于知道了那位叼烟大叔的名字，他姓杨，我叫他杨叔。
我鼓起勇气找他，问他收不收徒。
他看了我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
过了一会，他问我：“你怕死人吗？”
我愣了一下：“有点吧。”
他点头：“不怕才危险。行，那就先跟着我。”
就这样，我入了行。
入行第一天没有下水，纯粹学习这一行的规矩。
杨叔把装备一件件摆在码头地面上，有潜水服、配重带、面罩、呼吸器、压缩气瓶、水下灯、信号绳等等。
他说：“捞尸，和潜水不一样。潜水是为了带人下去。而捞尸，是为了送他回家。”
我不懂，为什么对已经不在了的人，要用“送”字？
但我点头记下了。
杨叔看向大海，继续低声说道：“其实，水里有很多……是我们看不见的。所以你只管做一件事，不把他们当成‘死人’，纯粹是送他们回家。”
听到这话，我背脊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杨叔看我这副表情，微微叹了叹气，说给我加练一个项目：模拟打捞尸体，他在水中放了一个模仿溺水死者姿态的人偶，绑在礁石附近。
我第一次游过去的时候，心“砰砰”跳个不停，因为那人偶软绵绵的，很像一具尸体。
整个过程，我的脑子只有一个声音：
如果有一天，我抱的不是假人……
上岸后，我喘得厉害，连呼吸器都摘不稳。
杨叔看着我问：“怕吗？”
我说：“……怕。”
他点头，很满意：“怕就对了。怕，才懂得敬畏生命。”
02
入行后的第七天，我接到了第一个正式的任务。
清晨，码头雾还未散，海面灰白一片。
有艘渔船离岸三公里的地方翻了。
海警尽全力搜救，可还有一个人失踪了。
他的家属坐在码头上，个个眼睛红肿。其中，一个女人抓住杨叔的手，声音发抖：“求求你，一定要找到他……”
杨叔点头，没说多余的话。
我们登上救援船，船加速往海心驶。
可能是第一次干这活，我手指竟止不住发抖。
杨叔看见了，给我递了一块口香糖：“慢慢嚼，放松些。”
我接了过来。
“记住，”他继续说，“下去以后，不要喊名字。”
我愣了下：“为什么？”
他看着海面：“这个时候，喊名字不合适。喊名字，可能会让不该醒的东西醒过来。”
我听了又是一脸发懵。
下水点就在沉船附近。随着我往下潜，海色从青变绿，再变成浓稠的墨。
水下灯一开，光芒只照亮很小的一片区域。
我一直以为水下是寂静的。可那天，我听见了声音。
一种持续不断的 “呜——呜——”。
像有什么东西在深海底部缓慢地呼吸。
我以为是错觉，可那声音一直在。越往下，越清晰，我开始紧张起来。
不过，很快我就调整好呼吸，努力使自己放松。
游了一会儿，终于，我看见了那艘沉船的影子。
杨叔从我身后潜过来，手电扫过一处阴影。我看见一个人影漂在水中。
他脑袋耷拉着，手脚微微摆动。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啥的，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差点呛水。
杨叔伸手示意我要稳住。
我慢慢游过去，灯光打在那张脸上，
那不是一张完整的脸，海水把皮肤泡得发胀，五官开始模糊。
可是，当我继续靠近时，他的头，竟然慢慢抬了起来。
虽然，他的头是顺着水浮力自然抬起的。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他是在看我。
我吓得不住打哆嗦。
杨叔在耳机里说：“记住，他只是迷路了，我们是带回家而已。”
听到这话，我心稍安。
可就在我们拉着尸体浮出水面，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仅是我，杨树也面色惊变，随行几个同事都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