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天刚蒙蒙亮，加代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就“嗡嗡”地响个不停。他摸过手机一看屏幕，赶紧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来电显示是勇哥。
“干嘛呢？”电话那头传来勇哥略带慵懒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
“哥，我刚起床，正准备洗漱呢。”加代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不敢有半分怠慢。在他心里，勇哥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哪怕是芝麻大的事，到了勇哥这儿也得当成头等大事办。
“那正好，现在来我家一趟。”勇哥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解释。
加代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跑。他开着那辆半旧的桑塔纳，一路踩着油门往勇哥家赶。十多分钟后，车停在勇哥家楼下，加代推门进去，只见客厅里坐着两个人——赵哥和刘姐，都是常跟勇哥打交道的熟人。
“勇哥，赵哥。”加代恭敬地打招呼。
勇哥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他坐，开门见山：“你赵哥要去学习。”
加代看向赵哥，满脸疑惑：“赵哥，这是要去哪学习啊？”
赵哥笑着摆手：“去福建厦门，说是出差学习，要四个月呢。这不勇哥把你叫过来，想跟你说声这事。”
“刘姐跟你一起去？”加代又问。
“可不是嘛，三个名额，我跟你刘姐都占了一个。”赵哥脸上藏不住笑意，“回来就能再升一格，这都得谢谢勇哥帮忙。”
勇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带着几分得意：“那可不，要不是我在里面周旋，这名额哪轮得到你们。”
赵哥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没有哥你，我哪有今天的位置。”
说着，勇哥起身回了卧室。加代凑到赵哥身边，压低声音问：“赵哥，叫我来到底是啥意思啊？”
赵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我跟你刘姐去四个月，没人开车打杂啊，你说啥意思？”
加代一听就急了：“不是，赵哥，我深圳那边还有一堆生意呢，店里的事离不开我啊。”
“你敢跟勇哥说不去？”赵哥挑了挑眉，起身拿起外套，“行了，我先撤了，剩下的事你跟勇哥聊。”说完朝卧室喊了一声“哥，我走了”，就跟刘姐一起出门了。
加代正愣在原地发懵，勇哥从卧室出来了，手里拿着车钥匙：“车钥匙给你了吗？”
“还没呢，哥。”加代连忙应声。
勇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扔给他：“接着，去吃烤鸭，好久没吃全聚德的烤鸭了。”
“哥，我深圳真有事……”加代还想挣扎。
勇哥像是没听见，径直往门口走：“我那车你会开吧？”
“会开，会开。”加代没法子，只能拿着钥匙跟上去。到了地下室，他赶紧给勇哥拉开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直奔全聚德。
两人进了提前订好的包间，勇哥朝服务员喊：“把我存的酒拿一瓶过来。”服务员很快把一瓶茅台拿过来，用分酒器倒好。
“倒酒。”勇哥吩咐道。
加代拿起分酒器给勇哥满上，又试着说：“哥，我店里真的离不开人，要不我叫武猛过来给你开车？他手脚麻利，做事也靠谱。”
勇哥夹了一块烤鸭放进嘴里，嚼着说：“吃完送我回家睡一觉，下午三点来接我，跟我去天津。”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加代没法，只能应了声“好的勇哥”。这顿饭上，勇哥自己喝了半斤多茅台，加代全程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深圳的生意。吃完饭送勇哥回家，勇哥下车前瞥了眼车身：“车有点埋汰了。”
加代凑近一看，也不算脏：“看着还行啊，哥。”
“我说埋汰了就是埋汰了，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勇哥斜了他一眼。
“好嘞哥，我现在就去洗。”加代不敢再犟，赶紧开车去找洗车行。
下午三点，加代准时到了勇哥家。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见勇哥还在睡觉，小声喊：“哥，三点十分了，该去天津了。”勇哥没动。加代又喊了一遍：“哥，我叫你了啊，迟到了可别怪我。我出去等你。”说完转身就走。
“加代。”身后传来勇哥的声音。
加代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心里憋着股气。没一会儿，勇哥穿好衣服出来了，皱着眉问：“我喊你没听见？”
“听见了哥。”加代停下脚步，“哥，给你开几天车没问题，但我深圳那边是真的有事，武猛他们几个虽然能盯着，但好多事还得我亲自拍板。”
“废什么话，开车。”勇哥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天津经开区的帝豪会所。”
加代只能忍着气，按照勇哥的指挥往天津开。下午六点多才到地方，加代下车给勇哥拉开车门。
“在外面等我。”勇哥丢下一句话，就跟着几个迎上来的人走进了会所。
“好的哥。”加代点了根烟，靠在车边抽了起来。烟抽完了，他索性躺在后座睡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九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摸出手机一看，没短信没电话，只能接着等。心里暗自嘀咕：这比当初在深圳创业还难，那时候再苦再累，也不至于饿肚子啊。
没过半小时，就看见勇哥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出来了。加代赶紧下车开门。
“代弟，饿坏了吧？”勇哥一上车就问。
“哥，早就饿了。”加代苦笑着说。
“走，找地方吃饭去，我也没吃饱，光喝酒了。”勇哥揉了揉肚子。
加代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没多久就看到一条夜市街，两边全是小吃摊。勇哥眼睛一亮：“就这儿吃吧，看着挺热闹。”
两人找了个烧烤摊坐下，加代把菜单上的烤串点了个遍。勇哥指着旁边的啤酒桶：“叫点啤酒，你能喝多少？”
“哥，要不先来一件？”加代问。
“行，来一件。”勇哥点头。
冰啤酒端上来，两人倒满杯子碰了一下，“咕咚”喝了一大口。大热天喝着冰啤酒，再配上刚烤好的串，别提多舒坦了。勇哥平时吃惯了大饭店的菜，还是头一次在路边摊吃烧烤，觉得新鲜又过瘾。
这时老板端上来一盘烤毛蛋，勇哥指着盘子皱起眉：“这是什么？鸡蛋怎么还有毛？”
“哥，这是毛蛋，没孵化出来的小鸡仔。”加代解释道，又把老板喊过来详细说了说。
勇哥半信半疑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还别说，挺香。”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勇哥喝了口酒，看着加代说：“代弟，我是真拿你当亲弟弟看。赵涛他们出差了，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人就你一个，别人我不放心。”
加代心里一暖，端起杯子：“哥，你放心，这四个月我啥也不干，就好好伺候你。保证随叫随到。”
“这才对嘛。”勇哥笑着碰了下他的杯子。
两人喝到最后，点的烤串还剩不少。勇哥指着盘子：“剩这么多别浪费，打包带回去给弟妹吃。”
加代摆手：“哥，拉倒吧，这么远带回去都坏了。”
“那给武猛他们啊，他们没吃过这玩意儿？”勇哥又问。
“他们啥没吃过啊。”加代无奈地说。
“那也不能浪费。”勇哥指了指路边的乞丐，“给他们吧。”
加代拿起烧烤走过去，递给那个乞丐。没想到乞丐摆摆手：“能不能给点钱啊？这烧烤我们经常吃。”
加代愣了一下，赶紧掏出五百块钱递过去，把烧烤也给了他。回来的时候，勇哥笑着问：“看着挺可怜的，没给点钱？”
“给了哥。”加代坐下说。
“啤酒也带上，别浪费，回去我接着喝。”勇哥指了指剩下的半件啤酒。
加代嘴上应着“好嘞”，心里却嘀咕：等回到家，你早忘了这回事了。
上车后，勇哥靠在后座打了个酒嗝：“今天喝多了，不回去了，找个地方住下。最好能洗澡，一身烧烤味。”
“哥，有熟悉的地方吗？”加代问。
“别去熟悉的，一去就有人找我办事，烦得很。随便找一家就行。”勇哥闭着眼睛说。
加代往路边一看，对面有家渤海洗浴城，看着挺气派：“哥，对面那家怎么样？看着挺大的。”
“行，就去这家。”
两人下车走进洗浴城，加代来到前台问：“还有房间吗？”
前台的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只有标间了，598一位。”
“这么贵？”加代皱了皱眉。
“老板，您看看我们这环境，天津最好的洗浴城了，服务也好，住这儿出去都有面子。”小姑娘笑着说。
加代没法，只能掏钱开了一间。两人换好衣服，准备去大厅坐会儿再洗澡。勇哥先出来，站在大厅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走过来问：“老板，捏脚吗？”
勇哥一愣，以为是有人特意安排的，皱着眉问：“你认识我？是你们老板安排的？”
小姑娘被问得莫名其妙，转身去找经理了。加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捂着嘴偷笑。两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勇哥指着不远处一个捏脚的小姑娘问加代：“那小姑娘几岁啊？怎么干这个？她父母知道吗？”
加代正想解释，经理就走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两位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事，我哥喝多了，随口问问。”加代赶紧打圆场。
“没事就别闹事。”经理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加代凑到勇哥耳边：“哥，这就是正规的捏脚服务，人家靠这个吃饭的。”
“这穿得也太暴露了，像什么样子。谁允许他们这么干的，我看这地方就该查封。”勇哥不满地说。
“哥，别瞎说，赶紧回房间吧。”加代赶紧拉着他往房间走。
可他们没注意到，经理在不远处把勇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经理赶紧去找老板周辉，周辉正跟几个朋友打麻将呢，一米七五的个子，留着个大光头，看着就不好惹。
“老板，刚才来了两个人，说要查封咱们的场子。”经理急急忙忙地说。
周辉把手里的麻将一扔：“谁这么大的胆子？带我去看看。”
经理带着周辉和几个打牌的朋友来到加代他们房间门口，直接用房卡刷开了门。正在聊天的加代和勇哥吓了一跳。
“谁要封我的场子？”周辉盯着两人，语气凶狠。
加代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哥喝多了，随口胡说的。我们是从北京过来出差的，明天一早就走。”
周辉走到加代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北京来的怎么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祸从口出知道吗？”
“知道知道，是我们不对。”加代忍着气说。
周辉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他们刚出门，勇哥就笑着问：“代弟，你不是深圳的社会大哥吗？怎么让人拍着胸脯都不敢说话啊？”
“哥，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小事一桩。”加代解释道。
“什么小事？这是不给我面子！”勇哥拍了下桌子，“赶紧找人把他这破场子砸了！你要是不叫人，我就自己打电话了。”
加代没法，只能拿出手机，想出去打电话。刚走到走廊，就被经理看见了，赶紧跑去跟还没走远的周辉说：“老板，他好像要找人。”
周辉转身又回来了，堵住加代：“怎么？想叫人闹事？”
加代赶紧把手机揣起来：“没有没有，我就是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周辉瞪着他，“老实待着，明天一早赶紧滚蛋，别在这儿找事！”旁边一个小弟也跟着嚷嚷：“敢在二哥的场子闹事，不想活了？”
周辉带人走后，加代赶紧回到房间，先给李正光打电话，没人接。又打给鬼螃蟹：“英哥，我在天津经开区渤海洗浴城，你赶紧联系武猛、常鹏他们，带点人过来。”
“代弟，我刚交了八百块钱搓澡呢，这时候叫我过去？”鬼螃蟹不情愿地说。
“英哥，钱我给你报，赶紧带人过来，急事！”加代催促道。
“行，我马上联系。”鬼螃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加代才松了口气。没过多久，武猛打电话过来：“哥，我们已经到经开区了，十分钟就到。”
“好，我下去等你们。”加代跟勇哥说了一声，就下楼换衣服去了。
刚换好衣服走到门口，一个保安大叔凑过来说：“小兄弟，是不是跟他们闹矛盾了？听我一句劝，吃亏是福。这老板周辉黑白两道都有人，天津的铁山都得叫他一声二哥，白道上也有关系，咱们惹不起。”
“谢谢大叔，我就是等个朋友。”加代笑了笑。
没几分钟，七八辆车就开了过来，凌志4700、蝴蝶奔、虎头奔，都是好车。车门一开，武猛、常鹏、李正光等人就下来了，一共四十多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哥！”众人齐声喊。
“走，上去。”加代一挥手，带着众人走进洗浴城，直接来到休息大厅。
“放一枪，给他们提个醒。”加代对常鹏说。
常鹏拿起家伙，对着天花板“砰”就是一枪。大厅里的客人吓得赶紧抱头蹲下，没人敢动。经理见状，赶紧跑去叫周辉。
周辉还在打麻将呢，一听这话，把麻将一推：“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带着几个朋友就往大厅走。路上，他给市分公司二处的刘经理打了个电话：“刘哥，有人来砸我的场子，你赶紧带人过来。”又给张祥、铁山打电话，让他们带兄弟过来帮忙。
来到大厅，周辉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嚣张地说：“谁要砸我的场子？等会儿刘经理、张祥、铁山他们就到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在天津黑白两道都有关系，你们够段位吗？”
加代没理他，转头对常鹏说：“把家伙给我。”
常鹏把家伙递过去，加代接过，直接对着周辉的大腿就是一枪。周辉“妈呀”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加代真敢动手。
“你不是说他打不得吗？”加代指着周辉的一个小弟，对常鹏说，“给我打。”
常鹏上前一步，对着那小弟的大腿也开了一枪，小弟应声倒地。
“把你们老板送医院去。”加代冷冷地说。
说完，加代就上楼找勇哥了。勇哥一听声音，就笑着说：“事办完了？我听见枪响了。”
“办完了哥，咱们走。”加代说。
两人刚下楼，就碰到张祥带着人过来了。张祥一看见常鹏，瞬间懵了：“常鹏，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哪用得着跟你汇报？”常鹏拿着家伙指着他。
张祥正尴尬呢，加代走了过来：“张祥，你过来干嘛？”
“代哥，我跟周辉是朋友，他说有人砸场子，我过来看看。”张祥赶紧解释。
加代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给我滚！”
张祥捂着脸，不敢说话。常鹏上前一步：“我哥让你滚，没听见？”
张祥一看这架势，赶紧带着人走了。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刘经理带着四五十号捕快过来了，把武猛他们围了起来。
“谁是带头的？”刘经理喊道。
这时候，加代和勇哥走了下来。捕快们赶紧掏出枪，刘经理走到两人面前，用枪指着勇哥：“你们是不是领头的？跟我回去一趟！光天化日之下敢开枪伤人，胆子太大了！”
加代刚想上前，勇哥拦住他，看着刘经理说：“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现在给吴顺打电话，你看他让不让你带我们走。”
刘经理一听“吴顺”两个字，瞬间懵了，赶紧把枪收起来：“勇哥？对不起对不起，是误会，我就是让你们协助调查。”赶紧让手下把枪也收起来。
勇哥拿出手机，直接打给吴顺：“老吴，别睡了，我在经开区渤海洗浴城，你手下用枪指着我，赶紧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