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代哥自从在深圳负伤以后啊,也在深圳没有多待,回到北京之后是一口酒喝不了啊,哥们儿朋友找他一概是去不了啊,谁找我也不去,基本上是不出门儿的。
然而说你看啊,这天田壮把电话给拨过来了,代哥一接: 好点儿没?
代哥说: 还这个样儿,没强哪去。
田壮说: 那个出来坐一会儿啊!
要是喝酒的话,我一口都喝不了。
没有那么严重,就像谁没受过伤似的。出来坐一会儿。
都谁呀?
就我那二处这帮人儿,那个挺长时间没看着你了啊,也是想你,你出来坐一会儿。
上哪呀?
就在那个秦辉那。
夜总会,我干啥去。
你来坐一会儿,秦辉也想你了,大伙都挺想你的,完之后咱们这个队儿里的哥们,小曹他们给你买的礼物,你说这上你酒店你也不来,上你家里去也怕不方便,那孩子还有弟妹谁的,你出来坐一会儿,你不喝酒,你喝点儿饮料儿还不行吗?完之后呢,大伙儿陪你唠唠嗑儿,行不行,你不喝,你看咱们喝就完了。
不是你说我就这个样儿,走到我费劲,我去我不丢人去了吗?
谁敢笑话你呀,快来坐一会儿,正好那谁梁海平搁屋里坐着,想你了。
你可拉倒吧!
你来坐一会,我接你去。
那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我往坐一小时,完之后我就回家。
行,你坐半拉点儿都行,你来坐一会儿吧,大伙儿都挺想你的。
好了。电话一挂。
这不代哥就出发了,上天上人间找田壮儿他们。然而,今晚儿咱们故事的点却不在代哥身上,咱们接着往下讲,咱今晚故事由谁而起呢?
那代哥去天上人间,四九城这个圈儿里呀,实话实说,不光是北京城,全国各地都是一样,那年代,20多年以前了,社会上有没有好的,维人再好点儿,人缘儿不错的,基本天天晚上没有搁家里吃饭,你要是搁家里头吃饭,你要是天天不出去,没哥们儿找你混啥社会呀,找你的吃饭的人儿都没有,你算什么社会人儿啊。
这来了谁呢?也是四哥的老哥们儿,甚至比四哥还得大一点,姓薛啊,叫薛老五,他当时得接近六十一二啊,是正经八百南城的老皮了,他都带过他们混社会。
这不你看啊,给小利打个电话,这边儿一接: 五哥。
薛老五说: 老四啊,你说你这从云南回来,一个电话也不给五哥打。
四哥说: 五哥呀,你这话说的你都缺良心,我是上礼拜我还上你家,我看嫂子去了啊,说你也没搁家呀。
我和你嫂子都离了。
啥时候事儿啊?
我俩得离了快一年了。
他啥也没跟我说啊,我给买不少东西,花他妈二十来万。
你这他妈,你联系我呀!
我不给你打,我就寻思上你家,我看看你。
你这房子给她了。
给她了,我他妈净身出户,啥也他妈没要,那个你有时间没?
怎的说?
你说你这回来我也没请你吃过饭,晚上我组个局,咱也没有外人儿,我给那谁秋山儿,包括那个老柱子,他们都喊上我给福全儿也叫上,咱几个老哥们出来喝点。
哎呀,行,那我安排。
用你安排鸡毛,咱就上那个秦辉的酒店行不行,他家那个北京菜做的还是不错的。也是咱小的时候老去的地方。
行,就这么定好了。
总共是五六个老皮子,谁都没带,司机也没带,就他妈五六个儿,年纪都得在55往上数,四哥最小啊,不光说人长得小,岁数也小。当时圈儿里边儿的一般都比他岁数大,。
大伙都到饭店,实话实说,老皮这种感情挺好的,尤其他们这几个年轻的时候儿呢,原本人说拜把子不带杜崽的。
这不你看来了,也坐到一起了,酒菜一上,大伙儿也搁这儿喝上了,聊的天儿呢,大多数是回忆,哎,说谁十多岁儿的时候,谁打架挺猛,那谁都不赖了。
这不薛老五说: 老四,我印象最深的时候啊,就是你二十二十来岁的时候,你要打那个汤葛,你还有印象没。
四哥说: 我怎么没有印象儿?我太有印象儿了。
秋山说: 哎,五哥那时候儿咱难整,可以这么来讲啊,除了小利,那基本上就是汤葛。
四哥说: 他吹牛,他喊哪了啊?小个儿不高儿叫我拿五连发顶了,拿脚踩脸上打了。
他敢说一句啊。
他过后不给你家抄了吗?
他抄了,我不也是给他打了吗?他抄不抄的,我不也是先打他吗?我先给他绊倒了。
那最后也是给你抄家了。
他抄家,他没打着,我只能说这小子挺有脾气,但是不会打架,哎,那我只是先打的他,你说这干啥,喝酒,唠那逼事儿干啥呀,咱来喝酒。
然而此时呢,你看这个薛老五,老大哥,是个挺仁义的一个大哥,老皮子。电话响了,拿起来瞅一眼,说: 等会儿啊,我接个电话。
二哥,我不去了行不?
你别不来呀。
不是你说你们就是这帮老人唠嗑,我也不熟悉,我干啥去?
你来坐一会儿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云南那个那谁,刚搁云南回来,以前南城那小利。
我知道南城那老四嘛。
你得管叫四哥。
啥四哥呀,这个年代我告诉你啊,不讲以前,像你们那时候儿了,这有名儿那有名儿的,要不你们喝酒得了,我不去了啊,大哥。
你来坐一会儿,我命令你来来坐一会儿。快点的。
行,好嘞,过去坐一会儿去。
好嘞,啪一撂。
2
这小子姓韩,叫韩涛,长一个大个儿,这你看啊,他接完电话他就来了。
老哥几个搁这儿坐着喝酒,四哥也问: 谁呀?
五哥说: 我那个以前的兄弟。
你以前哪个兄弟?
一会儿来我给你介绍啊,你肯定不能认识,他们几个知道。
秋山说:你把韩涛叫来了啊,找他干啥呀。那现在都牛了,你找他干啥呀。
五哥说: 他再牛他不也是我兄弟。
你可拉倒吧,真的,这就是自己家人儿,但凡有一个外人儿,我都不能说你的,压根儿现在不拿你当回事儿啊。逢年过节你自己喝酒,就给你打个电话,拜个年,你家都不去了,你喊他。
哎呀,我发现你也是,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毕竟也跟我十来年,对不?正好四弟回来了,将来跟四哥接触去,这不也是人脉,那就是人际关系,老四一会儿我这我这兄弟来完之后你俩喝点儿啊,人不错,挺有脑瓜,我跟人比不了,知道做买卖,现在钢材涨的老大了啊。
四哥说: 行,我知道了。
没有半个小时啊,老哥们儿也是没少喝。都没有敲门的习惯,就直接把门就给推开了,啪的门就给推开了。
韩涛长的确实沾点这个一脸的横相啊,留了个板儿头,像四楞子似的啊,穿个大皮鞋,一身儿的西装,也是刚喝完,一身的酒气就进来了。
韩涛说: 大哥,我就说我不来,你说都喝一脑门子酒了,我说话嘴都瓢,你非得叫我来,你这一天真也是的,那我做哪呀?
薛老五说: 你就挨着你四哥坐,我介绍下,这个叫四哥,南城小利。
韩涛说: 四哥你好。
四哥说: 你好兄弟,听说过。
韩涛说: 四哥以前在南城有名,说汤葛他们都怕你。
谈不到谁怕谁的,都哥们儿啊,年轻的时候好打好闹,老了咱们得稳重点。
哎,四哥这话唠的没毛病啊,四哥,快坐吧,三哥,二哥,都过来了啊,哎,喝多少了?五哥。
五哥说: 我这才喝,这不等你。
真不是我说的,体格儿还不行,还没有多大,量还不行。
你他妈这小子一天你当他老哥们面他妈就损害你大哥呀,现在他妈属你最挣的多啊,一年能挣一个来亿不?
反正挣不上也差不多,七八千万。
这我这老弟那他妈可能挣了,告诉你啊。今儿哥把你叫来啊,跟我的老哥们这以后接触接触,知道不?这个也是人脉,一会儿把账结了啊,你没来我都不敢点茅台,你给我点点茅台去。你先点一箱,大伙先搁那喝着,快去。
我他妈还给你点茅台,就你喊服务员儿就完了,那谁?来,服务员。
四哥就歪着脑袋瞅他,也没吱声,以为跟大哥俩好,开玩笑。
服务员进来了,韩涛说: 去拿一箱茅台去啊,一会账我结,我大哥现在这一天屋都出不去啊,没有钱还非要装,两瓶给你够喝不?
五哥说: 这小子,来来来那啥,大伙整一口来,涛,你讲两句,这都比你大,都是你哥哥。
韩涛说: 我他妈一天老讲话,我一瞅全是老人,我也没啥唠的,咋说呢,你看你们也这个岁数了。我能是说啥呢,就现在我是要钱有钱。要是有事要兄弟有兄弟,要名有名儿啊,有什么需要大伙就说话就完了。我能管的,我肯定是不带差事儿的,家里缺个三万五万的,三瓜两枣儿的吱声儿,大哥你看行不?
五哥说: 喝酒吧,来来,喝酒。
大伙儿一碰杯啊,四哥瞄他两眼,没吱声。
薛老五说: 涛,明天我要去天津啊,也是我一个老兄弟,你应该能知道。
韩涛说: 谁呀?
你不一定能有印象儿,现在搁天津市开了个歌厅,不大能有个四五百平吧,一直说开业叫我过去,我也没有时间,明天就拿你这个宾利你拉我啊,你陪哥去一趟。
韩涛说: 我明天没有时间。
你挤点时间啊,你陪我去一趟,那什么咱俩花点来往。咱俩一人儿办点卡,你现在也有钱,你多办点,那人不错,也是你哥的老朋友了,哥明天去给你引荐引荐,你接触接触。
我明天真没有时间,你要实在想去,我就给你派个司机,哥,我不建议你去啊,你跟嫂子离婚了,还挺老爷们,还来个净身出户,啥也不要,全给嫂子,我真想不明白。你手里现在一万都拿不出来,你说你真要不把我喊来,你怎么结账啊?电话里你一说我就明白了,你肯定是想让我过来跟你结账,你下回可别这么干了,这是搁北京本地,我赶上了,我帮一把,你下回你搁外地怎么整我还能上外地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听我的,别去了。上什么天津呢?搁北京混明白再说吧,先把自己温饱解决对不?
三哥说: 说啥呢?不管怎么地,那也是你哥呀,怎么喝点酒,这么说话啊。
五哥说: 涛,怎的?没瞧起哥俩是不?
韩涛说: 你是我哥不假,但是你带我的时候儿,你给过我啥?无非说我打架,你帮我摆两回事儿,你帮我出头,帮我打两场仗,现在我是月月给你拿点生活费,哪个月不得拿个三千五千儿,像俺家老太爷似的,我得养活他,我还得怎么的?这社会谁有钱谁不爷爷吗?我做得够可以了啊。明天我没有空,愿意去呢,我给你派个车啊,不愿意去了就别去,丢不起那人啊,完事自己研究干点儿啥吧,不能老指着我呀,你们喝吧,一会儿我还有事呢,三哥不是我说你,你们老哥们一起合伙儿干点啥,一天天的 。
3
韩涛说: 一天除了他妈就喝酒,再就他妈找女人上舞厅跳舞能耐,啥出息呀,对不?四哥。
四哥说: 啥意思?薛老五啥也不是,你是不是管叫声哥呀,玩回社会怎么他妈尊师重道不明白呀,带过你一年,那能是你一辈子大哥?有两个钱儿,怎么漂成这样儿?搁北京怎没听说过你把谁给打了啊?你有什么战绩?你砍过谁还是崩过谁?小孩儿他妈不大岁数,你四十来岁儿,你他妈你搁这行儿,你说话你的嘴都要咧到尖上了啊,你那嘴是嘴吗?你那是屁眼子,乐意放屁,回家放,你听懂没?这帮老哥们哪个都比你强,你搁北京打过谁呢,哪个社会提你能提起来。
五哥说: 老四……
四哥说: 你把嘴闭上,五哥,就这样儿的你说你找那干啥,这是人,这是牲口啊,我骂他你还不乐意怎么的,你要能待就坐呢,你要不能待你现在就给我走啊,听懂没?
韩涛说:四哥,骂谁骂习惯?
四哥说: 骂你骂习惯了,小兔崽子怎么的?
你跟我俩叫号是吧,怎么的?比对一下。
啪嚓一下,四哥给了韩涛一个嘴巴子,四哥说: 怎么的,不行啊?
五哥说: 要不得的啊,韩涛,给你四哥赔个不是,来。
秋山不吱声了,老柱子不吱声,这帮老皮子,说实话,挺蔫儿,年轻的时候都挺敢干,但是随着生活儿吧,没有钱,再加上到社会上没有面,社会上没啥名儿了,早就让生活儿给磨的没好脾气了,全低脑袋了。就四哥这劲还挺足。
韩涛说: 哎呀,我也是喝多了,我挺尊重你,四哥要是牛,你搁这屋里坐一会儿别走,行不?我也喊两个人儿来,你看我搁屋里敢不敢揍你行不行?四哥,你这要是个选手,你搁这儿坐着。
四哥说: 小兔崽儿,你去喊人儿去,我看看四九城你能把谁喊?来来,你但凡今晚上喊来敢打我的,或者敢骂我的,你四哥给你赔不是?你找人去吧,我叫你黑白两道随便找,我就搁那坐着等你。
五哥说: 老四……
四哥说: 五哥还他妈护着呢,你赶紧去找去。
韩涛说:行,你等着啊。
转身往起一站,拿个电话叭就出去了。
秋山说: 老四,没有必要,他现在这钱挺多啊,开他妈七八家儿钢材厂,那他就自己手里养那帮小孩儿都不老少人。
老四说: 就现在我这岁数,我不能跟他一样儿,他在我面前也啥也不是。五哥,今天晚上你啥都不行管,他今晚上找不来人儿都这么走了,这事儿我不跟他一样儿,他只要敢往这儿叫个人,你看我咋收拾他。喝酒来。
韩涛从屋里出来,电话一拨,说: 全儿,这小子姓梁,叫梁钱儿,你来那个金辉酒店来,你到一楼找我来啊。你把大伙儿,你身边儿小孩儿都给我喊上点。
梁全说: 哥,怎么了?跟谁啊?
你就尽快吧,包括那谁,大友儿啊,你给小八戒也喊上啊,你全给我叫上来,你别管跟谁了,你来。你老平时跟你哥俩吹牛,说你这狠那狠的啊,我倒要看看你多狠,听懂没,你赶紧过来啊,我就看你今晚敢不敢拿枪打人。
哥,你瞅着,只要说你给我化事儿就行,我敢毙了他。
那你过来吧。啪一撂。
几个电话一拨,他们打五六个电话,这五六伙人全来。都才多大岁数儿了,三十七八儿,不到四十。有从东城来的,有从朝阳来的,海淀呐,丰台呀,好多个地方。
四哥在屋里就没当回事,搁那坐着啊,说: 来,喝酒来,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不一会功夫,梁全先到的,随后是大友,然后是小魏的啊,他们几伙人儿先到的,到楼下搁底下站着呢。
韩涛在楼上一摆手,梁全往这一来,这小子一米八高大个儿,长的干瘦干瘦,跟电线杆子似的啊,挺狠,手上全是茬子。
往近前儿这一凑,说: 来跟谁?哥。
南城的小利,知道不?
哎,老皮子,老人啊,有名有号啊。
敢打他不?
敢,有啥不敢呢?他跟你叫号啊?
他打我了个嘴巴子。
喝多了咋的?
喝多了,一会儿我领你们进去啊,完之后呢,你拿枪,你给我顶住他,我非得给老四打跪下不可,我得叫他给我跪下。
都谁呀,哥。
我大哥薛老五一个。
涛哥,我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你看你现在搁社会上吧,你这买卖干的挺大的,有势有名儿的,但你要打大哥的话不好听啊。
我管那事儿啊,一会薛老五不吱声儿,咋的的都行,他只要敢出去声儿,我给他俩嘴巴子,小八戒呢?
刚打过电话,他还有那个最后一趟客,搭上一趟客车送长城去了 ,往回来呢,估计要20分钟。
等他一会,我给打一个。
这不一拨过去,小八戒一接: 涛哥。
韩涛说: 你来没?
小八戒说: 我这边儿刚停好车,马上就去,打谁?哥。
你别管打谁?你过来就完了 ,一群老皮子。
行,那好。啪一撂。
韩涛一摆手,说: 来,上楼。
哗哗哗哗的上楼了,你看老四就搁屋里啊,稳如泰山,坐着喝酒,能听见外边儿脚步声儿,噼里啪啦到楼梯上。
薛老五一瞅,说: 不是,秋山,你过去瞅瞅去。
三哥往起一站,把门开个缝儿,出来一看吓一嘚瑟。
秋山说: 五哥,你赶紧你出面儿吧,你给韩涛劝走吧,来老多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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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说: 他把谁找来了。
秋山说: 不认识,全一帮小孩儿。老四啊,可别吃这亏呀,小孩儿现在比咱猛啊。
老四说: 我看看比谁猛。
薛老五说: 老四,一会儿你快走,你听五哥话。
四哥说: 不,我不走,你看我老了啊,我这么年轻的时候,谁是我对手?
他刚说完话,搁门外就骂上了,来,我看看谁对手?来,我看看,梁全第一个进来了。
一脚门当就给踹开了。
拿枪一比划,说: 别动啊,那个怎的,老皮子牛啊,早就想打你知道不?靠墙角站着来,别动,来动一下,打你鸡鸡,一定打他,靠墙角靠墙角。
老四啪的手里酒杯这一撂下,一转过来。
梁全说: 南城四哥,小利四哥是不?
四哥说: 小兔崽子,你把这玩意儿撂下跟我说话,我一把就给你抢过来,我打死你,你信不?
你试试,四哥你试试,来来,你动你一下儿,你看我崩你不?我让你看我这玩意真的假的啊。咣,朝屋顶打了一响子。
这时候韩涛进来了,手插个兜,说: 柱哥儿,三哥,还有我大哥都没关系啊,四哥,我还挺尊重你,但是你没瞧起我,你是以老皮子自居,知道不?哎,你还以为是你年轻时候呢,你搁云南多好使我不管,回四九城儿,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对你没别要求,不用说你给我跪下,那我是玩儿大了,你给我鞠个躬,这事儿就过去行不?
四哥说: 老弟呀,你大点儿声没听着。
韩涛说: 我说你……
啪又给个嘴巴子。梁全啪的五连子顶四哥太阳穴上了。
四哥一歪脑袋,说: 来,我都扇你大哥了,你打我来,一枪给我崩死,你敢吗?
梁全这一回脑袋,韩涛瞧瞧他。说: 来,给四哥拽走嘞,给拽走嘞。
薛老五说: 韩涛,韩涛。
韩涛说: 五哥,你要管怎么的啊?等我打你两嘴巴子你要管。
薛老五往前一来,说: 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还是你哥不?我要是你哥,你走行不?当哥不对,哥错了,你走行不?
这边儿他们在酒店里边说着,然而另一边儿说小八戒这不往过来呢,他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天上人间。
小八戒车队不那么齐整。他不能说拿自己拉客人那个大客往外运兄弟吧,他自己坐着个虎头奔,有不少小孩儿有骑自行车儿的还有骑摩托的,但是骑摩托车居多。
那这不你看,正好代哥出来,丁建扶着他,王瑞也扶他,那就到门口儿了。田壮送他,说: 代弟,我不勉强你啊,你快回去吧。
当时小八戒搁车里边抽小快乐,小八戒当时坐台虎头奔,四个玻璃必须全下来,搁车里边儿必须放着音乐。
小八戒正在摇头晃脑,一抬头,说: 哎呀,壮哥,代哥。
代哥一歪脑袋啊,哎。
车搁那边儿停下了,小八戒就下车了。
壮哥在那一瞅,说: 你别打理他,哎,别打理他啊。
代哥说:干啥呀?一个老弟。
小八戒跑过来了,说: 代哥,壮哥。
田壮没搭理他,代哥一瞅,说:你干啥去?
小八戒说: 我帮一个老哥打架去啊,就离这不远儿,旁边他店拐弯儿就到了,两分钟就开过去,你去不?哥。
代哥说: 我不去,跟谁啊?
是一帮老皮子,而且我听说还有福全。
谁?
福全啊,有五哥。
咋回事?
哥,你跟福哥一般吧,你看我领这些人去,那边现场不少人呢。
你开哪个车来的?
我这奔驰。
走,我跟你去走,你慢点啊,王瑞你把车开过来吧。壮哥,你进去唱去。
田壮说: 不是你一天你闲的,回家养伤得了吧。
代哥说: 我去溜达一圈儿,我看看热闹儿,我看看打谁。
你他妈一天天玩儿。
你进屋唱歌儿去,玩儿去吧。我走了。
虎头奔搁前边儿开,后边那四个六劳斯莱斯搁跟着,王瑞开车,丁健搁副驾,代哥坐后边。
随着车队开过来,到了金辉酒店楼下了啊,四哥当天晚来也没开车。
代哥一下车,八戒一瞅,说: 哥,你上去不?
我得上去,我上去瞅一眼,走,我不露面,我跟你身后站着啊。
行。
这不噼里啪啦大伙儿上楼去。八戒也是上楼梯就喊哥。
韩涛一回脑袋,说: 八戒,你上来吧。
梁全说: 四哥,我大哥说这话了啊,你别让你老哥们为难,你给我哥鞠个躬。
薛老五说: 韩涛,今天就哥一点面子没有。
韩涛说: 哥,不是说别的啊,啥事都行,这事不行,他伤害了我面子,听懂没,再一个你老了,社会上事少参与行不?
后边大友搁门口儿站着呢,往屋里喊: 就都是一帮老皮子,给你他妈点儿脸啦,还鸡毛四哥呀,叫老四。没叫你跪下还便宜了知道不?
包括喊这帮兄弟,小魏啊,他们拿手使唤,说: 跪下。一抬头,八哥,不是你干啥来了。
小八戒说: 大伙儿怎么没打呢?打他就完了。
大哥,老皮子,涛哥要个面儿,这他给气揍啊。
都谁啊?
薛老五、秋山,福全,老柱子,还有一个搁云南回来的。
云南回来的。
妈的,再早以前到南城有名去了,叫小利。
谁?
哥,好像是小利四哥。
是吗?我看看啊,我过去看看,来。
这不代哥往前一走嘛,小魏拿手一拦,说: 干啥呢?屋里谈话呢。
小八戒就朝他脸上啪一下子,说: 你瞎呀,这谁知道不?
5
谁呀?小魏这时也懵了。
小八戒说:你起开, 大哥来,你往里走,哥你慢点,肚子上有伤啊。
代哥说: 没事。
这些人他根本就接触不少贾加代呀,那平时一个月生活费他妈5000块钱的选手哪能跟贾加代接触啊。
这不你看代哥过来了,然后就搁门口儿这一站,往里头一瞅。
韩涛还瞅四哥呢,说: 四哥,最后再说一遍啊。
代哥一瞅,真是四哥,搁这门口就笑了,说: 四哥,干啥呢?喝多了玩儿的怎么的?
小利一歪脑袋,因为这声儿太熟悉了,加代来啦,四哥说:你他妈来,你干啥?
代哥说: 我这不带人打你来了吗?这不都是我弟弟吗?我带人干你来了。就你老装,喝点儿啤酒,什么话都说啊。
那这不代哥进屋了,你这帮老皮子一瞅,操你奶奶的,加代。
秋山先喊: 哎,代弟。
代哥一摆手,说: 三哥啊。
薛老五说: 兄弟,这你的人啊?
代哥说: 什么他妈我的人啊,小八戒正好路过。我在天上人间跟哥们在那那唱歌,他看着我了,跟我说打架,我说过来溜达一下儿,我看看谁跟谁。这不,刚走到门口,听到四哥你在这屋里说话,怎么回事?喝多了?四哥把谁得罪了?
代哥自始至终都没瞅韩涛,都没瞅梁全。
四哥一瞅代哥来就笑了啊,说: 小兔崽子他妈跟我俩搁这儿啊,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拿枪顶我半天了也不敢崩。
代哥说: 那行,走,这么大岁数儿一天别瞎整啊。再给一转过来,说: 散了吧,走吧,谁拿枪顶你的,四哥,还有刚才谁?那小子不行走的啊,其他都走吧。
韩涛一摆手,说: 等会儿。
代个一瞅没吱声,韩涛说: 我说等会儿,东城加代,是吧?
代哥说: 你好兄弟,怎么?知道我呀。
代哥绝对有名有号啊,四九城现在玩社会的没有不知道的,老弟,今天来没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跟四哥啥关系,我给你捣鼓捣鼓,你看行不。
代哥说: 不用捣鼓,兄弟,我不乐意听你说话啊,刚才是你让四哥给你鞠躬啊。
对。
那行,那你别走,是你拿那枪不?
梁全搁这,嗯。
那你也不行走,其他人儿都走了吧?要不走我可打你们了啊,小兔崽子岁数不大,他妈学打架了,都滚蛋,哪个是选手,四哥是你能打的?
韩涛一转身,说:不行走,大哥,给你面儿行,那我这面咋整啊?
老四在背后,说: 小兔崽子,一帮小孩……
代哥说: 四哥,你这还干啥呀?
代哥一歪脑袋瞅眼丁健,丁健就微微点个头。代哥一转过来啊,说: 老弟,你跪下,你跪下就啥事儿没有啊,然后还有你嘞,你也跪下,把那玩意儿放在旁边儿,都跪下就啥事儿没有啊,要不今天指定崩你,要不你试试。
韩涛说: 大哥,我的意思就是说……
丁健啪的五连子一掏出来,对着韩涛咣就是一响子,直接就坐地上了。
梁全搁着,说: 哎,哎。
咣,又一下子打梁全腿上了,然后朝门口咣又是一下子。
丁健说: 赶紧走,不然还打。
呼啦一下,人全都跑了。
这几个老皮子搁这都傻了啊,哪个敢说没用的。
这不,你看啊,那俩小子给他打腿上了,四哥自个就笑了,其他几个都没吱声。
代哥说: 你俩记着点啊。赶紧上医院吧,不难为你俩,听懂没?姓韩的啊,我要不是说你是五哥的弟弟,我今天两腿都给你掰折,我还叫你跟我俩搁叫号儿,还有那个叫什么全啊,你还敢拿个枪搁这了?五哥,麻烦你给打120啊,完之后我给四哥就接走了,四哥,我他妈有伤还得来看你。
代哥和四哥就出来上了门口的车,四哥说:这一天不够你忙活的。
代哥说: 我正好儿赶上了啊!
你可别喝酒了,你这伤没好利索,可别喝酒。
我知道一口酒没喝,正好儿路过,我不路过,你不废了,你不坐地挨打呀。
操,小兔崽子敢打我呀。
四哥,这车里没有别人,代弟跟你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把你的脾气性格改一改吧。
我啥性格?
怎么还老他妈不服软。
哎呀,我跟谁服软,我跟那小兔崽子服软儿。
不跟这跟你俩吵吵啊,我说的意思是你有名有好啊,混了半辈子对不对,你不能叫小孩儿给你搁这整这那个的。必要的时候儿,不就是点个头儿,你就一直干儿啊,他打你一枪的,你怎么都是损失,你命比他大多了。
那以你的意思,我倒是应该给他跪下来。
你看你净跟我说抬杠的话,我也不多说你了,走吧。
去哪啊,咱俩不吃口饭了?
我喝不了酒,我跟你吃什么饭?我回家,你没合计给我找个四嫂啊?
物色一个。
哪的?
别着急,成了以后告诉你。
行,反正你的社会经验也多,谁想玩儿你是玩儿不了啊,我回家了啊,完之后你也回家了啊。
四哥点个头儿,这不跟四哥分开了啊。
你看当天晚上,韩涛到医院,这腿就没保住。医生都说你这腿保不住了,就是即便说以后给你接上,你的腿将来走道也是瘸了啊,就肯定是打废了。梁全那他的腿真就给接上了啊,将来可能会有一点儿后遗症儿,但是肯定是比韩涛是轻多了。
当天晚上韩涛是昏迷的,第二天早上醒了以后啊,这情况他也知道,那都打瘸了,你说以后跟有腿没腿有啥区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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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涛媳妇说: 你是不是玩大了?
韩涛说: 我玩啥大了?
你说你哪能跟加代叫号儿啊。
我没跟他叫号儿,是他跟我装,那是我跟他叫号啊。
而且你也不应该跟你五哥俩怎么还能那样儿,咱俩结婚都是五哥介绍的,那时候你忘记没钱时候儿了。现在老房子都是五哥借咱钱买的,后来你还上了,但那时候你有啥呀?你现在好大发了,有点儿没良心了。
我告诉你啊,咱俩现在就差没离婚了,我不用你管我啊。
韩涛,我是不跟你俩说好话。
我不用你跟我俩说不说好话,我用你管啊?你赶紧的,回家吧,不用理我。
行。点个头,媳妇儿走了。
韩涛在这拿个电话啊,小魏子、大友他们都在旁边陪着呢,说: 涛哥,咋能骂嫂子呢?
韩涛说: 我不怕他骂谁呀,头发长见识短,我腿打这样我拉倒。
那你看咱这咋整?
韩涛电话一拨,说: 二哥。
哎。
二哥,小韩子,他给胡亚峰打电话了。
二哥说: 韩子。
韩涛说: 二哥,我跟你说点事儿啊,你说咱俩好不?
咱俩那好啊,咱俩没说的。
我昨天晚上叫人给打了。
叫谁给打的?
事还挺憋气的啊,二哥,我知道你跟他也认识,老弟找你打的电话,也没别意思,我就寻思跟你说说,你看你帮我出个主意。
谁给你打了?
加大。
加代给你打的,他怎么打你呢?
我跟他一个朋友俩那啥来着,定点儿啊,他妈赶上了,他身边儿那兄弟拎枪就给我腿打瘸了,打我膝盖上了,大夫都说我这腿保不住了,将来指的是瘸子,我这一辈子不毁了吗?
韩子啊,你跟我说也白说呀,你既然知道是我跟代哥的关系,你跟我说不也白说吗?你说我能咋说?我能替你找他去啊?还是我能帮你打架呀,我啥活也干不了。
二哥。我就是跟你诉诉苦。二哥,南城的小利你知道不?
知道,四哥。
我主要是没想到说加代能帮他啊,我没成想他跟老皮子关系也这么好,所以说我实在亏了。二哥,你不管怎么地说?你看兄弟跟你说了,你看你不能不管我吧?
韩子,你听二哥跟你说,这个事儿谁也没法儿管啊,你就记住二哥这句话。你就搁四九城找谁都白扯,谁都不能帮你,你知道吗?不是说你不好使,你现在比加代都有钱啊。但是你找谁都没辙,加代属于根深蒂固,而且那个玩的是真挺大,这帮哥们儿朋友没有一个是不欠他的。这事儿我就办不了了,你要信二哥的,这事你也别找,到此为止,你就自己认个倒霉吧。
那行,那我知道了,二哥,那我这别的话不说了,谢谢啊。
没事,那好了,啪一撂。
你看要是别人胡亚峰绝对把这消息告诉代哥。但是这小韩子跟胡亚峰关系是真好,他俩可不是一般的好,他俩做买卖都在一块儿啊,胡亚峰这话能跟代哥说吗?当不知道拉倒了。
韩涛电话又往外一拨,说: 东子,我你韩哥。
东子说: 韩哥啊,哎,韩哥你好。
今天给你打个电话啊,咱俩最好不在电话里说,你来趟北京,然后你到医院来看我。
韩哥,你出啥事儿了,你咋的了?
我跟你说再多你也理解不到,你就直接到我这儿来吧,看完你就啥都明白了,行不?
行,咱俩见面儿说。
我现在就搁朝阳医院icon住院呢,你过来吧。
好嘞,你等我吧,哥啊。
好嘞,啪电话一撂。
这小子姓侯,叫侯振东,天津的,是属于从2000年开始就是正经八百出名,手黑就是可讲究个人,就是特别特别讲义气,接完电话奔北京就来了。
这东子领两车兄弟来,七八个人儿,下午就到了医院,离的也近,进了病房,大友儿,小魏他们都搁这好好陪着呢,一进屋,他们不认这东子。
东子一摆手,说: 哎,你好,韩哥呢?
进屋,进屋,在屋,腿给打折了。
腿打折了,谁打的?
让韩哥跟你说。
我以为他妈没别什么大事呢,那谁呀,快去上我车里边,昨天晚上我刚取的钱30万给我拿着。
东子兄弟说: 全拿着?
全拿着,把30万都拿上。
那大友和小魏搁这瞅着,这心里边合计不是一般朋友,这不是一般人啊,一出手拿30万。
那兄弟下车里边儿,啪嚓拿三个大腰包儿来了。到了病房前面,门扒一开,东子一摆手,说: 韩哥,把钱放床头
哎呀,兄弟。
别动别动,韩哥啊,赶紧躺下。
这个钱拿走,你这干啥呀?
韩哥呀,我真不知道你伤那么重,兄弟不对啊。啪打自己一巴掌。
不是兄弟,你这……
韩哥,跟兄弟唠唠怎么回事儿啊?
我跟一个老皮子犟起来了啊。
就你们四九城儿那个。
对。
南城的小利,然后呢,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啊,叫加代,你听说过没?
听说过,东城的吧。
认识?
不我认识,但是我听说过,说他搁北京挺仁义嘛,也挺讲究个人。
我这腿就他打的。
什么意思?
就因为说我这老皮子犟起来了,他带了个兄弟进屋之后,我挺想跟他讲理的,我说大哥,我挺尊重你。我说你也有名儿,咱聊聊,也不跟我聊,咣咣两枪就给我崩了,你说这讲理不?
你跟那老皮子因为啥呀?
就喝酒聊天吵吵起来了。
韩哥你需要怎么做吧,是我帮你老打他呀,还是怎么的把这事给他摆了呀?
7
韩涛说: 兄弟,现在谁我都不着了,我信得着的兄弟就只有你。论为人处事各方面儿,人脉各方面,你也确实也够,我也知道你跟北京不少人儿都认识,都挺给你面子啊,因为你做事确实也讲究,你看你能不能替韩哥出这头,就找找加代,也找找人小利。
东子说: 那你就别搁北京养伤了,我给你接天津去,你跟我上天津养伤完之后,顺便我派人儿照顾你行不?咱先离开这,我今儿没带几个来,我带六七个兄弟,我啥准备没有啊?
也行。
那你跟我走,那谁呀,这个办手续,咱回天津下午再说。
这不你看东子把这韩涛给拉走了,当天晚上到的天津,找的医院,确实够用啊!他跟侯毅挺像。他正经八百属于古典流氓。哎,别看岁数小,人家做事儿的那种,就是风格啊,跟侯毅挺像,有点儿那股狠劲儿,而且特别讲义气。
这不给接回天津,这个找个医院,还安排照顾他伺候他啊。
东子说: 韩哥你躺着,我给北京哥们打电话。
电话一拨,说: 哎,庆哥,你好,我振东。
邹庆说: 哎呀,兄弟呀,你好。
我问你一下,庆哥你跟那个北京东城那个代哥认识不认识啊,你把他号给我一下,还有一个叫南城小利的,说叫四哥的,有电话号没?给我一下。
怎么回事,东子,出什么问题了?
你把号给我一下,有点别的事,我跟他唠唠。
那行,那你等一会儿。
庆哥你谁也不用跟说啊,不是那个什么打架这事儿那事儿的啊,好事儿,我跟这俩哥哥打个电话说说。
不能,我给你,我给你发过去。
好嘞。啪一撂。
号拿过来了,他第一个打给加代了,说: 哎你好,哥。
代哥一瞅这号儿啊,五个一,也不是一般人儿啊,说: 你好。
东子说: 大哥你好啊,我天津的啊。
怎么意思。
我姓侯,叫我侯振东,大哥,你听我说完,我听说过你,在为人各方面儿的了不起啊,有这么个事儿想跟那个聊聊。
你说!
我有个哥们儿啊,也是我哥,叫韩涛,你认识吧。
认识。
哥,那啥,咱论社会也好,你论什么也好,咱得讲理吧,我先说说我这边儿啊,我听我韩哥的意思,说是当时想在屋儿里跟你讲讲理,跟你唠唠这个事儿,说大哥当时是你没让唠,你话都没让我哥说,让底下的兄弟两枪就给崩了,现在韩哥打的腿是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打瘸了,你看这事儿咱得有个说法儿?
老弟的意思是要说法儿,还是我俩能谈点儿别的。
我是先要说法儿,如果要不着,咱再谈别的,大哥你看我这事儿做的合情合理吗?
合情合理,嗑儿唠挺好啊,老弟,那真的,咱俩不用唠,随你的意思来。
那就是说法不给呗!
没有啥说法儿,打都打他了,还有什么说法儿?要是有说法儿就不能打他了。
那我听明白了,那行,那个先这么定。
你的意思呢?
我没啥意思,我都表达完事儿了,要说法儿你不给。
那你不想唠点儿别的吗?
我还有个人没打电话呢,我一个一个来。
兄弟,话说的挺明白,事儿做的也挺好,但是怎么说呢,千万别办那个糊涂事儿啊。
没有啥糊涂不糊涂的,大哥,你这玩儿的挺大,兄弟玩儿的也不小,咱不存在谁怕谁。但是事儿既然说赶上了,对吧,如果是必要的话,那仗就得打,有的时候呢,对于咱社会人来讲说,可能说面子比钱都重要。对吧?这韩哥对于我来说呢,像我亲大哥似的,没少照顾我,这个事儿我铁定是得找个说法儿。
那行,那就随你便儿,兄弟啊,你要是想打架,或者想怎么地,你给我打电话。
行,那好,电话一挂。
代哥自己就笑了,这他妈多少年没遇着这种人了啊,听说话那语气不像是大哥,不像那帮老大哥,其实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啊,唠嗑唠挺好挺冲,但是有理有据的。
另一个电话打给四哥了,说: 哎,你好,小利四哥,是不?
四哥说: 你是?
我是韩哥的朋友,我姓侯。叫侯振东。
有事儿啊?
有事儿。
有事儿快点儿说,我这边儿忙着呢。
四哥,你看啊,人得识敬,尊重你就好好儿说话说。
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跟你说话呢,要不我给谁打电话呢?咱好好说话,四哥行不?
你老皮子也好,怎么也好的,尊重你,管你叫四哥,怎么不识敬啊?
小兔崽子跟谁俩了你呀?
还能唠不?四哥,咱要能唠,咱俩唠唠,咱要唠不了,我就找你啊,但是你得把我的事听明白。
你说吧,来什么事我听听。
你们给韩哥给打了,你跟加代俩我知道你们搁北京挺好使啊,我可能没有你们那么硬,赶不上你们那么好使,但肯定是敢揍你们。
四哥,我问问你啊,刚才我给代哥打电话了,代哥告诉我指的是没有说法,我想问问你,你有说法没有说法?
什么说法儿?没有,就打他了,他敢装还打他?包括你老弟,我不知道是你咋的啊,你敢逼急我,连你都一起打?
那就试试吧,那别的话就不说了,你看是你们来找我呀,还是我我找你们。
老弟呀,你是这些年头一个敢跟你四哥唠这话的,你别说你四哥欺负你,那我找你。
那行,我就搁天津保税,四哥你来就行 。
你等着吧。
你什么时候来?
我明天中午就找你去。
行,我等着你啊。
东子转身进了病房,说: 韩哥。
韩涛说: 哎,兄弟,怎么样?
我给那小利整来了。
加代呢?
加代软硬不吃啊,告诉我没有说法儿,他也不往下唠,这小利脾气挺暴,说明天过来找我来,就打我。但是不用你管了,明天我就直接收拾他。老皮子没什么可怕的。
兄弟,这小利我一点儿我都不怕啊,真正硬的是加代。
我知道,咱一个一个收拾,我准备准备,明天之后他能过来。
兄弟,你这个……
哥,说法儿是指定要不出来了啊,你别指望说能赔你钱或怎么样,就打他吧,我给你出出气行不?
行吧 。
四哥搁家里边电话一拨,他就自己搁这家住,说: 春儿啊。
四哥。
你他妈好没好啊,你他妈怎么住医院了你呀,你当医生还当护士呢?
没有,我好利索了,这不还有别的哥们搁这儿住院吗?这不寻思陪着吗?
用他妈你陪啊,你是会换药还是他妈会看病,还是你会翻纱布啊?你赶紧到我家来一趟。
行行行,四哥,我这就过去啊。
你别他妈自己来啊,我上回叫你搁云南给我带回来那个后备箱那些玩意儿,不还有吗?
有。
你给我拿上来,拿上来之后送家来吧。
哥,跟谁啊?
你他妈管跟谁,你赶紧来。
哎,行行行,那好嘞。啪一撂。
大春这小子绝对是选手,也就四哥能骂他,身高体型儿和四哥都差不多儿。
来到四哥家,一敲门,四哥说: 进来吧,门没锁。
往里头一进,斜挎个大黑包进来了,大春说: 四哥,吃饭没?
没吃,你拿什么,给我下两碗方便面。
行,四哥。
东西呢?
搁这呢。
放桌上吧。
跟谁呀?四哥。
别管跟谁了。你下面吧,你去整两根辣白菜,整点儿那个榨菜什么的,快去。
那我得下楼买。
赶快去,快点儿啊。
四哥把这黑包唰一打开,砰的一掌开,晃荡两下,拿出两个香瓜。
四哥是什么人呢,80年代末一个人闯的云南。那绝对是狠中带狠,绝对是真正经过多少回生死的,四哥最大的毛病我告诉你是什么啊,五连发枕头底下一个,床底下一个,衣柜里边一个,客厅的沙发底下放一个,四哥永远都感觉不安全。
等不大一会儿,大春买方便面回来,说: 四哥,这干啥呀?
四哥说: 你跟我明天去趟天津。
不是四哥,就咱俩?
你害怕什么?
我不是害怕,四哥,我是寻思现在都回北京了,喊上崽哥。
谁也不喊,就咱俩去,那里边还有一个香瓜,你揣兜里啊,我都已经揣上了,绷完之后咱俩就跑,谁也不知道。我小利从他妈自打云南回北京,再加上我上广西,上南宁,我这几回办事我净挨干。我不是叫人给砍好几刀,就是回北京加代给我打医院去,我哪有一回我出名了,我回来这长时间但凡办过一个大事,小兔崽子能跟我俩笑话,他敢吗?
不是,谁惹你了?
就别管谁惹我了啊,咱俩去就完了。
我先知道知道,,我宝刀未老。
那行,四哥。
当天晚上,一人干两袋儿方便面,吃个辣白菜啊,喝点儿啤酒,当天晚上过去了。
来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起来啊,四哥到卫生间哗哗洗脸,造型必须整板凳儿的,穿了一个风衣,左手右手一边儿一个小香瓜儿啊,两把五连法,一把别前怀,一把别后腰。大春也两把五连发,就一个香瓜儿,这哥儿俩下了楼,上了车。
四哥特意找朋友,借了个天津牌,开了个不起眼的车,直奔天津,预计中午11点钟到。
然而十点半的时候,对面电话打过来了,四哥在车里边儿听着音乐,他一接: 四哥,你们啥时候来。
四哥说: 不是你就告诉我到保税哪个位置找你就完了。
你自己来的四哥。
你管我几个人。
行,那你来吧,振东典当行,我就在门口儿等你,你看行不?
就这么定。
行行行,那好,四哥啊,你几点到?
你管几点到干啥呀?你等着就行了。
行,啪一撂。
身边兄弟一瞅,说: 东哥。
东哥说: 到底是老皮子啊。
怎么的?
他妈啥也问不出来。你告诉大伙备好家伙事,砍刀什么的都备好。
这不你看11点多一点,四哥就到天津了,十一点半到的保税。车开到典当行门口,四哥在车里坐着,五连发啪一撸。
四哥说: 一会进屋看我眼神。
大春说: 四哥,咱俩踩个盘子。
这踩鸡毛盘子,不用踩,他就搁店里呢。
这仗我没打过。
跟你四哥打这仗不能吃亏,我就告诉你怎么打啊?咱俩既要出名啊,还得会打,知道不?还得他妈占上风。
就他妈俩人能占上风不?
你跟我走就完了。是这个红牌子的不?
对。
把车横门口,车别熄火儿啊,一会下去车门留个缝儿。
车刷的一停,门口屋里小孩一瞅,说:东哥,是人来了不?
侯振东在一楼就往门口看,一台车,天津牌,东哥都没站起来。
其他小孩说: 不能是吧,就那一台车能是吗?
正瞅着呢,四哥打连副驾就下来了,门儿不能使劲关,就往回一推留个缝,大春儿搁那边也下来了。四哥抖抖衣服,大春搁后边绕过来了,到四哥后边。
一个小孩说: 找谁呢?赶紧走,别他妈停这。
四哥说: 吵吵你妈。
你骂谁呢?
就骂你的。
四哥说: 谁叫侯振东,你告诉他,北京他四哥来了,小利四哥。
这小伙一愣,扭头喊:东哥。其他兄弟一下子围过来了。
东哥往起那一站,说: 别动,都别动。四哥,来,请进来。
四哥手一插兜啊,抬脚进屋了,大春在后边站着。
东子说: 四哥你好啊,你这了不起呀,我这妈这么多兄弟,四哥你俩人都敢过来呀。而且不光敢来,你还进屋了,行啊,四哥,我敬佩你。
四哥说: 兄弟,来跟四哥握个手。
四哥,你看咱们这是也不是奔打架来的?说真的是的,既然说你俩人来,兄弟也不欺负你是不?咱就谈谈把这事儿咱聊聊,你看行不?
说完没?
说完了。
整个屋里都你兄弟啊?
都是我的兄弟。
老弟呀,四哥打人也好,挨打也罢,我肯定是敢来。
是,了不起。
我今年52了,我敢来到你这,我不是想怎么地啊,我把这事给你说明白,你跟韩涛什么关系我不管,韩涛他大哥薛老五是我朋友,老哥们,他当着我的面,当着一帮老哥们的面。他骂带他玩的大哥,就怎么埋汰怎么骂,我是听不过去了,我说是你大哥,都救过你。叫我给个巴掌。不服我,随后就给崩了,你别管谁崩的了,那加代那也是我兄弟,就是我让他崩的,所有的事今天我来跟你聊。我先把事儿说完对不对?咱别他妈打糊涂仗,我认为我做的对,当然,老弟你向着他说话,咋说都行。我话就说到这。兄弟,给你两个选择啊,第一个,带着你这帮小伙集体给我道个歉,给我赔个不是,我大老远来的,但是不能说拿嘴说啊,都得给我点个头,不用你们鞠躬,我他妈还活着呢,给我点个头,告诉我,四哥我们不对,我们错了,这事就过去,四哥就你请们吃饭啊,咱也认识认识,另一个就是你们不服,没瞧起你四哥啊,跟我俩这个那个的都行。四哥就俩人陪你们打得了,肯定陪你们玩,谁把谁撂了,这都不一定。
四哥,你是有什么外援,还是找什么好使的人了?
没有,就咱们俩老命,你们能撂这算你们牛,你们要撂不倒咱俩,那你们还是社会玩的不行,这话我说明白了,你们自己选。
四哥的语言压人,四哥的语言是太过关啊,就听着都压人。侯振东毕竟是年轻啊,再怎么有名,社会经验少,跟四哥那能比的了,句句在上风头。
候振东说: 四哥,你也说一大堆,老弟我可能年轻点,我也不懂什么其他这些,我就知道你跟我韩哥打了,至于说谁对谁错,那是你们去算的账。四哥,你能说这些话,我挺敬佩你,我也不多要你的,给我韩哥拿出100万就行。我肯定不为难你,哥,你把那钱啥时候送来都行,哪怕说四哥今天你喊一句,你说老弟现在哥没有,将来或者过段时间我给你拿回来,这钱我给你垫上都行是吧,那你得有个话,我要的是你有这个话,因为要不然这事我就白出头了,我也白办了,我也没面了啊。
行,听明白了,那就这么地吧,一帮小兔崽子啊,谁敢动,我见识见识,来。
东哥一摆手,说: 来,是吧,说好了。
什么说好了?
你这是骂我。
骂你咋的?动手来,一帮小兔崽子,我看你们他们哪敢动弹,谁动谁死。
东子身边有两个拿五连发的,一抬起来,说: 来,试试看。
大春把五连发也掏出来,一指说: 来你俩试试看,一枪打不死我就打死你俩。
四哥说: 来,看看我的这个。咔咔一拿出来啊,朝东子脸上啪啪两下,你认识不?你敢动吗?谁敢动?你要上啊,还是你要上。
真厉害啊。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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