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匠山行记(ID:gh_d836161f0f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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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卢浮宫被盗,
我们该如何“修复”历史?
近日,卢浮宫因文物失窃再度成为焦点。
人们在震惊之余,也再次注意到这些“活着的老建筑”,它们不仅是过去的容器,更是 持续与时代对话的空间 。
在城市更新与文化保护的语境中, “修复” 究竟意味着什么?是重建昔日的辉煌,还是让时间的痕迹被诚实地保留下来?
老建筑的改造与修复,永远是一场与时间的谈判。 一方面,我们希望它保持原貌;另一方面,我们又希望它被重新激活。
在这两者之间,建筑师如何找到“呼吸”的缝隙?
或许,三座来自欧洲的博物馆,能为我们提供不同的答案。
01 柏林新博物馆
02 苏黎世美术馆扩建
03 瑞士国家博物馆扩建
01
柏林新博物馆
David Chipperfield + Julian Har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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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外观
柏林新博物馆原址建于1850年代,曾是普鲁士王国最重要的文化建筑之一。
然而,在二战时期,炮火的轰炸几乎将它夷为平地,只留下断裂的立面与裸露的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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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残骸
修复这座建筑的任务在1997年交到建筑师David Chipperfield的手中,他拒绝“复原原貌”的做法,在他看来,复制过去,是对时间的不尊重。
相反,他选择了一种极具争议、却富于诗意的方式:让破碎显现,让新旧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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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策略
在当时几乎没有前例的背景下,这种策略带来了一种新的思考,“修复的建筑应当回应旧建筑的物质与空间逻辑,而非再现它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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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材料对比
因此,他的策略 并不是“复古”,而 是一种“考古学式的拼贴”。在尊重原 貌的基础上,让新建筑以当代的方式回应旧建筑的痕迹。
建筑师遵循了保护的原则,尊重不同保存状态的历史建筑,保留了弹孔、剥落的壁画与碎裂的柱头,仅在必要的地方用新浇筑的混凝土、砖石与玻璃轻轻“缝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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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完的建筑
这些新材料并未试图隐藏破碎,反而以克制的形式托举起它们。粗糙的砖墙与光滑的混凝土相互映衬,让人既感受到时间的暴力,也感受到建筑的韧性。
新的建筑结构延续了原有房间的序列,让人们在穿行中仍能感受到历史的节奏。建筑的中心是由混凝土构成的楼梯,它没有装饰,却以庄重的比例和柔和的光线,成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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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图(红色代表新建的建筑)
新旧材料的碰撞,在这里不是冲突,而是一种温和的对话。粗糙的砖墙与光滑的混凝土相互映衬,让人既感受到时间的暴力,也感受到建筑的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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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改造对比
从外部看,东侧和南侧保留并修复了保存最完好的柱廊,重现了当时的城市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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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立面柱廊
而内部的修复却拒绝重建往日的辉煌,它更像一部视觉史书,每一道裂缝、每一处缝合,都是时间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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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内部
Chipperfield 曾说:
“We're in a very interesting moment where concepts of permanence are changing.”(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有趣的时刻,永恒的概念正在发生变化。)
历史不再被当作凝固的纪念,而是一种被理解、被延续的生命。
在这里,修复不是终点,而是一种对时间的理解。
02
苏黎世美术馆扩建
David Chipperfie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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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馆相互映衬
如果说柏林新博物馆的修复是一场“考古式的缝合”,那么苏黎世美术馆的扩建,则是一场关于延续与秩序的辩证练习。
苏黎世美术馆原馆建于1910 年,位于城市最核心的艺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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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馆位置
新馆以几何体量安置在广场的北缘。这一设计不仅参考了1842年曾位于该处的州立学校建筑所定义的城市框架,也确立了两个新的外部公共空间:南侧的城市广场和北侧的艺术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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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图
新馆的立面基于苏黎世现存公共建筑中常见的传统石材立面,由温润的石灰岩包裹,厚重的石墙、均衡的开窗节奏、简洁的檐口线条,让它与旧馆在气质上保持亲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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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立面
外部看似古典,内部却是彻底当代的逻辑,光线从顶部倾泻而下,空间以连续的展览流线串联起艺术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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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
进入内部,你会发现这座建筑的“静”中暗藏着力量。大厅中央,一个纵向贯通的中庭成为空间的核心,自然光透过轻盈的天窗洒落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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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
这种柔和的光,使观展成为一种几乎冥想般的体验。
从城市层面来看,新旧两馆通过一条地下通道相连,不仅实现了空间上的连续,也象征着艺术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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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面
在苏黎世美术馆扩建项目中,旧与新之间的张力被压制为一种平和的对话——保持历史的秩序,让当代在其内部自然发声。
03
瑞士国家博物馆扩建
Christ & Gantenb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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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面
与苏黎世美术馆的克制不同,瑞士国家博物馆的扩建,是一次更为直接的“插入式”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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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全景
旧馆建于1898年,呈U形,面向公园,是典型的历史主义建筑,塔楼、石墙、屋顶尖塔,宛如一座童话城堡。
然而随着收藏规模扩大与展陈需求提升,扩建的需求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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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平面肌理
扩建方案中,建筑师提出了一条“非封闭”的新翼,新建体量以锯齿型结构跨越旧馆与公园之间,形成连续参观路线,将原本分散的空间重新连接,同时保留并尊重公园与河流自然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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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
新翼的加入不仅完成了旧馆 U 形闭合,还首次允许观众绕馆一周,形成顺畅的循环参观路线。主入口也经过了调整,从东侧主楼调整到了附楼连接处,使得在入口前获得了一个凹入式的缓冲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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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面
在材料与构造的语言上,新翼的外立面采用以凝灰岩为骨料的混凝土,使新体量在颜色与触感上与旧馆形成对话。
外立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混凝土的肌理与微妙的折线,在光影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雕塑的质感。
这种选择并非“对抗”,而是一种清醒的对话。建筑师没有试图与旧馆竞争视觉,而是以差异创造平衡。历史建筑的纹理与新体量的简洁,在对比中产生出一种新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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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空间
走进室内,你会感受到另一种温度。灰色混凝土被柔和的自然光切割,展览空间以连贯的弧线展开,视线在不同层次间流动。
天窗引入的光线在墙面上移动,让这个原本沉重的建筑显得出奇地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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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窗
新的体量并不是附属或装饰,而是通过结构与空间的主动介入,重新激活旧建筑的存在,使其重新被理解。
结语
从柏林到瑞士,从缝合到延续再到插入,这三座建筑以三种方式回应同一个问题:
当代建筑与历史之间,如何共处?
或许,真正的修复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让过去能够继续“在场”。
建筑的生命,不止于完工那一刻,而是在时间的呼吸里,不断被重新理解、重新激活。
资料引述:
1. 《 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Neues Museum 》
2 . 《 ArchD aily: Neues Museum / 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
3.《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Kunsthaus Zürich Zurich》
4.《Christ & Gantenbein:SWISS NATIONAL MUSEUM EXTENSION 》
5.《A rchdaily: 瑞士国家博物馆 / Christ & Gantenbein》
6.《The Architect : 短评|瑞士国家博物馆扩建:老树新枝,和而不同》
注:图文来源于上述资料。
编辑 | 宋冰月
责编 | 魏小彤
初审 |袁兆童
终审 |黄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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