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一家人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程秀兰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热情。
程远当时真的信了。
带着生病的父亲，从苏州赶到上海，在姑姑家借宿一晚。
本来以为是血浓于水的温情，谁知道半夜起来上厕所，却听到了让他彻底清醒的话。
有些话，听了就回不去了...
01
程远接到老家电话的时候，正在苏州的办公室里整理客户资料。
"远远，你爸的病又重了。"母亲在电话里声音发颤。
程远放下手里的笔。"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突然就不行了，送到县医院，医生说要转到大医院。糖尿病并发症，这里治不了。"
程远站起来。"我马上回去。"
"医生说最好去上海的专科医院。"母亲停顿了一下，"费用怕是不少。"
程远已经在收拾东西。"钱的事别担心，我想办法。"
挂了电话，程远跟主管请了假。开车回老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住宿的问题。上海的宾馆太贵，父亲这病不知道要住多久。
突然想起姑姑程秀兰。
父亲的妹妹，在上海做小生意，有房子。程远很少联系她，但逢年过节，父亲总让他给姑姑家寄点家乡特产。
到了县医院，父亲程建山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
"爸，感觉怎么样？"
程建山睁开眼睛。"还行，就是有点累。"
医生把程远叫到一边。"病人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这里设备有限，建议转到上海的内分泌专科医院。"
程远点头。"什么时候能转？"
"越快越好。"
当天晚上，程远给姑姑打了电话。
"姑姑，是我，程远。"
"远远啊，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程秀兰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我爸病了，要去上海治疗。想问问能不能在姑姑家住一晚？"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当然可以啊，一家人哪有不帮忙的道理。"程秀兰的声音变得热情起来，"你爸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程远简单说了病情。
"那赶紧过来吧，我家有空房间。你们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
"行，我去车站接你们。你把车次发给我。"
挂了电话，程远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亲姑姑，血浓于水。
第二天中午，程远推着轮椅，和父亲一起上了去上海的高铁。
父亲在轮椅上，一路都很安静。程远给他买了个包子，他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没胃口。"程建山说。
"到了上海就好了，那边医院医生水平高。"
程建山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下午三点，高铁到了上海虹桥站。
程远推着父亲出站，看到程秀兰举着手机在找人。
"姑姑。"程远招手。
程秀兰快步走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男人。
"远远，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程秀兰看起来比程远记忆中老了不少，但精神还不错。
"哥，身体怎么样？"程秀兰蹲下来看程建山。
"还行，就是有点不舒服。"程建山勉强笑笑。
程秀兰扶着轮椅的一边。"医院联系好了吗？"
"明天上午去挂号。"程远说。
"好，先在家休息一晚。"
02
从地铁站出来，走了十分钟，到了一片老式公房。
程秀兰家在四楼，没有电梯。华志强和程远一起抬轮椅上楼。
推开门，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客厅里放着一台大电视，茶几上摆着水果。
"哥，你先坐沙发上休息。"程秀兰搀扶程建山坐下。
"我去给你们铺床。"华志强说着进了里间。
程远环顾四周。房子是老房子，但装修过，看起来还不错。
"子豪还没下班，晚上你们能见到。"程秀兰倒了两杯水过来。
"子豪是？"
"我儿子，你表弟。刚大学毕业，在外企工作。"程秀兰脸上有点骄傲，"月薪一万多呢。"
程远点头。他记得这个表弟，小时候见过几次，但后来就没联系了。
"远远你现在在哪里工作？"程秀兰问。
"苏州，做销售。"
"收入怎么样？"
程远有点不好意思。"不多，五六千吧。"
程秀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华志强从里间出来。"床铺好了，你们父子俩住客房。"
"谢谢姑父。"
"一家人客气什么。"华志强坐下来，"远远多大了？"
"三十二了。"
"结婚了吗？"
"还没有。"程远摇头。
华志强看了程秀兰一眼。"现在年轻人都不着急。"
程秀兰站起来。"我去做饭，晚上好好聊聊。"
程远想起什么，掏出钱包。"姑姑，这点钱你拿着，买菜用。"
程秀兰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华志强却接过了钱。"那就不客气了。"
晚饭做了四个菜，一荤三素。程建山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点汤。
"哥，你这病得好好治。"程秀兰夹菜给程建山。
"麻烦你们了。"程建山说话声音很小。
"说什么麻烦，都是一家人。"
华志强喝着酒。"现在医疗费用高啊，动不动就是几万。"
程远点头。"是的，不过能治好就行。"
"远远压力也大。"程秀兰看了程远一眼，"一个人赚钱养家不容易。"
华志强放下酒杯。"现在年轻人都不容易，子豪在上海工作，房租都要三千多。不过他运气好，公司福利不错。"
"子豪是做什么的？"程远问。
"外贸，跟老外打交道。英语说得可好了。"程秀兰很得意，"前两个月刚买了车。"
程远应付着聊天，心里想着明天去医院的事。
八点多，华子豪回来了。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穿着衬衫西裤，手里拿着手机。
"妈，我回来了。"华子豪进门就看到程远他们。
"子豪，这是你表哥程远，还有大伯。"程秀兰介绍。
华子豪点了点头。"表哥好。"
"子豪。"程远站起来。
华子豪看了程建山一眼，又看看程远，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玩手机。
"子豪今天加班了。"程秀兰解释。
华子豪头也不抬。"嗯。"
程远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我去买点药。"程远站起来，"爸，我去给你买药。"
"我陪你去。"程秀兰也要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附近有药店吗？"
华志强指了指门外。"出门右转，走两百米就有。"
程远出了门，在楼下找到药店，买了父亲需要的药。
回到家里，发现程秀兰已经把他们的行李搬到了一个小房间。
"怎么换房间了？"程远问。
"客房临时有点事，你们住这间也一样。"程秀兰说。
程远看了看这个房间，很小，原来应该是杂物间。一张单人床，一张折叠床。
"没关系的。"程远没有多说什么。
华子豪还在客厅玩手机，电视开着，但没人看。
程建山坐在小房间的椅子上，看起来很疲惫。
"爸，早点休息吧。"
程建山点头。"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医院。"
程远帮父亲铺好床，又去洗了洗。
回到房间，程建山已经睡了，但一直在咳嗽。
程远躺在折叠床上，听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华子豪还在客厅，不时有打游戏的声音传过来。
快十一点了，客厅才安静下来。
程远闭上眼睛，想着明天去医院的安排。挂号，检查，可能要住院。钱的问题，保险能报销一部分，自己再想办法。
半夜，程远被尿憋醒了。
03
他轻手轻脚起床，推开房门。
客厅里很暗，只有华子豪房间里透出一点光。
程远经过客厅，往厕所走。
经过程秀兰他们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声音很小，但程远还是听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