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手机屏幕上，张浩发来的第三条催款信息跳了出来：“晓薇，医生说今天必须交钱，不然不给我妈安排手术。你到底转不转？”
我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就在十分钟前，我亲耳听到大姑子张丽对我老公说的那句话——“弟啊，你可真有办法让她掏钱，比我直接开口强多了。妈这次演得也不错，在床上装晕，连医生都差点信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五年婚姻里所有的委屈和疑惑，全都有了答案。
原来婆婆根本没病，这场住院闹剧，不过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出骗局。
而我这个傻瓜，差点就把五万块钱送到他们手里。
我发动汽车，没有上楼去质问他们，而是直奔银行。有些账，是时候算清楚了。
01
周五下午三点半，办公室里开着暖气，窗外飘着零星小雪。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本月的财务报表，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老公”两个字。我下意识皱了皱眉，张浩很少在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除非有急事。
“喂，怎么了？”我夹着手机，眼睛还盯着电脑。
“晓薇！”电话那头张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我妈出事了，刚才在家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诊室，你快请假过来！”
我手里的鼠标“啪”地掉在桌上，心跳瞬间加速：“什么？婆婆晕倒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还不知道，正在做检查。”张浩的声音里透着急躁，背景音很嘈杂，能听到医院特有的广播声和人声，“我姐已经赶过来了，你快点请假，我在急诊等你。”
我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好，我马上过去，最多半小时。”
挂断电话，我匆匆向主管请了假，拎起包就往外冲。电梯里，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婆婆王秀芳今年六十岁，身体一向硬朗，每天早上还坚持去公园散步，怎么会突然晕倒？
打车到医院急诊部，已经是四点多。我小跑着找到张浩说的诊室，老远就看见他站在走廊上打电话，神色焦急。
“张浩！”我走过去，“婆婆怎么样了？”
张浩看到我，连忙挂断电话：“还在里面检查，我姐在陪着。医生说可能是突发性高血压，要做个全面检查。”
“高血压？”我愣了一下，“婆婆上个月体检不是还好好的吗？指标都正常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张浩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先别问了，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我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这时候不是计较的时候，婆婆的身体要紧。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诊室的门开了，大姑子张丽扶着婆婆走出来。婆婆脸色确实有些苍白，走路也有点虚，但精神看起来还可以。
“妈，您感觉怎么样？”我赶紧迎上去，想搀扶婆婆的另一只手臂。
谁知婆婆身子一侧，躲开了我的手，语气淡淡的：“我没事，不用你管。”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尴尬地收了回来。这种场面我经历得太多了，婆婆从我嫁进张家那天起，就对我爱答不理的，更别提什么婆媳亲热了。
张丽瞪了我一眼：“你来干什么？我妈最烦外人在旁边，你不知道吗？”
“我是接到电话才赶来的...”我辩解道。
“行了行了。”张浩打断我们，“先别吵，医生说了，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去办住院手续。晓薇，你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我姐照顾就行了。”
我看看张浩，又看看婆婆和张丽，心里说不出的憋屈。自己好心好意请假赶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赶走。
“那...那我晚上做点饭送过来？”我试探着问。
“不用。”婆婆冷冷地说，“医院有食堂，我吃不惯你做的东西。”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我脸上挂不住，勉强挤出一个笑：“那好吧，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眼眶有点发热。五年了，我一直努力想和婆婆搞好关系，可她始终把我当外人。每次过节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她看都不看一眼；我做的饭菜，她总说不合口味；就连我和张浩的房子，明明我出了二十万首付，她却逢人就说“我儿子买的房”。
坐在出租车上，我给张浩发了条微信：“婆婆好好照顾身体，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过了十几分钟，张浩才回了一个“嗯”字。
周五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做了晚饭，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张浩打电话说要在医院陪床，让我别等他。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想婆婆的事。她这次晕倒来得太突然了，而且张浩的态度也很奇怪，以往遇到这种事，他都会拉着我一起商量，这次却急着把我支开。
晚上十点多，张浩才回来，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满脸疲惫。
“婆婆住下了？”我递给他一杯热水。
“嗯，住在三楼内科病房，我姐今晚守夜。”张浩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医生说明天还要做一系列检查，具体情况要等结果出来才知道。”
我在他旁边坐下：“我明天请假去医院帮忙吧，你和姐轮流照顾太累了。”
“不用。”张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妈说了，不想见你。你去了她心情不好，对病情也没好处。”
02
我心里一凉：“我到底哪里惹她不高兴了？我嫁过来五年，什么时候对她不好过？”
“这不是你的问题。”张浩烦躁地揉着太阳穴，“我妈就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近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就别添堵了。”
“什么叫我添堵？”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张浩，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我是你老婆，你妈住院我去看望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添堵？”
“行了行了，我现在累得要命，不想跟你吵。”张浩站起身，“我去洗澡睡觉了。”
我看着他进浴室的背影，胸口堵得慌。这个家里，我到底算什么？
第二天是周六，我早早起来做了小米粥和几样小菜，想着不管婆婆愿不愿意见我，这点心意还是要送到。可是拎着保温桶到医院门口，张浩的电话又来了。
“晓薇，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更焦急了。
“我在医院门口，给婆婆送早饭来了。”
“你先别上来！”张浩急切地说，“我妈刚才又闹了一场，说看见你就心烦，让你别来。你把东西放在门卫室，我下去拿。”
我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我手里拎着亲手做的早饭，却连病房的门都进不去。
“那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婆婆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做检查。”张浩的语气有些敷衍，“先不说了，医生叫我过去。”
把保温桶放在门卫室，我开车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张浩今天的态度比昨天还要古怪，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下午两点多，我正在客厅看书，张浩的电话又来了。这次他的语气变得特别郑重。
“晓薇，医生刚才出了检查结果，说我妈的情况比预想的严重。”
我心里一紧，连忙坐直了身体：“怎么了？什么病？”
“医生说是脑部有个小血管瘤，需要尽快做手术。”张浩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手术费大概要五万块钱，而且要尽快安排。”
“五万？”我愣了一下，“血管瘤？婆婆之前体检都没查出来啊？”
“医生说这种东西有时候长得很快，而且位置隐蔽，一般体检查不出来。”张浩说，“现在最要紧的是筹钱，我卡里就两万，你那边能拿出五万吗？”
我脑子里快速盘算着。我和张浩有一个共同账户，用来还房贷和日常开销，里面大概还有八万块。我自己的私人账户里有十几万，是这些年攒下的积蓄。
“可以是可以，但是张浩，我能不能去医院看看检查报告？这么大的手术，总得了解清楚情况吧？”
“你就别来了！”张浩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不耐烦，“我妈说了，绝对不想见你。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情绪波动会影响手术。你就把钱转过来，别的什么都别管了！”
我被他这口气弄得一愣：“张浩，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关心婆婆的病情有错吗？”
“我没说你有错！”张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急躁，“我现在就是需要钱，你能不能别废话了？转不转你给个痛快话！”
我从来没听过张浩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们结婚五年，虽然也有拌嘴的时候，但他从来没这么凶过我。
“好，我转。”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舒服，“但是张浩，我必须提醒你，这五万块是我的私人积蓄，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等我妈病好了，我肯定还你。”张浩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快点转吧，医生说今天就要交费预约手术室。”
挂断电话，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转账页面，手指却停在屏幕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婆婆上个月刚做过全面体检，我还记得那天她拿着体检报告回来，张丽还说“妈身体好着呢，能活到一百岁”。怎么突然就查出脑血管瘤了？
而且张浩的态度太反常了，以前遇到大事，他都会跟我仔细商量，这次却这么急躁，一个劲催我转钱，还不让我去医院。
我没有马上转账，而是发了条微信给张浩：“我想先看看病历和检查报告，你拍照发给我。”
过了五分钟，张浩回了一条语音：“晓薇，你到底转不转？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我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03
语音里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怒气。我听着心里发凉，这还是那个平时温和的张浩吗？
我又发了一条：“张浩，不是我不信你，这么大的手术，我总得知道具体情况吧？我就看一眼检查报告，很过分吗？”
这次张浩直接打电话过来，语气更加不耐烦：“林晓薇，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现在躺在病床上等着做手术，你在这儿一会儿要看这个，一会儿要看那个，你是不想给钱就直说！”
“我没说不给钱！”我的火气也上来了，“我只是想了解清楚情况，这有什么错？”
“行，你不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张浩说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懵了。从谈恋爱到结婚，张浩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就算吵架，他也会耐心解释，从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我给他回拨过去，他没接。又打了两次，还是没接。
我心里既委屈又生气，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不是不愿意给钱，我只是想知道婆婆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整个下午，我都坐立不安。张浩没再给我打电话，我发过去的几条微信也石沉大海。
晚上六点多，我实在忍不住了，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次他接了，语气冷冰冰的。
“什么事？”
“婆婆的手术安排了吗？钱的事你解决了？”我试探着问。
“还没。”张浩叹了口气，“我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现在正想办法。”
我咬了咬嘴唇：“要不...我还是先把钱转过去吧。但是张浩，我真的想去医院看看婆婆，哪怕在病房外面看一眼也行。”
“不行。”张浩的态度很坚决，“我妈说了，就是不想见你。你来了她肯定要闹，影响手术怎么办？你就在家待着，把钱转过来就行。”
我深吸一口气：“那你至少把检查报告发给我看看吧？这么大的手术，我总得知道是什么情况。”
“报告在医生那儿，我一会儿去要过来拍给你。”张浩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等了一个小时，他没发。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动静。晚上十点，我再打过去，他说在陪床，明天再说。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张浩今天的一系列反应，让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钱，却又死活不让我去医院？他为什么不肯给我看检查报告？
半夜两点多，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脑血管瘤的相关信息。网上说这种病确实需要手术，但一般都要做很多检查，制定详细的手术方案，不可能当天查出来就当天安排手术。
而且手术费用，根据瘤子的大小和位置不同，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张浩说的五万块，正好不多不少，这也太巧了。
我又想起下午张浩说的话：“医生说今天就要交费预约手术室。”可是今天是周六，一般医院周末都不做大手术，他这话根本说不通。
越想越觉得不对，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去医院，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日早上八点，我开车来到市人民医院。张浩说婆婆住在三楼内科病房，我直接上楼找。
走廊里很安静，大部分病房的门都关着。我一间一间地看房间号，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婆婆的病房。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婆婆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刷视频，嘴里还嗑着瓜子。张丽坐在旁边的陪护椅上玩手机，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像有个重病患者的样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个等着做脑部手术的病人，会这么悠闲地嗑瓜子刷视频？
正想推门进去，张浩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手里拎着早餐。他看见我，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他快步走过来，挡在病房门口。
“我来看看婆婆。”我盯着他的眼睛，“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在等手术安排。”张浩的目光有些闪躲，“你快走吧，别让我妈看见你，又要发火了。”
“我就看一眼，不说话。”我想绕过他。
04
张浩伸手拦住我：“林晓薇，你能不能听话？我说了我妈不想见你！”
“为什么不想见我？”我提高了音量，“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张浩，你老实告诉我！”
“你什么意思？”张浩的脸涨得通红，“你怀疑我妈装病？”
“我没说她装病，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压低声音，“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一个劲催我给钱，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你要是真有难处就直说，犯得着骗我吗？”
“谁骗你了？”张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妈好好地躺在病房里，医生也说了要手术，这还有假？林晓薇，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们的争执引起了护士的注意。一个小护士走过来，提醒我们这是医院，不要大声喧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那你给我看检查报告。就看一眼，总可以吧？”
张浩犹豫了一下：“报告我没带，在医生办公室。”
“那我们一起去拿。”我说着，转身往医生办公室走。
“哎，你等等！”张浩在后面叫住我，“你急什么？医生现在不在，报告拿不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的，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一刻，我突然确定了，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张浩，我们结婚五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信任我？”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想知道婆婆的真实情况，我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为什么要处处防着我？”
张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张丽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在走廊里吵什么？”她看见我，脸色一沉，“林晓薇，你来干什么？我说了我妈不想见你！”
“我来看我婆婆，天经地义。”我迎着她的目光，“除非婆婆根本就没病。”
“你说什么？”张丽走出来，指着我的鼻子，“你再说一遍？我妈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你说她没病？林晓薇，你良心让狗吃了吗？”
“我没说她没病，我只是觉得这事太蹊跷了。”我看看张浩，又看看张丽，“你们今天要是不让我看检查报告，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不给就不给！”张丽叉着腰，“当我们稀罕你的臭钱？我弟好好的老婆不要，娶了你这么个冷血的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张丽，你说话注意点！”我也火了。
“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张丽冷笑，“你不想给钱就直说，别在这儿找借口。行了，你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我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张浩，等他说句话。可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刻，我彻底心寒了。我转身下楼，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银行。既然他们不肯告诉我实情，那我就自己查。
我和张浩有一个共同账户，是结婚时开的，用来存放两个人的积蓄和日常开销。这些年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存钱，张浩偶尔也会存一些。
在银行的自助查询机上，我打印了最近半年的流水账单。一张一张仔细看下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从三个月前开始，账户里不断有钱被转出去，每次几千块，备注都是“家用”。三个月下来，总共转走了两万多。
可是我们平时的开销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房贷每月五千，物业费和水电气加起来一千出头，买菜做饭最多两千，就算加上其他零碎的支出，一个月最多一万块。
这多出来的钱去哪了？
我又查了一下张浩的个人账户。因为当初办卡时留的手机号是我的，所以我能看到账户余额。显示他卡里只有一万八千块，跟他说的差不多。
但是这两万多块钱是他转走的，那钱呢？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给张丽了吧？
上个月，张丽来过一次我们家。那天我下班回来，看见她和张浩在卧室里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我推门进去倒水，两个人立刻就不说了，气氛很尴尬。
当时张丽的眼睛红红的，说话的语气也很低沉。她走的时候，我听见她对张浩说：“弟啊，姐真的是没办法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当时我还问张浩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说姐姐遇到点困难，让我别多问。我也没在意，以为就是平常的家务事。
现在想想，那两万多块钱，八成是给张丽了。
我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张浩给姐姐钱这事我能理解，毕竟是亲姐弟，她离婚后一个人带孩子确实不容易。可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用“家用”的名义转走？
他怕我不同意？还是根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
05
我又想起这次婆婆住院的事。从头到尾，张浩都在催我给钱，却死活不让我去医院，不给我看检查报告。他是不是又在撒谎？
我决定再去医院一趟，但这次不去病房，我要暗中观察，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下午三点，我再次来到市人民医院。这次我没有上楼，而是在住院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坐下，点了杯咖啡，透过玻璃窗观察住院部的出入口。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我看见张浩和张丽从大楼里走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一点都不像家里有重病人的样子。
他们走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瓶饮料和一些零食，然后又说笑着往回走。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个家属在守着等做脑部手术的病人，会这么悠闲地说笑买零食？
我跟了上去，保持距离，躲在柱子后面。
他们走到住院部大楼的侧面，那里人比较少，停下来继续聊天。我屏住呼吸，躲得更隐蔽了一些，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
张丽的声音传过来：“妈今天演得怎么样？我看那小护士都信了，还问要不要给妈量血压。”
“妈可精了，在床上装得可像了。”张浩笑着说，“刚才医生查房，她还说头晕眼花的，医生都以为是真的。”
张丽得意地笑起来：“我说吧，这招绝对管用。你那傻老婆，肯定已经在家急得团团转了。”
“可是她要看检查报告怎么办？”张浩的语气有些担心，“今天她又来医院了，非要看报告。”
“报告？哪来的报告？”张丽不屑地说，“你就糊弄她呗，说医生拿走了，或者说还没出来。反正拖着，只要她把钱转过来，咱们的事就成了。”
“我总觉得不太好。”张浩犹豫地说，“她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妈躺在病床上呢，她能说什么？”张丽拍拍张浩的肩膀，“弟啊，你可真有办法让她掏钱，比我直接开口强多了。妈这次演得也不错，在床上装晕，连医生都差点信了。等钱到手，我先还小宝的辅导班欠费，剩下的给你留点。”
“可是晓薇不是傻子，她......”
“她算什么东西？”张丽打断他，“就一个外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咱们家的人了？你是我亲弟弟，我有困难你不帮谁帮？再说了，那钱还不是她赚的，都是咱们张家的钱，拿出来给咱妈看病怎么了？”
“可这次妈又没真病......”
“嘘，小声点。”张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反正她也不知道，等拿到钱，这事就算过去了。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上去吧，一会儿她要是又来闹，你就继续那一套说辞，说妈情绪不稳定，不能见她。”
两个人说着，往大楼入口走去。
我站在柱子后面，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五年婚姻里所有的委屈和疑惑，全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婆婆根本没病。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骗局。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随意利用的提款机。
我靠着柱子，手脚冰凉，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我想冲上去质问他们，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既然他们演戏，那我也陪他们演下去。
我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离开了医院。
坐在车里，我给张浩发了条微信：“我考虑清楚了，钱我可以给，但是有个条件。”
很快，张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什么条件？”
“这五万块钱，我要写个借条。”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不是不相信你，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积蓄，我得有个保障。”
“借条？”张浩愣了一下，“咱俩还用写借条吗？”
“当然要写。”我咬着牙说，“张浩，这不是小数目，我必须慎重。你要是不愿意写，那这钱我就不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我能听见他和别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在跟张丽商量。
“行，写就写。”张浩终于说，“你现在就赚钱吗？”
“不急。”我说，“我现在要去银行办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后转给你。你等着。”
06
挂断电话，我发动车子，直奔最近的银行。
到了银行，我直接找到大堂经理，说要冻结我名下的所有银行卡。
大堂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听了我的要求，有些疑惑：“您为什么要冻结卡片？是卡丢了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冻结。”我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大堂经理点点头，“但是冻结之后，这些卡都不能使用了，包括转账、取款、消费都不行。您确定吗？”
“确定。”我斩钉截铁地说。
办理冻结业务花了大概二十分钟。我把自己名下的三张银行卡全部冻结，包括那个和张浩的共同账户。
办完这些，我又把共同账户里剩余的钱，全部转到了我的另一个私人账户里。这个账户是我工作后开的，张浩不知道卡号。转完之后，我也把这张卡冻结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至少，他们骗不到我的钱了。
张浩很快回了消息：“什么叫账户异常？到底能不能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