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医生，我肚子里真的有东西在爬。"
秦桂花紧紧抓着外甥的胳膊。
陈浩然摇摇头，觉得七十二岁的姨妈又在胡思乱想。
直到那天下午，张医生拿着化验单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愣在那里。
诊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01
秦桂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又来了。
肚子里那个东西又开始爬了。
从左边爬到右边，然后停下来，过一会儿又往上爬。秦桂花用手按着肚子，想把那个东西按住。没用。它还在爬。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
秦桂花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感觉到是在三月初的一个晚上。她刚躺下准备睡觉，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开始她以为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的时候会咕咕叫，会有动静。
但这次不一样。
不是咕咕叫，是真的有个东西在爬。
软软的，慢慢的，从一边爬到另一边。
秦桂花坐起来，摸摸肚子。
什么都摸不到。
但是那种爬的感觉很清楚。
她以为是偶然的，过几天就会好。
没想到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
起初一个星期出现一两次。
后来变成三四次。
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有时候白天也会有。
秦桂花在厨房做饭，突然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她停下手里的活，站在那里等那种感觉过去。
有时候看电视的时候也会有。
她坐在沙发上，感觉肚子里有个软软的东西慢慢爬过去。
最明显的还是晚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清楚。
秦桂花开始失眠。
她躺在床上，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一有动静就紧张得不行。
有时候一晚上能感觉到好几次。
每次都是同样的感觉，有个东西在肚子里慢慢蠕动。
秦桂花去药店买了胃药。
售货员推荐了一种进口的胃药，说效果很好。
秦桂花买了两盒，按说明书吃。
一天三次，每次两粒。
吃了一个星期，没有效果。
那个东西还在肚子里爬来爬去。
她又买了另一种胃药。
这次是中成药，说是养胃的。
吃了半个月，还是没有用。
秦桂花开始着急了。
她想到了各种可能性。
是不是胃里长了什么东西？
是不是肠子有问题？
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
她回想最近几个月吃过的所有东西。
没有什么特别的。
都是平时经常吃的家常菜。
有时候为了省事，会把剩菜热一热继续吃。
这个习惯她保持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有问题了？
秦桂花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注意观察那个东西的活动规律。
早上起床后一般没有什么感觉。
吃完早饭后也还好。
上午做家务的时候偶尔会有一点。
下午看电视的时候比较明显。
晚上躺下后最厉害。
有时候那个东西会从左边爬到右边。
有时候从下面爬到上面。
有时候在中间转圈。
秦桂花甚至怀疑肚子里不止一个东西。
因为有时候同时感觉到好几个地方在动。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害怕。
如果真的是虫子，那得有多少条？
秦桂花开始在网上查资料。
她不太会用电脑，但基本的搜索还是会的。
她输入"肚子里有东西爬"。
搜索结果让她吓了一跳。
有很多关于寄生虫的信息。
蛔虫，绦虫，钩虫，各种各样的虫子。
有些虫子真的会在人的肚子里爬来爬去。
还有一些更可怕的，比如肿瘤。
有人说肿瘤长大的时候也会有异物感。
秦桂花越看越害怕。
她关了电脑，但脑子里全是那些可怕的图片和描述。
当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没睡。
躺在床上，肚子里那个东西似乎爬得更欢了。
她用手使劲按着肚子，希望能把那个东西按住。
但是没有用。
那个东西还在爬，而且似乎爬得更快了。
秦桂花开始出现其他症状。
食欲不振，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
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色发黄，眼窝深陷。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隔壁的老刘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老刘七十五岁，和秦桂花住在同一栋楼。
他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平时一个人住。
和秦桂花的情况差不多。
两个老人经常串门聊天，算是做个伴。
这天老刘来串门，看见秦桂花的样子，吃了一惊。
"桂花，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桂花叹了口气："别提了，我肚子有毛病。"
"什么毛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在爬。"
老刘皱起眉头："什么叫有东西在爬？"
"就是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肚子里爬来爬去。特别是晚上的时候，爬得特别厉害。"
老刘想了想："会不会是肚子里长虫了？"
"长虫？"
"对啊，我以前在食品厂工作的时候，听说过有人肚子里长蛔虫。那些虫子会在肚子里钻来钻去。"
秦桂花脸色一白："真的吗？"
"那当然了。蛔虫这种东西，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就容易长。"
"那怎么办？"
"要去医院检查啊。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什么病都能治。"
老刘走后，秦桂花坐在沙发上发愁。
02
她其实早就想去医院了。
但是一个人去医院总觉得不踏实。
万一检查出什么大病，她一个人怎么办？
她想到了外甥陈浩然。
陈浩然是她妹妹的儿子，今年四十二岁。
他在银行工作，收入不错，人也很靠谱。
自从秦桂花的老伴去世后，陈浩然经常来看她。
每个月至少来两次，有时候还会带点东西过来。
秦桂花很感激这个外甥。
她决定给陈浩然打电话。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接说肚子里有虫子？
听起来太吓人了。
说肚子不舒服？
又觉得太轻描淡写。
秦桂花考虑了一整天，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
"浩然，你在忙吗？"
"不忙姨妈，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怎么了？有事吗？"
秦桂花犹豫了一下："我想去医院看看。"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钟。
陈浩然的语气变得关切："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疼吗？"
"不疼，就是..."秦桂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爬。"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姨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有东西在爬？"
"就是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肚子里爬来爬去。已经三个多月了。"
陈浩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担心："三个多月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过几天就好了，谁知道越来越严重。"
"你有没有吃过什么药？"
"吃了很多胃药，都没有用。"
陈浩然在电话里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吧，我明天请半天假，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没事，身体要紧。你明天上午准备一下，我九点过来接你。"
"好的，谢谢你浩然。"
"姨妈，你别客气。明天我们去市里最大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看看。"
挂了电话，秦桂花心里踏实了一些。
至少不用一个人面对了。
但她还是很担心。
万一真的是什么严重的病怎么办？
那天晚上，秦桂花又失眠了。
肚子里那个东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爬得比平时更厉害。
她躺在床上，感觉那个东西从左边爬到右边，又从右边爬到左边。
有时候还往上爬，爬到胸口附近。
秦桂花用手按着胸口，觉得心跳得很快。
她安慰自己，明天就去医院了。
不管是什么病，总会有办法治的。
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什么病都不是问题。
第二天上午，陈浩然准时来了。
他开着自己的小车，准备送秦桂花去医院。
看见秦桂花的样子，陈浩然也吃了一惊。
三个月不见，姨妈明显瘦了很多。
脸色也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姨妈，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没什么胃口，总担心肚子里的那个东西。"
陈浩然点点头："走吧，我们去医院。"
他们开车去了市里最大的综合医院。
这家医院设备先进，医生水平也高。
但是人也特别多。
挂号大厅里人山人海。
陈浩然排了半个小时才挂到号。
秦桂花坚持要看最好的医生。
"姨妈，普通号也行的，现在的医生水平都不错。"
"不行，我要看专家。万一是什么大病，普通医生看不出来怎么办？"
陈浩然只好挂了消化科的专家号。
专家号更贵，而且要等很久。
他们从上午九点半挂号，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才轮到。
等待的过程中，秦桂花越来越紧张。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想象着自己可能得的各种病。
有些病人看起来很严重，坐着轮椅或者躺在推车上。
秦桂花暗自庆幸自己还能正常走路。
但她又想，也许自己的病更严重，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
03
下午两点，终于轮到了。
消化科主任张医生四十五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学问。
诊室里除了张医生，还有一个年轻的医生在旁边学习。
"请坐，哪里不舒服？"张医生的声音很温和。
秦桂花坐下来，看了看陈浩然，然后对张医生说："医生，我肚子里有东西在爬。"
张医生抬起头："什么样的感觉？你详细说说。"
"就是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肚子里爬来爬去。有时候从左边爬到右边，有时候往上爬，有时候在中间转圈。"
"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了。开始的时候一个星期出现一两次，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张医生一边听一边在病历本上记录："有没有肚子疼？"
"不疼，就是有东西在爬，特别不舒服。"
"恶心呕吐吗？"
"偶尔有一点恶心，但不严重。"
"大便怎么样？"
"还算正常，就是有时候有点稀。"
"小便呢？"
"正常。"
"最近体重有没有变化？"
陈浩然在旁边说："瘦了很多，至少有十斤。"
张医生点点头："食欲怎么样？"
"没什么胃口，总担心肚子里的那个东西。"
"睡眠呢？"
"经常失眠，特别是晚上躺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东西在爬。"
张医生放下笔，看着秦桂花："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就是普通的家常菜，米饭面条什么的。"
"有没有吃过生的或者半生的食物？"
"没有，我都是煮熟了才吃的。"
"剩菜剩饭吃吗？"
秦桂花想了想："有时候吃，不过都是热过的。"
张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说："我建议你做一些检查，确定一下具体的情况。"
"什么检查？"秦桂花紧张地问。
"血常规，大便常规，腹部B超，还有胃镜。"
一听到胃镜，秦桂花就害怕："胃镜很难受吧？"
"现在都是无痛胃镜，打一针麻药，睡一觉就做完了。"
"真的不痛吗？"
"真的不痛，很多老人都做过，都说没什么感觉。"
陈浩然在旁边劝："姨妈，医生说不痛就不痛，现在的技术很先进的。"
"那我做了这些检查，能查出什么？"
张医生说："这些检查能帮助我们确定你肚子里到底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寄生虫，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寄生虫？"秦桂花吓了一跳。
"不一定是，要检查了才知道。"
秦桂花看看陈浩然，又看看张医生："那就做吧。"
张医生开了检查单，递给陈浩然："血常规和大便常规今天就能做。B超要预约到后天。胃镜要预约到下星期。"
陈浩然接过检查单："谢谢医生。"
"不客气。检查结果出来后，你们再来找我。"
他们拿着检查单去缴费。
各种检查加起来要一千多块钱。
秦桂花心疼钱，但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咬牙付了。
先做血常规。
抽血的护士很熟练，一针就扎中了血管。
秦桂花看着自己的血流进试管，忍不住问："护士，我的血看起来正常吗？"
护士笑了："阿姨，血都是红色的，看不出什么来。要化验了才知道结果。"
血常规的结果下午就能拿到。
大便常规需要留大便样本。
护士给了秦桂花一个小盒子，让她回家留样本，明天送过来。
秦桂花拿着小盒子，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个怎么留？"她小声问陈浩然。
"回家的时候留一点就行了。"
"然后怎么办？"
"明天早上送过来。"
秦桂花点点头，把小盒子小心地装进包里。
下午四点，血常规的结果出来了。
陈浩然去拿报告单。
秦桂花坐在大厅里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万一血常规不正常怎么办？
万一查出什么严重的病怎么办？
陈浩然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报告单。
"怎么样？"秦桂花紧张地问。
"医生说基本正常，就是有点轻微贫血。"
秦桂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还要等其他检查的结果。"
回到家，秦桂花按护士的要求留了大便样本。
她觉得这个过程很恶心，但为了查出病因，只能忍着。
04
第二天早上，陈浩然来接她去医院送样本。
化验科的工作人员接过小盒子，说两天后来拿结果。
下午是B超检查。
B超室里有很多人在排队。
轮到秦桂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躺在检查床上，医生在她肚子上涂了凉凉的药水。
然后用探头在她肚子上滑来滑去。
"医生，能看到什么吗？"秦桂花忍不住问。
"安静，不要说话。"B超医生说。
秦桂花只好闭嘴，但眼睛一直盯着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黑白相间的图像，她什么都看不懂。
B超医生的表情很专注，时不时调整一下探头的位置。
有时候还会在键盘上打一些字。
秦桂花想问问看到了什么，但不敢开口。
检查持续了二十分钟。
B超医生最后说："好了，可以起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秦桂花问。
"报告明天下午出来，到时候你来拿。"
秦桂花有点失望，她希望能马上知道结果。
但医生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第三天下午，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
血常规，大便常规，B超，都正常。
秦桂花拿着报告单，心里既高兴又疑惑。
高兴的是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
疑惑的是既然都正常，为什么肚子里还有东西在爬？
"可能要等胃镜的结果。"陈浩然说。
胃镜检查安排在一个星期后。
这一个星期，秦桂花每天都在担心。
她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胃镜的资料。
虽然医生说是无痛的，但她还是很害怕。
万一在检查过程中出现意外怎么办？
万一胃镜卡在喉咙里拿不出来怎么办？
万一麻醉过量怎么办？
各种可怕的想法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
这一个星期里，肚子里那个东西似乎更活跃了。
有时候一天能感觉到好几次。
每次都让秦桂花紧张得不行。
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个东西知道她要去检查，所以变得更加躁动。
胃镜检查的前一天晚上，秦桂花几乎一夜没睡。
她躺在床上，感觉肚子里那个东西在疯狂地爬动。
从左边爬到右边，又从右边爬到左边。
有时候还往上爬，爬到胸口附近。
秦桂花用手按着肚子，希望能让那个东西安静一点。
但是没有用。
那个东西还在爬，而且爬得比以前更快。
第二天早上，陈浩然来接她去医院。
看见秦桂花憔悴的样子，他有点心疼。
"姨妈，你昨晚没睡好？"
"那个东西闹了一夜，我怎么能睡得着？"
"做完胃镜就能查出原因了，到时候就能治疗了。"
秦桂花点点头，但心里还是很担心。
到了医院，护士给秦桂花换了病号服，然后推她进了手术室。
麻醉师是个年轻的女医生，很和善。
"阿姨，不要紧张，很快就好了。"
秦桂花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头顶的无影灯，心跳得很快。
麻醉师在她手臂上找血管，准备打麻醉针。
"会不会很痛？"秦桂花问。
"不会的，就像蚊子咬一下。"
针扎进去的时候确实不怎么痛。
秦桂花感觉有凉凉的药水进入血管。
很快，她就觉得头有点晕。
"想睡觉了吗？"麻醉师问。
"有一点。"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秦桂花闭上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观察室里。
陈浩然坐在旁边，看见她醒了，马上过来。
"姨妈，感觉怎么样？"
"有点头晕，嗓子有点干。"
"做完了，医生说很顺利。"
秦桂花试着坐起来："有没有发现什么？"
"医生说要等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护士过来检查了一下秦桂花的情况，说可以回家了。
"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秦桂花问。
"明天下午。"
又要等一天。
秦桂花觉得这种等待比检查本身更难熬。
05
回到家，她的嗓子还是有点不舒服。
护士说这是正常现象，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当天晚上，秦桂花早早就睡了。
也许是因为麻醉的原因，她睡得很香。
肚子里那个东西似乎也安静了一些。
第二天上午，陈浩然给她打电话。
"姨妈，下午我来接你去拿报告。"
"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秦桂花其实一点都没有准备好。
她整个上午都在胡思乱想。
胃镜会查出什么？
会不会是癌症？
会不会是什么治不好的病？
下午两点，陈浩然来接她。
他们开车去医院，路上秦桂花一句话都没说。
陈浩然看得出来她很紧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
到了医院，他们直接去消化科找张医生。
诊室里人很多，他们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
张医生桌上放着一堆检查报告和化验单。
他先拿起血常规的报告看了一遍。
点点头。
然后看大便常规。
也点点头。
接着看B超报告。
还是点点头。
最后拿起胃镜报告。
他看了一遍。
又看了一遍。
然后第三遍。
张医生拿着胃镜报告看了第三遍，突然愣住了。
他摘下眼镜，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又重新戴上眼镜仔细看报告。
秦桂花和陈浩然坐在对面，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开始往最坏的地方想。
诊室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张医生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