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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中国边疆的那些老故事,很多人可能觉得挺遥远的,但芒市土司这个事儿,就跟咱们日常生活里的家族企业差不多,只不过规模大多了,还带点军阀味道。这个家族从明朝开始,就在云南西部那块地方扎根,管着1500平方公里的地盘,有自己的军队,能收税,权力大得像个小国王,一直传到1955年才收场。
1443年,明朝正统八年,云南西部出大事了。麓川土司思机发不服管,带人打芒市那边的原头领陶孟放革,闹得鸡飞狗跳。朝廷没法坐视不管,就派兵去平叛。里面有个江西人叫方定正,本来是普通军人,跟部队南下打仗,立了功。
仗打完,明廷论功行赏,把他封到芒市,当御夷长官司的长官。这事儿挺特别,因为方定正是汉族人,却去管傣族人多的地方。官职还能世袭,儿子孙子接着干。朝廷给了他印信,划了边界:东到象达跟龙陵接壤,南到三台山跟遮放分界,西到黄草岭跟南甸挨着,北到大关坡又跟龙陵碰头。总共1500平方公里,坝子山地都有,够养活一大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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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定正上任后,就开始建班子,收人头,稳住地盘。明朝时候,边疆用土司制管少数民族,省事儿,方家就这么钻了空子。1640年,崇祯十三年,长官司升格成芒市安抚司,级别高了,从五品,权力也胖了圈,能管的事儿更多。清朝接手后,没动他们,继续让方家当家。辛亥革命后,1911到1912年,全国乱套,方家改回汉姓方,但做派还是老一套,傣族风味重。家族传了十几代,根深蒂固,谁也动不了。
这个土司的权力不是吹的。先说军队,1949年11月,解放军进了龙陵县,方克胜当土司代办,马上派兵在芒市龙陵交界的旧木厂和双坡布防,挡住不让进,还对外说芒市中立。这说明军队听他的,能打仗。平时,军队管治安,镇压闹事儿的,规模不算大,但够用。税收更狠,芒市坝区的农民,每年交官租,低的20%,高的40%多。还有70多种杂税,土司派到村里的官儿,再收禄芒。
加起来,农民一年挣的钱,60%得上缴。1949年的数据,芒市稻谷产2024.9万公斤,土司拿走1038.91万公斤,占51.3%,这还把劳役算进去了。劳役重得要命,有的寨子专管扫地抬轿,一户一年轮着来。其他活儿像修路建机场,种土司私田,一年土司署要5400个工日。穷人苦哈哈的,土司家却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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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司署像个小朝廷,正印土司管一切,政治军事经济一把抓。土司小或者病了,就设代办,权力一样大。兄弟里,长弟护印,次弟护理,各有村子。老婆管印信,叫印太,死了叫祖太,还能插手事儿。属官22个,40岁上头的叫召勐,下头的召准,年轻的召印,分管刑罚差役田赋仓库武装山区。每个人都有油水,从农民那儿刮。署里91户职员,1950年解放军来,30户跟方克胜跑缅甸,61户留下来。整个体系,就靠剥削维系,农民日子过得紧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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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内部也不太平。1931年,方克明死,长子方云龙接班。属官选方克光当代办,方克光的弟弟方克胜不乐意,说别设代办,老夫人带头大家一起管。没通过,方克胜憋着气。1936年,方云龙早死,弟弟方御龙上位,最后一代土司。他在昆明南箐中学上过学,知道点新东西,但年纪小,方克光还掌权。
1942年5月,日军从缅甸打进滇西,第56师团占芒市,抢东西。方克光跟潞西局长龚正找日军头儿谈,改抢为摊派,建维持会,方克光当头头。1944年5月,方克胜跑去南甸游击队抗日。日军疑心方克光,把他和方御龙关缅甸木邦。8月,滇西反攻,十一集团军任命方克胜代办,他掌了大权。12月,方克光逃回,1945年2月到芒市,两人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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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光靠芒市署和潞西局,方克胜靠保山专署,两套班子,各说各是正牌。1946年,保山专员李国清帮方克胜,卸了方克光的兵。1947年1月,方克光去缅甸木邦。方克胜赢了,但跟方御龙关系裂了。外部事儿也多。1944年9月,抗战尾声,土司们怕政府废制度,英国人推高理会议,方克胜去了。
1945年8月27日,小陇川会议,方克胜主持,商量建自治区,缅甸独立就并入或投英国。没成。1946年,国民党过边疆决议,安抚土司。缅甸闹独立,英国不管。1948年1月4日,缅甸独,2月8日,干崖土司刀京版开会,建川康滇夷族独立委员会,反废土司。10月,卢汉说保留合理,刀京版支持国府,事儿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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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1月11日,解放军占龙陵,方克胜防中立。1950年1到2月,保山地委劝两次,给县长职,他不干。4月6日,潞西团建,21日,解放军14军41师121团从龙陵去芒市,方克胜带方御龙夜跑缅甸,卷走钱档,方御龙才十几。第二天军进城。5月1日,团接管,6日,潞西县府立。方克胜哥方克光从缅回,当代办。
8月28日,方克光跟陇川多永安、瑞丽衎景泰、遮放多英培、勐板蒋家杰签拥护誓。土司暂留。1953年7月,方克光死,保山批准儿子方化龙接。1954年,农民不交租,方化龙取消,其他土司跟。1955年7月21日,潞西和平土改,废领主地主制,分地建社。10月21日,完,芒市遮放勐板废,512年结束。方化龙交印,当政协委员。方御龙缅34年,1984年12月回,任副主席委员,1987年喝酒多脑溢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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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族的事儿,搁现在看,就跟地方豪强差不多,靠土地军队吃饭,但时代变了,就得让位。芒市那地儿,现在是德宏州,旅游发达,傣族风情强。土司制没了,农民分地,日子好过多了。历史上,土司帮朝廷稳边,但也压榨百姓,税重劳多,穷人翻不了身。方家从汉人变土司,融合本地,但权力腐化,兄弟争斗,外部压力大。
日军占时,方克光维持会,帮日军摊派,民众苦。抗日方克胜借机上位,内斗激烈。1940年代,土司们想自治投外,没成,说明中央力量强。1950年代,和平改,土司解体,没大乱。方化龙顺势交权,当委员,平稳。方御龙流亡久,回国从政,死得早。整个过程,边疆从封建到现代,变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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