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那天,公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300万拆迁款的卡推到小叔子面前,一分都没给我们留。
我气得浑身发抖,老公周鸣却笑笑没说话。
我以为他疯了,半年都没给他好脸色。
直到年底,公公在电话里哭着说没钱过年了,求我们接济。
周鸣只冷冷说了一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巨响,公公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儿啊,我错了,我怎么把那事给忘了……”
01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下午。
小叔子周凯租住的老房子里,空气浑浊得像一碗隔夜的粥。
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吱呀作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我老公周鸣和我并排坐在掉漆的木沙发上,对面是满脸得色的小叔子夫妇,而主位上,是我那不怒自威的公公林国栋。
他干咳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过去一样,落在他面前那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上。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房子的拆迁款,上周批下来了。”公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手续都办完了,卡也拿到了,一共是三百个。”
三百个,三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闷热的客厅里炸响。
小叔子的老婆王艳,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贪婪的精光,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周鸣,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父亲。
公公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像个即将宣布判决的法官。他先是看了看我和周鸣,眼神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审视,然后,那目光就直接越过我们,牢牢地落在了他的小儿子周凯身上。
“我跟你妈,这两个晚上翻来覆去地商量,”公公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阿鸣这两口子,自己开公司,在市里有房有车,日子过得红火,不差这点小钱。”
我的心猛地一沉。又是这句话。每次公公偏心,都会用这句“你们条件好”来堵我们的嘴。
“周凯这边呢,”公公的语气瞬间变得慈爱起来,“生意刚有起色,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买房、换车、扩大经营,哪样都离不开钱。做父母的,总得拉扯一把。”
他说完,没等任何人反应,就将那个牛起皮信封,“啪”的一声,推到了周凯面前。
“这里面是协议和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这三百万,你们拿去用吧。”
![]()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气直往上涌。三百多万,他说给就给了?连问我们一句的意思都没有?
王艳的呼吸都急促了,她一把抓住周凯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周凯都咧了咧嘴。周凯自己也愣住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款砸懵了,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一把就将信封捞到了自己怀里。
“爸,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他嘴上客气着,脸上那抑制不住的狂喜,却早已出卖了他。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公公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我是你老子,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天经地义!”
“爸!”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您这话就不对了!老宅是您和妈一辈子的心血,阿鸣也是您的儿子,这拆迁款他也有份!您怎么能说给谁就给谁?”
王艳立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哎呦,嫂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抢了你们钱似的。爸妈都发话了,大哥自己都没意见,你一个做媳妇的,在这儿激动什么?再说了,你们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点小钱?跟我们这些穷亲戚争,也不怕人笑话。”
“你!”我气得眼前发黑,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是周鸣。他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把我轻轻按回到沙发上。
我含着眼泪,不解地看着他。我以为他会为我们争取,哪怕只是一句公道话。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接下来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举动。
周鸣清了清嗓子,脸上竟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他带头“啪、啪、啪”地鼓起了掌。掌声在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和刺耳。
“爸,您做得对!英明!”周鸣的声音洪亮,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就该这样!周凯是咱们家的未来,他好了,全家都好。做哥哥的,理应全力支持弟弟。这钱给周凯,我跟小慧一百个放心,一万个支持!”
所有人都愣住了。公公张着嘴,大概没想到他一向沉稳的大儿子会是这个反应。周凯和王艳更是喜出望外,王艳看周鸣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傻子。
只有我,如坠冰窟,从头凉到脚。
“你能这么想……就好,就好。”公公干巴巴地回应着,眼神甚至有些闪躲。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周凯紧紧抱着那个信封,拍着胸脯保证,“有了这笔钱,我保证三年内让咱们老周家光宗耀祖!以后您二老的养老,吃穿用度,全包在我身上!”
王艳也赶紧挽住婆婆的胳膊,亲热地说:“就是!妈,以后您就等着享福吧!”
我看着这荒唐又刺眼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反胃。周鸣却像没事人一样,拉起我的手:“爸,妈,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呢。”
说完,他拉着几乎僵硬的我,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一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身后那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周鸣!你是不是疯了!”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叫,用拳头狠狠地砸着他的肩膀,“三百万!那是三百万啊!你爸偏心眼偏到胳肢窝了,你还笑着鼓掌?你是不是男人!你的骨气呢!”
周鸣任由我打着,一声不吭。直到我哭得没了力气,他才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抽出一张纸巾,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
“哭完了?骂完了?”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我没骂完!”我哽咽着,“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结婚,你爸给了两千块红包。周凯结婚,他给了五万。我们贷款买房,他一分没帮。周凯买房,他掏空了十几万积蓄。这些年,我们受的委屈还不够吗?现在连拆迁款都一分不给,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周鸣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
“小慧,你记不记得,我爸这辈子最爱下棋?”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总教我,棋盘之上,有舍才有得。有时候,为了赢下整盘棋,必须主动舍弃一两个重要的棋子。”周鸣握着方向盘,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笑容。
“今天,这三百万,就是我故意喂给他,让他吃下去的那个‘车’。”
“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连本带利,把他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哭着给我吐出来。”
02
周鸣的话,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快十年的男人,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憋着一肚子火和疑惑,对他不冷不热,暗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拿到钱的第二周,周凯就迫不及不及待地在城里最高档的海鲜酒楼订了个大包间,说是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感谢哥嫂的理解支持”。
我和周鸣到的时候,他们一家已经在了。王艳戴着一颗至少两克拉的钻戒,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更是恨不得戳到我脸上来。
“哎呀,哥,嫂子,你们可算来了!”王艳热情地站起来,声音都比平时嗲了好几度,“快坐快坐!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千万别跟弟妹客气!”
公公满面红光,穿着一件崭新的名牌夹克,乐呵呵地说:“阿鸣,你看看你弟弟,就是有出息!这才几天,气象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鸣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拉着我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那顿饭,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周凯两口子的个人炫富发布会。
“爸,妈,你们多吃点!这象拔蚌,都是从加拿大空运来的,新鲜着呢!”王艳殷勤地给二老布菜,嘴里也没闲着,“我们昨天去看房子了,市中心那个‘江山一品’,两百平的大平层,一线江景!我们打算全款拿下!”
婆婆吓了一跳:“那……那得多少钱啊?”
![]()
“不多,”周凯端着酒杯,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也就四百来万吧。钱嘛,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我那个新公司,下个月就注册,到时候请大哥给我当顾问!”
我听着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周鸣的公司是他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周凯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他当顾问?
周鸣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微笑着举杯:“那先预祝你开业大吉。”
整顿饭,我如坐针毡。看着公公那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模样,看着婆婆那既高兴又心疼钱的复杂表情,再看看周凯夫妇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只觉得恶心。
回家路上,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看到了吧?你的好弟弟,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舍出去的那个‘车’,现在可是横冲直撞,准备要将军了。”
“别急,”周鸣开着车,语气依旧平淡,“让他飞,飞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没人能接得住他。”
接下来的几个月,周凯两口子用实际行动,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暴发户的日常”。
他们果然全款买下了那套江景豪宅,光装修就花了上百万。王艳的朋友圈,成了我们所有亲戚的“重点围观对象”。今天晒新买的爱马仕铂金包,明天晒周凯新提的保时捷卡宴,后天又是在三亚的游艇上开派对。配的文字永远是那么凡尔赛:“唉,花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赚钱的速度,真烦恼。”
公公婆婆起初还特别高兴,拿着王艳的朋友圈截图,到处跟老邻居、老同事炫耀,说自己的小儿子有本事,让他们老两口脸上有光。
可渐渐地,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新房装修,味道刺鼻,周凯两口子打着“为二老身体着想”的旗号,让他们继续住在那个月租两千的破旧出租屋里。这一住,就从盛夏住到了寒冬。
十月份,秋风萧瑟,公公的老风湿犯了,腿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婆婆心疼,给周凯打电话,想让他开车送公公去医院看看。
电话打了三遍才接通,周凯在那头很不耐烦:“妈,我在跟重要客户谈几千万的合同呢!爸不就是老毛病犯了吗?你们自己打个车去医院不就行了?我这忙着呢!”说完就挂了。
那天晚上,婆婆偷偷给我打了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委屈。她在电话里哭了,说她跟公公说,我们手里实在没钱了,让周凯先给转点医药费。结果周凯说,新公司的钱一分都不能动,都是要用来做大事的,让他们先找大哥借一点,就当是他借的,回头一定还。
我听完,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让周鸣开车。我们把公公婆婆接到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挂了专家号,做了一系列详细检查。检查费、医药费、后期的理疗费,前前后后加起来快两万块,我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办完所有手续,我把缴费单和一沓现金塞到婆婆手里:“妈,这钱您拿着。周鸣说了,爸的身体要紧,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婆婆拿着那沓钱,手都在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慧啊,妈对不起你们,真的对不起你们……”
我扶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回去的路上,周鸣一直没说话。快到家时,他才突然开口:“爸现在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何止是不好受,”我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活该!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尝那个果。”
周鸣看了我一眼,没反驳,只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爸妈那边再有什么事,需要用钱,你就从这里面拿,不用问我。”
我接过那张卡,心里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布一个很大的局。
03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离春节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春城下了好几场大雪,天气冷得滴水成冰。
这两个月,周凯两口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电话都没有。王艳的朋友圈也停更了,最后一条还停留在双十一晒她抢到的限量款包包。
我们每周都雷打不动地去看望公婆。出租屋里没有暖气,冷得像个冰窖。我们给他们送去了电暖气、厚棉被,每次去都大包小包地买菜做饭。
公公的白头发更多了,人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整天坐在那儿抽闷烟,不再像以前那样张口闭口都是他的宝贝小儿子“有出息”。婆婆则总是唉声叹气,偷偷抹眼泪。
腊月二十八那天晚上,我们刚吃完饭,公公的电话就打来了,是打给周鸣的。
周鸣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扬了一下。
他按下免提,将手机放在餐桌中央。
![]()
“阿鸣……”电话那头,公公的声音听起来又沙哑又迟疑,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和他过去那个发号施令的大家长形象判若两人。
“爸,”周鸣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也没什么大事……”公公在那头支支吾吾,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正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就是……就是想问问你们……年货都置办了吗?”
这是一个多么蹩脚的开场白。
“差不多了。”周鸣惜字如金,“我们打算大年三十早上,去接您和妈过来一起过年。”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信号已经断了。
终于,公公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覺的颤抖:“那个……阿鸣,爸……爸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当它真的发生时,我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复杂的滋味。有报复的快感,也有一丝不忍。
“我跟你妈……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想……想买点年货,置办点过年的东西。”公公的声音里,带着他这辈子可能都未曾有过的羞愧和窘迫。
周鸣似乎并不意外,他甚至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之后,才对着手机说:“要多少?”
“两……两千……不,一千就够了!”公公的声音都在发抖,生怕我们要多了他给不起似的。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再怎么说,他也是周鸣的父亲,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为了过年的一千块钱,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自己的儿子。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最疼爱的另一个儿子。
“行,”周鸣说得云淡风清,“我给你转一万过去。多买点好吃的,别省着。过年了,该添件新衣服。”
“够了够了!一万太多了!”公公在那头急忙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和浓浓的感激。
“爸,”周鸣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给周凯打过电话吗?”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这一次,沉默里夹杂着公公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打了……”过了好半天,公公的声音才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充满了失望和疲惫,“他说……他刚换了辆新车,办了张几十万的会员卡,手头……手头也紧。”
“哦。”周鸣应了一声,没再多说,“钱我马上转你,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周鸣一言不发地操作手机,很快,公公的感谢信息就发了过来,一连串的“谢谢”,看得我心里堵得慌。
“你那个‘局’,是不是快收网了?”我看着他,轻声问。
周鸣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眼神深邃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别急。这条鱼的血还没放干净,最大的那条鲨鱼,还没被腥味引过来呢。”
我当时没明白他说的“鲨鱼”是什么,但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周鸣正在书房处理工作,周凯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周鸣依旧按了免提。
“哥!救命啊!你得帮我!”周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火烧眉毛,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嘈杂的音乐和叫骂声。
“我在谈正事,你长话短说。”周鸣的声音冷得像冰。
“哥,我资金链断了!我投的那个项目被人给坑了,现在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先借我二十万周转!不,十万!十万就行!”周凯的声音都快哭了,“我发誓,只要我缓过这口气,开年我双倍还你!”
“你不是有三百万吗?”周鸣明知故问。
“哥!我的好哥哥,你别提了行不行!”周凯在那头哀嚎,“买房、装修、换车,早就花光了!王艳那个败家娘们,买包买表就花了几十万!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哦,”周鸣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那是你的事,我没钱。”
“哥!你怎么可能没钱!”周凯急了,声音尖锐起来,“你别骗我了!你公司一年赚多少我不知道?十万块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我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啊!你就忍心见死不救?”
“当初爸把三百万全给你的时候,你说养老全包,你说要让二老享福。结果呢?”周鸣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爸妈在冰冷的出租屋里过冬,生病了没钱看,过年了没钱买年货,你管过一分一毫吗?现在你自己捅了窟窿,想起有我这个哥了?”
周凯被怼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当初拿钱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自己惹了事,就自己扛着。”周鸣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我帮不了你。”
“周鸣!你行!你够狠!”电话那头,周凯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别后悔!等我缓过来,有你好看的!”
说完,他恨恨地挂了电话。
我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真正的风暴,在除夕的前一天晚上,毫无征兆地来临了。
晚上九点多,我们正准备休息,公公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和恐惧。
“阿鸣!阿鸣你快想想办法!周凯……周凯他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公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周鸣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怎么了?”
“他……他说他在外面跟人喝酒,跟人起了冲突,把人给打了!现在被扣住了,对方要他赔二十万才肯放人!”公公在那头带着哭腔,“他说,我要是今晚十二点前不给他弄到钱,对方就要……就要废他一条腿啊!”
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说什么了?”周鸣的声音依旧镇定。
“他还说……”公公泣不成声,“他说,我既然把他生下来,就得对他负责到底!他说,我要是不管他,他以后就当没我这个爹,等我们老死了,他都不会回来给我们收尸!”
听着公公复述着这些诛心的话,我气得浑身发抖。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个畜生!
我看着周鸣,我以为他会心软,毕竟那也是他的亲弟弟,而且事情听起来很严重。
谁知,周鸣拿过我因为震惊而差点滑落的手机,对着话筒,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爸,您还记得当初分钱那天早上,在阳台上您单独跟我说的话吗?”
![]()
电话那头突然死一般地寂静。所有的哭声、喘息声,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我看见周鸣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像鹰一样,他继续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那天您怕我不答应,怕我闹,拉着我,亲手写了份东西给我。现在,周凯拿了那三百万,却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按照您当初白纸黑字写下的条件,这个后果,该由谁来承担?”
“什么……什么东西?”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忍不住小声问。
周鸣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部小小的手机。
电话那头,只剩下公公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随时都会散架。过了足足半分钟,他那颤抖到完全变调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阿鸣……我……我一时糊涂……我真的忘了……我真的忘了那回事了……”
“爸,不是您忘了,是您打心底里觉得我老实,觉得我不会跟您当真。”周鸣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字字如刀,刀刀见血,“您现在可以打电话问问您的小儿子,告诉他那份东西的存在,问问他,愿不愿意把吃下去的东西,再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周鸣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像是手机连带着什么重物,狠狠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紧接着是婆婆惊慌失措地尖叫:“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我清楚地听到,公公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哀求,从电话的残响里传来:“阿鸣,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你先别……千万别跟周凯说……”
老公挂断了电话,慢慢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他脸上,依然是那个让我从一开始就琢磨不透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条件?
那张白纸黑字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一向偏心霸道、视小儿子如命根的公公,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