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冰冷的刀锋,往往藏在最热络的笑意背后。
当我亲手将我三年的婚姻埋葬,我以为我终于逃离了那个名为“张昊”的无底黑洞。
我分割了财产,也分割了爱憎,只求此后山海不相逢。
然而,命运却用一种最荒诞、最恶毒的方式,将我与他,以及我曾视作生命的闺蜜,再次捆绑在一起。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我不再是那只温顺的羔羊,而是手持猎枪的,猎人。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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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深夜十一点,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规律而执拗的震动,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让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苏晴。
我最好的闺蜜。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这个时间点,苏晴从不会打给我,除非发生了天大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晴晴,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苏晴平日里清脆爽朗的声音,而是一阵压抑的、急促的抽泣声,夹杂着混乱的背景音,像是医院的急诊室。
“晚晚……林晚……你快来!张昊……张昊他出事了!”苏晴的声音破碎而惊恐,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耳膜上。
张昊。
这个我已经从生命中剔除的名字,再次被血淋淋地抛到我的面前。
我的前夫。
一周前,我们刚刚办完了离婚手续。
我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但三年来被他折磨出的强大心理素质,让我在一秒钟后就恢复了冷静。
我握紧手机,沉声问:“出什么事了?他在哪里?”
“他……他开车撞了人!”苏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城东那条新修的路上!对方伤得很重,现在还在抢救!交警也来了,说……说张昊可能要负全责!对方家属不肯罢休,开口就要八十万私了,不然……不然就要让他坐牢!”
八十万。
这个数字像是一根针,狠狠刺进我的神经。
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苏晴焦急得快要昏厥的模样。
她和张昊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在我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里,苏晴是我唯一的光,她总是骂张昊不是个东西,劝我早点离婚。
如今他出事,她比谁都着急。
我沉默着,听着电话里苏晴带着哭腔的催促:“晚晚,你听见没有?八十万啊!我们现在去哪里凑这么多钱?张昊他……他会被毁掉的!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还有些积蓄吗?还有你家那套老房子,不是说要拆迁了吗?”
听到这里,我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那一瞬间我还对张昊这个曾经的丈夫抱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么现在,苏晴的这番话,就像一盆冰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我的积蓄?
我的拆迁款?
我忍不住想笑,而且真的笑了出来。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和嘲讽,在这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晚晚,你……你笑什么?”苏晴的声音里充满了错愕和不解,“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那是张昊啊!跟你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
“亲爱的,”我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像是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上周,就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又怎么样?”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指责,“三年的夫妻情分,难道说断就断了吗?他现在有难,你难道就能见死不救吗?林晚,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
冷血?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过去三年的种种,如同电影快放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我当初是怎么不顾父母反对,嫁给这个一穷二白,却满嘴甜言蜜语的男人。
婚后,我如何包揽了所有家务,用我微薄的工资支撑着这个家,而他却以“寻找创业机会”为名,心安理得地在家打游戏。
我又是如何在他一次次伸手要钱,一次次用谎言搪塞我时,选择了相信和原谅。
直到最后,他变本加厉,染上了赌博,将我辛辛苦苦攒下准备买房的首付款输得一干二净。
那是我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提出了离婚。
他没有丝毫挽留,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在财产分割时,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那辆我用自己婚前财产全款买下的,价值三十多万的白色宝马。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嘴脸,他说:“晚晚,这车虽然是你买的,但一直是我在开,我开习惯了。以后我出去谈生意,没辆像样的车怎么行?你就当……就当是最后帮我一次。”
而苏晴,我最好的闺蜜,当时也在一旁劝我:“晚晚,就给他吧,一辆车而已,别为了这个撕破脸。你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我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再无半分波澜。
“苏晴,”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离婚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那辆车,从法律上,已经完全归他个人所有。车是他的,开车的人是他,撞的人也是他,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八十万的赔偿?”
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还有,亲爱的,你似乎也搞错了一件事。”
“从我们离婚协议生效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丈夫了。所以,请你以后打电话给我时,注意你的用词。”
“他不是我老公。”
02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我能想象到苏晴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震惊、愤怒,或许还有一丝被戳穿的难堪。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视她为亲姐妹的我,会用如此冷硬决绝的语气对她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而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林晚……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真的不管他了吗?他会坐牢的!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完不完,与我何干?”我冷漠地反问,“苏晴,当初是他沉迷赌博,输光了我们准备买房的钱,我有没有管过?是他一次次在外面惹是生非,我有没有替他收拾过烂摊子?我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我的青春,我的积蓄,我对他全部的爱和信任,全都耗尽了。现在,我们两清了。”
我不想再跟她废话,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是我前婆婆的。
“林晚!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我儿子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啊!”
前婆婆的咒骂声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刺啦啦地刮着我的耳膜。
看来,苏晴是开了免提。
我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疲惫和释然。
这就是我曾经掏心掏肺对待的一家人。
“妈,首先,请您叫我林晚。其次,张昊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他的死活,应该由您来操心。最后,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再为他的任何行为负责。”我保持着最后的体面,用“您”这个尊称提醒着她我们之间早已划清的界限。
“你……你这个贱人!”前婆婆气急败坏地吼道,“要不是你非要离婚,我儿子会心情不好出去飙车吗?都是你害的!这八十万,你必须给我们出!不然我就去你单位闹,去你家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多么狠毒的女人!”
熟悉的威胁,熟悉的嘴脸。
过去三年,每当我试图反抗张昊的不公待遇时,她总是用这套撒泼打滚的无赖招数来逼我就范。
以前的我,为了家庭和睦,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总是选择退让和妥协。
但现在,不会了。
“好啊,”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的单位地址您知道,我的新住址苏晴也知道。您想来就来吧,正好我也想让我的同事和邻居们都认识一下,我嫁了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有一个什么样的前夫。”
我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您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喇叭,声音大一点,不然效果不好。顺便也把张昊是如何输光家产,我们又是如何因为这个离婚的事情都一并说了,让大家评评理,看看这八十万,到底该不该我来出。”
“你……你……”前婆婆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一时竟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你你你”的含混声音,像是卡了壳的复读机。
电话被苏晴抢了过去,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晚晚,别这样……阿姨也是太着急了。你就当帮帮我,行吗?张昊他……他毕竟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
帮她?
我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她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仿佛她才是那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盖世英雄。
“苏晴,我记得离婚分财产的时候,你也劝我把车给张昊,说他以后谈生意需要。怎么,这才一个星期,他就开着这辆‘谈生意’的车,撞了人,还欠下八十万的巨款?”
我慢悠悠地反问,“你现在让我帮他,是觉得我像个可以无限次取款的ATM机,还是觉得我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冤大头?”
我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伪善的面具。
苏晴再次沉默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冷静和理智,正在一步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她习惯了我对她的依赖和信任,习惯了在我面前扮演“拯救者”和“引领者”的角色。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站到她的对立面,用她教我的“逻辑”和“道理”,来反驳她自己。
“晚晚……”她终于开口,声音疲惫而沙哑,“算我求你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难道还抵不过这八十万吗?”
姐妹情分?
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苏晴,我们的姐妹情分,早就在你一次次劝我容忍张昊,一次次帮他对我撒谎的时候,一点点被消磨殆尽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直到今天才彻底看清而已。”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她的号码和前婆婆的号码,一同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静了。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丝毫睡意。
离婚后的一个星期,我以为我已经走出了阴霾,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换了新的住处,换了新的心情,甚至计划着下个月去一趟西藏,看看那里的蓝天白云。
可这个电话,却像一块巨石,将我平静的心湖再次砸出滔天巨浪。
不是因为还对张昊有感情,而是因为苏晴。
我无法接受,我视若亲生姐妹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烂人,这样逼迫我。
我回想起离婚前的一些细节。
每次我和张昊吵架,苏晴总是在场。
她总是先痛骂张昊一顿,然后又反过来劝我:“男人嘛,都爱玩,你多担待一点。”“他只是一时糊涂,心里还是有你的。”
当我发现张昊赌博,情绪崩溃时,是苏晴抱着我,信誓旦旦地说会帮我把他劝回来。
可结果呢?
张昊的赌瘾越来越大。
现在想来,她的每一次“劝解”,都像是在给我洗脑,让我不断降低底线,不断为张昊的错误买单。
而那辆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离婚那天,张昊拿到车钥匙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当时没多想,只当他是占了便宜而开心。
可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似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晴,而苏晴,则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疯狂滋生。
他们之间……是不是早就有什么?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苏晴对张昊的事情如此上心,为什么她会理直气壮地要求我拿出八十万。
因为她维护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姐妹情”,也不是什么“朋友义气”。
她维护的,是她和张昊的“奸情”。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天大的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整整三年。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需要证据。
我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和车钥匙。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车祸”那么简单。
八十万,对于张昊和苏晴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必须去现场看一看。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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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城市,街道空旷,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积水上,拉出长长的、迷离的光影。
我开着车,导航定位在苏晴刚刚提到的“城东新路”。
我的手心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泛白,大脑却异常清醒。
愤怒和背叛感像两股纠缠的电流,在我体内疯狂窜动,反而激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专注。
城东新路是最近才通车的一条快速干道,因为周边配套还没跟上,所以夜里车辆稀少。
我很快就找到了事发地点。
远远的,我就看到路的拐角处停着两辆警车,红蓝色的警灯无声地旋转着,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头死死地顶在一根路灯杆上,车头已经面目全非,保险杠脱落,引擎盖高高拱起,冒着丝丝白烟。
那是我无比熟悉的车。
我曾开着它上下班,开着它带父母去郊游,也曾开着它,载着满心欢喜的张昊,去参加他朋友的婚礼。
如今,它以这样一副惨烈的姿态,呈现在我眼前。
我将车停在稍远的地方,没有立刻下车。
我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交警正在勘察现场,拍照,记录。
张昊和他母亲,还有苏晴,正站在警戒线外,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家属的男人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前婆婆双手叉腰,一副撒泼的架势。
苏晴则在一旁抹着眼泪,柔弱地拉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似乎在哀求。
而张昊,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贴了一块纱布,脸色有些苍白,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和暴躁。
他哪里有半点“快死了”的样子?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苏晴在电话里说的“伤得很重”、“还在抢救”,显然都是夸大其词的谎言。
我没有上前去自取其辱,而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哥,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是李昂,我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精通各类民事和刑事案件。
“晚晚?这么客气干什么。”李昂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似乎还在工作,“出什么事了?”
我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我的怀疑。
李昂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他一贯沉稳而专业的语气说道:“晚晚,你先别冲动,不要暴露自己。你现在能做的,是收集证据。第一,想办法拿到交警的事故责任认定书,这是最关键的法律文件。第二,车祸有第三方吗?就是被撞的受害者,他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医院的诊断证明和医疗费用清单?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八十万的‘私了’费用,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有没有明细?
正常来说,交通事故的赔偿,是有明确法律标准的,不可能张口就来一个整数。”
李昂的话像是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
是啊,我不能凭着一腔怒火和猜测行事。
我要的是让他们付出代价,而不是把自己也拖进泥潭。
“我明白了,李哥。”我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就在现场附近,但我不想和他们碰面。”
“那就对了。”李昂赞同道,“你先回来,保持冷静。这件事疑点重重,非常不符合常理。一个简单的交通事故,如果只是普通的剐蹭或者撞伤,赔偿金额不可能这么高。除非……对方是想敲诈。”
敲诈。
这个词,与我脑海中那个“阴谋”的念头,不谋而合。
挂断电话后,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观察着不远处的那场闹剧。
前婆婆的哭嚎声,苏晴的啜泣声,张昊的咒骂声,以及那个陌生男人理直气壮的叫嚣声,隔着一段距离,模糊地传来,交织成一曲荒诞又刺耳的交响乐。
我看到那个男人拿出一张纸,在张昊面前晃了晃,张昊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然后,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交警处理完现场,拖车也来了。
张昊那辆面目全非的宝马被拖走,一行人也骂骂咧咧地各自散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我才缓缓发动了汽车。
但我没有回家。
我调转车头,朝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开去。
李昂提醒了我,我需要知道那个“受害者”的真实情况。
苏晴说他“伤得很重,还在抢救”,我要亲眼去确认一下。
凌晨的医院急诊大厅,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我装作找人,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我不想看到,却又在预料之中的一幕。
张昊、苏晴、前婆婆,还有那个在车祸现场叫嚣的男人,正围坐在一起。
而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手臂上打着石膏的年轻男人。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正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那个在现场凶神恶煞的“家属”,此刻正一脸谄媚地给前婆婆递上一杯热水。
而苏晴,则亲昵地坐在张昊身边,手里正削着一个苹果,削好后,自然而然地递到了张昊的嘴边。
张昊张开嘴,享受着苏晴的投喂,两人相视一笑,那眼神中的默契和甜蜜,是我在三年婚姻中,从未见过的。
这一幕,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我的心上。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残忍的证实。
他们不仅有奸情,而且,他们正在合伙演一出戏。
一场专门为我设下的,价值八十万的,敲诈大戏。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冲上去,撕碎他们那一张张伪善的嘴脸。
冷静,林晚,一定要冷静。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现在冲上去,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处。
他们会有一万种理由来狡辩。
我要的,是让他们无法翻身的,铁证。
我悄悄退了出去,躲在急诊大厅的入口处,拿出手机,对准了那个角落。
我将镜头拉到最大,清晰地录下了他们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的画面。
特别是苏晴喂张昊吃苹果,两人深情对望的那一幕,我给了长达三十秒的特写。
做完这一切,我没有丝毫停留,转身走进了深夜的寒风中。
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我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张昊,苏晴。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
04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连串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几乎一夜未眠,大脑却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而异常亢奋。
我调出了昨晚录下的视频,一遍遍地看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我燃烧的怒火上浇油。
透过猫眼,我看到了苏晴那张画着精致妆容,却掩不住憔悴和焦虑的脸。
她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我没有开门,而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喂,你好,是保安部吗?我家门口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一直在按门铃,严重骚扰到我的生活,麻烦你们派人过来处理一下。”
挂断电话,我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声音调到最大。
门外的门铃声和拍门声越来越响,夹杂着苏晴声嘶力竭的呼喊:“林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我充耳不闻,甚至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早间新闻。
大约五分钟后,门外的吵闹声终于停了,取而代代的是保安严肃的询问声。
我听到苏晴在那儿颠三倒四地解释,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有急事找我。
保安显然不信,公式化地回答:“女士,业主已经投诉您骚扰,如果您再不离开,我们就报警了。”
苏晴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开始被各种陌生号码轮番轰炸。
我一个都没接,全部设置了拦截。
没多久,李昂的电话打了进来。
“晚晚,我找交警队的朋友查了一下。”李昂的声音很沉稳,“昨晚那起事故,责任认定已经出来了,张昊醉驾,负全责。对方的伤情鉴定是轻微脑震荡和左臂骨折,属于轻伤。按照正常的赔偿标准,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这些全部加起来,撑死了也就十万块左右。他们开口要八十万,纯属讹诈。”
“醉驾?”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对,酒精测试结果是102mg/100ml,已经达到了醉驾标准,这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李昂解释道,“也就是说,私了不私了,他都躲不过法律的制裁。他们现在拿八十万私了来忽悠你,无非是想在张昊进去之前,先从你这里捞一笔大的。”
我的心,又冷了几分。
原来如此。
他们早就知道张昊要坐牢,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从我身上榨干最后一滴油。
“李哥,我昨晚去医院了。”我将昨晚在医院看到和录下的一切,都告诉了李昂。
电话那头的李昂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晚晚,”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你这位‘闺蜜’和你的前夫,已经不是简单的敲诈了,他们这是团伙欺诈。
你手上的视频,是非常有利的证据。
但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能把他们彻底钉死的,决定性的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我急切地问。
“他们内部交易的证据。”李昂一针见血地指出,“比如,那个‘受害者’和张昊、苏晴之间,关于如何分这笔八十万赃款的聊天记录、通话录音或者转账协议。
只要拿到这个,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内部交易的证据……
这谈何容易。
他们既然敢做这个局,就一定会非常小心。
我陷入了沉思。
张昊这个人,自大又愚蠢,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但苏晴,她心思缜密,为人谨慎,想从她那里拿到证据,几乎不可能。
至于那个“受害者”和他的“家属”,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晚晚,你别急。”李昂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困扰,“这件事,我们需要智取。他们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让你掏钱。你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给他们设个套。”
“设个套?”我有些不解。
“对。”李昂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精明,“你主动联系他们,就说你考虑了一下,愿意出钱。但不是八十万,比如,三十万。你表现出你的犹豫和底线,让他们觉得有希望,但又需要付出点什么来让你彻底下定决心。”
我瞬间明白了李昂的意思。
这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
只要我表现出付钱的意愿,他们内部就可能因为如何说服我、以及如何分配这笔钱而产生分歧,从而露出马脚。
挂断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反复推演着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一步走错,就可能满盘皆输。
但我别无选择。
我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能让他们放松警惕,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假象。
下午三点,我主动给苏晴打了一个电话。
当然,是用一个新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苏晴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怨气:“谁啊?”
“是我,林晚。”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你……你还知道联系我?”苏晴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上午的事,对不起。”我放低姿态,用一种带着歉意和犹豫的语气说,“我昨晚心情不好,说了一些重话。我想了一天,你说得对,毕竟夫妻一场,我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苏晴显然没料到我的态度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你什么意思?”
“八十万,我实在拿不出来。”我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为难,“我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万。如果你们愿意接受,我就把这笔钱给你们。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三十万?”苏晴的声调立刻提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屑,“三十万有什么用?还差五十万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故作无奈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不行,就让他走法律程序吧。”
说完,我就要挂电话。
“等等!”苏晴急忙叫住了我。
我知道,她上钩了。
“三十万……太少了。”她还在讨价还价,“晚晚,你再想想办法,你家不是要拆迁了吗?预付款应该有了吧?”
她还是惦记着我的拆迁款。
“那笔钱我爸妈要用来看病,我一分都不能动。”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拒绝了她,然后话锋一转,“苏晴,三十万,是我最后的底线。你们要是同意,我们明天就签协议,我立刻转账。要是不同意,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我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截止日期,制造出一种“过时不候”的紧迫感。
电话那头的苏晴,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她在权衡,在计算。
“好……我跟他们商量一下。你等我电话。”最终,她咬着牙说道。
挂断电话,我的心跳得飞快。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他们因为这三十万,而内讧。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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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煎熬的。
我将手机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每一次震动,都会让我心头一紧。
我知道,苏晴和张昊他们此刻一定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博弈。
八十万的空头支票固然诱人,但三十万的现金,却是实实在在能握在手里的。
对于张昊这种赌徒来说,现金的诱惑,远大于遥远的承诺。
傍晚时分,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是张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宿醉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急切。
“林晚,三十万,什么时候能给?”他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
“我凭什么给你?”我冷冷地反问,继续扮演着那个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的前妻角色。
“你别给我来这套!”张昊的语气变得暴躁起来,“苏晴都跟我说了!三十万,你给还是不给?给句痛快话!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张昊,你是在威胁我吗?”我故意拔高了声音。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张昊冷笑道,“别忘了,我们结婚三年,你的那些事,我可都一清二楚。比如,你为了升职,给你那个男上司送礼……”
无耻!
卑鄙!
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我刚进公司时,为了一个重要的项目,给所有项目组成员都准备了小礼物,其中也包括我的上司,纯粹是出于职场礼仪。
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不堪的交易。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男人。
为了钱,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给我泼上最肮脏的污水。
“好,张昊,你够狠。”我咬着牙,仿佛是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屈服,“三十万,我可以给。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昊立刻追问。
“我要见那个被撞的人,还有他的家属。”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亲耳听到他们同意三十万私了,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任何麻烦。我们三方,必须当面签一个协议,我才会把钱给你们。”
这是李昂教我的第二步:制造见面机会,为录音取证创造条件。
张昊显然有些犹豫。
“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你把钱给我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来搞定!”他试图搪塞。
“不行。”我的态度异常坚决,“张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必须确保这笔钱花得明明白白。如果你不同意,那这三十万,我一分都不会出。你自己选择吧。”
我抓住了他的软肋。
他急需这笔钱,无论是去堵窟窿,还是作为他坐牢前的挥霍资金。
电话那头,张昊沉默了,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压低声音与人商量的声音,毫无疑问,是苏晴。
过了许久,他才不情愿地开口:“好,我答应你。明天上午十点,在城西的‘蓝山咖啡馆’,我让他们过来。
你把钱和协议都准备好。”
“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鱼儿,终于咬住了最关键的钩。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我提前来到了蓝山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这里的视野很好,而且相对隐蔽。
李昂已经帮我准备好了一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笔,和一份看似普通,却布满法律陷阱的和解协议。
我将录音笔夹在胸前的口袋里,调整好角度,然后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十点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张昊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苏晴,以及昨晚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受害者”和“家属”。
他们四个人,像是一个滑稽的草台班子,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贪婪和得意。
他们以为,我这只待宰的肥羊,马上就要献上自己的血肉。
张昊径直走到我对面坐下,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拍在桌子上:“这是对方的谅解书,签了字,按了手印,三十万到手,他们就保证不追究我的责任。”
我没有去看那份所谓的谅ed解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受害者”。
他叫刘虎,手臂上依然打着石膏,但眼神灵活,气色红润,完全不像个病人。
“刘先生是吧?”我微笑着开口,“在签协议之前,我想确认几个问题。第一,你们要求的八十万赔偿,是怎么算出来的?”
那个被称为“家属”,实则是刘虎大哥的刘龙,立刻不耐烦地说道:“怎么算的?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弟弟是搞设计的,这手一断,下半辈子都毁了!要你八十万算便宜的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好像真的一样。
我点点头,没有反驳,继续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又同意三十万私了了?”
这次回答的是苏晴,她柔声细语地解释道:“晚晚,是我去求了他们很久。我跟他们说,你和张昊已经离婚了,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刘大哥他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同意降价的。”
她一边说,一边感激地看了刘龙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善人。
真是好一出双簧。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晴晴。也谢谢刘大哥高抬贵手。”
我的顺从,让他们彻底放下了戒心。
张昊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废话少说!赶紧签协议,转账!”
“别急。”我按住他伸过来的手,从包里拿出李昂准备好的协议,推到他们面前,“用我的这份协议吧,比较正规。”
张昊拿起来草草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些法律条文,他根本看不懂,只觉得头大,便扔给了刘龙。
刘龙也看不明白,几个人嘀咕了几句,觉得只要能拿到钱,签什么都一样。
“好,签就签!”刘龙拿起笔,就要签名。
“等等。”我再次叫住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不解和警惕。
我迎着他们的目光,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在签字之前,我最后一个问题。这三十万,你们打算怎么分?”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固了。
张昊、苏晴、刘龙、刘虎,四个人的脸色,齐刷刷地变了。
他们像四只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错乱。
“什……什么怎么分?”张昊结结巴巴地反问,“这钱当然是给刘虎的赔偿款!还能怎么分?”
“是吗?”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我不再掩饰自己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我拿出手机,点开昨晚录下的那段视频,将屏幕转向他们。
清晰的画面中,苏晴正亲昵地将一块苹果喂到张昊嘴里,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
而背景里,本该“重伤”的刘虎,正和他的大哥刘龙,与张昊的母亲谈笑风生。
“那这段视频,又该怎么解释?”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咖啡馆角落里轰然炸响。
四个人看着手机屏幕,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最后变得一片死灰。
苏晴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张昊,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疯狂的狰狞。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吼道:“林晚!你敢算计我?!”
就在他准备扑过来的时候,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李昂的陪同下,径直朝我们走来。
“警察。”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声音威严而冰冷,“张昊,苏晴,刘龙,刘虎。我们接到报案,怀疑你们涉嫌团伙欺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