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悦,这是什么?”小少爷奥马尔指着盘子里白白胖胖的饺子,满眼好奇。
我笑着说:“这叫饺子,是我们中国的宝贝。”
他把一整盘都端走了,说要给妈妈一个惊喜。
我当时心里充满了分享的喜悦,可这份喜悦,在管家对我说“夫人请您去卧室一趟”时,瞬间冻结。
那条通往主卧的长廊,从来没有那么冷,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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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李悦,来迪拜朱美拉棕榈岛上这座白色庄园当保姆,快半年了。
这里的生活,跟我老家河南信阳的乡下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座已经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子,再擦一遍,然后照顾小少爷奥马尔的饮食起居。
我的雇主,索菲亚夫人,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她很年轻,漂亮得像电影明星,听管家说,她是从黎巴嫩嫁过来的,娘家非常有势力。
可我从来没见过她笑。
她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二楼的卧室里,或者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花园的泳池边,看着远处那片蓝得不真实的海湾发呆。
她的眼神总是很冷,很空,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这座庄园,也和它的女主人一样,漂亮,但没有人气。
花园是由一个叫菲利普的英国老头负责打理的,每一棵植物,每一片草坪,都被修剪得像假的一样,完美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用金子和白玉打造的笼子,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里面。
直到那天下午,我的人生,因为一片“杂草”而改变了。
庄园的花园很大,靠近我们这些佣人住的偏楼,有一个角落,大概是菲利普平时懒得走那么远,所以打理得不那么勤快。
那天我路过那里,想去工具房找把剪刀,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在那片被高大的旅人蕉叶子挡住的、潮湿的土地上,竟然长着一片绿油油的、我再熟悉不过的植物!
是荠菜!
我的心一下子就狂跳了起来。
那种带着锯齿的、匍匐在地面上的叶子,那种独特的、清新的草木香气,跟我老家田埂上长出来的,一模一样!
在这炎热干旱、寸草都金贵的迪拜,能看到野生的荠菜,简直比看到沙漠里下雪还要神奇!
那一瞬间,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像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我。
我想起了我妈,每年春天,她都会挎着篮子,去田里挖荠菜。
我想起了荠菜饺子、荠菜馄饨、荠菜炒鸡蛋……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家的味道。
我激动地找到正在修剪玫瑰花的菲利普,指着那个角落,兴奋地对他说:“菲利普先生!你看!那里有荠菜!可以吃的!”
菲利普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用他那慢条斯理的伦敦腔说:“哦,你说的是那个啊。那是一种非常顽固的杂草,生命力极强。我已经订好了除草剂,计划下周,就把它们彻底清除掉。”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索菲亚夫人不喜欢她的花园里,有任何不完美、不受控制的东西存在。”
“杂草?”、“清除?”这两个词,像两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
我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看远处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心里又急又疼。
02
我叫李悦,来迪拜朱美拉棕榈岛上这座白色庄园当保姆,快半年了。
这里的生活,跟我老家河南信阳的乡下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座已经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房子,再擦一遍,然后照顾小少爷奥马尔的饮食起居。
我的雇主,索菲亚夫人,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她很年轻,漂亮得像电影明星,听管家说,她是从黎巴嫩嫁过来的,娘家非常有势力。
可我从来没见过她笑。她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二楼的卧室里,或者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花园的泳池边,看着远处那片蓝得不真实的海湾发呆。
她的眼神总是很冷,很空,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这座庄园,也和它的女主人一样,漂亮,但没有人气。
花园是由一个叫菲利普的英国老头负责打理的,每一棵植物,每一片草坪,都被修剪得像假的一样,完美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用金子和白玉打造的笼子,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里面。
直到那天下午,我的人生,因为一片“杂草”而改变了。
庄园的花园很大,靠近我们这些佣人住的偏楼,有一个角落,大概是菲利普平时懒得走那么远,所以打理得不那么勤快。
那天我路过那里,想去工具房找把剪刀,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
在那片被高大的旅人蕉叶子挡住的、潮湿的土地上,竟然长着一片绿油油的、我再熟悉不过的植物!
是荠菜!
我的心一下子就狂跳了起来。
那种带着锯齿的、匍匐在地面上的叶子,那种独特的、清新的草木香气,跟我老家田埂上长出来的,一模一样!
在这炎热干旱、寸草都金贵的迪拜,能看到野生的荠菜,简直比看到沙漠里下雪还要神奇!
那一瞬间,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像潮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我。
我想起了我妈,每年春天,她都会挎着篮子,去田里挖荠菜。
我想起了荠菜饺子、荠菜馄饨、荠菜炒鸡蛋……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家的味道。
我激动地找到正在修剪玫瑰花的菲利普,指着那个角落,兴奋地对他说:“菲利普先生!你看!那里有荠菜!可以吃的!”
菲利普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用他那慢条斯理的伦敦腔说:“哦,你说的是那个啊。那是一种非常顽固的杂草,生命力极强。我已经订好了除草剂,计划下周,就把它们彻底清除掉。”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索菲亚夫人不喜欢她的花园里,有任何不完美、不受控制的东西存在。”
“杂草?”“清除?”这两个词,像两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
我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看远处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心里又急又疼。
最后,我还是把行动时间,改在了黎明前。
午休的时间太短,变数也太多。
只有在天还没亮,整个庄园都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才是最安全、最不被人打扰的。
那天,我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
闹钟一响,我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没有一丝困意,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怦怦”狂跳。
我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服,脱掉了鞋子,光着脚,提着我的小篮子和小铲子,像一个准备去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佣人房。
迪拜的黎明,带着一丝凉意。
天边,还是深蓝色的,只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
巨大的庄园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最担心的,是花园里那些无处不在的自动喷淋系统。
它们会在每天的固定时间启动,要是被浇个落汤鸡,那动静肯定会惊动保安。
还有那些骑着电瓶车、定时巡逻的保安。
他们的车灯,是我今晚最大的敌人。
我贴着墙根,借着建筑物的阴影,一路小跑,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长满荠菜的角落。
我蹲下身子,借着远处路灯透过来的一点微弱的光,仔细地辨认着。
没错,就是它们!带着露水的荠菜叶子,在晨光中,散发出一种特别清新的、混着泥土芬芳的香气。
我不再犹豫,拿出小铲子,开始动手。
我的动作很轻,很小心。
我不挖整棵,只用铲子尖,从根部把那些最鲜嫩的叶子给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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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小小的、可持续发展的念想:只要根还在,它们明年,就还能再长出来。
黎明前的每一分钟,都过得特别慢,也特别快。
我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耳朵竖着,警惕地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有一次,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引擎声,吓得我赶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等那辆巡逻的电瓶车过去之后,我才敢继续。
我采了满满一大篮子。
看着这沉甸甸的收获,我心里充满了富足的、原始的快乐。
我迅速地原路返回,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脚上沾的泥土冲得干干净净,然后,把那一大篮子翠绿的“罪证”,藏在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天也快亮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点点变白的天空,感觉自己像个刚刚完成了一次惊天大劫案的江洋大盗。
我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只有满满的、即将品尝到家乡美味的期待。
03
我的休息日,是在周三的下午。
这是整个星期里,唯一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时间。
我把那一大篮子宝贝荠菜,拿到了佣人专用的厨房里。
下午这个时间点,厨房里没有人,我可以安安心心地,进行我的美食创作。
我先把荠菜用清水一遍遍地冲洗干净,摘掉老叶和黄叶。
然后,烧了一大锅开水,把它们放进去焯烫。
几十秒后,翠绿的荠菜变成了深绿色,我立刻把它们捞出来,放进冷水里过凉。
这个步骤,能保持它们鲜嫩的口感和翠绿的颜色。
挤干水分后,就是最考验刀工的剁馅环节了。
我拿出我的那把中式菜刀,在案板上,“笃笃笃笃”,开始了有节奏的、清脆的演奏。
荠菜独特的香气,在刀刃和案板的每一次碰撞中,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
我又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最新鲜的羊肉糜。
在迪拜,羊肉比猪肉更容易买到,也更鲜美。
我把剁碎的荠菜和羊肉糜混合在一起,加入了酱油、麻油、一点点盐和白胡椒粉,顺着一个方向,用力地搅打上劲。
整个过程,对我来说,与其说是在做饭,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与家乡连接的仪式。每一个步骤,都刻在我的记忆里,都充满了妈妈的味道。
这股奇特的、混合着青草香和肉香的味道,很快,就从厨房的窗户里飘了出去,开始在庄C园里,悄悄地弥漫。
第一个被这股味道吸引过来的,是小少爷奥马尔。
他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光着脚,偷偷地溜进了厨房。
他看着我用一张小小的、圆圆的白色面皮,挖上一勺馅料,然后两手一捏,一挤,一个像元宝一样、白白胖胖的漂亮东西,就从我手里变了出来。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好奇。
“悦,这是什么?”他指着我手里的饺子,小声地问。
“这个啊,叫饺子。”我笑着对他说,“是我们中国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看他那副馋嘴的样子,我心里一软。
我提前烧了一小锅水,把我刚包好的十几个饺子扔了进去。
等饺子一个个都浮了起来,变得圆滚滚的,我把它们捞出来,盛在一个漂亮的小瓷盘里,又给他调了一小碟醋。
“尝尝看。”我鼓励他。
奥马尔一开始很犹豫,他用叉子戳了戳那个白胖的饺子,好像在研究什么新物种。但在我鼓励的眼神下,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就那么一小口。
瞬间,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就亮了。
那种鲜美的、多汁的、混合着植物清香和羊肉浓香的复合味道,彻底征服了这个常年吃着牛排和意面的小少爷。
他扔掉了叉子,直接用手拿起一个,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唔……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悦!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一口气,把盘子里的十几个饺子,吃得干干净净,连那碟醋,都喝了一半。
我一共包了一百多个饺子,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看着奥马尔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种想要分享的、朴素的念头,油然而生。
我把剩下的饺子,全都煮了。
然后,分成了好几份,用盘子装好。
我把其中一份,端到了佣人们休息的餐厅里。餐厅里,坐着几个和我一样,背井离乡来这里打工的人。
有来自菲律宾、负责打扫的女佣玛利亚和安娜;有来自印度、负责开车的司机拉杰什。
他们看到我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他们从未见过的食物进来,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这是我做的一点家乡菜,叫饺子,请大家尝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
可当第一个人,在我的指导下,蘸着醋,吃下了第一个饺子之后,整个餐厅的气氛,就彻底变了。
“哇!这个太好吃了!”“李,你的手艺太棒了!”
赞美声此起彼伏。
那盘饺子,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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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大家各自吃饭从不交流的佣人餐厅里,第一次,充满了快活的、分享美食的欢声笑语。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不受重视的保姆了,我成了一个能给大家带来快乐和美味的厨师。
我还特意留了一份,端到了花园里,送给了那个英国老园丁,菲利普。
他看着盘子里这个由他口中的“杂草”做成的食物,表情很复杂。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拿起一个,放进了嘴里。他吃得很慢,很绅士。
吃完之后,他没有说什么夸张的赞美之词,只是默默地,把盘子里剩下的饺子,一个一个地,全都吃完了。
然后,他把盘子还给我,很认真地对我说了一句:“李,也许……你是对的。”
这句简单的认可,比什么都让我开心。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分享的快乐中时,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悄悄地酝-酿。
兴高采烈的奥马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厨房里,用一个家里最漂亮的、镶着金边的骨瓷盘子,装了十几个刚刚出锅的饺子。
他端着那个盘子,像一个小信使,兴冲冲地,往二楼的主卧室跑去。
“悦!我要把这个最好吃的东西,拿去给妈妈尝尝!这一定能让她开心起来!”他回头对我喊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阻止他。
我觉得,索菲亚夫人那种性格,不一定会喜欢这种“家常”的食物,贸然送上去,也许会弄巧成拙。
可是,看着孩子那张充满了期待和孝心的脸,我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许,食物真的有融化冰山的魔力呢?我天真地想。
04
奥马尔端着盘子上去,还不到五分钟。
庄园的管家,那个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表情像个机器人一样的英国男人,大卫,就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
他用他那毫无感情的、标准的女王腔英语,对我说道:“李女士,夫人现在请您去她的卧室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蛇,瞬间就缠住了我的心脏。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擦了擦手,解下围裙,跟着大卫,走出了厨房。
我们穿过长长的、铺着厚得能吸掉所有声音的波斯地毯的走廊。
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我看不懂的、但据说非常昂贵的现代艺术画。
在过去,我每次走过这里,都会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呼出的气,都会污染了这些艺术品。
可今天,这条路在我脚下,却像是一条通往审判庭的路,又冷,又长。
大卫在主卧室那扇厚重的、雕花的木门前停下,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为我推开了门。
我走了进去。
巨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着,只留下一条缝。
透过那条缝,可以看到外面迪拜的黄昏,天空是一片瑰丽的、燃烧般的橙红色。
可房间里,却冷得像一个冰窖。
索菲亚夫人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睡袍,背对着我,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旁边那张铺着蕾丝桌布的小圆桌上。
奥马尔端上去的那盘饺子,就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一个都没少。
空气安静得可怕,安静到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怦怦、怦怦”的、因为紧张而加剧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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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但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索菲亚夫人终于,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愤怒,或者是不屑。
她的脸很平静,但那种平静,比愤怒更可怕。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疲惫。她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气,像一块块小冰雹,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她说:“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就离开这里。”
我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一片空白。
我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饺子不合她的胃口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夫人……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