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小兄弟,这山,真的不能再往里走了。”老乡把肩上的柴刀拿下来,指着前方那片被浓雾封锁的山垭口,声音里带着一股无法化解的郑重,“你看那雾,它不是普通的雾,它是会‘吃人’的。进去的人,就没有再出来的。”
李文笑了笑,拍了拍向导黝黑的肩膀,递过去一根烟。
“张叔,谢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你说的那些,我懂,是老辈人对自然的敬畏。放心吧,我带的设备比你这柴刀厉害多了。”
向导没有接烟,只是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设备再好,也斗不过山里的‘东西’。你非要进去,就记住一句话,千万,千万别回头看。”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挑着自己的担子,头也不回地沿着来路走远了。
李文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将那根未被点燃的香烟夹在耳朵上,一脸不以为然,但他却不知道他将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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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出发前一天,地质勘探队临时驻地的活动板房里,气氛有些微妙。李文正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往自己的大号登山包里装东西。他身边的年轻队员小王,一脸欲言又止。
“李哥,你真的要一个人进去啊?”小王终于没忍住,开了口。“那个区域,地图上都是空白的。连当地最有经验的向导都不敢去,万一……”
李文没抬头,手里熟练地检查着一个多功能GPS定位仪的电量。“万一什么?万一我碰上传说中山里的精怪,把我抓去当压寨女婿?”他开了个玩笑,语气轻松。
小王被他逗乐了,但脸上的忧虑没有散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里的地质条件完全未知,瘴气、沼泽、毒虫,什么都可能有。多一个人,总多一个照应。”
“你说的这些,我考虑到了。”李文把定位仪小心地放进防水袋,然后拉开另一个隔层,里面是备用电池、物理罗盘和几张详细的等高线地图。“我的装备是双份甚至是三份的。药品、驱虫剂、净水片,都带足了两个星期的量。我这次只是做初期勘探,采集一些表层岩石和土壤样本,不会深入太危险的地带。”
他站起身,拍了拍已经鼓胀的背包,发出一声闷响。“小王啊,你刚毕业,很多事情还不懂。我们是搞科学的,要用数据和事实说话。当地人说的那些传闻,什么‘雾会吃人’,‘山神会惩罚闯入者’,你听听就算了。那是什么?那是原始的自然崇拜,是因为他们不理解背后的科学原理。”
李文喝了一口水,继续他的“科普”。“比如说,哀牢山这种亚热带山地,气候多变,湿度极大,容易形成持续不散的平流雾。雾气浓了,人自然会迷失方向。至于进去出不来,很可能是因为林内磁场异常,干扰了电子设备,加上心理恐慌,导致体力透支和判断失误。没什么神神鬼鬼的。”
“可是……”小王还想争辩,“去年隔壁省的那个失踪的探险队,他们也都是专家,装备比我们还好呢。”
“他们是探险家,不是我们。”李文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探险家追求的是刺激和挑战,有时候会冒不必要的风险。我们是地质工程师,我们的第一准则是安全。我制定了详细的路线计划,每隔六小时会通过卫星电话向基地报告一次位置。如果连续两次联系不上,你们就可以启动应急预案。这套流程我们演练过多少次了,你还担心什么?”
小王看着李文脸上那种不容置疑的自信,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李文是队里的技术骨干,也是经验最丰富的老大哥,他的决定,几乎等同于命令。
“好吧,李哥。那你一定要小心。”小王帮他把背包扶正,“我们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回来我请你喝酒!”
“好小子,这还差不多。”李文咧嘴一笑,背起沉重的行囊,大步走出了活动板房。外面的阳光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充满了力量感。在他看来,这次任务,不过是一次略有难度的常规野外作业。哀牢山的神秘面纱,即将在他的科学仪器和专业知识面前,被层层剥开。
第二天清晨,和那位叫张叔的向导告别后,李文正式踏入了那片未知的密林。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样,甚至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林间的路虽然难走,但植被分布很有规律。他沿着一条季节性干涸的溪谷向上游行进,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迷路。
哀牢山向他展示了它壮丽的一面。参天的古树如同教堂的穹顶,将天空分割成一片片碎裂的蓝宝石。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流动的金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和不知名野花的混合香气,清新而湿润。耳边是各种清脆的鸟鸣和悦耳的虫叫,组成了一曲大自然的交响乐。
李文的心情极好。他甚至有闲情逸致停下来,用随身的小相机拍摄一些奇特的植物,比如一种叶片像孔雀羽毛的蕨类,还有附生在高大树干上、开着紫色小花的兰花。
“这哪里可怕了?这分明是天堂。”他对着相机镜头自言自语,像是在跟小王和那些胆小的村民对话。“看看这生态,看看这原始的风貌,这都是宝贵的科研资料。”
中午时分,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避风处,生了一小堆火,烤热了带来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他一边吃,一边拿出笔记本,记录下上午的行程、海拔、气温、湿度以及沿途观察到的地质特征。
他在日记的最后写道:“一切顺利。哀牢山的美丽远超想象。当地的传说是对这片土地最大的误解。科学是唯一能够照亮未知的火炬。预计明天中午可以到达一号采样点。”
写完,他满意地合上本子,熄灭了火堆,仔细地用土掩埋好所有痕迹。他是一个严谨的人,即便在无人区,也保持着良好的野外作业习惯。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多功能手表,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深吸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重新背起背包,继续向着密林深处进发。此刻的李文,就如同一个自信满满的国王,正在巡视自己即将征服的领土。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片看似温顺的森林,已经悄悄地,向他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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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下午三点左右,变化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刚刚还算明亮的林间光线,在短短几分钟内迅速暗淡下来。李文起初以为是来了一片乌云,并没有太在意。山里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他甚至还加快了些脚步,想在可能到来的阵雨前找到一个合适的宿营地。
但他很快发现,情况不对劲。天并没有阴沉下来,而是起雾了。
雾气是从林子的深处,像潮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涌出来的。它们不是飘,而是“漫”。它们贴着地面,贴着树干,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这些雾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乳白色,粘稠得如同稀薄的牛奶。它们所到之处,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鸟叫和虫鸣,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只剩下李文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咔嚓”声。
“起雾了?”李文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他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物理罗盘,看了一眼。指针还在稳定地指向北方。他又抬起手腕,看了看电子表上的GPS定位仪。屏幕上,代表他位置的小红点还在地图上闪烁,信号满格。
“奇怪的雾。”他自言自语道,但心里的警惕性已经提了起来。这雾来得太快,太浓,和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雾都不一样。空气中的湿度也陡然升高,带着一股冰凉的、混合着腐殖质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味,吸进肺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他决定不再冒进,原地休整,等雾散去。这是野外生存的基本法则。
他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坐下来,靠着盘根错节的树根,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他一边休息,一边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变化。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从十几米,迅速下降到不足五米。五米之外,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晃动的白影,仿佛世界被一块巨大的白布包裹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小时后,雾不但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更加浓厚了。李文开始感到一丝不安。他再次举起手腕,想确认一下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他脸上的轻松彻底消失了。
GPS定位仪的屏幕上,原本清晰的地图和闪烁的红点,变成了一片混乱的雪花。屏幕上方跳动着一行小字:“正在搜索卫星信号……”
“怎么回事?”李文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切换到电子罗盘模式。屏幕上的指针像喝醉了酒一样,毫无规律地疯狂旋转起来,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根本无法稳定。
“磁场干扰!”李文的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词。他在来之前就预想过这种情况,哀牢山深处可能存在大型的磁铁矿床,会干扰电子设备。
“没事,冷静,李文,冷静。”他对自己说,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有物理罗盘。最原始的,也是最可靠的。”
他把脖子上的物理罗盘托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放平。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个小小的、本应永远忠实指向北方的磁针,此刻也在微微地、不停地颤抖,像一个得了帕金森症的老人,无法在一个固定的方向上停留超过一秒钟。它时而在南北方向上小范围摆动,时而又猛地跳向一个完全错误的角度。
完了。李文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这里的磁场异常,已经强大到连最基础的物理罗盘都失效了。他现在,彻底成了一个瞎子。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他回忆着脑中的野外生存知识。没有罗盘,还可以看太阳。他抬起头,可是头顶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浓雾,连树冠的轮廓都看不清楚,更别提太阳了。看树木的年轮?北半球的树,年轮密集的一侧是北方。他摸了摸身边的大榕树,粗糙的树皮上布满了青苔,根本分不清哪边更密集。
所有的科学方法,在这一刻,似乎都失效了。
“没关系,我记得路。”李文站起来,对自己大声说,仿佛这样能增加一些底气。“我是一路沿着溪谷上来的。只要我找到那条溪谷,顺着往下游走,就一定能出去。”
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朝着他认为是来时的方向走去。浓雾中,他只能看见脚下三四米远的地方。他走得非常慢,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生怕一脚踏空,掉进什么坑里或者沼泽里。
森林里安静得可怕。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是在擂鼓。他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按理说早该找到那条熟悉的溪谷了。但是,他没有。他眼前除了树,还是树。每一棵树都长得差不多,披着厚厚的苔藓,姿态诡异地在浓雾中扭曲着。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方向感。他停下来,想再次确认。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红色的标记带,撕下一段,紧紧地系在身旁一棵树的树干上。
“我做一个标记。”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森林说,像是在给一个看不见的学生讲课,“我朝这个方向直线行走半个小时。如果我还是找不到溪谷,我就原路返回到这个标记点,再换一个方向。这样总能找到。”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迈开了脚步。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着步数,尽量保持直线。半个小时后,他大汗淋漓地停下,眼前依旧是千篇一"律的、被浓雾包裹的树林。
“好吧,计划失败。返回标记点。”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他同样在心里计算着步数,小心翼翼地循着自己踩出来的痕迹。
二十分钟后,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在他的前方,浓雾稍微稀薄了一点的地方,一棵树的树干上,一抹刺眼的红色,正静静地挂在那里。
是他的标记。
他竟然在兜圈子。他以为自己一直在走直线,实际上却走出了一个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李文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户外,迷路的人最怕的就是“鬼打墙”。科学的解释是大脑在缺乏参照物的情况下,会因为双腿步幅的微小差异而不自觉地走出圆形轨迹。但是,他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地质工程师,他对自己保持直线行走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走上前去,颤抖着手抚摸那段红色的标记带。冰冷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初的自信和骄傲,此刻已经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啃噬得千疮百孔。他环顾四周,那些在浓雾中若隐隐现的树木,不再是壮丽的风景,而像是一根根矗立的墓碑,又像是一个个沉默的、不怀好意的巨人,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个闯入者。
他路过一片沼泽,那片沼泽散发着一股他之前闻到的、奇怪的甜腻腐败气味,仿佛有什么大型动物在里面腐烂了很久。他还看到几棵巨大无比的古树,它们的树干拧成了麻花的形状,以一种违反生长规律的姿态直插天际,看上去充满了邪异的美感。
他开始意识到,张叔说的或许是对的。这座山,真的有“东西”。不是鬼神,而是一种超越他现有科学认知的、来自大自然本身的、充满恶意的力量。他就像一只掉进蜘蛛网的虫子,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他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科学,产生了动摇。
03
接下来的两天,对李文来说,就像在地狱里煎熬。
那场诡异的浓雾始终没有散去,它像一个巨大的白色罩子,将这片森林与外界彻底隔绝。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变得模糊,只有通过手表才能勉强分辨。电子设备彻底变成了废铁,他只能靠着求生的本能,漫无目的地在林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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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和水在急剧消耗。他不敢再生火,因为在这死寂的森林里,火光或许会引来未知的危险。他只能啃食冰冷坚硬的压缩饼干,喝着水壶里带着金属味道的凉水。
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长时间的紧张、恐惧和疲劳,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他开始出现幻觉。他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在跟着他,可每次他猛地回头,看到的都只是翻滚的浓雾。他也总觉得那些扭曲的树影里,藏着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谁?谁在那里?”他会突然对着一片空地大吼,声音沙哑而神经质。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他开始频繁地和自己对话,有时候是鼓励,有时候是咒骂。
“李文,你得活下去!你是个科学家,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都是你的错!你这个自大的蠢货!为什么不听小王的劝告!”
“吃的……我好饿……我想喝热汤……”
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到了第三天下午,他水壶里的水只剩下最后一口。他的嘴唇干裂,喉咙里像是在冒火。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水源,他可能就撑不过今晚了。
他拖着铅一样沉重的双腿,机械地向前挪动。就在他眼前发黑,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他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
这一跤摔得很重,但他没有力气喊疼。他趴在潮湿的腐叶上,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但是,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他勉强抬起了头。
他发现自己闯入了一片奇怪的空地。这片空地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大约有二三十米。这里没有高大的乔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最诡异的是,空地四周的那些大树,全都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向着外侧倾斜生长,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心推开,又像是在拼命躲避着空地中央的什么东西。
空地的正中心,地面微微向下塌陷,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七八米的浅坑。
希望,就像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李文几近枯竭的身体。有坑,就意味着地势低洼,就可能汇集雨水!
他挣扎着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那个浅坑挪去。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水。
靠近了,他才发现,浅坑里并没有积水,只有一层厚厚的、黑褐色的湿润泥土和半腐烂的落叶。他失望到了极点,一屁股坐在坑边,绝望地用手捶打着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他哽咽着,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流过他满是污垢的脸。
在他胡乱的捶打中,他的手掌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带着棱角的东西,被埋在泥土下面。
出于一个地质工程师的本能,他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扒拉开表面的泥土。那是一个生了红锈的金属扣,连着一小块已经腐烂成絮状的帆布。
人造物品!
李文的心脏猛地一跳。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他扔掉背包,拿出那把一直没怎么用过的工兵铲,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浅坑里的泥土和腐叶。他现在已经忘记了饥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下。
很快,他挖出了更多的东西。
随着表层的泥土和腐叶被一层层拨开,下面的东西逐渐显露出部分轮廓。他先是挖出了一支样式老旧的勘探锤。紧接着,是一个已经完全腐烂的皮质笔记本,封面已经硬化开裂,他试着翻开,里面的纸张黏合成了一团,字迹早已被湿气和时间晕染得无法辨认。
他继续向下清理,心中那股不祥却越来越强烈。
终于,当他清开最后一片黏腻的树叶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