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下午三点，方致远被震耳欲聋的铃声吵醒。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100个未接来电，264条未读短信，手机烫得像块火炭。
来电显示全是公司的人：宋总、林主管、谢景瑞，甚至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财务小姐姐都打了十几通。
短信更是密密麻麻，从昨晚十点一直刷到现在，每一条都透着急切和焦虑。
方致远揉揉惺忪的睡眼，心里冷笑。昨天辞职走人的时候，这帮人可没这么热情。
正当他准备关机继续睡觉时，最新的一条短信内容让他瞬间清醒...
01
三天前，智图科技公司年会现场。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员工，台上宋总正在宣读年终奖名单。方致远坐在后排，手心微微出汗。
工作三年来，他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负责的软件开发项目为公司创造了不少利润。今年的年终奖，他满怀期待。
"首先，我们要表彰今年表现最突出的员工。"宋总清了清嗓子，"谢景瑞同志，年终奖20万！"
掌声雷动。谢景瑞一身笔挺西装，意气风发地走上台，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方致远的心跳漏了一拍。谢景瑞入职才一年，负责的商务拓展项目确实谈成了几个合作，但20万的年终奖？这个数字让他有些眩晕。
接下来是其他奖项：
"优秀员工奖，程浩，奖金5万。"
"进步奖，刘雯，奖金3万。"
"技术创新奖，李建华，奖金2万。"
一个个名字念过，方致远的名字始终没有出现。直到宋总念完最后一个"团队协作奖，奖金5000元"，方致远确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什么都没有。
散会后，谢景瑞意气风发地走到方致远面前。
"致远哥，今晚我请客庆祝，君悦酒店，咱们不醉不归！"
方致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喜恭喜。"
"诶，咱们都是同事，客气什么。"谢景瑞拍拍他的肩膀，"说实话，这个奖我也没想到，可能是运气好吧。我叔叔说了，在公司不光要会干活，还得会做人。"
运气好？方致远心里苦笑。谢景瑞的叔叔是公司股东之一，这个"运气"还真是与众不同。
回到工位，方致远呆呆地坐在电脑前。
三年来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为了修复系统bug而焦头烂额的周末，还有那些被他优化得近乎完美的代码...
程浩走过来，压低声音说："致远，我觉得这次评奖确实有些偏颇。"
"没事，可能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你别这样说。大家心里都有数，公司的核心系统全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没有你的技术支撑，那些商务合作能签得下来吗？"
方致远苦笑："技术好有什么用？人家有关系。"
这时，办公室里传来一阵议论声。
"景瑞真是厉害，入职一年就拿20万！"
"人家有背景嘛，叔叔是股东。"
"看来以后得多学学景瑞，光埋头干活是没用的。"
"就是，像方致远那样，干得再多也是白搭。"
这些话像针扎在方致远心上。
他起身去洗手间，在镜子里看着自己：29岁，还算年轻的脸庞已经有了疲惫的痕迹。三年来，他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周末很少休息，连女朋友都因为他太忙而分手了。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回到工位时，桌上放着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致远兄，今晚七点君悦酒店庆祝宴，恭候大驾！——景瑞"
方致远看着这张邀请函，心情五味杂陈。不去吧，显得小气；去吧，又感觉是在自取其辱。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
君悦酒店豪华包厢内，灯火辉煌。
谢景瑞坐在主位上，春风得意。一桌子菜加上红酒，少说也得三四万。方致远心里算了算，这顿饭的钱都快顶上他两个月工资了。
"来来来，大家举杯！"谢景瑞站起身，"感谢各位同事的支持和帮助，这个奖项是属于我们整个团队的！"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热烈。
"景瑞真是年轻有为啊。"财务部的张姐笑着说，"入职一年就拿到这么大的奖，前途无量！"
"那是当然，景瑞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人事部刘主管附和道，"而且家世好，见识广，这种综合素质是很难得的。"
方致远默默地喝着酒，感觉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心上。
"对了致远。"谢景瑞突然转向他，"听说你最近在研究新的算法优化？有什么进展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方致远。他放下酒杯，简单地说："还在完善中。"
"致远哥就是厉害，技术方面我是真服气。"谢景瑞笑着说，"不过嘛，现在光有技术还不够，还得懂市场，懂客户，懂关系维护。"
"景瑞说得对。"宋总也在包厢里，此时开口道，"技术是基础，但商务拓展更关键。我们是企业，不是研究院。"
方致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紧。
"所以说啊，致远你也得多学学景瑞，多出去跑跑客户，多参加一些商务活动。"林主管建议道，"不能总是闷在办公室里写代码，那样永远不会有出息。"
"是的是的。"其他人纷纷点头。
"技术人员就是这样，思维太死板，不懂变通。"
"现在这个时代，情商比智商重要多了。"
"光会技术有什么用？还不是拿死工资。"
方致远感觉自己像是被围观的动物，每个人都在指点江山，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酒过三巡，谢景瑞更加得意忘形："致远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拿到这个奖吗？"
"愿闻其详。"
"因为我懂得经营人脉。"谢景瑞压低声音，"我叔叔告诉我，在公司里，技术只占三成，关系占七成。你技术再好，不会做人，照样是个打工仔。"
这话说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景瑞说得太对了！"
"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这么成功！"
方致远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开。
"致远哥，这就走了？"谢景瑞挽留道，"今天高兴，多喝点。"
"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那你慢走，注意身体。"谢景瑞笑着说，"对了，下周一公司有个技术培训，你可别忘了参加。毕竟技术人员还是要多学习的。"
听到这话，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
方致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02
回到家，方致远坐在电脑前，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来，他为公司贡献了什么？
那套ERP系统，是他一个人熬了半年夜班开发出来的；
客户管理系统，是他在周末加班三个月优化完成的；
数据分析平台，更是他的心血之作...
可是这些努力，在别人眼里就是理所当然的"本职工作"。
而谢景瑞呢？凭着一个股东叔叔，入职一年就能拿20万年终奖，还在酒桌上教育他要"懂得做人"。
什么叫懂得做人？难道拍马屁、走关系就叫做人？
方致远打开了几个招聘网站，开始浏览技术岗位。
意外的是，他的简历一发出去，很快就收到了好几家公司的面试邀请。其中有两家开出的薪资比现在高出50%。
原来，他的价值远比想象中要高。
是智图科技低估了他，还是他低估了自己？
深夜，方致远做了一个决定。
他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
"尊敬的宋总：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辞去目前的工作职位。这三年来，我在智图科技学到了很多，也为公司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但是，我认为是时候寻求新的发展机会了。
我将在本周内完成工作交接，确保公司业务的正常运转。
感谢公司对我的培养和信任。
此致敬礼！
方致远"
写完邮件，方致远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了很久。
这一点击，就意味着三年的努力要重新开始。
但是，继续留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闭上眼睛，重重地按下了发送键。
第二天一早，方致远的辞职邮件就在公司炸开了锅。
林主管第一个找到他："致远，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没喝多，我很清醒。"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因为年终奖的事情？"
方致远摇摇头："不仅仅是年终奖。"
"那是什么？"
"是对公司文化的失望。"方致远直视着她，"在这里，技术不被尊重，努力不被认可，一切都要靠关系。"
林主管有些尴尬："你别这么说，公司还是很重视技术的..."
"重视？"方致远冷笑，"重视到让一个入职一年的关系户教育我要懂得做人？"
"致远，你消消气，咱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方致远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已经想清楚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方致远的办公电话响个不停。
程浩："兄弟，你这是闹哪出？有话好好说。"
技术部老王："小方，别冲动，年轻人要沉得住气。"
甚至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财务张姐都来劝："致远，一时想不开可以理解，但别拿前途开玩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年终奖的事情在赌气。
下午，宋总亲自找到了他。
"小方，年轻人有脾气我理解，但是做事不能意气用事。"宋总拍拍他的肩膀，"这样吧，我给你加薪20%，你看怎么样？"
"谢谢宋总的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
"那30%呢？"
"不是钱的问题。"
宋总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问题？"
"是价值观的问题。"方致远停下手头的工作，"宋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在您心里，技术和关系，哪个更重要？"
宋总愣了一下："这个...都重要。"
"如果必须选一个呢？"
宋总沉默了片刻："在商业环境下，关系可能更重要一些。"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方致远继续收拾东西，"我们的价值观不合。"
就在这时，谢景瑞走了过来。
"致远哥，听说你要辞职？"他一脸关切的样子，"别因为我的事情生气啊，大家都是同事。"
方致远看着他，心中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我没有因为你生气。"
"那就好。"谢景瑞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嫉妒我呢。哈哈，不过也理解，毕竟谁不想要20万年终奖呢？"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方致远缓缓转过身，看着谢景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以为你嫉妒我..."谢景瑞有些紧张。
"嫉妒？"方致远冷笑，"我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有个股东叔叔？还是嫉妒你会拍马屁？"
"致远！"宋总警告道。
"我说错了吗？"方致远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三年来，我为公司开发的系统创造了多少价值？而他呢？除了会在酒桌上吹嘘，还会什么？"
谢景瑞脸色涨红："你别太过分！我能拿奖是因为我有能力！"
"能力？"方致远站起身，"我告诉你什么叫能力！能力是三年来我一个人扛起整个技术部！能力是我为公司节省了上千万的技术成本！"
"那又怎么样？公司看重的是综合素质！"谢景瑞反驳道，"你这种只会写代码的人，永远不会有大出息！"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震住了。
方致远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既然你们觉得技术不重要，那你们自己玩去吧！我不奉陪了！"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走出公司大楼，方致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压在心头三年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回到家，他打开手机，发现工作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在讨论他的辞职，有人在猜测原因，还有人在幸灾乐祸。
"终于走了，每天一副臭脸，谁都欠他钱似的。"
"就是，技术再好有什么用？不懂做人就是不懂做人。"
"景瑞说得对，现在是看综合素质的时代，光会写代码有什么用？"
看着这些消息，方致远心中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消失了。
方致远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所有工作群。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要彻底断掉联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的手机不断响起。都是公司同事打来的电话，有劝说的，有挽留的，还有纯粹好奇的。
方致远一概不接。
他需要安静地思考一下未来的路。
他关掉手机，倒头就睡。
三年来第一次，他睡得如此安稳。
03
第二天上午，方致远难得睡了个懒觉。
没有早起打卡的压力，没有开不完的会议，没有加不完的班，这种自由的感觉让他神清气爽。
他悠闲地煮了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阳光。
三年来，他第一次有机会在工作日的上午享受阳光。
手机偶尔响几声，都是智图科技的人打来的，方致远看都不看就挂掉了。
他已经和过去彻底告别了。
中午，方致远去了趟商场，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三年来为了省钱，他很少买新衣服，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学习技术上。
现在他终于可以对自己好一点了。
下午，他接受了飞鸟科技的视频面试。面试官对他的技术能力赞不绝口，当场就确定了合作意向。
"方先生，您的技术实力确实很强，我们非常欢迎您加入飞鸟科技。"面试官说道，"年薪80万，还有丰厚的股权激励，您看怎么样？"
"我考虑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没问题。"
挂掉视频通话，方致远心情很好。80万年薪，是他在智图科技工资的三倍多！
看来，离开智图科技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晚上，方致远关掉手机，准备早点休息。
明天，他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震耳欲聋的铃声把他吵醒。
手机屏幕上，100个未接来电，264条未读短信，密密麻麻的全是公司的人：宋总、林主管、谢景瑞，甚至连财务部的张姐都打了十几通。
"致远，你在哪里？快回电话！"
"方工，求你了，接电话吧！"
"哥，我们错了，你快回来！"
方致远感到奇怪，他都辞职了，为什么这些人这么着急找他？
而且，连平时最瞧不起他的人都在发短信求他回电话。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继续翻看短信，每一条都透着急切和恐慌，甚至还有人在短信里道歉。
昨天还在说他"只会写代码没出息"的那些人，今天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昨天还在嘲笑他"不懂做人"的同事们，今天为什么都在求他？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最新的一条短信内容让他瞬间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