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许墨做了八年战略咨询总监,今年带团队拿下4.2亿咨询费。
公司年会,所有人都领到奖金,从合伙人到实习生,200多号人。
唯独没有许墨。
更狠的是,空降副总裁宁昊当着所有人说:"某些人抱着客户不放,以为自己很牛?离开公司平台,你们什么都不是。"
许墨笑了,站起来,鼓掌,走人。
回家,拔网线,关机。
三天后,他开机。
屏幕显示:91个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老板齐天明发的:「我在你家门口跪了一整夜,求你回来,公司要完了。」的01
深圳,南山。
许墨在办公室熬到凌晨四点,眼睛红得像兔子。
39岁,头顶已经有点秃了。桌上堆着七个空咖啡杯。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185页的战略规划报告——《华创集团五年战略转型方案》。
这是今年最大的单子,咨询费2.3亿,他带着团队整整干了十一个月。
明天下午,不对,是今天下午三点,要给华创的董事长唐建峰做最终汇报。
唐建峰是个狠人,55岁,白手起家做制造业,脾气爆,但特别认死理。他有个怪癖——只信许墨的专业判断,别人的方案他连看都不看。
手机亮了。
前女友孟晓雨发来的:「明天年会,小心。」
许墨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十秒,回了俩字:「知道。」
两人分手两年了,但孟晓雨现在在行业老大"猎鹰咨询"当合伙人,消息灵通得吓人。
她能这么说,肯定有事。
办公室门被推开,助理小林端着热茶进来:"许总,您别熬了。明天...哦不,今天还要开年会呢。"
"习惯了。"许墨接过茶,"小林,你听说年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小林犹豫了:"我...我也不确定。但昨天宁总在齐总办公室待了五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在打电话说'这次一定要让姓许的明白,谁才是老大'。"
宁昊。
许墨皱眉。
这个人三个月前空降到公司当副总裁,36岁,海归MBA,说话永远带着一股指点江山的劲儿。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咨询行业要的是平台化运作,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许墨挥挥手。
送走小林,他继续改方案。
改到早上六点,终于满意了。
保存,关机,回家睡两小时。
路上,他想起八年前刚进"天行咨询"的场景。
那时候公司才三十几个人,在城中村租了个300平的办公室。齐天明是创始人,54岁,从麦肯锡出来创业,为人仗义,跟员工称兄道弟。
"老许,我看中的就是你这股专业劲。"齐天明当时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一起把天行做成中国最好的战略咨询公司。"
八年过去了。
天行咨询已经是华南区第二,年营收6.8个亿。许墨从高级顾问做到首席战略官,手下150多号人。
但齐天明变了。
自从两年前公司融资引入PE之后,齐天明就不再是那个跟你一起通宵改方案的兄弟了。他开始穿手工西装,开始说"股东回报",开始引入一堆MBA来"规范化管理"。
许墨很累。
但他还在撑着。为了那些跟着他的年轻人,为了那些信任他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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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下午两点,天行咨询年会准时开始。
深圳湾1号的五星级酒店,大宴会厅,220个员工坐得满满当当。
许墨坐在第四排,旁边是他的副手江文博。老江46岁,跟了他六年,能力强,靠谱。
"许总,听说今年奖金池有1800万!"老江压低声音,"您今年带队拿下4.2亿,怎么也得分个四五百万吧?"
许墨笑了笑,没说话。
台上,齐天明和宁昊并排站着。
齐天明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宁昊则是一脸精英范儿,下巴微微扬起。
"各位同事,下午好!"齐天明拿起话筒,"今年是天行咨询成立的第十二年,也是我们突破性的一年——年营收6.8亿,同比增长42%!"
全场掌声雷动。
"这个成绩,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齐天明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下面有请宁总宣布奖金分配方案。"
宁昊接过话筒,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谢谢齐总。今年的奖金分配,我们采用了全新的绩效体系,更注重团队协作和知识共享。"
许墨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奖金池总额1800万。"宁昊拿出一份名单,"客户部,团队奖金500万..."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被念出来。
客户部总监,70万。
交付部总监,60万。
品牌部总监,55万。
连实习生都有8000块。
战略部的名单里,从总监到分析师,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到了。
就是没有许墨。
会场开始骚动。
老江小声说:"许总,这...肯定是念漏了吧?"
许墨没说话,盯着台上。
宁昊念完名单,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拔高:"在宣布最佳贡献奖之前,我想说几句话。"
全场安静。
"天行咨询能有今天,靠的是平台的力量。"宁昊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许墨身上,"但有些老员工,抱着几个客户就以为自己了不起,把客户关系当私产,把方法论藏着掖着,不肯分享,不肯带新人。这种个人英雄主义,是我们最需要警惕的毒瘤。"
这话说得太明显了。
220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许墨。
老江急了:"许总..."
许墨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
全场屏住呼吸。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开始鼓掌。
掌声在寂静的会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墨一边鼓掌,一边往外走。
路过齐天明身边时,齐老板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路过宁昊身边时,宁昊冷笑:"许总这是要去哪儿?"
许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去见客户。问问他们,到底是信天行这个平台,还是信我许墨这个人。"
说完,推门,走了。
身后一片哗然。
03
许墨没回办公室,直接打车去了华创集团。
唐建峰的办公室在福田CBD,58楼,整个深圳湾的风景都在脚下。
"小许!你怎么提前来了?"唐建峰看到他,很惊讶,"不是说好明天汇报方案吗?"
"临时过来看看您。"许墨把方案递过去,"唐总,这是最终版。"
唐建峰接过来,认真翻看。
二十分钟后,他拍桌子:"就是这个!小许,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许墨笑了。
"咱们合作多久了?"唐建峰给他倒茶。
"五年。"
"五年前,华创刚转型,没人看好我们。"唐建峰点了根烟,"是你,带着团队蹲我们工厂三个月,帮我们设计出那套'智能制造+供应链重构'的战略。那个战略一落地,华创的利润翻了四倍。"
许墨记得。
那次他瘦了15斤,胃出血住院一周。
"这五年,我在咨询上花了多少钱?"唐建峰问。
"6.7亿。"许墨报出准确数字。
"对,6.7亿。"唐建峰吐了口烟,"小许,这6.7亿我为什么只给天行?"
许墨没说话。
"因为我信你。"唐建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信什么天行咨询,我就信你许墨。你走,我就走。"
许墨心里一震。
"唐总..."
"别跟我客气。"唐建峰摆手,"你今天来,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许墨沉默几秒,还是说了:"今天年会,我的奖金...没了。"
唐建峰脸色变了:"什么意思?"
"公司空降了个副总,觉得我太独,想压我。"许墨苦笑,"奖金这事,就是给我下马威。"
"放屁!"唐建峰拍桌子站起来,"你为天行挣了多少钱?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
"可能觉得我是依附平台生存。"
唐建峰冷笑:"他们是傻逼吗?小许,我明说了,明年华创的3.2亿咨询预算,你在哪儿,我给哪儿。你要是离开天行,我立刻终止跟天行的所有合作。"
许墨愣住。
终止所有合作?
华创今年跟天行签的年框是1.8亿,还有九个月没执行完。一旦终止,天行不仅拿不到剩下的钱,还得赔违约金。
"唐总,这..."
"别劝我。"唐建峰打断他,"我这人就这脾气。而且小许,我们年框合同里有条款——'核心服务团队变动,甲方有权单方解约并要求赔偿'。这条是你当年帮我加的,记得吧?"
许墨当然记得。
五年前他帮唐建峰谈判时,唐建峰坚持要加这条。许墨觉得合理,就同意了。
没想到现在成了天行的催命符。
"明年的3.2亿,你接不接?"唐建峰问。
许墨沉默了。
"你好好考虑。"唐建峰拍他肩膀,"小许,以你的能力,开个自己的公司,不是问题。"
离开华创,已经晚上七点。
许墨的手机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全是未接来电。
齐天明打了15个。
小林打了9个。
老江打了8个。
许墨看都没看,关机。
但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除了华创,他手上还有两个大客户——
鼎盛科技,年框9000万,还有十个月。
泰合资本,年框1.2亿,还有八个月。
这两家的老总,也是他的铁杆。
如果他们也像唐建峰一样选择站队...
许墨不敢想。
但手机又自动重启了(自动重启功能)。
这次,是鼎盛科技的CEO李远江。
许墨接了。
"许总,听说你今天在公司出事了?"李远江开门见山。
"是出了点事。"
"我就知道。"李远江叹气,"许总,鼎盛这四年的战略咨询都是你在做,我们很满意。但如果你离开天行,我们也不会继续跟天行合作了。"
许墨心里一沉:"李总..."
"别误会,我不是威胁你。"李远江说,"但实话实说,我们要的不是天行这个牌子,要的是你许墨的专业判断。你不在,这9000万就没意义了。而且我们合同里也有'核心人员变动'的条款,你应该记得。"
许墨记得。
他帮所有客户都加了这条。
因为他觉得这是对客户负责。
没想到现在全成了天行的炸弹。
挂断电话,泰合资本的合伙人周凯的电话又进来了。
"许哥,我都听说了。"周凯比李远江更直接,"泰合明年的1.5亿投后管理咨询预算,你接不接?你要是还在天行,我就给天行。你要是出来单干,我就给你。但如果你离开天行还不接,那对不起,我立刻终止现有合同。"
许墨揉太阳穴:"周总,你这..."
"不是我偏心,是天行其他人真不行。"周凯苦笑,"去年我们让别的团队试了一次,结果呢?那份报告简直是狗屁,害我们投资决策失误,亏了2000万。"
挂断电话。
许墨坐在出租车后座,整个人都懵了。
三个大客户,加起来的年框:
华创1.8亿(剩余9个月)鼎盛9000万(剩余10个月)泰合1.2亿(剩余8个月)
总计3.9亿。
如果这三家同时终止合作,天行的现金流会瞬间断裂。
而且咨询行业的付款方式是:签约预付20%,中期交付再付50%,完成后付剩余30%。
这三家的预付款早就花完了,中期款还没到账。一旦终止,不仅拿不到钱,还得赔违约金。
违约金总额至少1.5亿。
天行会死。
04
回到家,已经快晚上十点。
许墨住在南山的一套老房子,75平,两室一厅,租的。
进门,他连灯都没开,直接走到阳台。
深圳的夜景很美,灯火璀璨。
他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地抽。
八年。
他把最好的八年给了天行。
无数个通宵,陪客户喝到胃出血,牺牲所有的周末和节假日,连女朋友都因此分手。
换来的是什么?
是今天下午那场当众的羞辱。
是宁昊那句"抱着客户就以为自己了不起"。
许墨掐灭烟头,走进卧室。
拔掉路由器的网线。
关掉手机。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突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算了。
睡吧。
第二天,许墨依然关机。
他给自己放了个假,八年来第一次完全脱离工作。
上午,他去超市买菜,煮了顿像样的午饭。
下午,他去书店,买了几本一直想看的书。
晚上,他坐在阳台上看书,看到凌晨。
没有手机的日子,安静得可怕。
第三天,许墨还是没开机。
上午,他去公园跑步。
下午,他在家看电影。
晚上,他给父亲打固定电话。
"小墨,你这几天怎么关机?出什么事了?"父亲担心。
"没事,爸,就是想休息几天。"
"那就好。你自己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许墨站在窗前,往下看。
有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穿着西装,在路灯下。
许墨眯眼看了看。
那人...怎么有点像齐天明?
不可能吧。
他关上窗帘。
第四天早上,许墨醒得很早。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那个人还在。
而且...跪着。
许墨揉眼睛,确认没看错。
真的是齐天明。
54岁的老板,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跪在小区门口,头发都湿了,脸色惨白。
许墨心里一震。
他拿起手机,按开机键。
手机震动了整整六分钟。
开机后,屏幕显示:
91个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齐天明。
还有上百条短信。
许墨点开最新的一条:
「小许,我在你家门口,跪了一整夜了,求你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