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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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见谢洵差点跟那个贫困生接吻。
昏暗的包厢里,他瘫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着眼睛,脸上的轮廓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旁边,双手撑着他的胳膊,试探着想靠近他。
我突然推门进去,她被吓得一跳,慌慌张张地转头看向我,眼睛湿润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年嘉,我……”她结巴着。
我没理她,直接走向谢洵。
“司机到楼下了,叔叔让我顺路把你也带回家。”我说。
他捡起旁边的外套披上,跟着我出了包厢。
夜深了,走廊里行人稀少。
他顺手关上门,却没走,靠着门板站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差点就亲上我了。”
他声音里带了点不爽。
我没吭声。
他继续说:“她很胆小,好半天才鼓足勇气。”
我解锁手机,给他看现在的时间和继父发来的消息,小声说明:“真的,叔叔让我顺便来接你。”
他瞟了眼手机,敷衍地应了句:“哦。”
“我成年了,也高考完了,他管不着我了,你再告状也没用了。”
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扫过他脸颊,染出一抹红晕。
他明显喝醉了。
我攥紧袖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嗡嗡:“可是……”
话没说完,他打断我。
“你自己回去吧。”
“还有——”
他滑了几下手机屏幕,说:“这是七百万,拿去出国留学,别再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们以后别见了。”
“年嘉,我真的讨厌你。”
他再也不想见我。
我眼瞬间红了,低着头,忍着眼泪:“好。”
谢洵转身重重摔上包厢门。
我在手机银行里确认了收款数字。
忍不住蹲下来,捂着嘴笑出声:“哈哈,终于让他上钩了。”
谢洵讨厌我好久了。
他一直觉得我和我妈都是为了谢家的钱才靠近他的。
那他倒挺聪明。
十四岁那年,他居然往我床上放两只壁虎,想逼我离开谢家。
我被吓得哭了。
继父怕我难受,又给我发了零花钱。
看到钱,我又开心起来。
十六岁那年,我和谢洵被安排进了同一所高中。
他既不愿意和我在同一个班,又怕继父动手打他,反而来安慰我。
于是,他直接跳过了所有繁琐的步骤。
“二十万。”
他说,“你从这个班转出去。”
高一那年,我真的走了。
可到了高二,我又回去了。
他又没说过什么期限。
那天,我背着书包回到班里,谢洵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坐他前桌的男生笑嘻嘻地开口:“阿洵,你妹妹真是够执着的。”
谢洵冷冷地回:“她不是我妹妹。”
话一出口,全班的人都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谢洵转头盯着我,眉头紧皱:“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让我从眼前消失?”
我眼眶一红,哽咽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他用手比了个数字。
我咬着嘴唇:“对不起,我今天走错班了。”
接着,我发现了一个商机。
谢洵其实很有钱,远在国外的妈妈已经帮他铺好了所有路。
他打高尔夫球时,我就陪着做陪衬,帮他拿水、拿外套。
他过来质问我,我抬头,眼里满是星星:“我只是单纯崇拜哥哥,这不行吗?”
他倒是直接往我账户转了钱,还说:“没事的时候出去逛逛,别来烦我。”
于是,我大方地收下了。
我缠了谢洵一年多。
人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个继妹,甚至开玩笑说,下次去骨科医院看他。
时间长了,谢洵懒得解释了,每次都让我拿着钱滚蛋。
可我偏不要离开我的提款机。
谢洵成年礼那天,他喝了酒。
回家后,我端着醒酒汤,一手扶着醉醺醺的他,心想:喝醉了,眼花,或许转账多打个零呢。
他眼睛半眯,低头望着我,忽然说:“年嘉,你真是心机重重,手段不少。”
语气里带着讥讽。
我迈上楼梯的脚步一顿,知道接下来挨骂是免不了的。
但他突然扣住我的腰,顺手关灯,把我抵在旋转楼梯的栏杆上,吻了过来。
视线一下暗了,只剩他无比清晰的眉眼。
他的气息像暴风骤雨般猛烈。
我愣住,一把推开他,手里的碗“哐当”摔在地上,滚下楼梯。
继父从楼上探头问:“嘉嘉,怎么了?”
我强忍颤抖的声音,像往常那样委屈哭诉:“哥哥喝醉了,发脾气,把我的碗都摔了。”
谢洵靠在栏杆上,低头沉默,一片黑暗中一句话也没有。
继父叹了口气:“他就是这样,喝醉了容易疯。”
“你别管他,赶紧回去休息,我来扶他。”
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晨三点,谢洵给我发来了消息。
“对不起。”
“没看清,把你当成别人了。”
他第一次跟我道歉,结果却成了羞辱。
还能看见那条附上的转账,我没有收,也没回他。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谁。
谢洵的追求者之一,常年年级前十的贫困生李遥知。
她自卑又胆小,只敢远远仰望谢洵。
偏偏他注意到了她。
他说:“她跟你一样,总是表现得可怜兮兮的。”
“装给谁看?”
他讨厌我,却喜欢看李遥知那副样子。
放学时,我坐在车里等他出来。
忽然看到他后面跟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
车门开了,他没上车,手里提着她的书包,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下去。”
我愣了一下,李遥知小心翼翼地抬手,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声音特别轻柔:“算了阿洵,我可以自己回去。”
谢洵声音渐渐冷下来:“我送她回家。”
“钱我已经转给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了,只好难堪地点点头,咬着唇,紧紧握着书包带,顺从地从车上下来。
黄昏时分,人渐渐散去,我一个人站在路边,低头盯着鞋尖,泪水一颗颗落下。
直到那辆车朝着相反方向开远,我才擦掉眼泪,点开谢洵发来的信息。
20000?还好刚才没当面看,要不然我肯定哭不出来。
谢洵那七百万的资助来得太迟。
我没准备雅思,只能推掉大部分旅游和聚会,窝在房间里啃单词。
谢洵和他的狐朋狗友在楼下开派对,音响声音很大。
我摘下耳机,走下楼。
“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谢洵的朋友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子,笑着说:“嘉嘉,你在啊,怎么不一起来玩?”
我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我在楼上背单词呢。”
“背单词?”
有人终于关了音响,认真听我说话,“我还以为‘卷’这种事情只有网上才有呢。”
“遥知都来了,你也来玩吧。”
谢洵从头到尾都没抬头。
李遥知坐在他旁边,温柔地对我笑了笑。
接着又有些犹豫,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嘉嘉,你不会打算复读吧?”
我跟她本来不熟,但她这么亲昵地叫我,看来和谢洵关系不一般。
她继续说:“没考好没关系。”
“谢叔叔这么有钱,你应该有好多路能走。”
气氛有点紧张,周围的人也都默默下来。
我温和地回应:“是啊,我家有钱,考成什么样都没关系。”
“遥知,你会担心成绩不好吗?”
她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谢洵这时终于抬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年嘉,说话不要这么过分。”
我点了点头。
“好。”
“我上楼学习了,你们小声点。”
戴上耳机,我走向楼梯。
背后那些目光让我心里刺刺的,像被针扎着。
查分那天,李遥知也在谢家。
她说自家那台清朝老电脑坏了,所以谢洵就把她带回家。
下午三点多,谢洵书房里传来了她的哭声。
我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喜极而泣。
短信里没有总分。
谢洵拿着计算器,一门一门帮她算分。
我出门上课,路过书房,门没关。
他靠在书架边,念出分数。
“六百七十二。”
正好被我听见。
知道我从这边经过,他头也没抬。
“你呢?”
李遥知一脸茫然:“什么?”
我在楼下换鞋,随口答了一句:“六百八。”
超常发挥。
我等着他问。
突然有什么东西啪地掉在地上,声音很响。
晚上,谢洵站在门口对我说。
“我爸想让你报浙大。”
他继父挺传统的。
很看重教育,觉得孩子上好大学能给他面子。
我握着门把手,想把门关上。
“可是你不是让我出国吗?”
谢洵沉默了一下,笑了。
“这么听话?”
钱都收了,能不听吗?
不过以前我只听了一半。
他让我走,我走了一个小时,又回去了。
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了。
七百万啊。
我确保拿了钱后就走,绝对不再出现。
家庭聚会,我和我妈可以另开一桌。
他说:“那你爸的话是不是不听了?”
我在家里可没少装乖。
低着头,咬着嘴唇,假装老老实实的样子,手指捏着裙边。
他说:“密码给我,我帮你填。”
我弱弱地说:“别把我发配边疆了。”
谢洵轻笑一声:“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倒是不太清楚,也没多在意。
反正我准备接国外的offer,图个稳妥。
谢洵给自己填了浙大农学,给李遥知填了机械。
他妈那边资源充足,他只要个名头,专业随便。
我的志愿全被他填满了八十个,全部都在杭州,我还得一个个删。
他和李遥知都顺利录取了,完全不管李遥知的感受。
继父很高兴,打算订酒店办个升学宴。
饭桌上,他开了瓶红酒,和我妈碰杯。
谢洵从楼上下来,随口提了句:“年嘉要不要一起办?”
我们中考后也是一起办的。
继父笑了笑:“嘉嘉先不办。”
“她准备出国呢。为了不占别人的大学名额,都删得干干净净了。”
“她明年再办。”
谢洵脸上那点笑意瞬间消失,变得阴沉起来:“出国?”
我低头安静地吃饭,偶尔小口抿着这十多万一瓶的红酒,喝不惯,但多喝多赚,自己可舍不得买这种酒。
继父皱眉:“对啊,这决定有点仓促,但我挺支持嘉嘉。”
“这么开心的日子,你怎么突然脸色变了?”
谢洵垂下眼:“我不高兴。”
继父不明所以:“你不是说要和喜欢的人上同一所大学吗?现在被浙大录取了还不满意?”
“专业差点没关系,以后还能转专业,不会真让你去种地。”
“你妈也很高兴,暑假还想让你去她那边玩一个月。”
谢洵问:“哪个国家?”
继父摔筷子:“连你亲妈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他看着我,“我问年嘉。”
继父默默捡起筷子,我放下酒杯,小心地抬起头:“还没决定。”
晚上,谢洵坐在我房间里,用我的电脑查资料。
他的电脑坏了。
当查到拟录取结果时,李遥知一激动,水杯被他不小心碰倒了。
真是的,成年人了,怎么还在书房里玩水。
他坐了我的椅子,我只好坐到床上。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他敲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去美国吧。”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离我远。”
可那不正是他亲妈所在的国家吗?
我一时无言,看了他一眼,缩在床上像只蛹,尽量往里挪了挪。
谢洵瞥了我一眼,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几乎看不清的笑意。
“过来看这个学校。”
他又把自己当哥哥了,真是阴晴不定。
空调开得有点冷,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赶紧把脚缩回来,四处找拖鞋。
谢洵随手把披在身上的外套丢在地上,淡淡地说:“踩着吧。”
我心里吐槽,今天居然没喝酒就开始疯癫了。
我没搭理他,踮起脚越过他,走到书桌边。
他脸色没变化,鼠标轻轻地在网页上划动。
“怎么样?”他问。
“还行。”我答。
他切换了几个页面,我依旧机械地回应:“还行,还行。”
“都还行?”
谢洵突然停下动作,靠在椅背上,抬头盯着我。
其实我早就选好了,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外面开始下雨,夏日的暴雨突然砸落。
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在怪我?”
他忽然问,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我想了想,老实回答:“没有。”
其实,一开始我是怪他的。
他欺负我,让我滚出谢家。
他说我和我妈一样,只知道盯着钱,是个典型的捞女。
我妈的确有点钱,但远比不上他爸妈。
他在学校里对我也从没好脸色。
但这冰冷的继兄,偶尔也会变成余额里暖暖的数字。
所以,我早就不太在乎他对我怎么样了。
至于他赌气让我出国,我居然觉得他是我命中的贵人。
不过这一刻,我懒得再伪装,也没必要了。
他又说:“以退为进?”
这让我难以答话。
拿他的钱,示弱算是以退为进吧,可不是他想的那样。
我抿了抿嘴,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正好他的手机亮了,是李遥知打来的。
他犹豫了几秒,接了电话,然后走了出去。
门关上前,他还耐心地对李遥知说:“刚刚不方便接,所以这会儿才回。”
他其实会好好说话,只是以前那态度,都是对我的。
谢洵带着李遥知出去玩了。
李遥知在朋友圈里发了几张旅游照,海边的她戴着草帽,穿着白裙子,笑得很灿烂。
照片上还有相机的水印,她配文说:“他说要把我重新养一遍。”
又写着,“他要宴请小时候的我。”
我点了个赞,接着往下翻,也给高中同学们发的旅游朋友圈点了赞。
大家的生活都挺精彩的,好看,刷着很带劲。
我暗自盼着大家多多发些照。
突然,李遥知私发给我一张照片,是谢洵睡着了,趴在室外的野餐桌上。
她写道:“嘉嘉,还好你没来。”
又说,“旅游真累,还是在家休息舒服些。”
我看着照片,心里一紧,怎么会睡在外面呢?难道钱不够用了?不会是把之前给我的钱又要回去了吧?我小心翼翼地回道:“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毕竟沙滩热,也能找桥洞睡。
李遥知在微信里敲了很久字,终于发来消息:“嘉嘉,我真的该和你好好谈谈了。”
“你和阿洵都是成年人了,没有血缘的兄妹,更应该保持距离。”
我盯着她发的小作文,沉默了片刻。
简单回了句:“好的。”
漫长的暑假里,我考出了雅思,整理材料,提交申请。
现在很多学校已经接受高考和AST成绩,我正努力争取今年入学。
八月中旬,谢洵正式进学校,我则还在家待着。
家离学校不远,军训结束后,他几乎每周回来一趟。
虽然交流很少,但能见面总算有点安慰。
李遥知偶尔也会和他一起来,她走进门,看见我坐沙发上看书,显得挺惊讶,同时又故作亲切地问:“嘉嘉还没收到offer吗?那是不是明年才能上学?”
谢洵嘴角微微抽动。
“可能吧。”
她突然明白了。
“那不就是要比我们晚毕业一年吗?”
我淡淡地说,“我申请的学校本科学制是三年。”
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有些尴尬,抿着嘴唇,又抬头看向谢洵:“我……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谢洵淡淡回道:“不知道很正常。”
“起点不同,知道的也没必要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他的语气像是在暗示我。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们了,可也不想吵,收起摊开在腿上的书,转身上楼。
谢洵从背后叫住我。
“哪所学校?”他问。
我回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楼梯上,我对他笑了笑:“还是不说了,别给你们机会嘲笑我优越。”
九月中旬,继父和妈妈送我去机场那天,正好是工作日。
他本来想让谢洵请假一起送我,可我拒绝了。
“哥哥一直不喜欢我,别麻烦他了。”
我直接离开,倒也算成全了他。
飞机稳定地飞着,我打开遮光板,看见外面一片云海,已经看不到地面了。
飞行时间挺长,我盖好毯子,带上U型枕,闭上眼睛睡去。
睡梦中,竟然梦到了谢洵。
十四岁那年,亲戚带着恶意告诉他:“你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