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是陈浩轩对吧？"
那个手举北大录取通知书的年轻人声音颤抖。
陈浩轩刚从公司楼下走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年轻人突然跪了下去。
周围的路人停下脚步，开始围观。
陈浩轩愣住了，他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下午...
01
2016年3月15日，下午四点半。
陈浩轩从新东方补习班出来，书包里装着厚厚的数学试卷。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三个月，他每天的作息表排得满满当当。
春天的风还带着寒意，他拉紧了校服拉链。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老太太摔倒在路边。
老太太躺在地上，膝盖上有血迹。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头发花白，看起来七十多岁。
陈浩轩没有犹豫，直接跑过去。
"奶奶，你没事吧？"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校服的男孩蹲在身边。
"我摔倒了，膝盖疼。"
陈浩轩扶她坐起来，看到膝盖上确实有伤口，还在流血。
"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脱下校服外套，小心地包扎了老太太的伤口。
"谢谢你，孩子。"
老太太的声音很虚弱。
陈浩轩搀扶着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最近的医院。
路上，老太太告诉他自己姓宋，家就住在附近。
"我儿子在上班，等会儿我让他来接我。"
陈浩轩点点头，专心扶着她走路。
到了医院，急诊科的护士立刻安排了检查。
陈浩轩在外面等着，给妈妈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会晚点回家。
半个小时后，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赶来。
"妈，怎么回事？"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脸色焦急。
"我摔倒了，这个学生送我来的。"
宋淑英指了指陈浩轩。
男人看了陈浩轩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医生说怎么样？"
"除了擦伤，还有轻微骨裂，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浩轩如实回答。
男人的脸色变了。
"轻微骨裂？"
他盯着陈浩轩，语气变得不太友善。
"你是撞倒我妈的？"
陈浩轩愣了一下。
"不是，我是看到奶奶摔倒，扶她起来的。"
"那她怎么会骨裂？"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心扶她。"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女人，是男人的妻子。
"怎么回事？妈怎么摔成这样？"
"就是这个学生，撞倒了妈。"
男人指着陈浩轩。
"我真的没有撞她！"
陈浩轩的声音有些急了。
"没撞她，她怎么会骨裂？"
女人也开始质疑。
"你们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送我妈来医院？"
男人的逻辑让陈浩轩无言以对。
"我是好心。"
"好心？好心就不会把人撞骨裂了。"
争论声越来越大，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
陈浩轩给爸爸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陈浩轩的父母赶到医院。
"怎么回事？"
陈浩轩的爸爸陈建设是个厂里的技术员，说话很直接。
"你儿子撞倒了我妈，现在骨裂住院。"
宋淑英的儿子宋大伟态度强硬。
"我们要求赔偿医药费，还有误工费、营养费。"
"等等，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儿子撞的？"
陈建设不是好欺负的。
"那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撞的？"
宋大伟反问。
"这里没有监控，就你们两个人，老太太摔倒了，你儿子在现场。"
宋大伟的妻子补充道。
"常识都知道，没撞倒为什么要送医院？"
陈浩轩的妈妈王秀兰是个小学老师，平时很温和。
"我儿子是好心扶人，不是撞人。"
"好心扶人？现在这个社会，谁会随便扶陌生人？"
宋大伟冷笑。
"除非心里有鬼。"
双方僵持不下。
医生出来说，老太太需要住院一周，费用大概五千块。
"五千块？"
宋大伟摇头。
"这只是医药费，还有我们的误工费，我妈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一共要十五万。"
"十五万？"
陈建设声音提高了。
"你们狮子大开口。"
"不给钱也行，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宋大伟掏出手机。
"但是事情一旦闹大，对你儿子高考可能有影响。"
这句话让陈家人沉默了。
陈浩轩马上就要高考了，任何风波都可能影响他的前途。
"我们需要考虑考虑。"
陈建设说。
"考虑什么？撞了人就要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宋大伟毫不退让。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赔钱就报警。"
陈家人被逼到了绝境。
02
那天晚上，陈家人开了个家庭会议。
"十五万，这是我们家三年的收入。"
王秀兰算了一笔账。
"但是如果真报警，影响浩轩高考怎么办？"
陈建设也很纠结。
"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浩轩是无辜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撞她。"
陈浩轩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我知道你没撞，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陈建设叹了口气。
"对方咬死了是你撞的，我们又没有证据。"
"十五万，我们拿得出来吗？"
王秀兰问。
"家里的存款有八万，剩下的找亲戚借。"
陈建设已经开始盘算。
"为了浩轩的前途，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陈建设东拼西凑，借了七万块钱。
加上家里的积蓄，凑够了十五万。
在医院里，陈建设把钱递给宋大伟。
"这是十五万，请你们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宋大伟数了数钱，满意地点头。
"早这样不就完了。"
"以后你们教育孩子，要小心点。"
陈浩轩看着那一沓钱，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是爸爸妈妈攒了很多年的血汗钱。
"我们走吧。"
陈建设拉着儿子离开了医院。
从那天开始，陈浩轩变了。
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躲在房间里做题。
同学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老师发现他的状态不对，找他谈话。
"最近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班主任刘老师很关心他。
"没什么。"
陈浩轩敷衍地回答。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
他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一来是觉得丢人，二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家里的困难。
高考前的两个月，陈浩轩的成绩开始下滑。
原本他是班里的前三名，现在只能排在中游。
模拟考试的时候，他经常走神。
看到试卷上的题目，他想起的不是解题思路，而是那个下午的情景。
老太太摔倒的画面，宋大伟质疑的声音，爸爸妈妈无奈的表情。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也许真的不应该扶那个老太太？
也许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好心好报？
也许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这些想法让他更加沉默。
高考那三天，陈浩轩的发挥很不理想。
数学考试的时候，他做到一半就开始走神。
英语作文写了一半，突然忘记了后面要写什么。
语文考试的时候，他看到一道关于"助人为乐"的材料作文题，直接就愣住了。
成绩出来后，陈浩轩只考了480分。
这个分数，连他原本的目标院校都进不了。
"我对不起爸爸妈妈。"
陈浩轩拿着成绩单，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
王秀兰抱住儿子。
"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看看能上什么学校吧。"
陈建设虽然失望，但还是安慰儿子。
最后，陈浩轩进了一所省内的二本院校，学计算机专业。
开学前的那个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想起当初的理想，想起老师的期望，想起爸爸妈妈的付出。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还会扶那个老太太吗？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03
大学四年，陈浩轩过得很节俭。
他申请了助学贷款，每个月还要做兼职。
发传单，做家教，在餐厅端盘子。
只要能赚钱的活，他都干过。
室友们去网吧打游戏，他在图书馆看书。
室友们去KTV唱歌，他在宿舍写代码。
室友们谈恋爱，他埋头学习。
"浩轩，你怎么这么拼？"
室友张伟问他。
"家里条件不好，必须努力。"
陈浩轩简单地回答。
他从来不跟别人说起那件事。
也许是觉得丢人，也许是不想回忆。
四年下来，他拿了不少奖学金。
专业课成绩一直保持在前三名。
但是他很少参加社团活动，也很少交朋友。
同学们都觉得他性格孤僻，不太合群。
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
陈浩轩投了很多简历，但回应寥寥。
最后，他进了一家小型电商公司，做运营工作。
月薪四千块，在二线城市勉强够生活。
工作很辛苦，每天要处理很多琐事。
写产品文案，分析销售数据，联系客户。
有时候要加班到很晚，但他从不抱怨。
同事们都说他是个老实人，工作认真，人也靠谱。
但是他很少跟同事聊天，下班后就直接回家。
租的房子是个老小区的单间，二十平米，月租八百。
家具是二手的，电器是最便宜的。
他每个月给家里寄一千块钱，剩下的用来还助学贷款和生活费。
日子过得很紧巴，但他觉得这样挺好。
至少不用欠别人钱，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周末的时候，他会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看到有人摔倒，他会下意识地绕开。
不是不想帮，是不敢帮。
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他害怕再次遇到那样的情况。
害怕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害怕再次被人讹诈。
这种害怕，让他变得冷漠。
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他会告诉自己：
"管好自己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这个世界上，好人没有好报。"
"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话，他对自己说了无数遍。
久而久之，他真的相信了。
工作三年后，他换了一家稍微大一点的公司。
月薪涨到了六千块。
虽然还是不多，但比以前好了一些。
他开始考虑买房子的事情。
在这个城市，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要五十万左右。
按他现在的收入，不吃不喝要存八年。
如果贷款的话，首付要十五万。
这个数字让他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下午。
十五万，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如果没有那件事，他现在应该在更好的大学，有更好的工作。
也许已经在一线城市站稳了脚跟。
也许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
也许已经结婚生子。
但是这些都是假设。
现实是，他现在26岁，还是一个人。
没有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女朋友。
每天过着单调的生活，看不到太多希望。
不过他也不抱怨。
至少现在的生活是稳定的。
至少不用再向别人借钱。
至少爸爸妈妈的债务已经还清了。
这就够了。
04
2016年的那个春天，宋淑英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宋大伟每天都来看她，带各种营养品。
"妈，您好点了吗？"
"好多了，就是腿还有点疼。"
宋淑英的伤其实不重，但她享受儿子的关心。
"那个学生的家人挺识趣的，给了十五万。"
宋大伟很满意。
"这钱来得正好，志远马上要上初中了，正好交学费。"
宋志远是宋淑英的孙子，当时十岁。
长得很机灵，学习成绩也不错。
"奶奶，你的腿还疼吗？"
小志远来医院看望奶奶。
"不疼了，有我的宝贝孙子在，奶奶什么都不疼。"
宋淑英很疼爱这个孙子。
"那个哥哥为什么要撞你？"
小志远好奇地问。
"他骑车太快了，没注意到奶奶。"
宋淑英随口编了个理由。
"他不是故意的吧？"
"不是故意的，但是撞了人就要赔钱。"
宋大伟在旁边说。
"这是规矩。"
小志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出院后，宋淑英把这十五万分了一部分给儿子。
"这钱你拿去给志远交学费，剩下的我存起来。"
"谢谢妈。"
宋大伟很高兴。
有了这笔钱，家里的经济压力小了很多。
宋志远顺利进了市里最好的初中。
学费很贵，但有了这笔钱，家里不用发愁。
宋志远学习很努力，成绩一直很优秀。
初中三年，他都是班里的前几名。
中考的时候，他考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高中的学费更贵，但家里还有存款。
"我的孙子就是聪明。"
宋淑英逢人就夸。
"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高中三年，宋志远更加努力。
他的目标是考上北京大学。
老师也很看好他，经常鼓励他。
"志远，你的成绩很稳定，考北大有希望。"
"谢谢老师。"
宋志远很有礼貌。
"我会继续努力的。"
2024年的高考，宋志远发挥得很好。
成绩出来后，他真的考上了北京大学。
全家人都很高兴。
"我的孙子考上北大了！"
宋淑英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咱们家的骄傲。"
宋大伟也很自豪。
"儿子，你太棒了。"
当天晚上，全家人去饭店庆祝。
宋大伟喝了不少酒，话也多了起来。
"志远能有今天，还真要感谢八年前的那个学生。"
"什么学生？"
宋志远问。
"就是撞了你奶奶的那个学生。"
宋大伟端起酒杯。
"要不是他赔了那十五万，你哪有钱上好学校？"
"爸，你喝多了。"
宋志远的妈妈李芳怕他说漏嘴。
"没喝多，我说的是实话。"
宋大伟摆摆手。
"那个学生确实是撞了你奶奶，但主要是他们家有钱，十五万说给就给了。"
"十五万？"
宋志远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大。
"撞个人要赔这么多钱？"
"你不懂。"
宋大伟又喝了一口酒。
"撞了人不仅要赔医药费，还要赔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加起来就是十五万。"
宋志远没有说话，但心里有些疑惑。
"那个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宋大伟摇摇头。
"他们家挺有钱的，十五万说给就给了。"
宋志远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吃完饭回家后，他上网搜索了一下交通事故的赔偿标准。
发现一般的撞人事故，赔偿金额不会这么高。
除非是重伤或者死亡。
"奶奶当时伤得很重吗？"
他问宋淑英。
"也不是很重，就是腿摔伤了。"
宋淑英回答。
"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就好了。"
"那为什么要赔十五万？"
宋志远追问。
"这个......"
宋淑英有些支吾。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
宋志远说。
"好奇也别问了，都是陈年旧事。"
宋淑英不想多说。
但是宋志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他开始怀疑，八年前的那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05
拿到北大录取通知书后，宋志远开始悄悄调查八年前的那件事。
他先问了爸爸妈妈，但他们都不愿意多说。
"都过去这么久了，问这些干什么？"
李芳觉得儿子问得太多。
"专心准备上大学就行了。"
但是宋志远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根据时间和地点，他找到了一些当时的新闻报道。
"高中生扶老人被讹15万，好心办坏事"
"学生家长含泪赔偿，只为不影响孩子高考"
"扶不扶？又一起扶人事件引发热议"
看到这些新闻，宋志远震惊了。
原来当时的情况和爸爸说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学生不是撞了奶奶，而是扶了奶奶。
而且被讹了十五万。
他继续搜索，找到了更多的信息。
有网友在当时的新闻下面留言：
"我认识那个学生，人很好，不可能撞人。"
"这家人就是讹人，太可恶了。"
"可怜的孩子，被这样的事情影响，高考怎么办？"
看到这些留言，宋志远的心情更加复杂。
他想起了这些年来家里的生活。
上好学校，买好东西，从来不缺钱。
原来这些钱，都是从一个无辜的学生那里讹来的。
他开始查找那个学生的信息。
在一些社交媒体上，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陈浩轩，当时是高三学生，成绩很好。
但是高考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一所二本院校。
有同学在网上说：
"浩轩原来能考重点大学的，就是因为那件事影响了心情。"
"真的很可惜，这么好的学生被人害了。"
宋志远越看越难受。
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顺利成长。
好学校，好老师，好的学习环境。
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开始失眠。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的都是这件事。
想象着那个叫陈浩轩的学生，当时是什么心情。
好心扶人，却被人讹诈。
高考失利，前途受影响。
家里还要背负债务。
这对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而自己，却因为这笔钱过上了好日子。
这种愧疚感，让他寝食难安。
他想过跟家人摊牌，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想过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是良心告诉他，这样不对。
经过几天的思考，他决定找到陈浩轩。
无论如何，他都要当面道歉。
这是他应该做的。
他开始在网上搜索陈浩轩的信息。
通过大学的校友录，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又通过社交媒体，他找到了陈浩轩的工作信息。
陈浩轩现在在一家电商公司工作，住在市区。
宋志远查到了公司的地址，甚至找到了陈浩轩的照片。
照片上的陈浩轩，看起来很普通。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戴着黑框眼镜。
但是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也许是工作累的，也许是生活的压力。
宋志远看着这张照片，心里更加难受。
他决定去找陈浩轩。
但是要怎么道歉呢？
直接上门？太突然了。
写信？太正式了。
电话？对方可能不会接。
他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在陈浩轩下班的时候等他。
当面道歉，是最真诚的方式。
他准备了一份道歉信，还有十五万现金。
这是家里这些年存下来的钱。
虽然不多，但这是他能拿出的全部。
宋志远先去了陈浩轩公司楼下踩点。
那是一栋不太高的写字楼，看起来有些老旧。
公司在六楼，是一家做母婴用品的电商公司。
规模不大，员工大概二三十人。
宋志远在楼下观察了几天，摸清了陈浩轩的作息规律。
每天早上八点半到公司，晚上六点半下班。
中午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吃饭。
周末休息，很少出门。
陈浩轩的生活很规律，也很简单。
上班下班，没有太多的社交活动。
看起来是个很内向的人。
宋志远观察了一个星期，确定了陈浩轩的长相和习惯。
他决定在7月15日这天行动。
那天是星期一，陈浩轩应该会正常上班。
宋志远早早来到公司楼下，等着陈浩轩下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紧张。
六点半，写字楼里开始有人陆续下班。
宋志远紧张地看着电梯口。
六点四十分，他看到了陈浩轩。
和照片上一样，戴着黑框眼镜，背着一个黑色背包。
走路的姿势有些匆忙，应该是要赶地铁。
宋志远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陈浩轩道歉。
这是他想好的方式。
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的诚意。
只有这样，才能让陈浩轩知道他的决心。
陈浩轩走出写字楼，准备去地铁站。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陈浩轩对吧？"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浩轩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看起来十八九岁，穿着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
陈浩轩有些警惕。
"我是宋志远，宋淑英的孙子。"
年轻人举起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我刚考上北京大学。"
听到"宋淑英"这个名字，陈浩轩愣住了。
八年了，他以为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
但是听到的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那个春天的下午。
摔倒的老太太。
医院里的争吵。
十五万的赔偿。
突然，宋志远跪了下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
"八年前，我奶奶讹了你，我们家拿了你的钱。"
"我知道你是好心扶她，不是撞她。"
"都是我们家的错，都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陈浩轩完全愣住了。
这是下班高峰期，写字楼下面人来人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