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建国，你这是干什么？"大伯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爸。
"哥，求求你了，就借两万块钱，明明考上了重点大学。"我爸的声音在颤抖。
大伯摆摆手："我家也不宽裕，你们自己想办法。"
十四年后。
"明明，你堂弟要结婚了，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浪费。"
大伯指着我家200平的新房...
01
那是2010年的夏天。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的时候，我妈正在厨房里洗碗。
"妈，我考上了。"
我妈转过身，手上还滴着水。
"考上哪儿了？"
"北京理工大学。"
我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好，好啊。"
我爸从外面回来，浑身都是汗。他在工地上干活，每天早出晚归。
"爸，我考上大学了。"
我爸接过通知书，仔细看了好几遍。
"学费多少？"
"一年八千，加上生活费，起码要两万。"
我爸不说话了。
我妈也不说话。
我们家的情况我知道。我爸一个月工资三千块，我妈下岗在家，偶尔做点零活。
房子还是九十年代的老房子，墙皮都掉了。
"要不我不去了。"我说。
"胡说什么。"我爸瞪了我一眼。
"那钱从哪儿来？"
我爸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我想想办法。"
第二天晚上，我爸跟我妈在房间里说话。
我在门外听着。
"要不找你哥借点？"我妈说。
"他能借吗？"
"总得试试。"
我大伯叫李建华，是我爸的哥哥。
他做包工头，手下有十几个人。
在我们这个小县城，算是有钱人了。
他家住的是三层小楼，还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我堂弟李强比我大两岁，在省城上大学。
每次回家都穿得人模人样的。
我大伯平时看我们家，眼神都不一样。
好像我们欠了他什么。
我爸决定去找我大伯借钱。
那天是周末，我大伯在家。
我爸换了件干净衣服，还刮了胡子。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
"不用，你在家等着。"
我爸走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脸色很难看。
"没借到？"我妈问。
"他说考虑考虑。"
第二天我爸又去了。
还是没结果。
第三天，我爸让我妈一起去。
"嫂子也去说说。"
我妈不太愿意。
"你哥从来没给过我们好脸色。"
"这次不一样，是为了明明。"
我爸我妈一起去了我大伯家。
我在家里等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回来。
我坐不住了，跑到我大伯家门口。
门是开着的。
我听到我爸的声音。
"哥，我求求你了。"
我往里面看。
我爸跪在地上。
我大伯站在他面前。
我大妈坐在沙发上，一脸嫌弃的表情。
"建国，你这是干什么？"我大伯皱着眉头。
"哥，就借两万块钱，明明考上了重点大学。"
我爸的声音在颤抖。
"我知道你有钱，求求你了。"
我大伯往后退了一步。
"建国，快起来。"
"我不起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妈站在一边，眼泪直流。
"哥，明明是个好孩子，成绩一直很好。"
我大妈开口了。
"我们家小强也要花钱，哪有那么多钱借给别人。"
"嫂子，我们会还的。"我妈说。
"怎么还？你们拿什么还？"
我大伯摆摆手。
"我家也不宽裕，你们自己想办法。"
"哥..."
"行了，别说了。"我大伯转身进了屋。
我爸还跪在地上。
我大妈也进屋了。
只剩下我爸和我妈。
我爸慢慢站起来，脸色煞白。
我妈扶着他。
"走吧。"
我赶紧跑回家。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爸我妈回来后，谁都没说话。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妈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我看着我爸，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爸，要不我不上大学了。"
"不准胡说。"我爸瞪了我一眼。
"那钱..."
"我想办法。"
我爸站起来，走到阳台上。
背影看起来很苍老。
02
第二天，我爸开始四处借钱。
找同事借，找朋友借。
每天都出去跑。
有时候空手回来，有时候能借到几百块。
我妈也出去了。
她去找以前的同事，找亲戚。
一个月下来，总共借了一万二。
还差八千。
"实在不行，把房子抵押了。"我爸说。
"这房子能抵押多少钱？"我妈问。
"估计也就几万块。"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很不好受。
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我爸真的把房子抵押了。
拿到了五万块钱。
"够了，够了。"我爸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我去北京上大学了。
我爸送我到火车站。
"好好学习，别辜负了我们。"
"我知道，爸。"
"家里的事你别担心，我和你妈会想办法的。"
我点点头。
火车开了。
我看着窗外，想起我爸跪在我大伯家的样子。
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
让我大伯看看。
大学四年，我几乎没回过家。
除了寒暑假，其他时间都在学校。
我拼命学习，拼命打工。
给人做家教，在餐厅刷盘子，发传单。
什么活都干过。
我爸每个月给我寄五百块钱。
我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容易。
所以我更加努力。
我的成绩一直是班里前三。
每年都拿奖学金。
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
那时候互联网刚刚兴起，这个专业很热门。
我知道这是个机会。
大三的时候，我开始自学编程。
白天上课，晚上写代码。
经常熬到凌晨。
同学们都说我疯了。
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
我要证明我爸的选择是对的。
我要证明我们家不比任何人差。
大四的时候，我开始找工作。
投了很多简历，面试了很多公司。
最后被一家互联网公司录用了。
月薪八千。
在2014年，这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
我给我爸打电话。
"爸，我找到工作了。"
"好，好啊。"
"月薪八千。"
我爸在电话里哭了。
"爸，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
我毕业后留在了北京。
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上班。
我工作很努力。
经常加班到很晚。
周末也去公司。
我的技术越来越好。
半年后，我升职了。
工资涨到了一万二。
我开始每月给我爸寄两千块钱。
"明明，你自己也要花钱，不用寄这么多。"我爸说。
"我够用了。"
我爸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们需要这些钱。
我妈身体不好，经常要吃药。
我爸也老了，在工地上干活越来越吃力。
我想让他们早点休息。
但是我知道，光靠这点钱还不够。
我需要挣更多的钱。
我开始在业余时间接私活。
给别的公司做项目。
一个项目几千块钱。
我一个月能接两三个。
生活很累，但是我很充实。
我知道我在朝着目标前进。
2016年，我跳槽了。
去了一家更大的公司。
月薪涨到了两万。
我开始考虑买房。
但是北京的房价太贵了。
我看中的房子都要五六百万。
我的积蓄只够付个首付。
而且月供也很高。
我算了一下，压力太大。
我决定再等等。
继续攒钱。
我爸身体越来越不好。
去年体检，查出了高血压。
医生说要注意休息。
但是我爸舍不得不干活。
"家里还有房贷要还。"
"爸，我来还。"
"那怎么行？"
"我有钱。"
我爸不愿意。
但是我坚持。
我把房贷接了过来。
每月三千块。
我爸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妈也很高兴。
"明明懂事了。"
我继续努力工作。
2018年，我又升职了。
成为了技术主管。
月薪三万。
我开始认真考虑买房的事。
我看了很多地方。
最后选定了一个新开发的小区。
位置不错，环境也好。
一套200平的房子，总价800万。
我可以付300万首付。
剩下的贷款，以我现在的收入，压力不大。
我下定决心买了。
签合同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爸跪在我大伯家的样子。
我想，如果我爸看到我买了这么大的房子，会有什么感觉。
房子装修花了半年时间。
我找了最好的装修公司。
用的都是进口材料。
光装修就花了一百多万。
装修完成后，我把我爸我妈接到了北京。
"明明，这房子真大。"我妈说。
"以后你们就住这儿。"
"我们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
我爸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这得花多少钱？"
"不贵。"
"怎么不贵？这么大的房子。"
"爸，我现在有钱了。"
我爸点点头。
"你有出息了。"
我们在北京住了一个月。
我爸我妈还是不习惯。
他们想回老家。
"北京太大了，我们老了，不想折腾了。"
我理解他们。
"那我在老家也买套房子。"
"别乱花钱。"
"我有钱。"
我真的在老家买了套房子。
也是200平，装修得很豪华。
比我在北京的房子还要漂亮。
我爸我妈搬了进去。
邻居们都很羡慕。
"老李家的儿子真有出息。"
"听说在北京也买了房子。"
"人家孩子争气。"
我爸我妈很高兴。
这是他们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尊重。
03
消息很快传到了我大伯那里。
我大伯听说我买了200平的房子，开始坐不住了。
他主动来我家了。
还带了很多礼品。
"明明回来了？"
"大伯。"
"听说你在北京发展得不错？"
"还行。"
"这房子真漂亮，装修得真好。"
我大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花了不少钱吧？"
"还行。"
"明明真有出息，比你堂弟强多了。"
我没说话。
我大伯坐下来，开始跟我爸聊天。
"建国，你儿子真争气。"
"还行。"我爸淡淡地说。
"当年我就说，明明这孩子聪明，肯定有出息。"
我听着，觉得很可笑。
当年我爸跪在他面前借钱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时候也是为了激励明明，才没借钱的。"
我大伯继续说。
"你看，现在明明不是很成功吗？"
我爸不说话。
我妈也不说话。
我大伯有点尴尬。
"明明，大伯当年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你不会怪大伯吧？"
"不会。"
我大伯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从那天开始，我大伯经常来我家。
每次都带礼品。
有时候是烟酒，有时候是水果。
他变得特别热情。
"明明，有空去大伯家坐坐。"
"明明，大伯给你介绍个对象。"
"明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是我没有戳穿。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我大伯的儿子李强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换了好几家公司，都干不长。
现在三十岁了，还是单身。
我大伯很着急。
"小强，你看人家明明，你们差不多大，人家都买房子了。"
"人家运气好。"李强不服气。
"什么运气好？人家是能力强。"
"我能力也不差。"
"那你怎么还找不到工作？"
李强不说话了。
我大伯更着急了。
他开始四处给李强找工作。
托关系，找人情。
但是效果都不好。
李强的能力确实有限。
去哪儿都干不长。
我大伯想让我帮忙。
"明明，你在大公司工作，能不能给小强介绍个工作？"
"我试试。"
我确实试了。
但是李强的简历连我们公司的门槛都过不了。
"大伯，他的条件不符合。"
"什么条件？"
"技术不行。"
"技术可以学嘛。"
"我们公司要求比较高。"
我大伯有点不高兴。
"明明，我们是一家人，你就不能通融一下？"
"公司有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没再说什么。
我大伯走了。
脸色很难看。
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
但是我不在乎。
我凭什么要帮他？
当年我爸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李强的工作问题一直没解决。
我大伯更着急了。
特别是李强的婚姻问题。
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我大伯到处给他介绍对象。
但是女方一听说李强没有正式工作，就不愿意了。
现在的女孩子现实，要求男方有车有房有工作。
李强什么都没有。
我大伯想给他买房子。
但是现在的房价太贵了。
他看中的楼盘，一套房子要200万。
他手里没有这么多钱。
他的生意这几年也不好做。
房地产市场不景气，他的工程队经常接不到活。
收入大不如前。
我大伯开始打我房子的主意。
他经常来我家。
每次都要参观一遍。
"明明，你这房子真大。"
"还行。"
"200平呢，你一个人住，有点浪费。"
"我习惯了。"
"以后结婚了，有了孩子，倒是正好。"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是我装作不知道。
我大伯又来了几次。
每次都要提到房子的事。
"明明，你看小强也要结婚了。"
"是吗？"
"对象都快定了。"
"那挺好的。"
"就是房子的事还没解决。"
我不说话。
"现在的女孩子都要求有房子。"
"是的。"
"你说这事怎么办？"
"买一套呗。"
"买房子要很多钱。"
"那慢慢攒。"
我大伯有点着急。
"明明，大伯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你看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是不是有点浪费？"
"我不觉得。"
"你堂弟要结婚了，需要婚房。"
"那就买一套。"
"现在房价太贵了。"
"那就买便宜点的。"
我大伯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要不你把这房子让给小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