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婚礼前夕。
我来到婚房,却撞见小姑子一家。她见到我,眉头瞬间紧皱,满脸不悦地双手抱胸,质问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
我强压着心头怒火,眼神冰冷,平静地掏出手机,一字一顿地给男友打电话:“这婚是不结了吗”
我站在门口,钥匙还插在锁孔里。
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色光线洒下,却照亮了如地狱般的景象。
空气中,酸腐奶味与尿骚味混合,直刺鼻膜,我忍不住皱起鼻子。
我精心挑选的意大利进口地砖上,彩色塑料玩具散落一地。一辆儿童扭扭车歪倒着,轮子死死压在我前天才买回来的进口地毯上。
我胸口一窒,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新婚喜悦与未来美好憧憬,在这一刻被现实无情戳破。
我瞪大双眼,瞳孔里是完全陌生的“家”。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婴儿啼哭和女人不耐烦的哄劝声。
一个身影从卧室走出,怀里抱着奶娃娃。
是徐宇的妹妹,我未来的小姑子,徐娜。
她穿着宽松棉质睡衣,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几缕碎发耷拉在脸颊。看到我时,她先是眼神一慌,随即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不悦神情。
她扬起下巴,语气满是质问:“哟,嫂子,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
仿佛我是不速之客,打扰了她的清静。
怒火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头顶,我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愤怒,目光越过她扫向沙发。
那里随意搭着一件男士睡衣,地上扔着一双不属于徐宇的男士拖鞋。
那是她丈夫的。
他们一家三口鸠占鹊巢,把我的婚房当成免费旅馆。
我喉咙干涩,像被一团棉花堵住。
我收回视线,冷冷看向徐娜,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婚房。”
我刻意加重“我的”二字,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娜被我看得不自在,眼神闪烁,身体微微扭动。但很快,她又恢复那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她抱着孩子往旁边挪一步,用下巴指了指玄关我放婚纱包装盒的地方,那里放着一个用过的奶瓶。
那画面像根毒刺扎进我眼里,我胃里一阵翻涌。
我强忍着呕吐欲望,不再看她,掏出手机,手指用力划过屏幕,找到徐宇的微信。
我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表情却平静得可怕。
我面无表情地敲下几个字:【这婚是不结了吗】
徐娜看到我的举动,脸色一变,急忙凑过来,伸手想抢我的手机,脸上带着讨好又威胁的神情:“嫂子,你干嘛呀!多大点事儿,至于跟我哥告状吗?”
我冷漠地侧身避开她的手,她身上那股混杂着汗味和奶渍的酸气让我再次反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尖锐响起。
来电显示:徐宇。
我当着徐娜的面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徐宇急切又带着一丝心虚的声音:“溪溪,你到新房啦?怎么了?是不是看到娜娜他们了?你听我解释,他们家出了点急事,就是暂时住一下,我……”
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决绝:“徐宇,现在告诉我,这婚,还结不结?”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钟后,他才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溪溪,你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你体谅一下……”
“体谅?”我冷笑一声,“谁来体谅我?”
我挂断了电话。
我转向一脸呆滞的徐娜,目光坚定:“七天。”
“婚礼前,要么你们一家从这里消失。”
“要么,我退婚。”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看着她那张满是震惊与怨毒的脸,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曾承载我美好幻想,此刻却只剩一片狼藉与恶心的地方。
门在我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也隔绝了我对这场婚姻最后的一丝期待。
回到家时,天色已暗。
客厅里,温暖的灯光亮着,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爸妈正看着电视。
他们瞧见我拖着那件本应承载幸福的婚纱,满脸沉重地走进家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妈妈急忙起身迎上来,接过我手中的婚纱,眼神里满是关切,语速急促地问道:“溪溪?怎么了这是?不是去布置新房了吗?”
我没吭声,换好鞋后,脚步沉重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爸爸关掉电视,坐到我身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温和又带着担忧:“出什么事了,跟爸说。”
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将婚房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先是开门时那令人作呕的场景,接着是徐娜理直气壮的质问,最后是徐宇在电话里敷衍和稀泥的言辞。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几秒后,爸爸猛地一拍茶几,杯子里的水都震了出来。他满脸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怒目圆睁,大声喝道:“混账东西!这算什么事!他们徐家把我们王家当什么了?扶贫的吗!这婚不能结!绝对不能结!还没进门就敢这么欺负我女儿,结了婚还得了?”
妈妈眼眶泛红,她坐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带着心疼:“我的傻女儿,你怎么不当场骂回去?受了这么大委屈……”
看着爸妈为我愤怒、为我心疼的模样,我一直强撑的冷静出现了裂缝,眼眶一阵发热。
但我清楚,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晚上九点,门铃响了。
是徐宇。
他大概是没能说服他妹妹,只能亲自上门来“灭火”。
他一进门,脸上挂着急匆匆伪装出来的歉意,伸手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像个犯错的学生,姿态放低,眼神闪躲,说道:“溪溪,爸,妈,对不起,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
接着,他搓了搓手,解释道:“娜娜他们家是真遇到困难了,老房子水管爆了,全淹了,装修队说最快也要半个月。我想着婚房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们先借住几天,我保证,婚礼前一定让他们搬走!”
爸爸冷哼一声,别过脸,没接他的话。
我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质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是我们的家,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让别人住进来?徐宇,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是我们的婚房,不是你妹妹徐娜的备用房!”
徐宇被我问得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我……我不是怕你多想,怕你担心嘛……而且,一家人,互相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吗?”
“一家人?”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怒火,他站起身,指着徐宇:“徐宇,你跟溪溪还没结婚,就开始跟我们讲‘一家人’了?你的一家人里,包不包括我女儿?你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需要无条件为你家奉献、退让的外人吗?”
爸爸的话,句句诛心。
徐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他转而打感情牌,目光看向我,眼神满是恳求,走上前一步:“溪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心里只有你。这次是我不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明天就让他们搬出去!”
他搬出多年的感情,想让我心软。
可我看着他始终避重就轻、不敢直面问题的懦弱模样,情绪第一次剧烈波动。
一股夹杂着失望与恶心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我冷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犀利:“这真的是暂时,还是一个无止境的开始?徐宇,你今天可以为了你妹妹‘暂时’让她住进我们的婚房,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为了你妈,让我把工资卡上交?后天是不是就可以为了你们全家,让我放弃我的一切?”
在我的逼视和父母施加的压力下,他终于慌了神。呼吸渐粗,他猛地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急切:“不会的!绝对不会!溪溪,你相信我!我明天,不,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搬走!我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我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只觉这一切无比讽刺。
这场闹剧里,从头到尾他都没意识到,问题根源在于他和他家人的无边界感与自私。他只想着息事宁人,而这代价,永远由我承担。
第二天,徐宇没出现。来的是他妈李华,还有抱着孩子的徐娜一进门,李华便快步上前,一把攥住我的手,眼眶瞬间泛红,声泪俱下地哭诉:“溪溪啊,我的好儿媳,你可得替我们主持公道啊!娜娜实在太可怜了,家里被水淹了,孩子又那么小,差点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说着,她眼角余光偷偷扫向我爸妈,那模样,比电视剧里的苦情戏还来得真切。
我看着她那拙劣的表演,胃里一阵翻涌。我明白,真正的硬仗这才开场。
李华抱着宝贝孙子,大大咧咧地往我家沙发上一坐,眼泪瞬间止住,语气强硬又理直气壮:“溪溪啊,大家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娜娜在你这儿住几天怎么就不行了?做人别这么小心眼,你这样就是不懂事!”
她这话,如同兜头一盆脏水泼来。
旁边的徐娜立马来了底气,抱着孩子,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啊,嫂子。我都说了只是暂住,你至于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占了你的房子赖着不走了呢!再说了,那房子我哥也出了钱,我住几天我哥的房子,天经地义!”
“你哥出钱了?”我爸当场拍桌,怒目圆睁,“那房子首付我们家出了大头,装修和家电几乎全是溪溪一个人在忙活,你们徐家除了出了个妈宝男,还出了什么?现在倒好,还有脸说是你哥的房子了?”
爸爸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徐娜和李华脸上。
李华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料到我爸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她恼羞成怒,索性撕破脸皮:“亲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家小宇怎么就是妈宝男了?我们含辛茹苦把他养大,他孝顺我们有什么错?再说了,我这是在教育儿媳妇,还没进门呢,就这么斤斤计较,以后日子还怎么过?我看就是你们把溪溪给惯坏了,一点都不体谅人!”
她竟反过来指责我爸妈的教育方式。
徐宇呢?那个发誓要解决问题的徐宇,此刻缩在他妈和他妹妹身后,活像只鹌鹑。他试图打圆场:“妈,爸,你们都少说两句……”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爸一声怒斥打断:“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又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冷冷瞪他一眼,他像被烫到似的,把话咽了回去。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李华的道德绑架。
“阿姨。”我站起身,平静地直视着她。
“第一,婚房是婚房,妹妹家是妹妹家,这是两码事。我欢迎她来做客,但别想把我的家当成她自己的家。”
“第二,什么叫‘一家人’?一家人的前提是互相尊重。你们不尊重我的隐私,不尊重我的底线,凭什么要求我无条件‘体谅’?”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能接受我的婚房里住着除了我和徐宇之外的第三个人,甚至是第四个、第五个人。”
我的话清晰、冷静,却掷地有声。
李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我态度会如此强硬。她眼珠一转,突然改变策略。
“行!溪溪,既然你这么说,那阿姨也不为难你。”她换上一副“为你着想”的表情。
“这样吧,娜娜他们家装修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的事儿。你呢,就先搬到我们家去住,跟小宇住一个房间,反正你们也快结婚了。这样既能让你那个婚房空出来给娜娜住,也能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我们家的生活,一举两得,多好!”她满脸笑意,眼神里却藏着算计,双手一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差点被她这番无耻言论给气笑了。我瞪大双眼,质问道:“让我搬去你家,把我的婚房让给你女儿住?还美其名曰让我‘提前适应婆家生活’?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安置的物件吗?”
“不可能。”我眉头紧皱,眼神坚定,断然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阿姨,我最后再说一遍。要么,七天之内,婚房清空,恢复原样。要么,这婚事就此作罢。”
我挺直脊背,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接着说道:“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养不起一个需要靠牺牲我女儿来换取安宁的婆家。”
说完,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们请回吧。”
那一天,爸妈近乎“赶”走了徐家母女。爸妈气得满脸涨红,手指愤怒地指着门,大声吼道:“你们赶紧走!”
送走这群人后,我无力地靠在门上,只觉心力交瘁。不过,我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内心也明确了自己的选择。
这样的家庭,就像泥潭,陷进去只会越陷越深,直至窒息。
当晚,我打算早点休息,手机突然震动。
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发来的微信。
是一张照片。
灯光下,我凑近手机屏幕。照片里,是我和妈妈逛一整天才挑中的婚纱。它被随意从包装袋扯出,皱巴巴堆在婚房角落。洁白婚纱上,压着一包开封的、印着卡通图案的脏尿布。
照片下面,是朋友转发的徐娜朋友圈截图。
“真是开了眼,天下还有这么小气的嫂子。不就是暂住几天婚房吗?跟要了她的命一样,差点把我亲哥的婚事都搅黄了。这种女人谁娶谁倒霉,还没进门就想把我们全家都踩在脚下,真以为自己是女王了?”
下面还有几条评论,都是她狐朋狗友在附和。
“你哥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种女人就得好好治治,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让她滚,你哥还能再找个更好的!”
看着照片,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愤怒如海啸,瞬间淹没理智。我的眼眶瞬间泛红,却没掉下一滴泪。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痛感传来。
这痛感,让我瞬间清醒。
那不是我的婚纱。
那是我被践踏的尊严。
是我被撕碎的爱情。
是我可笑又可悲的过去。
徐宇,徐娜,李华……
你们,真的惹到我了。
极致愤怒过后,是死一般的平静。
我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手指缓缓在屏幕上滑动,翻看我和徐宇的聊天记录。
曾经,这些誓言让我觉得甜蜜无比。此刻,却像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溪溪,我会永远保护你。”
“溪溪,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溪溪,以后我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多么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徐宇的电话。
电话秒接。
“溪溪!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妈她们回去没说什么吧?你别听她们的,我……”徐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急切,语速很快。
“徐娜在朋友圈骂我,你知道吗?”我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打断了他。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她把我的婚纱扯出来,上面放着脏尿布,拍照发给你看了吗?”我继续问,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清晰听到电话那头,徐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什么?!”他失声叫道,“这个死丫头!她怎么敢!溪溪你别生气,我马上,我马上让她删了给你道歉!我这就回去抽她!”
他的反应,一如既往地激烈,也一如既往地空洞。
道歉?抽她?
有用吗?
被侮辱的尊严,能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挽回吗?
被撕碎的心,能用一顿不痛不痒的“教训”缝合吗?
我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讽刺和疲惫。
“徐宇。”我轻轻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
“我在,溪溪,我在!”他急切回应。
“我们算了吧。”
我说。
说完这四个字,我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忽然消失。
电话那头,是令人窒息的长久沉默。
随后,徐宇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哀求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不,溪溪,你别这样……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别过头,不想再听。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果断地挂断挂了电话后,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飞速滑动。“一个个都别想再打扰我。”我咬牙切齿,将他、李华、徐娜,还有所有徐家亲戚,通通拉黑,动作干脆又决绝。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我没哭,脸上也不见丝毫难过。我的心,宛如被大火烧过的荒原,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烬。
我打开微信通讯录,找到“婚礼通知”群。群里头像闪烁,这里面有双方亲朋好友、婚礼合作伙伴,还有见证我们“幸福”的所有人。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手指缓缓在屏幕上编辑信息。
“各位亲朋好友,抱歉通知大家,原定于七天后我与徐宇先生的婚礼,因故取消。给大家带来不便,敬请谅解。——王溪”
没有解释,没有抱怨,也没有争吵。我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字字诛心。
我点击发送。
一秒后,手机疯狂作响。微信提示音、电话铃声,如潮水般涌来。
“溪溪,怎么回事啊?”有朋友关切询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这婚礼怎么突然就取消了?”有亲戚震惊地质疑,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一概不回,一概不接。
我只给爸妈发了条信息:“爸,妈,婚礼取消了。我累了,想睡一觉。”
很快,爸爸回了一个字:“好。”
妈妈回说:“好孩子,睡吧,家里有我们。”
看着爸妈的回复,我那颗冰封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他们没问为什么,没责备我冲动,只是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这就够了。
消息在朋友圈炸开,如同一颗炸弹。
可想而知,徐家此刻乱成一团。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
我关掉手机,一头扎进柔软的被子。这一觉,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楼下尖锐的争吵声把我吵醒。
我走到窗边,看到徐宇的车停在楼下。他失魂落魄地跪在我家单元门口,头低着,头发凌乱不堪。我爸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指着他的鼻子,愤怒地痛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很快,妈妈也下去了。
我看不清他们表情,但我知道,父母正用他们的臂膀,为我筑起一道坚实的城墙。
我没下楼。
我回到房间,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联系婚庆公司、酒店、摄影师……
我拨通电话,语气平静:“您好,我是王溪,6月8日的婚礼,我要取消。”
“啊,这可有点突然啊。”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
“是的,抱歉,我知道会有违约金。”我接着说。
“那账单会发到您邮箱。”对方回应。
“没关系,请把账单发到我邮箱,我会尽快支付。”我回答。
我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条理清晰,语气平静。每支付一笔违约金,我都感觉身上的枷锁,松开了一分。
这些钱花得很痛。
但比起和懦弱无能的男人、吸血鬼般的家庭捆绑一生,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我在用钱,买回后半生的自由和安宁。
这笔交易,太值了。
处理完一切,我给做律师的朋友发微信:“在吗?有个官司,想请你帮忙。”
我嘴角上扬,眼神带着挑衅:“徐宇,你不是怕失去为你家族牺牲的妻子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当妻子不再奉献,你们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不是觉得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吗?那我就让法律告诉你们,什么叫边界,什么叫侵权。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婚礼取消的消息,如八级地震,在亲友圈炸开。
徐家成了笑柄。
准备喝喜酒的亲戚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徐家家教不行,娶个媳妇都能作没了。”
李华和徐娜大概听了不少闲话。家里,李华气得满脸通红,双手叉腰,摔着东西,逢人就骂:“王溪就是个白眼狼,贪得无厌,想悔婚讹我们家一笔。”
徐宇被我快刀斩乱麻的操作吓懵他呆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显然,他从未想过,一向温和的我,会如此决绝。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发短信,还打电话(估计是换了新号码)。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他急切的哀求与发誓声,“我发誓跟我妹妹断绝关系,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他语速极快,声音带着慌乱,随后又变成了威胁咒骂。
我看着那些信息,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眼神冰冷。“一个连自己都掌控不了的人,拿什么保证我的未来?”我在心里冷笑,不再相信他的任何承诺。
我委托律师,正式向徐宇发出律师函。
律师函内容清晰:
一,正式解除婚约。
二,进行婚前共同财产分割。
那套被徐娜一家霸占的婚房,房本虽写着徐宇名字,但首付我家出了大半,后续装修和家电,我投入近三十万。每一笔转账记录、每一张发票,我都妥善留存。
我眼神坚定,对律师说:“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一分都不能少。”
律师函寄出第二天,我接到李华电话。她不知从哪弄到我的新号码。
电话刚接通,她便劈头盖脸地骂起来:“王溪!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想分房子?你怎么不去抢!我们家小宇为了跟你结婚,花了多少钱?你说不结就不结,还想倒打一耙!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这个贪得无厌的绝户女!”她声音尖利,唾沫横飞,满脸怨毒。
我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等她骂累,喘着粗气时,我淡淡地开口:“说完了吗?说完就挂了吧,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谈。”说完,我挂断电话并拉黑。
徐宇在家庭和我之间,最终选择了家人。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没真正选择过我。
他拒绝支付婚礼取消违约金,还妄图通过律师独吞婚房。
他们的律师联系我的律师,提出一系列荒谬要求。
“是王小姐单方面悔婚,给徐先生造成巨大精神损失,她应该‘补偿’徐先生。”他们的律师双手摊开,振振有词。
他们甚至列出清单,包括徐宇为“追求”我买的礼物、请我吃饭的费用,林林总总好几万。更可笑的是,他们要求我承担徐娜一家“因我家水管爆裂暂住婚房”产生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我看着律师发来的文件,气得双手握拳,浑身发抖,随后却忍不住笑出声。
“无耻!真是无耻到极点!”我咬牙切齿地说。
这已不是普通家庭纠纷,而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
我冷笑着,将准备好的证据交给律师。
有婚房首付的银行转账记录。
每一笔装修款项的支付凭证。
购买家电家具的发票和收据。
我还把手机里婚房装修前后对比的照片,整理成文件夹。从毛坯房到我亲手设计布置的梦想家园,再到被徐娜一家糟蹋的垃圾场,铁证如山。
很快,到了第一次庭前调解。
调解室里,我再次见到徐宇一家。
徐宇憔悴许多,胡子拉碴,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李华和徐娜则满脸仇恨,眼神像刀子一样。
我的律师王姐,留着干练利落的短发,她冷静地将证据摆在桌上。
“徐先生,根据银行记录,这套总价200万的婚房,首付100万,王小姐出资60万,您出资40万。后续装修、家电及软装,王小姐个人出资28万7千元,所有款项均有明确记录。而您,除购房出资40万,后续再无投入。”王姐眼神坚定,条理清晰地说。
“按照出资比例,王小姐在这套房产中占比超60%。现在,你们却要求王小姐净身出户,并赔偿‘精神损失’,请问依据何在?”
徐宇脸涨得通红,像猪肝一样,头低了下去。
李华立刻跳起来,手指着我,大声叫嚷:“她那是自愿的!谈恋爱你情我愿的事,现在拿出来说我们骗她钱?她就是想讹我们家房子!”
徐娜也跟着尖叫:“就是!我哥跟她谈了这么多年恋爱,花了那么多钱!她现在悔婚,必须赔钱!”
徐娜的父亲满脸涨红,双手挥舞着,情绪激动地叫嚷着。
王姐坐在一旁,冷笑一声,眼神犀利,将另一份文件猛地推了过去,说道:“关于徐娜女士一家非法” “关于侵占王小姐婚房一事,我们有话要说。”我身旁的王姐,双手抱臂,眼神坚定,“依据《物权法》,王小姐身为房屋共同所有权人,有权决定房屋使用。你们未经她同意强行入住,已然构成侵权。”
接着,王姐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叠资料,“啪”地一声放在桌上,语气严肃:“这是我们委托公证人员上门取证拍摄的照片和视频。王小姐花三万块买的真皮沙发,被你们孩子用圆珠笔划得不成样子;两万块的实木餐桌,有多处烫伤和刀痕;全新乳胶床垫,还有明显尿渍……对于这些物品损毁,我们保留追究赔偿的权利。”
调解员打开电脑,视频播放出来。
狼藉画面呈现在众人眼前。在场的人眉头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