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工资8800妻子1500,我坚持AA后她去当保姆,孙子出生时我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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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六十岁生日刚过没多久,李明远就从市里那家老牌国企的财务科光荣退休了。

手里攥着退休证,他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坦地张开,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特意在厂门口多站了片刻,看着那些步履匆匆、满脸倦色的年轻面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优越感。



他们还在为KPI、为房贷车贷奔波,而他,李明远,从此便进入了人生的“自由王国”。

无需再看领导脸色,不必再忍受无休止的会议,更不用为月底的报表焦头烂额。

他的余生,只剩下享受。

路过市中心的老字号百货大楼时,他破天荒地给自己添置了一套体面的休闲西服,又在旁边的高档茶具店里挑了一套精致的紫砂壶。

这些年,他精打细算,手里的存款加上每月稳定的退休金,足够他把退休后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体面风光。



回到家,夕阳透过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妻子赵淑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锅碗瓢盆的细碎声响,是这个家几十年如一日的背景音。

“退休证拿回来了?”赵淑珍头也没回,案板上切菜的动作丝毫未乱,节奏均匀得像一台老旧的缝纫机。

“拿回来了。”李明远把那本红色的退休证随意地搁在茶几上,身体慵懒地陷进沙发里,发出满足的叹息,“下个月十五号,第一笔退休金就能到账了。”

“多少钱?”她的声音从油烟机嗡嗡作响的厨房里飘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8800。”李明远扬起嘴角,语气里充满了对自身价值的肯定。

他得意地笑了笑,补充道,“这可不是普通数字,是国家对咱辛勤付出的认可。”

厨房里,切菜的动作似乎停顿了半秒,但很快又恢复了。

那细微的停顿,像是一滴水落入深潭,瞬间便消失无踪。

李明远拿出他用了几年的老式计算器和泛黄的账本。

这本子承载着他一生的财务哲学——每一分钱都要清清楚楚,每一笔开销都得明明白白。

在他看来,婚姻亦是如此,只有“算明白”了,才能“过踏实”。

当年结婚时,他便与赵淑珍约定,夫妻间财务独立,各自的工资由各自保管,家庭开销则按固定比例分摊。

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墨守着这份“君子协定”,相安无事,从无纠纷。

李明远坚信,这是维系婚姻和谐的不二法门。

那些亲戚朋友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哪个不是因为钱的事儿掰扯不清?

他庆幸自己当年英明,早早立下了规矩。

“你退休金,是多少来着?”李明远抬起头,眼神从账本的数字上移开,落在厨房的方向。

“1500。”赵淑珍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午后。

李明远在账本上郑重地写下两个数字,紧接着又列出家庭每月的固定支出:

物业费每月280元,水电燃气平均300元,两人伙食费保守估计1600元,日常杂项支出220元。

他算得极细,连偶尔打发零钱买包盐的开销都考虑在内。

“这样吧,咱们继续AA制。”他把账本推到茶几中央,语气不容置疑,“你出800元的伙食费,再承担280元的物业水电,总共1080元。这样你每月还能剩下420元,足够自己支配了。”

他语气笃定,仿佛这是一道完美无缺的数学题。



赵淑珍端着两盘热腾腾的家常菜走出厨房,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她站在桌边,双手微微绞在一起,像是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心理建设。

“我这点退休金,扣掉这些,就剩一点零头了……还让我出将近一半的家庭开销吗?”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那当然。”李明远不假思索地回答,理所当然得仿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挣得多,那是我有本事,有能力。咱们几十年来一直都这么AA,公平得很。你要是觉得吃亏,觉得不合理,那也简单,咱们各管各的,我吃我的,你吃你的。反正我一个人过,也能过得挺好。”

他边说边夹起一块红烧肉,油光锃亮的肉块在他嘴里咀嚼得嘎吱作响。

他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在钱上面拎不清的夫妻,他觉得那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我没说吃亏。”赵淑珍终于在桌边坐下,她慢慢地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碗里的米粒颗颗分明,却显得有些孤单,“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按比例分摊?你工资高,多出一些,我工资少,少出一点。这样……会不会更合理一点?”

“那怎么能叫公平?”李明远放下筷子,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理论,“凭什么我挣得多,我就要多出?那我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咱们结婚的时候就说得清清楚楚,经济独立,谁也不依靠谁。这话,我当年可没少跟你强调。”

赵淑珍低着头扒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出去找点活儿干。”

“挣钱?”李明远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她,“你都快六十了,还能干什么?再说了,你在家看看电视,做做饭,颐养天年,多清闲的日子?”

“我听邻居说,有人在招住家保姆,月薪4500,包吃住。”赵淑珍低着头说。

“你要去做保姆?”

李明远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屑,“那不是伺候人的活儿吗?你一个老国企退休干部,去做那种事?说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伺候人怎么了?”赵淑珍缓缓站起来,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动作依然轻柔,但语气却比平时坚定了不少,“总比坐在家里,什么都指望不上要强。而且,那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没什么可丢人的。”

“随你便吧。”李明远靠回沙发上,似乎在刻意掩盖自己的不悦,“反正你自己愿意去就行。还能多挣点钱,挺好的。我还担心你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干呢,容易闲出病来。这样也好,既能挣钱,又能活动活动筋骨,一举两得。”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妻子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更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必迁就任何人。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赵淑珍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李明远一觉睡到快十点才醒,迷迷糊糊地走到餐桌前,发现桌上摆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碗保温着的小米粥。

旁边压着一张小纸条,字迹娟秀:早饭热一下就能吃,我出去看看工作。

他随手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心里嘀咕着:这女人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去就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精心规划自己的退休生活。

每天早上到公园里打打太极拳,下午就约上几个老友去湖边垂钓,或者在棋牌室里杀上几盘麻将。

晚上则打开电脑,浏览各种旅游攻略。黄山、九寨沟、张家界……

他在本子上列了个长长的清单,每个地方都详细标注了预算和最佳旅行时间。

他要弥补过去几十年因为工作而错过的所有风景。

中午时分,赵淑珍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倦色,但眼睛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

“怎么样?谈成了吗?”李明远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问。

“成了。”赵淑珍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旧衣物被她叠得整整齐齐,“明天就去雇主家,是住家的,一个月休两天。”

“那挺好。”李明远点点头,算盘珠子在心里拨得飞快,“记得按月给家里打生活费,别忘了。咱们说好的,各管各的,账要算清。”

赵淑珍的手顿了顿,继续叠衣服,指尖拂过磨损的衣角。

“一个月八百,够不够?”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够了够了。”李明远显得十分满意,脸上挂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笑容,“你看,你一个月还能剩下三千多呢,比在家闲着强多了。对了,雇主家是什么情况?老头老太太好不好伺候?”

“儿子在外地工作,留下年迈的父亲一人,需要人照料。”

“哦,那不算太累。”李明远收回目光,继续翻看报纸,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就伺候一个老人,总比你以前上班轻松多了。你好好干,人家给的工资也不低。”

赵淑珍将为数不多的衣物塞进行李包,又装了一些洗漱用品。

整个过程,她都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只有拉链的细微声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打开衣柜,里面只挂着几件款式老旧、颜色暗淡的衣服,最新的一件,还是六年前商场打折时买的。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它们都装进了包里。

“带那么多旧衣服干什么?”李明远瞥了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嫌弃,“到时候回来拿不就行了。”

“以防万一。”赵淑珍的回答简短而平静。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拖着一只磨损发白的行李箱,站在了门口。

“那我走了。”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李明远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路上小心点。对了,雇主家在哪儿?”

“有点远,在城西边上,要倒三次公交车才能到。”

“那地方确实挺远的。”李明远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不过住家也方便,省得你来回奔波,花冤枉路费。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赵淑珍拉开门,左脚已经迈了出去。



“淑珍。”李明远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如水。

“记得啊,一定要按月打钱。咱们说好的,各管各的。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知道了。”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李明远回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畅和自由。

终于,他可以一个人了。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看什么电视就看什么电视,再也没有人会在耳边絮叨。

不必考虑她的口味,不用迁就她的习惯。这份自在,简直胜却人间无数。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镇啤酒,躺在沙发上,熟练地打开电视,调到他最爱的体育频道。

这才是他李明远理想中的退休生活。

02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不紧不慢地淌过。

李明远退休后的生活过得可谓是神仙般滋润。

每天早上自然醒,醒来后随便煮碗面条或者热个速冻包子,权当打发了早饭。

吃完,便晃悠着下楼,去小区的花园里找他的棋友们。

“老李来了!”

“今天谁来跟我杀一盘?”

李明远熟门熟路地在棋盘前坐下,与老王摆开阵势。

“你家老伴呢?好久没见她了。”老王随口问道,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



“她去做住家保姆了,平时不回来。”李明远走了个马,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自豪,“挺好的,还能多挣点钱,也不闲着。”

“你舍得啊?”旁边观棋的老张笑了,摇着头道,“人家都是退休了享福,你倒好,让老伴出去伺候人。”

“她自己愿意去的。”李明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再说了,她退休金少,不出去挣钱能干什么?在家待着也是待着,闷得慌。”

“你退休金不是八千多吗?还在乎她那点工资?”老王好奇地问。

“那不一样。”

李明远语气坚定,仿佛在阐述一个不可辩驳的真理,“咱们一直都是AA制,各花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想多挣点,我也不拦着,这是她的自由。再说了,人老了也得有事做,不然天天在家闷着,容易闷出病来。你看老刘家那口子,退休后天天在家,不到半年就得了抑郁症,这不就是前车之鉴?”

老张闻言,只是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这人啊……”

“我这人怎么了?”李明远有些不高兴,提高了嗓门,“我这叫尊重她的选择!她要是不想去,我还能逼着她去不成?咱们是夫妻,又不是主仆关系。”

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最终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下完棋,李明远去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食材,回家后三下五除二炒了两个小菜,便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一个人做饭确实简单,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迁就别人的口味。

以前赵淑珍在家的时候,总说他做菜太咸、太油,现在可好,爱放多少盐放多少盐,爱放多少油放多少油,随心所欲。

吃完饭,他打开电脑,开始继续研究他的环游中国攻略。

退休了,正是出去走走的好时候。

这些年在单位里忙忙碌碌,连个像样的长假都没有。

现在好了,时间大把,存款富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在旅游网站上看到一个去黄山的团,价格诱人,五天四夜才2800元。李明远想都没想就报了名。

报名成功后,他还特意去商场添置了一套崭新的户外服装,又买了一台功能齐全的单反相机。

这可是他退休后的第一趟远行,得穿得体面点,多拍些照片留念。

出发前一天,他给赵淑珍发了条短信:我去黄山玩几天,下周五回来。家里你不用担心。

赵淑珍回得很简短,仅仅两个字:好的。

李明远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你那边还好吗?工作累不累?

等了很久,才收到回复:挺好的,不累。

他也没多想,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收拾行李。

心里还美滋滋地想:看来她适应得不错,独立女性,挺好。

黄山回来,李明远拍了一百多张照片,每张都经过精心挑选,发布到了朋友圈里。

老同事们纷纷点赞评论,一时间热闹非凡。

“老李,你这退休生活过得比上班还精彩啊!”

“羡慕死了,我也想去黄山!”

“下次带上嫂子一起去多好,夫妻俩一起游山玩水,多浪漫。”

看到最后一条评论,李明远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复道:“她在忙工作,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

其实,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带赵淑珍一起去。

夫妻二人旅行,多麻烦啊,得考虑她的想法,还得迁就她的体力。

一个人多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玩多久玩多久,想吃什么吃什么,无拘无束。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又陆续去了九寨沟、桂林,足迹踏遍了大半个中国。

每次出行,他都会拍下大量的照片,配上几句诗意的文字,发到朋友圈里。

照片中的他笑得合不拢嘴,穿着新买的冲锋衣,戴着时尚的墨镜,看起来年轻了不止十岁。

“老李真会享受生活!”

“看把你美的,像个小伙子!”

他逢人就夸耀自己的退休生活,说自己的退休金够花,妻子也有工作,各过各的,谁也不拖累谁。

这样多好,两个人都自由,谁也不束缚谁。

一次,邻居王大妈在小区里碰到了他。

“老李啊,你家老伴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好久都没见着她了。”王大妈关切地问。

“她在雇主家呢,住家保姆,一个月才回来两天。”李明远按下电梯按钮,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王大妈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真是的,老婆都六十多了还让人家出去做保姆?你退休金不是挺高的吗?怎么就舍不得养着她享福?”

“她自己愿意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明远有些不悦,“而且她挣她的钱,我花我的钱,互不干涉。这叫经济独立,现代夫妻都这样。”

“哎呦,都是一家人,还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王大妈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看看人家老陈,退休了天天跟老伴一起买菜做饭散步,多温馨。你们倒好,各过各的,像什么话?”



“那是他们的活法。”李明远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和淑珍不一样,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这叫与时俱进,你们这些老观念的人,不懂。”

电梯门开了,李明远快步走出,留下王大妈在原地无奈地叹息:“这老李啊,真是……”

李明远快步上楼,心里有些堵得慌。这些邻居就是闲得没事干,瞎操心。

他和赵淑珍怎么过日子,关别人什么事?

每个月的十五号,李明远的退休金都会准时到账。

他会拿出足够多的钱用来旅游享乐,一部分用于日常开销,剩下的则存起来,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一点点增长,他心里便充满了踏实和满足。

而每个月的二十号,赵淑珍也会准时给他转来800块钱。

李明远收到转账通知,会给她发条短信:钱收到了。

赵淑珍的回复永远是简单的一个字:嗯。

有时候李明远也会象征性地问一句:你那边还好吗?

赵淑珍:还行。

累不累?

还行。

雇主对你好吗?

挺好的。

对话总是如此简短,仿佛例行公事。

李明远也不在意,反正各过各的,只要钱按时到账就行。

他偶尔也会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去看看赵淑珍,但一想到西郊区那么远,来回一趟得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便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她说挺好的,那就是真的挺好,这又没必要撒谎,所以看不看都一样。

春节的时候,赵淑珍回来了一天。

她比以前瘦了不少,发丝间银线密布,脸上的皱纹也仿佛更深了一些。

但李明远忙着打电话给亲朋好友拜年,并未注意到这些。

“今年在家过年吗?”他随口问道,目光仍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不,初二早上我就得回去。”赵淑珍坐在沙发的边缘,显得有些局促,像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客人,“雇主家有事。”

“那么急?不能多休几天?”李明远放下手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老人离不开人,过年亲戚多,更忙。”

“行吧,那你自己看着办。”李明远继续看电视,“对了,广亮说他今年不回来了,在南滨那边过年,工作忙。”

“我知道,他给我发信息了。”赵淑珍站起来,“我去做年夜饭。”

“做简单点就行,咱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李明远叮嘱道。

年夜饭很简单,四菜一汤,都是寻常的家常菜。

两个人坐在桌前,吃得很安静。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但谁也没认真看。

“这一年你挣了不少吧?”李明远夹起一块肉,打破了沉默,“扣掉给家里的八百,还剩下多少?”

“还行。”赵淑珍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

“雇主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挺好的,都很客气。”

“那就行。”李明远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看,我就说嘛,出去挣钱总比在家闲着强。你现在也算是个独立女性了,有自己的收入,多好。”

赵淑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碗里的米饭吃完。

吃完饭,她开始收拾碗筷。

李明远则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加入了微信群里热火朝天的抢红包大战。

“老李,朋友群里又发红包了!快抢!”他自言自语地喊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初二清晨,天色未明,赵淑珍便悄然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这就走?”李明远还躺在床上,带着一丝睡意朦胧地问,“不多待会儿?”

“不了,雇主说今天家里人多,需要我帮忙。”

“那行,路上小心。对了,广亮那边你有空就打个电话,问问他工作怎么样。”

“好。”

门,再次轻轻合上。

李明远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心里还想着,一个人在家真舒服,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没人打扰,没人约束。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03

转眼到了五月,南方小城已是草长莺飞,湿热渐起。

李明远正在公园里临湖垂钓,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儿子李广亮打来的。

“爸!”儿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怎么了?这个点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李明远放下鱼竿,心里莫名跳了一下。

“爸,天大的好消息!小雅怀孕了!”李广亮的声音里充满了按捺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真的?”李明远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鱼竿差点甩飞,“几个月了?”

“刚查出来,才一个多月。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挺好的!”

“好好好!这是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李明远乐得合不拢嘴,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那你们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爸这里有钱!”



“爸,我就是想问,等孩子生下来,能不能让妈回来帮忙带?”

李广亮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请求,“小雅妈妈身体不太好,恐怕帮不上忙。”

“当然可以!这还用问吗!”

李明远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到时候我让你妈回来,她不是一直在外面做保姆吗?也做了快三年了,早该回来享享清福了。而且带自己孙子,她肯定乐意,这是血脉相承的大事!”

“那就好,我和小雅都放心了。”李广亮松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感激,“等孩子再大点,确定了预产期,到时候我们提前通知您和妈。”

挂了电话,李明远在公园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圈,鱼也顾不上钓了。

他要当爷爷了!还是个孙子!

这可是李家的大事,是血脉的延续!

他立刻激动地给赵淑珍打了电话。

“喂?”赵淑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和疲惫。

“淑珍!天大的好消息!小雅怀孕了!咱们要当爷爷奶奶了!”李明远语气欢快,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吗?”赵淑珍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那挺好的。”

“等孩子生下来,你得回来帮忙带啊!广亮说小雅她妈身体不好,帮不上忙。到时候你就把保姆那份活辞了,安安心心在家带孙子。这可是咱们的亲孙子!李家的香火!”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到时候再说吧。”赵淑珍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

“什么叫到时候再说?”李明远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悦,“那可是咱们孙子!亲孙子!你这当奶奶的不回来带,谁带?外人来带,能放心吗?”

“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走不开。”赵淑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坚持,“雇主家老人家情况不太好,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那你辞职啊!”李明远再也忍不住,厉声打断了她,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公园里显得格外刺耳,“孙子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你这人怎么回事?做保姆能做一辈子吗?那点工资能有多重要?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顾了吗?”

“我再考虑考虑。”赵淑珍说。

“考虑什么?你……”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李明远看着手机,气得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孙子都要出生了,她还舍不得那份破工作?

一个月才四千多块钱,至于吗?

难道一份伺候人的保姆工作,比李家的香火,比亲孙子还重要?

他越想越气,又拨了过去,但这次,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接下来的几个月,赵淑珍依然在雇主家做保姆,没有任何要辞职回家的意思。

李明远打过几次电话,每次她都说“再看看”、“再考虑考虑”、“现在确实走不开”。

这让李明远心里的不满像野草一样疯长,他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可理喻,越来越不懂事。

九月的一个下午,李明远接到了儿媳妇张小雅的电话。

“爸,是我,小雅。”

“哦,小雅啊,身体怎么样?孩子健康吗?”李明远放下茶杯,语气尽量柔和。

“挺好的,孩子也很健康。”张小雅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为难,“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别跟我客气。”

“就是……关于妈回来带孩子的事。”张小雅的声音里充满了忐忑,“广亮跟妈说过好几次了,可妈她……好像不太愿意辞职……”

“我知道,我也跟她说过好几回了。”李明远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她说她工作走不开。”

“可是爸,我预产期是十二月底,马上就要生了。”张小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和无助,“我妈身体不好,真的帮不上忙。如果妈她不回来,我和广亮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她回来的!”李明远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斩钉截铁,“她是孩子的奶奶,哪有不回来带孙子的道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就谢谢爸爸了。”张小雅松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感激,“拜托您了,爸。”

挂了电话,李明远再次给赵淑珍打了过去。

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赵淑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情愿。

“淑珍,小雅刚给我打电话了。”李明远语气严肃,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她预产期是十二月底,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真的让人家找月嫂吧?那多见外,多伤感情?”

“我……”赵淑珍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犹豫和挣扎,“我现在真的走不开。”

“走不开?”李明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是咱们孙子!亲孙子!你这当奶奶的不回来带,像什么话?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家?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老李家蒙羞?”

“我不是不想回来……”赵淑珍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丝委屈。

“那你就是不想!”李明远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就是舍不得那份工作,舍不得那点钱!一个月四千多,够干什么的?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觉悟?”

“你听我说……”

“我不听!”李明远彻底爆发了,愤怒地吼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话我说在这儿了,孙子生下来你不回来,你就别怪我不客气!别怪我跟你翻脸!”

他猛地挂断电话,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一点家庭观念都没有!



十二月初,寒潮南下,天气越来越冷。

李明远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赵淑珍的消息,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的主动联系。

他又打过几次电话,但赵淑珍的态度依然含糊其辞。

“再等等,我跟雇主商量商量。”

“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太好,我现在真的走不开。”

“让我再想想办法……”

李明远越听越是火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办法?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12月18号晚上九点多,李明远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爸!小雅要生了!羊水破了!我们在医院!”李广亮的声音又急又慌,带着哭腔。

李明远一个激灵,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整个人都绷紧了。

“哪个医院?!”

“市妇幼保健院!产科!您快来啊!”

“我马上过来!”

李明远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抓起外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家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坏了,他摸黑下楼,差点一脚踩空。

在小区门口拦了辆网约车,一路狂奔到市妇幼保健院。

产科在六楼,电梯口挤满了焦急等待的人。

李明远等不及,便选择爬楼梯。

一阶一阶,他爬得气喘吁吁,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李广亮正在产房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看到父亲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

“爸!您可来了!”儿子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了?小雅还好吗?”李明远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发抖。

“还在里面,医生说要观察,可能需要剖腹产……”李广亮哽咽着说,语气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妈呢?您联系到她了吗?她人怎么还没来?”

“联系了,她说……她说走不开。”李明远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发虚,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走不开?!”李广亮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愤怒,“我老婆马上要生了,她这个当奶奶的,居然说走不开?!她到底有什么事比自己的亲孙子还重要?!”

“她说雇主家老人离不开她……”李明远感到脸上一阵烧灼般的难堪。

李广亮沉着脸,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的怒火。

“爸,我把地址发给您。”他掏出手机,颤抖着点开微信,“您现在就去,把我妈接过来。不管她同不同意,今晚必须把她带来医院!”

“现在?”李明远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深夜十点多,窗外寒风凛冽,“都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

“对,现在!”李广亮的语气异常坚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隐约有泪光闪烁,“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需要我妈在这里。我需要的是我妈,不是别人!”

“可是她说走不开啊……”李明远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爸!”李广亮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您就直接去,别管她说什么!这是我的请求,也是小雅的请求!难道您真的忍心让小雅在生孩子的时候,连婆婆都不在身边吗?!您想让她被人怎么看?!”

李明远看着儿子那双通红的、充满哀求的眼睛,心里突然狠狠地一抽。

“好,好,我这就去。”

他接过手机,记下地址,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院的大门。

夜里的风异常冰冷,像是带着刀子,刮得人脸颊生疼。

李明远裹紧了外套,身体却止不住地打颤,心头的焦急与不安像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哆哆嗦嗦地叫了辆网约车。

“师傅,去西郊区,这个地址。”他把手机屏幕递给司机看,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司机看了看屏幕,眉头紧锁:“这么晚了去那边?那地方挺偏的,不好走。”

“有急事,麻烦您快点。”李明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车子启动了,越开越远,越开越偏僻。

路灯的光线也越来越昏暗,街道显得狭窄而潮湿。

李明远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里越来越不安。

赵淑珍在这种地方工作?这环境……也太差了吧?

“师傅,是这里吗?”李明远看着窗外,有些不确定地问。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保姆工作环境,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是这儿,您要找的地方。”司机指了指前方的一栋楼,“前面那栋楼。”

李明远付了钱下了车,抬头望向眼前的居民楼。

那是一栋很旧很旧的楼房,一楼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泛黄的小广告,密密麻麻,像一张张破烂的狗皮膏药。

楼道口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几件破旧的家具,散发着一股潮湿霉变混合着垃圾的酸臭味,让人闻之欲呕。

楼道里没有电梯,只有昏暗的声控灯,而且似乎已经坏了,怎么拍手都不亮。

李明远只能颤抖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一步步往上爬。

一层,两层,三层……

他的双腿越来越沉重,膝盖隐隐作痛,腰也开始酸胀。

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每爬一步,都仿佛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终于,他来到了五楼。

走廊里异常安静,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其他动静。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过期通知,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和一些不知名的垃圾。



李明远找到门牌号,浑身僵硬地站在门口。

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敲门。

然而,手在半空中却又犹豫了,颤抖着放了下来。

一股莫名的恐慌感突然从心底升起,像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推开这扇门,害怕门后即将呈现的一切景象。

他隐隐觉得,那扇门后,藏着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世界,一个他刻意忽略了几十年的现实。

但是,儿子的恳求犹在耳边,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李明远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再次抬起手。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敲响了那扇破旧的铁门。

过了一会,他又使劲敲了几下,里面才传来声音。

“谁啊?”门里传来赵淑珍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一丝警惕。

“是我。”李明远沙哑着嗓子说。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赵淑珍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领口都磨破了的旧毛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与疲惫。

看到是他,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迅速归于平静。

“你怎么来了?”

“小雅要生了,在医院。广亮让我来接你。”李明远艰难地解释道。

赵淑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身,回头看了看屋里,迟疑的说:“我实在是走不开……”

“闭嘴!你是不是疯了!”李明远愤怒的大吼,“儿媳妇生孩子,你说你走不开!有你这样当奶奶的吗!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

“可是……”

“让开!”

见赵淑珍堵在门口,李明远感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推开她就向里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工作,比你的亲孙子还重要!”

“不行!别进来!”

赵淑珍拉了一把,但没拉住李明远。

李明远推开她,踏进了屋子的门槛。

就在他踏进屋子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一切,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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