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灭毒火鬼王,地位不升反降?华光菩萨行院为何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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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中,行者曾对八戒言:“兄弟,你当知老孙在水帘洞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只消一个变换,钻入城中,哪里什么殷实之家,妈妈儿女,捉他几个,拿来熟食。只是如今改了行市,不得无礼。”

这番话,道尽了仙、佛、妖、魔之间那层模糊的界限。成佛成魔,有时只在一念之间。三界之内,功过是非,并非凡人眼中那般黑白分明。即便是立下不世之功,有时换来的,也未必是万丈荣光。

譬如那位曾以三昧真火荡尽十万魔军,威震三界的华光菩萨。他剿灭毒火鬼王,本该是功德无量,晋升佛位。

然而,他如今的行院,却成了三界之中,一个无人敢提的禁忌。



01.

京城往西三百里,有一座荒山,名叫“落佛坡”。

寻常香客,走到山脚便会折返,因为这山里只有一座庙,一座破败到连名字都快要看不清的庙——华光菩萨行院。

行院的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夯土。院门上那块“华光普照”的牌匾,如今只剩下“华光”二字,另一个“普”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走。

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名叫明镜,十二岁被送上山,如今已过了五年。这五年里,他见过的香客,用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这间永远也扫不干净的庭院,给那尊脸上布满裂纹,金身褪成了土黄色的华光菩萨像,点上一炷廉价的劣质线香。

香火的气味,总是被大殿破洞屋顶灌进来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师父,”明镜将一碗糙米粥放在老和尚面前,忍不住问道,“今天山下王大婶又问我,咱们庙里供的,到底是哪位菩萨?她说,京城里那么多名山大寺,她从没听过哪家的菩萨,会住在这种地方。”

老和尚,也就是这间行院的主持,法号“忘尘”。他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看上去和山下任何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农,没什么两样。

他端起碗,吹了吹热气,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明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说,听她奶奶的奶奶说,很久以前,华光菩萨可是天庭里赫赫有名的大元帅,后来才皈依我佛。传闻他有三只眼,能看穿九幽地府,一手持金砖,一手驭火鸦,神通广大,连孙大圣都得让他三分。可……可为什么咱们的菩萨,会……”

会落魄至此?

后面的话,明镜没敢说出口。

忘尘老和尚喝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他淡淡地说,“吃饭吧。吃完了,去把后院那几处漏雨的房瓦补一补,秋雨要来了。”

明镜“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他知道师父的脾气,很多事情,师父从来不说。比如,师父的法号明明叫“忘尘”,可他每到深夜,总会一个人,坐在那尊破败的菩萨像前,一坐就是一整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永远也忘不掉的往事。

再比如,师父明明只是个凡人,却总能精准地预知天气,甚至能叫出山里每一只鸟雀的名字。

而最让明镜感到奇怪的,是师父的眉心。

那里平滑无比,却总让明镜觉得,那里……曾经有过一只眼睛。

02.

明镜听到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五百年前,三界曾出过一个惊天动地的魔头——毒火鬼王。

这鬼王并非寻常妖物,它诞生于上古一处神魔战场的遗址,由亿万战死者的怨气、煞气与地底的毒火地脉交融而成,无形无相,却能焚天煮海。

它从战场废墟中爬出,一路向东,所过之处,大地化为焦土,河流蒸发干涸,生灵的血肉与魂魄,都成了它壮大自身的养料。

天庭数次派兵围剿,托塔天王的水淹不了它的毒火,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吹不散它的煞气,就连二郎真君的哮天犬,闻到它的气息,都夹着尾巴不敢上前。

玉帝震怒,却也束手无策。

就在三界修士都以为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之时,一位尊者,自西天而来。

那便是当时还被称为“华光天师”的马灵官,奉佛旨前来降妖。

那一战,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毒火鬼王在人间化出一片万里火海,将华光天师困于其中。那毒火,非三界凡火,能灼烧元神,污秽法宝。无数仙神,就是在这火海中,被烧得道行尽毁,魂飞魄散。

但华光天师,本就是火中之王。

他现出三头六臂的法身,眉心第三只神眼开合间,射出万丈神光,定住了鬼王的行动。

他将手中的金砖法宝祭于空中,化作一座覆盖天地的金色巨山,将那无边火海,硬生生压制了下去。

最后,他口中念念有词,召唤出亿万只浑身燃烧着三昧真火的火鸦,如同一片金色的火云,投入毒火之海。

三昧真火,乃仙家至阳之火,正是这毒火煞气的克星。

只听得一阵阵凄厉的惨嚎,那能焚烧万物的毒火,竟被火鸦寸寸吞噬。毒火鬼王那由怨气凝聚的本体,也在三昧真火的净化下,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最终,华光天师以自身大法力,将那片被污染的万里焦土彻底净化,让其重新焕发生机。而那不可一世的毒火鬼王,则被他用佛法炼化,连一丝残魂都未曾留下。

此战,救下了亿万生灵,乃是天大的功德。

玉帝龙颜大悦,当即就要册封华光天师为“三界降魔护法大帝”。西天佛祖更是降下法旨,称其“慈悲勇猛,已证菩萨心”,赐其“华光菩萨”之位,准其在西天灵山,开辟自己的道场。

这本该是一段流芳千古的神话。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册封大典之后,华光菩萨并没有前往灵山,反而从此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功高震主,被玉帝猜忌。有人说他杀业太重,被佛祖责罚。

但渐渐地,三界之中,再也无人敢提起他的名字。

“华光”,成了一个禁忌。

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山神土地,偶尔在喝醉了酒后,才会对着晚辈,神神秘秘地感叹一句:“功是功,过是过。可有时候,泼天的功劳,反而会变成泼天的罪过啊……”



03.

秋雨,说来就来。

连绵的阴雨,下了整整三天,行院里愈发显得湿冷破败。

明镜补好的房瓦,根本不管用,大殿里依旧到处都在漏雨。他只能拿着木盆,在菩萨像下面来回接水,忙得焦头烂额。

忘尘老和尚,却比平时更加沉默了。

他整日坐在禅房里,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闭目打坐。

到了第三天夜里,雨势变得更大了,狂风卷着雨点,抽打着脆弱的窗户纸,“噼啪”作响。

明镜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那是一种“滋滋”的声响,像是烧红的烙铁,被扔进了水里。

声音,是从大殿传来的。

明镜心里一紧,以为是哪里走了水,连忙披上衣服,点着蜡烛,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殿跑去。

刚一踏进大殿的门槛,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只见那尊破败的华光菩萨像,此刻竟被一层淡淡的、暗红色的光芒所笼罩。

那光芒之中,仿佛有无数痛苦的怨魂在挣扎、嘶吼。

而那“滋滋”的声响,正是从菩萨像身上那些裂纹里发出来的。一道道黑色的、带着硫磺臭味的烟气,正从裂纹中不断地冒出,仿佛要将整座神像都腐蚀掉。

神像前,那盏常年不灭的青铜油灯,此刻火苗摇曳,几近熄灭。

明镜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这神像和油灯,是这座行院最后的根基所在。若是它们毁了,这庙,也就彻底完了。

“师父!师父!不好了!”明镜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去找忘尘。

可他一回头,却发现,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风雨之中,忘尘老和尚的身影,显得异常佝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明镜从未见过的、深深的疲惫和悲哀。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喃喃自语。

他没有理会惊慌失措的明镜,而是缓步走到神像前,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干枯得如同树皮的手,轻轻地按在了神像的底座上。

他闭上眼睛,嘴唇开始无声地翕动,像是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经文。

04.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忘尘老和尚的念诵,一缕微弱却纯净的金色光芒,从他的掌心,缓缓注入了神像之中。

那金光所到之处,暗红色的邪光便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啸,节节败退。

从裂纹中冒出的黑烟,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渐渐变淡。

但这个过程,对老和尚来说,似乎是极大的消耗。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明镜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突然,那神像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怒了。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黑烟,猛地从神像眉心的那道裂纹中喷涌而出!

黑烟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长着独角的狰狞鬼王头颅!

那鬼王头颅张开大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带着一股能冻结灵魂的怨毒之气,直扑忘尘老和尚的面门!

“师父!小心!”明镜失声尖叫。

就在那鬼王头颅即将碰触到老和尚的瞬间,忘尘那一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

在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佝偻衰朽的老僧。

他的眼中,仿佛有星辰幻灭,有烈火燎原!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睥睨三界的威严,从他那瘦弱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冷冷地,对着那鬼王头颅,吐出了一个字。

“孽障!”

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雷,轰然炸响!

那狰狞的鬼王头颅,像是被万钧重锤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瞬间炸成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大殿里,瞬间恢复了平静。

神像上的暗红色光芒,彻底消失了。

“噗——”

忘尘老和尚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并非红色,而是带着淡淡的金芒。

他身体一晃,踉跄着后退几步,被眼疾手快的明镜一把扶住。

“师父!您……您怎么了?”明镜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能感觉到,师父的身体,此刻冰冷得像一块寒冰。

“无碍……”忘尘摆了摆手,嘴角却又溢出一丝金色的血迹,“只是……压不住了……”

他看着那尊恢复了平静,却也愈发破败的神像,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落寞。

“五百年了……他的怨念,还是没有消散分毫。而我的神力,却已经快要耗尽了。”



05.

明镜将师父扶回禅房,点燃了安神的檀香。

看着师父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和嘴角的金色血迹,明镜心中积压了五年的疑惑、不解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他跪倒在忘尘老和尚的床前,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师父……您到底是谁?”

“刚才那个……那个鬼王头颅,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它会从华光菩萨的神像里钻出来?为什么你会因此受伤?”

“外面的人都说,华光菩萨剿灭了毒火鬼王,是三界的大英雄!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守着这样一座破庙?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像个囚犯一样,苦熬着岁月?”

他一口气,将所有的问题,都吼了出来。

这不再是一个小沙弥对住持的提问,而是一个弟子,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最沉痛的质问。

忘尘老和尚没有生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明镜,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温情和……愧疚。

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痴儿……痴儿啊……”

“你跟了我五年,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昏暗的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孤寂而萧索。

“你猜的没错。”

“我,便是华光。而这座行院,也并非庙宇,而是……一座囚禁着我和‘它’的牢笼。”

明镜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那传说都是真的?您……您真的是华光菩萨?可……可您明明……”

“明明没有被册封,反而被贬谪于此,对吗?”忘尘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世人皆知,我剿灭了毒火鬼王,立下不世之功。可三界之中,又有谁知道,那一战的真相?”

老和尚的声音,变得无比沙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了五百年的禁忌。

“那一战……我并非英雄。我只是……一个与魔鬼做了交易的……罪人。”

“而天庭与灵山,也并非是在惩罚我。”

“他们,是在害怕。”

“害怕那个被我隐藏起来的、足以颠覆三界秩序的秘密,有朝一日,会大白于天下。”

明镜彻底呆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着师父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颤抖着声音,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师父……究竟……究竟是什么秘密?”

忘尘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仿佛回忆起那件事,比刚才对抗鬼王,还要让他煎熬。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秘密,与毒火鬼王的‘真身’有关。”

“也与我为何……必须亲手毁掉自己道行的原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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