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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姐常来蹭饭我无所谓,除夕她带人空手到,我反锁门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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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反锁了门,隔着一扇门板,听着大姑姐和她朋友们热闹的嬉笑声变成错愕的寂静。手机在旁边震个不停,是丈夫陈建斌打来的,但我没接。电视里正演到男女主角久别重逢,我却只想一个人,把这顿年夜饭安安静静地吃完。

整整五年,从我们搬进这个新家开始,大姑姐陈建英就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食堂。从一开始的客气,到后来的理所当然,我厨房里的人间烟火,似乎成了她生活里不必付费的背景音。

我丈夫总说,“我姐不容易,多担待点”。

这句话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困在“贤惠弟媳”的人设里,动弹不得。可所有的担待,都有被耗尽的一天。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普通的周三说起。

第1章 不速之客

那个周三,和我记忆里过去几百个周三没什么不同。

下午五点半,我准时从公司打卡下班,在菜市场熟练地和小贩们讨价还价,拎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河虾和翠绿的芥蓝回到家。丈夫陈建斌公司远,通常要七点多才能到家,这一个半小时,是我一天中最放松、最自我的时刻。

我系上围裙,打开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像一道屏障,把外界的喧嚣都隔绝开来。热锅,倒油,姜片“刺啦”一声在油里炸开,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我喜欢这种感觉,用自己的双手,把普普通通的食材变成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这让我觉得生活是具体的,是温暖的。

就在我把炒好的虾仁盛进盘子里,准备开始处理芥蓝时,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四十。陈建斌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晚舒,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在楼道里就闻到香味了!”

伴随着爽朗的声音,走进来的不是陈建斌,而是他的姐姐,我的大姑姐,陈建英。她身后还跟着她八岁的儿子,小宇。

我捏着芥蓝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自然,脸上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姐,你来了。今天炒了虾仁,还准备做个芥蓝。”

“哟,又是虾啊,小宇最爱吃了。”陈建英说着,毫不客气地在餐桌旁坐下,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咔嚓”咬了一大口,“正好,我今天懒得做饭,就来你这儿凑合一顿。”

小宇则像回自己家一样,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冲过去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得老大,动画片里夸张的打斗声立刻充斥了整个客厅。

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堵得慌,却又发作不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三年前陈建英离婚,带着儿子搬回娘家,也就是我婆婆家住下后,我们这个小家就成了她的定点食堂。婆婆家离我们小区就隔着两条街,步行不过十五分钟。起初,她来之前还会打个电话,问我们方不方便。我当然每次都说方便。

渐渐地,电话也省了。她自己有我们家的钥匙,想来就来,有时是饭点,有时是下午,带着小宇来写作业,顺便等我们下班做饭。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陈建斌也总在我耳边念叨:“我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当年我上大学的钱,还是她打工给凑的。咱们现在条件好点,多照顾她是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

因为这份“应该”,陈建英每次来,几乎都是空着手。偶尔带点水果,也都是小宇吃剩下的半袋子。吃完饭,碗一推,陪儿子看会儿电视,等陈建斌回来了,姐弟俩聊会儿天,然后就带着儿子心满意足地回家。留给我一桌子的狼藉和被动画片吵得嗡嗡作响的脑袋。

我不是没跟陈建斌提过。

有一次,我加班到八点才回家,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推开门却看到陈建英和小宇正坐在沙发上吃外卖,茶几上、地板上全是油腻的包装盒和竹签。而我的厨房,冷锅冷灶,没有一丝烟火气。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跟陈建斌发了火。

“陈建斌,你姐能不能来之前打个招呼?她有钥匙,不是让她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我累了一天,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还得给她收拾残局!”我压着声音,却掩不住话语里的颤抖。

陈建斌自知理亏,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低声下气地哄我:“好了好了,晚舒,别生气。我姐也是看你没回来,怕小宇饿着才点的外卖。我回头跟她说,让她下次注意。她那个人,就是有点大大咧咧,没坏心眼。”

“没坏心眼”和“不尊重人”是两码事。这个道理,陈建斌似乎永远不懂。

他所谓的“说”,大概也就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句。因为那之后,陈建英的行为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愈发地理所当然。

就像今天。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团湿棉花咽下去,继续处理手里的芥蓝。小宇的动画片声音实在太大了,我忍不住走出厨房,对他说:“小宇,电视声音关小一点好不好?吵到楼下邻居了。”

小宇头也不回,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我提高了音量:“小宇?”

陈建英听到了,从餐厅探过头来,嘴里还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哎呀,晚舒,你别管他。小孩子看电视都这样。再说了,这都几点了,楼下早下班了,吵不到。”

我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往上冒。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厨房,把抽油烟机的档位调到最大。

震耳欲聋的噪音,总好过那让人心烦的动画片声和她那无所谓的腔调。

饭菜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都是家常菜。虾仁滑蛋,芥蓝炒腊肉,还有一个番茄豆腐汤。我把饭菜端上桌,陈建英已经指挥着小宇洗好手坐下了。

“哇,弟妹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她夹了一大筷子虾仁到小宇碗里,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饭,“建斌能娶到你,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我听了不下百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次她夸我,都像是在给自己的“蹭饭”行为盖上一个“合理”的印章。我笑了笑,没接话,默默地给自己盛了半碗饭。

“对了,”陈建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晚舒,今年过年,咱们还跟去年一样,在你这儿吃年夜饭吧?”

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第2章 年夜饭的“约定”

年夜饭。

这三个字像一枚小小的石子,投进了我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复杂的涟漪。

在我们家,或者说,在陈建斌他们家,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自从我和陈建斌结婚,公公去世后,每年的年夜饭都是我们小两口张罗。婆婆年纪大了,我们不忍心让她操劳。而大姑姐陈建英,在没离婚前,都是回她自己婆家过年。

三年前她离婚后,第一年的年夜饭,是在婆婆家吃的。老太太准备了一桌子菜,结果吃完饭,陈建英就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婆婆一个人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我跟陈建斌看着心疼,第二年便主动提出,年夜饭来我们家吃。我来主厨,大家热热闹闹吃顿饭,省得婆婆受累。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为一大家子人准备年夜饭。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我就开始列菜单、备食材。跑了三个大超市,两个菜市场,才把清单上的东西置办齐全。除夕那天,我从早上八点就在厨房里忙活,洗、切、炖、炒,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陈建斌给我打下手,也被我指挥得团团转。

下午五点,婆婆和陈建英带着小宇来了。

陈建英一进门,看到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眼睛都亮了:“我的天,晚舒,你这是把整个饭店都搬回家了吧!太丰盛了!”

那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婆婆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夸我能干。陈建斌也一脸的骄傲。陈建英更是从头到尾嘴巴就没停过,一边吃一边感慨:“还是在自己家好啊,想吃什么有什么,比在饭店吃得舒坦多了。”

吃完饭,又是老样子。陈建英陪着小宇看电视,嗑着瓜子,对厨房里堆积如山的碗盘视而不见。最后还是我和陈建斌两个人,一直收拾到快十点才算完事。

去年,也是如此。

甚至,陈建英还提前“点菜”,说想吃佛跳墙,想吃我做的酱牛肉。我嘴上笑着答应,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年夜饭,本该是全家人一起分享劳作、享受团圆的时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场关于“贤惠”的个人汇报演出。

而现在,她又一次轻飘飘地,把这个重担甩给了我。

“在你这儿吃,方便,地方也大,热闹。”陈建英见我没立刻回答,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姐,今年……要不换个地方?或者,咱们在外面餐厅订一桌?”

我的提议似乎让她很意外。她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在外面吃?那多没意思啊,冷冰冰的,一点年味儿都没有。再说,外面的菜哪有你做的好吃又干净。”

她三言两语,就堵死了我所有的路。

“妈年纪大了,在她那儿吃,她肯定又要忙活,咱们也于心不忍。”她继续说道,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仿佛一切都是在为我们着想,“所以啊,还是在你这儿最合适。你和建斌年轻,多辛苦一点嘛。”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口口声声心疼婆婆,却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的辛劳都转移到我这个弟媳身上。难道我就不是别人家的女儿,难道我的时间和精力就不是成本吗?

“可是……”我还想再说点什么。

“哎呀,就这么定了!”陈建英干脆地一挥手,打断了我,“去年不就挺好的嘛。今年还照旧。我跟妈都说好了,到时候我们直接过来就行。”

她连“商量”的姿态都懒得伪装了,直接变成了“通知”。

我彻底没了声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我。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在他们姐弟和婆婆眼里,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我的付出,被简化成了“年轻,多辛苦一点”;我的感受,则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时,陈建斌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姐姐和外甥都在,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姐,小宇,你们都在呢!正好,我今天还买了点车厘子。”

陈建英立刻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水果袋,喜笑颜开:“还是我弟知道疼我。你媳妇可小气了,我提议今年年夜饭还来你们家吃,她还不太乐意的样子呢。”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告状。

我心里一沉,看向陈建斌。

陈建斌果然愣了一下,随即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打圆场的语气说:“怎么会呢?晚舒就是怕累着你和妈,想让大家省点事。在咱家吃多好啊,自己做的干净,吃得也放心。是吧,晚舒?”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使眼色,眼神里带着恳求和安抚。

我能说什么呢?

当着陈建英的面,我如果反驳,就坐实了“小气”、“不欢迎大姑姐”的罪名,一场家庭矛盾在所难免。陈建斌最怕的就是这个。他是个典型的“和事佬”,信奉“家和万事兴”,为了表面的和平,他宁愿委屈我。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陈建英,还有那个只顾埋头扒饭,对大人的世界毫无察觉的小宇。

我突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累。在这个家里,我仿佛是一个外人,一个需要不断付出、不断证明自己“贤惠”才能被接纳的外人。

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早已冷掉的米饭,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像是一份投降书。我放弃了抵抗,也默认了今年的除夕,我又将要在厨房里度过。

陈建英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开始兴致勃勃地跟陈建斌聊起了公司里的八卦,聊起了小宇学校的趣事,客厅里充满了他们姐弟俩熟悉的笑声。

我默默地吃完饭,起身收拾碗筷。

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客厅的喧闹。我看着水池里堆积的油腻碗盘,就像看到了自己无法言说的委屈。

也许,陈建斌说得对,她只是大大咧咧。

也许,是我太敏感,太计较了。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这样劝慰自己,试图把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

但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躺在陈建斌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建英那句“就这么定了”。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这样的“担待”,到底有没有尽头。

第3章 最后一根稻草

日子一天天滑向年关,关于年夜饭的准备工作,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和往年一样,我开始构思菜单。陈建斌似乎也觉得上次对我有所亏欠,表现得格外殷勤。下班后会主动拖地,周末也陪我一起去超市采购年货。

“晚舒,你看这个进口的牛腱子怎么样?给我姐做酱牛肉,她最爱吃。”

“这个海参要不要买点?佛跳墙里放这个,肯定鲜。”

他每提一句,都像是在我心里扎一下。他记得姐姐爱吃什么,却忘了问我爱不爱做。他的体贴,从始至终都带着一种“补偿”的意味,补偿我为他家人所付出的辛劳。

我默默地点头,把东西放进购物车。

期间,陈建英又来了几次。每次来,都会对年夜饭的菜单提出新的“建议”。

“弟妹,我听同事说,现在流行吃帝王蟹,咱们也整一个呗?看着就气派!”

“对了,小宇想吃可乐鸡翅,你别忘了做啊。”

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总指挥,而我,就是那个负责执行的厨子。我开始麻木,不再争辩,也不再有任何情绪。她说什么,我都点头说“好”。

这种麻木,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我告诉自己,就这一次,等过完这个年,我一定要和陈建斌好好谈谈,我们必须建立新的家庭边界。

我以为,我的忍耐和退让,至少能换来一个和和气气的除夕。

但我错了。我低估了人性的理所当然。

除夕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我就钻进了厨房。泡发干货、处理海鲜、给鸡肉焯水、炖煮高汤……一道道工序,繁琐而复杂。陈建斌也被我从被窝里拽了起来,负责洗菜、切菜。

厨房里热气蒸腾,窗户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我们俩像两个备战的士兵,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中午,我们随便下了点面条,算是对付了午饭。

下午三点,婆婆打来电话,问我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妈,都差不多了,凉菜已经好了,热菜的半成品也准备好了,等你们来了再下锅,保证吃的时候都是热乎的。”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肘擦了擦额头的汗。

“好好好,晚舒辛苦了。”婆婆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说,“建英说她有点事,晚点直接过去,让我先过去帮你。我这就出门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婆婆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至少能陪我说说话,厨房里也不至于那么冷清。

四点左右,婆婆到了。她一进门,看到我准备的菜,又是一番夸赞。然后,她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跟我聊家常,时不时剥一瓣橘子递给我。

我虽然还在忙,但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五点半,菜品基本全部准备就绪。我看了看时间,对陈建斌说:“你给姐打个电话吧,问她什么时候到。要是快到了,我就开始炒菜了。”

陈建斌点点头,拨通了陈建英的电话。

“姐,你到哪儿了?……什么?……还有朋友?几个人啊?……行,行,我知道了。”

陈建斌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挂了电话,他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晚舒,”他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我姐说,她有两个朋友,也是单身自己在这边过年,挺可怜的,她就……就顺便叫过来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

我看着满桌子按照五个人分量精心准备的食材,看着我从早上忙到现在的成果,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夹杂着巨大的委屈,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顺便?

她说得多么轻巧!

这顿饭是我花了多少心血准备的?她凭什么,在不和我商量一句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地把她的朋友带到我家来过除夕?

这是我家,不是她炫耀自己有个“能干弟媳”的社交场所!

“几个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就……就两个。”陈建斌的声音越来越小。

两个。加上陈建英和小宇,就是四个人。再加上我们一家三口,就是七个人。我准备的菜,分量是按照五个人来的,现在突然多了两个人,很多菜都得重新准备。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菜够不够的问题!

这是尊重的问题!

“陈建斌,”我死死地盯着他,“她有没有说,她带朋友来,有没有带点什么东西?”

陈建斌的眼神开始躲闪:“这个……她没说。估计就是人来吧。都是朋友,计较那么多干嘛……”

“计较?”我气得笑出了声,“我计较?陈建斌,你摸着良心说,这几年,我对你姐,对你家,计较过什么?我把她当亲姐姐,她把我当什么了?免费的保姆?还是饭店的厨子?”

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客厅里看电视的婆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大过年的,吵什么?”

“妈,您问问您的好儿子!”我指着那一桌子的半成品,“我从早上忙到现在,就想让一家人好好吃顿年夜饭。结果呢?陈建英一个电话,就要带两个不相干的人来!她有问过我一句吗?她有尊重过我吗?”

婆婆听了也愣住了,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她拿起手机,就要给陈建英打电话。

“妈,您别打了。”我拦住了她,心已经冷了半截,“打了又能怎么样?让她别来了?还是让她把朋友送走?大过年的,您想让大家脸上都难看吗?”

婆婆拿着手机,手足无措。

陈建斌还在试图打圆场:“晚舒,你别生气。不就是多两个人嘛,我再去买点菜就是了。多双筷子的事,别伤了和气。”

“多双筷子的事?”

这句话,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他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愤怒和委屈,在他的世界里,姐姐是天,亲情是天,而我的感受,是可以被“和气”两个字轻易抹杀的。

我深吸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围裙,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好,你去买。你买回来,你做。这个年夜饭,谁爱做谁做!”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母子俩错愕的表情,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4章 一门之隔的世界

卧室里很安静,与外面逐渐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背靠着门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冷的,是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陈建斌焦急的声音,夹杂着婆婆的叹息和劝说。

“晚舒,你开门啊!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这样!”陈建斌在外面敲门。

“建斌,你少说两句!这事就是建英做得不对!”是婆婆的声音,她似乎在训斥儿子。

“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姐她们都快到了!总不能让人家在门口站着吧?”

“那你也不能这么跟你媳妇说话啊!她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好好喝,你看不见吗?”

门外的争执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刺耳。

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我走到床边坐下,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这一切。

可是没用。那些话语像针一样,穿透了门板,穿透了被子,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婆婆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我辛苦,知道我委屈。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在关键时刻,她还是会选择维护她的女儿,维护他们陈家的体面。

而陈建斌,我的丈夫,那个本该最理解我、最支持我的人,却永远在用“多大点事”来稀释我的痛苦。

手机响了,是陈建斌打来的。我挂断。

他又打,我又挂断。

如此反复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陈建英爽朗的声音,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家里即将爆发一场风暴。

“妈,我们来啦!哎,建斌,你媳妇呢?快让她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我心里冷笑一声,带东西?她能带什么?一包瓜子还是一袋橘子?

紧接着,我听到了几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她的朋友们,她们在夸赞我家的装修,在感叹桌上那些还没下锅的菜品有多么丰盛。

“哎呀,建英,你弟媳妇也太能干了吧!这手艺,不去开饭店真是屈才了!”

“是啊是啊,我们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陈建英得意的笑声传来:“那可不!我跟你们说,我弟妹做饭那是一绝!你们今天就等着吃好吧!”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的劳动,我的心血,在这一刻,成了她向外人炫耀的资本。

客厅里的气氛似乎因为这几个外人的到来,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和谐。我听见陈建斌在招呼她们坐下,婆婆在给她们倒茶。没有人再来敲我的门。

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我不出去,这场风波就可以被暂时掩盖。只要外人一走,他们就可以关起门来,再慢慢“处理”我这个不懂事、不大度的女主人。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卧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是陈建斌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不耐烦:“林晚舒,你到底想怎么样?姐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赶紧出来把饭做了,有什么事,等客人走了我们再说,行不行?别让我在外面丢人!”

林晚舒。

他连名带姓地叫我。

在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对他的期望,也彻底熄灭了。

他关心的,不是我为什么生气,不是我受了多大的委屈,而是他的面子,是他不能在姐姐和朋友面前“丢人”。

我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

我没有开门。

我只是平静地,清晰地,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话。

“陈建斌,这个饭,我今天做不了。你要面子,你自己去做。或者,你现在就带他们出去吃。总之,别再来烦我。”

门外,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你不可理喻!”

脚步声远去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尴尬的安静。我能想象到外面的情景,陈建英和她的朋友们面面相觑,婆婆坐立不安,而陈建斌,则是一脸的铁青。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陈建英拔高的声音:“她什么意思啊?大过年的,给我们甩脸子看?建斌,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做个饭怎么了?多两个人又怎么了?至于吗?”

“姐,你少说两句吧!”陈建斌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恼怒。

“我凭什么少说?我今天还非要问问她,她到底什么意思!”

紧接着,我的门把手被拧得“咯咯”作响。

“林晚舒,你开门!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是陈建英在外面喊。

我走到门后,伸手,把门上的反锁,轻轻地扣上了。

“咔哒”一声,很轻,却像一道天堑,将我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门外的叫嚷、拍门声,都变得有些遥远而不真切。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天空,不时有烟花升起,绚烂夺目。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透出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

那才是年啊。

而我,却被困在这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与我亲手创造的“年味”一门之隔。

我忽然就不想哭了。

我打开了房间里的小电视,声音开得很小。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我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包之前没吃完的薯片,撕开,盘腿坐在地毯上,一片一片地往嘴里送。

很奇怪,明明是过年,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猜,他们大概是放弃了。也许,陈建斌带着他们出去吃了。也许,他们就在客厅里,用我准备的那些食材,自己动手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与我无关了。

手机在旁边震动个不停,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陈建斌的名字。我按了静音,把它扔到了一边。

电视里,小品演员在声嘶力竭地逗观众笑。

我看着屏幕,慢慢地咀嚼着薯片,咸咸的,脆脆的。

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不想我的丈夫,不想我的大姑姐,不想那顿被我放弃的年夜饭。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这部无聊的电视剧追完。

第5章 摊牌

我在卧室里待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

电视里的春晚演完了敲钟仪式,窗外的烟花声也渐渐稀疏。我靠在床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惊醒的。

我猛地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卧室的门被打开,陈建斌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寒意。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能看到他疲惫而阴沉的轮廓。

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声音沙哑:“你满意了?”

我没有说话。

“我姐和她朋友,最后在我妈家吃的速冻水饺。大过年的,我让所有人都没过好。我陈建斌的脸,今天全被你丢尽了。”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你的脸?”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陈建斌,你只想着你的脸。你想过我的脸吗?当你的姐姐,把我的家当成免费餐厅,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甚至把我的劳动成果当成她社交的资本时,我的脸,又被放在哪里?”

“那是我姐!她是我唯一的亲姐姐!”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这个做弟弟的,帮她一把,有什么错?你就不能大度一点,体谅一下吗?”

“体谅?”我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我体谅了她五年!陈建斌,整整五年!我体谅她离婚辛苦,所以她来吃饭,我笑脸相迎;我体谅她带孩子累,所以她把孩子扔给我,我帮她照看;我体谅你们姐弟情深,所以我年复一年地准备年夜饭,把自己累成狗,毫无怨言!我的体谅,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她的得寸进尺,换来了你的视而不见!”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被酒精熏得通红的眼睛。

“今天这件事,多带两个人吃饭,真的那么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从头到尾,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在她眼里,我林晚舒,就不是一个需要被尊重、需要被商量的人!而在你眼里,我所有的委屈,都比不上你那点可怜的面子!”

我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我们之间那层叫做“体谅”和“亲情”的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陈建斌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酒精和愤怒让他涨红了脸,他最终只是狠狠地一拳捶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可理喻!”他扔下这句他唯一能想到的词,转身摔门而出,去了书房。

那一夜,我们分房而睡。

第二天,大年初一。

我醒来时,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昨天我准备的那些菜,动都没动,就那样孤零零地摆在桌上,已经失去了新鲜的光泽。茶几上,还放着陈建英她们来时带来的一个果篮,看起来倒是挺精致的。

我默默地把那些菜都倒进了垃圾桶。

亲手准备了十几天的盛宴,最终的归宿,是冰冷的垃圾袋。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陈建斌从书房出来,看到我在收拾,眼神复杂。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他默默地洗漱,换衣服,然后拿起车钥匙。

“我去我妈那一趟。”他丢下这句话,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陈建斌,”我走到他身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好好谈谈吧。如果你觉得,你的姐姐永远比你的妻子重要,你的原生家庭永远凌驾于我们这个小家之上,那么,这个年过完,我们去办手续吧。”

离婚两个字,我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他懂。

他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他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陈家的附属品。我需要尊重,需要边界。如果这些你给不了我,那我们只能分开。”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决绝地,在他面前表达我的底线。

陈建斌的脸上,震惊、愤怒、受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隐忍的我,会提出这么严重的话题。

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拉开门,走了。

沉重的关门声,像是给我们这段维系了多年的婚姻,敲响了警钟。

我知道,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这件事,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被轻易地“和稀泥”了。

要么,彻底改变。

要么,彻底结束。

第6章 家庭会议

大年初二,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拒绝的威严:“晚舒,你和建斌今天下午都回家里来一趟。你姐也在。有些话,咱们一家人,必须当面说清楚。”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下午三点,我和陈建斌一前一后地进了婆婆家的门。这是我们从除夕夜吵架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行。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婆婆家客厅的沙发上,陈建英和小宇坐在一边,婆婆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凝重。茶几上摆着一盘瓜子和一些水果,但谁都没有动。

这阵仗,像是一场三堂会审。而我,就是那个等待被审判的罪人。

我们坐下后,客厅里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婆婆先开了口。她看着我,叹了口气:“晚舒,妈知道,除夕那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想到,她会先说这句话。我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点。

“是建英做得不对。”婆婆转向女儿,语气严厉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弟妹不是外人,但也不是你家的保姆!你去人家里,要有分寸!这么大的事,带朋友回家过年,你跟晚舒商量一声了吗?你这是把她放在眼里了吗?”

陈建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我那不是想着热闹热闹嘛……再说了,不就多两双筷子的事,她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把门一锁,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吗?”

“你还说!”婆婆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人家晚舒从早上忙到晚上,给你准备一桌子菜,那是情分!不是本分!你倒好,把人家的情分当成理所当然,还觉得人家小题大做?你有没有良心?”

陈建英被婆婆训得不敢再吭声,低下了头。

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婆婆叫我来,是要联合他们姐弟俩一起来指责我“不懂事”,没想到,她先是把自己的女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训完了女儿,婆婆又看向陈建斌:“还有你!建斌!你是晚舒的丈夫!你的责任,是护着她,是调解家里的矛盾,不是一味地让你媳妇去迁就你姐!你姐做得不对,你就该指出来,而不是反过来怪你媳妇小气!你这样做,跟稀泥,只会让你媳妇的心越来越冷!”

陈建斌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愧疚还是不服。

婆婆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也说出了我心里积压多年的委屈。我的眼眶有点发热。

说完这些,婆婆才把目光转向我,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晚舒,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几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抬起头,看着她。

“你心里有委屈,有不满,你不说。”婆婆的眼神很诚恳,“你总是一个人憋着,忍着。你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委屈这东西,是会堆积的。堆到最后,一点小事,就能把它引爆。就像除夕那天,如果你早一点,在你姐第一次提出要带朋友来的时候,就明确地告诉她,你不方便,你不愿意,也许事情根本不会闹到那一步。”

“一家人,最怕的不是吵架,最怕的是心里有隔阂,却谁也不说。你觉得委屈,建英觉得理所当然,建斌在中间左右为难。时间长了,这个家,迟早要散。”

婆婆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个最隐秘的锁。

是啊。我一直在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大度”的弟媳。我用隐忍和付出去维持家庭的和谐,却忘了沟通和表达也是维系关系的重要一环。我的沉默,在某种程度上,也纵容了陈建英的理所当然,加剧了陈建斌的和稀泥。

我看向陈建英,她也正偷偷地看我,眼神里有些复杂,不再是之前那种理直气壮。

“姐,”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开,“我承认,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在除夕夜把门反锁。我向你道歉。”

陈建英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先道歉。

“但是,”我话锋一转,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欢迎你来家里吃饭,把这里当自己家。但是,‘当自己家’不等于‘不把自己当外人’。基本的尊重和边界,是任何关系里都必须存在的,亲人之间,尤其如此。”

“我希望以后,你来之前,能提前打个招呼,问我方不方便。这不仅仅是一个电话的事,这是对我,对这个家的尊重。我希望你也能参与到这个家的劳动里来,哪怕是吃完饭,顺手洗个碗。我不是计较那几个碗,我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付出,而不是把它当成空气。”

“还有年夜饭,”我顿了顿,继续说,“我愿意为大家准备,但我希望这是我们共同的节日,而不是我一个人的任务。我们可以一起商量菜单,一起采购,一起在厨房里忙活。这才是真正的‘团圆’。”

我说完这一大段话,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性质不同了。不再是剑拔弩张,而是一种深沉的思考。

过了很久,陈建英才抬起头,她的眼圈也有些红。

“弟妹……对不起。”她小声说,“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我总觉得,我跟建斌是亲姐弟,跟你……也就不用那么客气。我没想过,这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的道歉,听起来很真诚。

最后,我看向陈建斌。

“你呢?”我问他,“你听明白了吗?”

陈建斌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愧疚和反思。

“晚舒,对不起。”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妈说得对,是我错了。我总想着息事宁人,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了。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会和你一起守护它。”

他的手很用力,也很温暖。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这个家,虽然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但雨过之后,或许真的能迎来天晴。

第7章 新的开始

那场家庭会议,像一场及时的春雨,浇熄了即将燎原的家庭战火,也滋润了我们几近干涸的亲情。

生活并没有因为一次摊牌就发生翻天覆地的魔幻变化。改变,是悄无声息,在一点一滴的细节里慢慢渗透的。

陈建英还是会来我们家,但不再是毫无预兆地用钥匙开门。

第一次,是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我的手机响了。

“晚舒,是我。我今天去超市,看到基围虾特别新鲜,买了点。晚上我带小宇过去,咱们一起吃啊?我再炒个青菜,你下班回来就能少做两个菜。”

电话里,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握着电话,心里百感交集。我说:“好啊,姐。我正好也想吃虾了。你早点过来,我买了新出的茶叶,咱们泡茶喝。”

那天晚上,她真的提着一大袋活蹦乱跳的虾来了。她没像以前一样坐在沙发上等我,而是主动钻进了厨房,系上我给她准备的备用围裙,开始择菜、洗菜。

小宇的电视音量,也被她主动调到了一个合适的分贝。

吃饭的时候,她不再是一个劲儿地给小宇夹菜,而是先给我和陈建斌的碗里都夹了几个最大的虾。

吃完饭,她更是抢着要洗碗。我和她推让了半天,最后变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厨房里收拾。陈建斌洗碗,我负责冲洗,陈建英负责把碗筷擦干放进消毒柜。

小小的厨房里,三个人说说笑笑,那种感觉,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丰盛的晚宴,都更让我觉得温暖和踏实。

从那以后,这就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她来,会提前告知,会带菜,会帮忙干活。有时候我们工作忙,她甚至会做好饭菜送过来。她不再是那个只懂得索取的大姑姐,而真正成了这个大家庭里,一个懂得相互付出的亲人。

我和陈建斌的关系,也经历了一次重建。

他不再把“我姐不容易”挂在嘴边,而是学会了站在我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有一次,婆婆打电话来,说想让我们周末陪她去逛逛庙会,但那个周末,我公司正好要组织团建。以前,陈建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婆婆,然后劝我跟公司请假。

但那次,我听见他在电话里很耐心地跟婆婆解释:“妈,晚舒公司有活动,很重要。庙会咱们下周再去,或者我一个人陪您去也行。晚舒的工作也很重要,咱们得支持她。”

挂了电话,他走过来抱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老婆,你去玩得开心点。家里有我。”

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他把我,把我们这个小家,放在了第一位。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原生家庭和新生家庭之间摇摆的“夹板男”,而成长为了一个真正有担当、懂得平衡的丈夫。

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沟通。我会告诉他我工作上的烦恼,他也会跟我分享他项目里的压力。我们不再是两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合作者”,而成了真正意义上,灵魂相依的伴侣。

那扇曾经被我反锁的门,也成了一个我们偶尔会拿来自嘲的梗。

“你可得对我好点,”有一次我开玩笑地对陈建斌说,“不然,小心我再给你表演一次‘反锁家门’。”

他会立刻举手投降,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敢了不敢了,老婆大人。那扇门,是我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我们都笑了。

笑声里,没有了当初的怨怼和伤害,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珍惜。

第8章 门与家的意义

转眼间,又是一年冬。

今年的除夕,来得格外早一些。

腊月二十,我们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成员是我、陈建斌、陈建英和婆婆。会议的主题是:今年的年夜饭怎么吃。

“我觉得,今年咱们换个新花样。”陈建英第一个发言,她从身后拿出一本制作精美的菜单,“我上周去试吃了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味道特别好,环境也雅致。我已经跟老板预定了除夕夜的包厢。咱们今年,解放晚舒,也解放我们自己,轻轻松松地去外面吃一顿,怎么样?”

婆婆笑着点头:“我没意见,建英这个提议好。晚舒辛苦了好几年了,是该歇歇了。”

陈建斌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支持:“老婆,你觉得呢?”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真诚的脸,心里暖洋洋的。我当然知道,陈建英预定那家私房菜馆,价格肯定不菲。她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去年的过失,也表达她对我的尊重和体谅。

我笑着说:“好是好,就是在外面吃,总觉得少了点自己家的味道。”

“这个好办!”陈建英立刻说,“咱们可以提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那天,在你们家,咱们一起动手,包饺子,做点咱们爱吃的家常菜,提前过个小年。除夕那天,就轻轻松松地去享受大餐。这样,既有家里的味道,又不至于太累,两全其美!”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腊月二十九那天,我们的小家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陈建英带着小宇,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来了。婆婆也来了,带来了她亲手和好的饺子面。陈建斌系着围裙,负责剁肉馅。我则负责调味和准备其他的菜。

厨房里,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各司其职,忙而不乱。婆婆一边擀皮,一边给我们讲着陈建斌和陈建英小时候的趣事。陈建英则吐槽着小宇在学校的调皮捣蛋。我们时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笑声。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

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恍惚间想起了去年的除夕。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心情却已是天差地别。

去年的我,是在孤独和疲惫中,为了一份“责任”而忙碌。而今年的我,是在爱与协作中,享受着亲情的温暖。

我忽然明白了那扇门的意义。

有时候,关上一扇门,不是为了隔绝,而是为了重建。它逼着门里门外的人,都停下来,去思考门存在的意义,去反思彼此的关系。

它让我明白,无底线的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换来得寸进尺。真正的家庭和谐,不是靠一个人的隐忍和牺牲来维持的,而是建立在相互尊重、清晰边界和有效沟通的基础之上。

它也让陈建斌和陈建英明白,亲情不是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任何关系,都需要用心经营,用爱去浇灌。

晚饭时,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着自己亲手包的饺子,喝着热腾腾的汤。电视里放着喜庆的节目,小宇在一旁嬉闹。

陈建斌在桌下,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我转头看他,他正看着我,眼睛里有光,是那种安定而温柔的光。

我想,这大概就是家的最好模样。不是一味地付出,也不是无尽地索取,而是在理解与尊重中,找到那个最舒服的平衡点。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家的支撑,缺一不可。

而我,也终于在这个家里,找到了那个最舒展、最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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