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相貌其实并不出众,身材稍显佝偻,平日言谈粗声粗气,别人要打他的脸,他能笑着递上另半边。可他那点子胆子,这世上还真少人及得上。以前县衙里的捕快说他见了鬼也敢砍,信还是不信?就分人。大多数人只觉得这厮油嘴滑舌,不靠谱,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能开宗立派,横刀立马,坐江山。偏偏从这件怪事开始,世道时来运转,他的人生剧本一页页翻过去,全不叫人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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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意实在太浓,稻穗都压了腰。刘邦揣着俸禄,晃晃悠悠从酒肆抽身,嘴角沾着油花,背影斜着。黄昏下醉醺醺,随手撩起唱山歌,步子踩得草地乱七八糟。街坊见着躲远点,他倒是自在,连鞋都一点沾了泥。天黑得早,路过小树林,所有的叶子给风吹得沙沙作响,那股子幽深劲儿,别说胆小的人,就是惯走夜路的游侠,也不愿多留。
偏偏刘邦今日酒喝多了,胆子膨胀得见谁不让路都想揍两拳。他嘴里嘟囔着,忽然前头林子窜出来一道白影,飘忽得像是纸糊出来。刘邦一下子酒醒了一半,脚下一绊,心说这点子倒霉气怎么就撞上了?再伸头一瞅,那影子越看越大。人要说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会真怕吗?刘邦未必。大多是先恼,恼自己碰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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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越近,才瞧清楚——竟是一条水桶粗白蛇盘在路中央。要说出门在外碰见点小蛇小虫不稀奇,问题这蛇肥得不像话,白得又阴森,尾巴还不停抽搐,好像等着谁上来就咬死谁。刘邦眨眨眼,寻思着是绕道呢,还是装作镇定冲过去?可那会儿他刚当亭长,不能连蛇都怕啊,还有俸禄在口袋。干脆一拍大腿,揣起身边枝丫冲了上去。
白蛇一见他过来,不按套路出牌,脑袋一立眼珠子发绿。它盯着刘邦,像守着祖传老窝,对方进了一步,它身子就跟着收紧一圈。刘邦咳嗽一声,略微装腔作势,比划几下。可蛇也没闲着,冷不丁一拧就要扑。刀子从腰间拽出来,只觉手心发烫,一股不知何来的狠劲冲脑门往上冒。他在树影里抽冷子一刀,真没想到还就给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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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血泊泛着幽光,那气味不是猎人的熟悉感倒像带着点怪味儿。刘邦一阵得意,随即生出荒唐的想法:“区区蛇,也敢挡道?”他撂下这话,其实心里突突,怕哪一瞬间蛇又蹿起来。却没成想,人刚走出几步,背后悉悉索索,回头——白蛇断口发红,肉茬在扭,竟像没死透似的,过会儿愈合如初。
连着几个呼吸,刘邦愣在那儿,手心全是汗,嘴里苦味,腿肚子发软真不是装的。此刻哪还有话可说?躲也不是,跑更没面子。他的神经像拧紧的弦,跟蛇僵持一盏茶工夫,直到那蛇昂头“点”了刘邦一下,然后扭头遁进林子,一根白影没入夜色。他僵了一下,这才默默走回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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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吕雉晚上炒着薄饼,说话有条不紊。听刘邦唠叨一通,她其实不全信。毕竟白蛇精一说,就是迷信。可她又不想惹丈夫扫兴,只说:“路上遇利器,记得带。”刘邦头点得快掉下来,嘴上应,心里根本还在冒汗。
有人说戏唱得好,都是生活逼出来的。刘邦后来果然出奇怪,白天好好的,晚上就坐不住——总觉得屋子角落有风,胸口闷得发慌,精神松散。腰酸背痛像是人家斗蛇斗了一夜没睡,整天软绵绵。平时乡人遇到他都要说一句“面色不对嗷”,自己也觉得浑身邪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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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说有位算命瞎子,年年春秋两祭都来街头卜卦,号称阴阳眼。刘邦起初不乐意搭理,可日子难熬,最终想死马当活马医。算命的双手一摸他手腕,说不得话。他本想扯几句糊弄过去,谁知那老头开口就来一句“饮血煞气,虽勇,难逃祸门”,好似讲鬼道。这一吓不要紧,哪怕心里再强,耳根子一软,也怕极了。难不成真中了邪气?
他心里拿不准,却听信那瞎子的法门:县东二十里深山里住一云中子。此人手段奇诡能驱邪,且杂会星象杂学。刘邦头脑混乱,信一半疑一半,但去也就是了。走到山脚,藤蔓遮道,他呲牙咧嘴拽了半宿,汗都快下来才找到个小洞口。岩石上潮气扑脸,黑洞里回音空荡荡。他喊了两嗓子,“云中子!云中子在不在?”没人应,最后出现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像泥里抠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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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子说得不多,只冷静道:“蛇者,天象也;动者,命也。”刘邦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还以为遇上了神棍。可云中子指了指额头,神神秘秘地嘀咕:“你若想安生,得取海中龙甲才可避灾。”这道理,真听明白的没几个。取宝是麻烦事儿,每讲完还要留点尾巴吊胃口。
刘邦其实不信这些,觉得云中子唬人。一面答应着“好好好”,心里却又不愿完全否定。什么深海龙鳞甲,古今谁见过?回去路上,气得连棉袍都捂出了汗。他刚开口和吕雉嘟囔,吕雉却淡定地说:“既然让你准备,那就准备,谁让你活该多管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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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过去,好像什么事情也发生不了。他白天巡逻,晚上照旧偷空喝点小酒。偶尔会回想那晚蛇影迂回,想起云中子的荒唐发言,有点儿咬牙切齿,暗恼耐不住。倒是运气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村里突然闹起一阵小风波。
那天街头风声紧,“有个老汉挺怪,说能指路寻宝”。这消息谁都不信。刘邦一边插科打诨,一边盘算着随口问几句。老头喝了半碗稀饭,突然拉着刘邦耳朵低声道,“那龙鳞甲我见过一次,在海岛石洞边,金光一片黏得手都烫。”话甩下,老头转身就跑,最后再多问一句,老头却兀自走远,连影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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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逻辑也好,故事千条,总归要真去寻一趟才甘心。他拉了几条人脉,三下五除二弄只小破船。船头绑了几捆干粮,小酒一壶塞在腰间,说穷不算穷,搏一把胆量才见分晓。海面波澜不惊、星光倒影交错。初时一切顺利。一行人久经苦旅,精疲力竭,在破岛上乱钻,果然哆哆嗦嗦找到山洞。洞内金光默然,一件铠甲跪伏石上,像等了谁千年。
刘邦伸手接过,先不敢用力。甲片鳞鳞、光泽流动,仿佛生出了火烫的体温。穿在身上,一股温热气劲窜脊背,心头小鼓擂得更响。他还没喘完气,山洞背后传出低鸣。来者不是友。黑影闪现,森林里窜出些怪兽,全无章法比斗,身形扭曲。刘邦心底一惊,这要搁平时,只怕也转身逃了。可这回身上冒出虎劲,竟然咬牙硬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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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直渗,气喘吁吁。他挥了一刀又一刀,自己都觉得不是人。身上的铠甲,抖得铁片嗡嗡直响。怪兽逐个倒下,乱如麻。队伍里还有个新兵蛋子,喊着娘,嘴角流血。刘邦烦了,翻回头,把他一把推到安全处:“别吓尿裤子!”诸如此类话,说也不怪,有时打仗就是这么粗。
事后回想,刘邦也记不得细节,海岛烂泥巴、咸风混着甲片的冷光。谁真信那玩意儿能挡邪?可刘邦偏就信了,不信也得信。不然人为什么忽然能扭转困局!他带着队伍在风雨海浪里出发,哪怕船舱灌水,有人昏过去,有人吓哭。几天后,岸上码头的轮廓远远显现,大家劫后余生,真心实意不敢再讲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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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家酒壶空了,吕雉看见铠甲,嗅着咸腥味,疑惑又觉得炫耀。她翻身整了几道咸菜,“这玩意儿有啥用,不就是条铁皮马甲嘛!”可不一会儿,乡间麻烦就不断,土匪抢粮,刘邦领着人挥刀,都有铠甲护身。这人啊,有了安全感,就什么都不怕!究竟真能保命,还是只安慰了心呢?
后来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传说,总说刘邦这一路全靠龙鳞甲。“没了那铠甲,他能走到高祖那步?”这也不一定。人有时越相信命,命越有根脚。有些人明明啥都没碰见,也想搏个蝴蝶效应。
乡里赵老二听说龙鳞甲,专门打地窖藏宝贝。他老婆怕惹祸,年年烧香求平安。可风声一长,村里李大嘴流言满天飞。大嘴这号人,见不得别人好,嘴里粘灰尘。他天天骗赵老二请酒吃,喝高了套话问宝贝下落。赵老二明知他不安好心,还偏要逞点小聪明糊弄过去,说是“从寺庙求来的护身符”,谁信啊。
有那么段子,李大嘴真进过赵老二家地窖,一鼻子没翻出来什么大事,还被赵老二当场撞见。两人大动干戈,赵老二一顿胖揍,李大嘴掉了两颗门牙,抱着脑袋哭出村。村民们后来街头胡吹,都说“龙鳞甲成了祖传宝贝,只保家不救命”。其实谁真见过?多数还是茶余饭后的闲谈。
巷子里走出赵铁柱,说什么村里老宝贝镇村辟邪,连抗战都带出去用过。那年日本兵进村扫荡,铁柱穿着龙鳞甲带着乡亲,和鬼子一通死磕。子弹打在甲片上叮当响,他硬是拼到最后才带着人突围。回村后龙鳞甲供出来,每年祭祖都要摸一摸。
这样的故事一讲十里八乡都知道,可现实里刘邦到底靠不靠法宝?真说保命,还是靠自己多。可谁也不否认,当年他砍下白蛇那晚,人生路起了变数,怕死也好,爱吹牛也罢——总归一步步跻身高位,天意弄人。
龙鳞甲的下落,每逢家族聚会就有人讲。有人说是破烂铁皮编的,有人说真是神物,跟命硬的主才配。可刘邦自己从没想太多,就一步一个脚印,哪天头破血流也没回头。
话扯到这里,谁能说得清楚,命好还是机缘好?其实都过得去,活口多,故事也多,真假搅在一起,到底谁信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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