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又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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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当寡妇的第三年,我那「战死」的丈夫谢珩掀棺回府了!

为了保住逍遥厨娘的马甲,我当即开启影后模式——帕子染血,太医刚说我「油尽灯枯」,我转头就翻墙去爆炒辣蟹。

直到某夜偷吃蹄髈被抓包,谢珩捏着我油乎乎的爪子低笑:「夫人病得……胃口挺好?」

——后来他总在我装晕时投喂虾饺:「吃饱才晕得动人。」

1

灶火舔着锅底,辣蟹在油锅里尖叫。

汗珠从我额角滚落,烫在虎口的旧疤上。

前堂食客的议论隔着竹帘钻进耳朵:

「北境大捷!可谢将军……唉,没挺过来……」

「克夫命啊……」

我面无表情,一勺辣酱浇下,火焰「轰」地吞噬闲言。

守寡三年,这「五味楼」和「饕客娘子」的身份,才是我活命的根基,自在的天地。

要不是靠着这间偷偷摸摸开起来的「五味楼」,靠着化名「饕客娘子」写点食评、接点私厨的活儿,我早饿死在将军府那口活棺材里了!

守寡三年?那是我姜晚最自在的三年!

没人管我几点起,没人嫌我满身油烟味儿,赚的钱想买啥买啥,这五味楼就是我的命根子!

突然,前堂的喧哗猛地拔高,如同沸水炸了锅。

一个跑堂的小子连滚带爬冲进来,脸涨得通红,声音劈了叉:「夫……夫人!城、城门!谢……谢将军!活着!回来了!」

「哐当——!」

手中的油勺砸在脚背上,滚烫的油星溅上裙角,烫出几点焦痕。

我浑然未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尖叫:谢珩活了?那个传说中尸骨无存的战神谢珩,回来了?

完了!我的五味楼!我的自由身!我那没人管束、靠手艺吃饭的神仙日子,眼瞅着要飞了!

丫鬟玉沁催我回府。

我抓起面粉狠扑一脸,呛咳着冲进轿子。

轿子急停,玉隐急道:「将军在正厅!」

2

厅中,谢珩如染血铁塔矗立。

玄甲崩裂,下颌带伤。

我昂首才能对上他冷硬的脸,气若游丝:「将军……万福金安……妾身……咳咳……病弱已久……恐难……」

话未完,眼前真的一黑——饿晕了!

身体软倒的瞬间,袖袋油纸包滑出,「啪嗒」滚到他军靴前。

3

我瘫软在地,视野模糊,只看见那双玄色军靴动了。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捻起我掉落的纸包,慢条斯理地剥开——椒盐牛肉脯的香气逸散。

他捏碎一小块,置于鼻尖深嗅,声音低沉如冰泉击石:「椒盐八分,」指尖碾过碎末,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火候过了三息。」

他伸手作势要搀扶,冰冷的指尖却精准地抹过我衣领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糖渍,指腹捻了捻:

「夫人咳血……怎是酸甜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刺骨的玩味。

「这次,要晕多久?」他目光如炬,牢牢锁住我强装镇定的脸,「新出炉的蟹粉酥,可要趁热?」那语气,像在逗弄掌中猎物。

他递来一块点心,目光扫过我指尖沾染的些许杏酱渍,眸色几不可察地一沉。

太医适时冲进来,扑到床边,声泪俱下:「夫人!您这是油尽灯枯之兆啊!将军……将军请节哀,夫人……时日无多矣!」

谢珩眉头紧锁,沉默地送走太医。我躺在锦被里,胃饿得绞成一团,袖中藏着的半块冷硬面饼灼烫着手臂。

夜阑人静。我像一抹幽魂溜进小厨房。焦香四溢的烤蹄髈在炉上「滋啦」作响,勾得人魂儿都飘了。

「夫人好雅兴。」低沉的声音鬼魅般自身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谢珩一身玄衣,如同融化的夜色,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光源。他缓步走近,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递到我面前:

「太医说了,病体——忌荤腥。」那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锋,刮过蹄髈,再落回我惨白的脸上。

心脏狂跳如擂鼓!我几乎窒息,僵硬地接过药碗,屏住呼吸将那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

就在我放下碗,以为煎熬暂过时——

他猝然俯身凑近!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我惊得后仰,却见他修长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自己微微敞开的领口内侧。

那是一个极其精巧的、用银线绣成的汤勺图案!

——那是我「逍遥厨娘」马甲下,另一个更隐秘、更不容于世、只在顶级饕客圈流传的独门标记:「饕客娘子」!

而且他右耳后似乎有道旧伤。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是怀疑!他是早就知道了!从掀开棺盖的那一刻起,甚至可能更早!

这出「油尽灯枯」的戏,从开场锣响,就被他坐在台下,看得一清二楚!

4

城东「悦来茶馆」二楼雅间,茶香氤氲,却掩不住楼下鼎沸的人声。

萧承禹端坐窗边,一身看似寻常的锦缎常服,指节轻叩粗陶茶碗边缘。

他垂眸听着那些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议论。

「死?」他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却淬着刻骨的阴毒,「太便宜他了。」

想象着谢珩若得知自己「阵亡」的消息竟是摧毁他声名、攻击他妻子的利刃,萧承禹眼中掠过一丝快意。

5

谢珩自从知道我夜半偷吃蹄髈,还亮出他那印着我私厨标记的中衣后,非但没拆穿我,反而变本加厉地玩起了「投喂」游戏。

午后,他拎着「八珍楼」蟹粉酥进我「病」房。香气霸道!

我强撑别脸:「妾身……忌腥膻……」

「哦?」他捏酥嗅闻,「掌柜保证祛净腥气了。」

眼神如探照灯扫我,「夫人替为夫「试毒」?」

邪火窜起!行,让你看个够!

我小心咬一口。蟹黄鲜香爆炸!然而舌尖触到一丝极微金属腥气时,眉头本能一蹙!

被他瞬间捕捉!他眼底掠过恶劣笑意。

6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行!你喜欢「试毒」是吧?我让你试个够!尝尝巴豆的滋味儿!

夜半小厨房,我往「福满楼」新出玫瑰枣泥糕夹层撒入微量巴豆粉。

次日,他「如约」而至。我硬着头皮咬一口带料糕。他面不改色连吃两块!

漱口后,指腹擦我嘴角渣:「夫人「试毒」手艺……劲道很足。」

我脸红滴血!他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糕点有问题,他还知道我下了什么!他在耍我!这个混蛋!恶魔!

7

就在我被他这「劲道足」的评价弄得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更大的风暴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五味楼出事了!

「五味楼毒食案」爆发!

官兵围楼,骂声震天:「克夫不够祸百姓?!

查封文书高喊:「封存香料库!」——香料源自萧承禹的「万珍阁」!栽赃要命!

怒火焚心!我抄起熟铁炒锅和「地狱辣酱」,蒙面夜闯刑部证物库!撬开封箱,嗅出「万珍阁」特供香料中的「醉梦散」毒味!抓证据塞怀!

8

守卫突至!我砸酸梅汤瓶制造混乱,冲向侧门!谢珩如铁塔堵门!我猛冲他身侧空隙!铁钳般的手攫住我臂!

火光下,他扯落我蒙面巾!守卫惊呼:「夫人?」

他指尖拂过我鬓角,摊开掌心——几粒醉云酥碎屑!

接着,他剥开油纸,露出半块焦黑丑陋的点心。

「三年前雨夜,死巷口……」他声音低沉,「快死的血人……被塞了半块点心,「难吃别死,老娘克夫罪名够多了!」」

血液逆流!记忆轰然贯通!雨夜……血人……我塞的错放杏酱的梅子点心!目光死死钉在他右耳——那道缺角的旧伤疤!是他!

三年来独自承受的流言蜚语、午夜梦回的愧疚与孤独、所有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而谢珩,他看着我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和滚落的泪水,那张冷硬如磐石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深藏的、混杂着巨大冲击、确认、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痛楚的神情。他高大的身躯,竟也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9

巨大的震惊、荒谬感、以及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是我干的!夜闯刑部是我!饕客娘子是我!三年前塞点心也是我!将军要治罪便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破罐子破摔,嘶声喊道,眼泪不争气地滚下来。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降临。

谢珩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满脸的泪痕和强装的倔强。

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然后,他手臂一展——带着他体温和淡淡皂角气息的厚重玄色披风,猛地、结结实实地将我整个裹了进去!

宽大的披风瞬间隔绝了库房的阴冷和守卫们惊疑的目光。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我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治罪?当然要治。」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因震惊而微张的唇上,嘴角勾起那抹可恶的弧度,「就治你……偷走本将军的胃之罪。这罪,可是要拿一辈子来还的。」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偷……偷走他的胃?一辈子来还?

10

宫里的庆功宴,喧嚣得让人头疼。

丝竹管弦吵得我脑仁儿疼,空气里熏着甜腻得过分的暖香。

谢珩因边境大捷,获封赏,连带我这个「病弱」的将军夫人也被拖来充场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高座上的皇帝大概是喝高兴了,大手一挥:「听闻谢夫人麾下「饕客娘子」手艺冠绝京城?今日大喜,何不献艺,让朕与诸位爱卿也开开眼界?」

我的心猛地一沉。来了!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掐着大腿根儿,正要启动我的「晕厥大法」——「陛下,」谢珩突然起身,拱手道,「内子久病,恐难操劳。不过,「饕客娘子」感念圣恩,特制「五味贺喜酥」献上,请陛下品鉴。」

他拍了拍手。

几个宫人立刻抬上一个巨大的、装饰精美的食盒。

盖子掀开,里面是几十个做成各种吉祥形状、颜色缤纷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皇帝龙颜大悦:「好!好!赏!」

点心被分发给各桌。

我也分到了一个做成小兔子形状的,粉粉嫩嫩。

谢珩拿起一个,看也没看,直接咬了一大口。

我看着他咀嚼,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这点心……五味楼没做过这个样式啊?谁做的?谁在冒充?

突然,谢珩的动作顿住了。

他微微蹙眉,看着手里被咬开的点心,露出了里面深色的流心馅料。

「嗯?」他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声音不大,但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里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只见谢珩用指尖沾了一点那流心的馅料,放到舌尖尝了尝,缓缓送到自己唇边。舌尖极其轻微地一舔。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眉心的刻痕更深了,仿佛在仔细分辨着什么,随即,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厌恶与冷冽掠过眼底。

他抬眼,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陛下,」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这五味贺喜酥……用的是杏子酱?」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杏子酱?我们楼里做流心,从来都是用梅子酱!清香解腻!

「饕客娘子的招牌「醉云酥」,流心向来只用陈年梅子酱,取其酸甜适口,回味悠长。」

谢珩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可今日这点心,用的却是甜腻的杏子酱……火候也过了,带着焦苦气。」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负责呈上点心的宫人,「莫非……有人狸猫换太子,想砸了「饕客娘子」的招牌?还是说……」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这点心的方子,被人动了手脚?」

哗——!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群臣哗然!御膳房总管脸色惨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负责分发的宫人们更是抖如落叶,有几个直接瘫软下去!连高座旁侍奉的贵妃都惊得捂住了嘴,花容失色!

冷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爬满我的脊背,浸透了里衣!指尖冰凉一片,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完了!

招牌被当众砸得粉碎!欺君大罪的帽子眼看就要扣下!是谁?谁要陷害我?陷害将军府?

更要命的是——谢珩他……他为什么如此清楚「醉云酥」的秘方细节?他锐利的目光一直锁着我……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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