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商失败负债50万回村,逢人就说赚了,家里亲戚们给我介绍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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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院子里闹哄哄的寿宴忽然就静了。

死一样的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锥子,扎在陈东身上。

他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都在抖。

他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掉下来。

对面的刘斌还举着酒杯,一脸看好戏的得意。

陈东觉得自己的嗓子眼被一团烂泥堵住了。

就在这时。

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头“砰”一声推开。

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

他面容憔悴,眼神却像鹰。

他手里捏着一沓纸,像是捏着一把刀。

那男人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钉在了陈东身上。

他一步步走过来,院子里的土都好像被他踩得往下陷。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01

从省城回陈家村的班车,一天就这么一趟,慢得像头老牛。

陈东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屁股底下的座位绒布早就磨光了,露出灰黄的海绵。

车厢里一股子闷味儿,是柴油、汗碱、旱烟和烂苹果混在一起的味道。

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玻璃上,看着外头。

光秃秃的黄土坡连着黄土坡,像一块块揭了皮的老伤疤,一道道沟壑是伤疤上干涸的血印子。

车里坐着几个从县城赶集回来的婆姨,正大声说着谁家媳妇生了小子,谁家猪又下了几只崽。

陈东听着,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壳子。

他想起城里那间被法院贴了封条的办公室,门上白色的封条像一道符,镇住了他所有的念想。

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可他知道,只要一开机,那些催债的电话和短信就会像蝗虫一样扑过来。

他不是荣归故里,他是逃回来的。

车到村口,颠簸着停下。

天色已经擦黑,像一块脏了的蓝布。

陈东拖着那个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村口格外刺耳,像是在一下下抽他的脸。

村西头的狗听见了动静,开始狂吠起来,一声接一声,传得很远。

他抬头望去,自家窑洞门口那盏昏黄的灯泡亮着。

那点光,隔着夜色,像一颗搁在黑丝绒上的暗淡珠子,看着暖,却照不进他心里。

他爹陈老汉正蹲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抽烟,烟头在夜色里一明一灭。

看见他,陈老汉先是愣住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把手里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布鞋底使劲碾了碾,站了起来。

“东子?”

他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咋……咋这个点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路口接你。”

陈东的娘王秀莲听到动静,系着围裙就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她一把抓住陈东冰凉的胳膊,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身上来回打量。

“瘦了,咋瘦成这样了?脸都小了一圈。”

她心疼地摩挲着儿子的手臂。

“城里生意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呀,你看你这……”

陈东看着爹娘鬓角刺眼的新白发,看着他们脸上那种期待又藏着担忧的神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那句准备了一路的话,“爹,娘,我赔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像块千斤重的石头,死沉死沉地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是陈家村飞出去的第一个金凤凰,是爹娘在人前挺直腰杆的全部底气。

他不能说。

说了,就是把爹娘的这根主心骨给抽了。

陈老汉又问:“公司呢?你不是说年底忙得很吗?咋就回来了?”

陈东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逼着自己从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生意……不做了,太累,人也熬不住。”

他垂下眼皮,不敢看他们的眼睛,盯着自己鞋尖上沾的黄土。

“我把公司股份转手了,挣了点钱,想着……想着先回来歇歇,也陪陪你们,顺便看看村里有啥新门路没有。”

“转了?挣钱了?”

陈老汉的声音一下就亮了,他往前凑了一步,眼睛里闪着光。

“挣了多少?”

陈东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伸出八个手指头,那手抖得厉害,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差……差不多……这个数。”

“八万?”王秀莲惊喜地追问,声音都高了八度,“哎哟,八万也不少了,够在咱村盖个新院子了!”

陈东心里一横。

反正谎都撒了,索性就撒个大的,让他们彻底高兴高兴,也让自己这副空壳子有个支撑。

他抬起头,声音也大了些,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决绝。

“不是八万。”

他清晰地说道:“是八十万。”

八十万。

这三个字,像一颗炸雷,在他家这孔小小的旧窑洞里轰然炸开。

陈老汉半天没吭声,嘴巴张着,像是忘了怎么合上。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颤抖着手,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连着吸了好几口,呛得直咳嗽,眼圈却一下子红了。

王秀莲更是捂着嘴,眼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字。

“好,好……我娃有出息了,真的有出息了……”

那一晚,陈东躺在自己小时候睡过的土炕上,炕还是那个炕,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是熟悉的蛙鸣和虫叫,一声声钻进耳朵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知道,自己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他站在坑边上,下面是万丈深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秀秀就起了床。

她特意换了件新做的蓝布褂子,梳了梳头,挎着篮子去村口的小卖部买挂面。

02

她脸上的喜气,像刚出锅的馒头,热腾腾的,藏都藏不住。

小卖部门口,几个婆姨正蹲在那儿摘菜闲聊。

看见王秀莲,一个姓张的婆姨扬声打趣:“秀莲嫂子,今儿个是捡到金元宝了?看你乐得嘴都合不拢。”

王秀莲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放得又慢又稳。

“啥金元宝,是俺家东子回来了。”

她顿了顿,享受着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才不紧不慢地抛出重头戏。

“娃在城里不想干了,把生意盘出去了,挣了八十万呢!”

这话就像往平静的池塘里扔了一块大石头,一圈圈的涟漪迅速扩散开去。

还没到晌午,整个陈家村都知道了,陈老汉家的大学生陈东,在城里发了大财,揣着八十万荣归故里了!

村里的“情报中心”、陈东的远房三婶王大妈,是第一个闻风而动的。

她人还没进院子,那洪亮的嗓门就先传了进来。

“哎哟,我的大侄子!可算是回来了!出息了,真是出息了!三婶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王大妈一阵风似的刮进屋,一屁股就坐在炕沿上,热络地拉住陈东的手,上下拍打。

那眼神,毫不掩饰,像是在打量一头膘肥体壮、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年猪。

陈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干笑着,嘴里含糊地应着。

他预感到,一场围绕着这“八十万”的荒诞大戏,已经拉开了序幕。

下午,陈东想出去透口气,在村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走到了村西头的果园,远远就看见了徐燕。

徐燕正站在一辆蓝色的小货车旁,指挥着几个工人把一箱箱套着白色网袋的苹果往车上搬。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耐脏工装,头发利落地扎成一个高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许是常年在太阳底下干活,她的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

她看见陈东,只是停下手里的活,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陈东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小燕,忙着呢?”

徐燕直起身子,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

她的眼神很清亮,像山里的泉水,一眼能看到底。

她就那么看着陈东,看得他心里有些发虚。

“嗯,这批果子是市里一个水果店订的,要得急。”

她顿了顿,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听说你发大财了,陈大老板,怎么?准备回村里买地当首富?”

她的话不咸不淡,却像根又细又长的针,精准地扎在了陈东最虚的那个地方。

他最怕的就是徐燕这种人,脑子清醒,看人看事都透彻,不像村里其他人那么好糊弄。

他尴尬地笑了笑,声音都弱了几分。

“啥大老板,就是瞎混,回来歇歇。”

徐燕没再追问,只是“哦”了一声,就转过身去,继续检查那些装好的果箱,嘴里还吩咐着工人小心点,别碰坏了。

她那副专注又干练的模样,和陈东此刻的虚浮与心慌,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陈东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合身的滑稽。

谎言的发酵速度,比陈东想象的还要迅猛。

从王大妈登门那天算起,仅仅过了两天,陈家那道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门槛,简直快要被各路亲戚给踏破了。

最先上演的,也是最让陈东头疼的,就是“相亲大戏”。

王大妈是总导演兼主演。

她第二天又来了,这次手里没空着,左手提溜着一篮子土鸡蛋,右手还揣着一大沓洗出来的照片。

“东子啊!”

她把鸡蛋往桌上一放,神秘兮兮地凑到陈东跟前,压低了声音,那股热乎气直往陈东脸上喷。

“你看你,现在是事业有成,也老大不小了,这终身大事可得抓紧了!”

她像个推销员,把那些照片一张张在炕上铺开,嘴里念念有词。

“你瞅瞅,这个,是邻村张屠户家的闺女,在小学当老师,有编制,文化人!”

“这个,县医院的护士,白衣天使,人长得水灵!”

“还有这个,她爹是咱乡里的干部,家里条件好得很……”

照片上的姑娘个个都化着妆,笑得跟模板印出来的一样,眼睛里却看不出什么东西。

陈东看着那些陌生的脸,心里一阵阵发毛。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而是在被公开估价,那虚构的八十万,就是他唯一的价码。

他爹娘倒是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拉着王大妈不住地说着“麻烦三婶了”。

有了王大妈开头,各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闻风而动。

东家的二舅姥爷,西家的三姑奶奶,一个个都提着自家产的核桃、红薯登门了。

他们把陈东的爹娘围在中间,一口一个“大哥大嫂有福气”,夸陈东“年轻有为”、“眼光独到”。

03

然后话锋一转,就绕到了自家某个待嫁的闺女或者侄女身上。

陈东就像个木偶,被他爹娘推着,硬着头皮去见了两个。

第一个姑娘约在县城一家新开的饭店,装修得金光闪闪,俗气得很。

姑娘长得还行,就是那双眼睛太活泛,一直在陈东身上扫来扫去。

菜还没上齐,她就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声音甜得发腻。

“东哥,听我妈说你特有本事,在城里赚了大钱。那八十万现在是存的现金还是买的理财呀?现在银行利息太低了,我认识一个朋友做信托的,年化可高了。”

陈东的笑僵在脸上,只觉得嘴里的茶水都变成了黄连,苦得他直皱眉。

第二个更厉害,直接带着她妈来的,说是“让长辈帮忙相看相看”。

那阵仗,不像相亲,倒像是丈母娘提审女婿。

她妈盘问了陈东半天,从“未来的人生规划”问到“父母有没有社保”,最后慢条斯理地做了总结陈词。

“我们家闺女的意思呢,是想在市里买套房,毕竟城里教育资源好,以后对孩子也好。东子你有这个实力,首付你来出,房子名字写俩人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彩礼嘛,看你的心意,二十万打底就行。”

陈东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直接从饭店后门落荒而逃。



他坐在回村的班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里一片荒芜。

他想不明白,人与人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只剩下赤裸裸的价码和算计了。

相亲的风波还没过去,更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

一些沾亲带故的,开始旁敲侧击地向他借钱了。

他四表叔第一个找上门,搓着手,一脸的为难。

“东子啊,你看,你四表叔家准备盖个新院子,图纸都画好了,就是手头还差个三五万的料钱。你看你现在手头宽裕,能不能……先周转一下?等我那批猪出栏了,立马就还你。”

陈东一个头两个大。

他口袋里比脸还干净,手机里还躺着银行催缴贷款的短信。

他只能一遍遍地、耐着性子地解释。

“四表叔,真不凑巧,我那钱……钱都投到理财里了,跟人家签了合同的,有固定周期,暂时真取不出来。”

一次两次还行,说得多了,亲戚们看他的眼神就渐渐变了。

那种火热的崇拜和巴结,慢慢冷却下来,掺杂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和审视。

陈东知道,他用谎言堆砌起来的那个“成功人士”的宝座,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而把这盆冰水,兜头盖脸浇到陈东头上的,是王大妈的亲侄子,刘斌。

刘斌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快三十的人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就想着一夜暴富。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县城里新开了一家网红奶茶店,生意火爆得很,光加盟费就要十五万。

他自己没钱,便把主意打到了陈东这个“财神爷”身上。

刘斌一连几天往陈东家跑,姿态放得极低,见了面就“东哥、东哥”地喊,又是递烟又是倒水,磨破了嘴皮子,非要拉着陈东“投资入股”。

“东哥,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你想想,县城里就那一家,独门生意!十五万,对你来说不就是毛毛雨嘛!你出钱,我出力,等咱店开起来了,你就是大股东,在家躺着数钱就行!”

刘斌说得唾沫横飞,眼睛里闪着贪婪又算计的光。

陈东别说十五万,就是一万五都拿不出来。

他被缠得没办法,只能干巴巴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

“刘斌,这事儿我真没兴趣,而且我的钱也确实动不了。”

被拒绝了三四次后,刘斌的脸就彻底挂不住了。

他收起了那副谄媚的嘴脸,临走时“呸”了一口,在村里到处散布闲话。

“哼,什么发了财?我看就是个空壳子!要么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真是白瞎了,发了财就六亲不认了,这种人,能有啥大出息!”

这些话像带刺的藤蔓,很快就爬进了陈东父母的耳朵里。

老两口也开始犯嘀咕,心里不踏实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老汉闷着头喝了半天酒,终于还是忍不住,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东子,你跟爹说句实话,你那钱……是不是出了啥问题?咋连几万块都周转不开了?你刘斌哥那话虽然难听,可也不是没道理。”

陈东心里一咯噔,嘴里的饭菜顿时没了滋味。

他看着父亲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和母亲一脸的担忧,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把那个谎言重复了一遍。

“爹,真没出问题。那理财产品是大公司的,签了合同的,有严格的周期,不到期就是取不出来。您就别听刘斌瞎说了。”

他爹没再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04

陈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窒息。

他一手搭建的海市蜃楼,正在被现实的风一寸一寸地吹散。

整个村子,似乎只有徐燕的果园,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安宁。

他偶尔会走到那片山坡上,远远地看着徐燕穿着雨靴,在果树间忙碌的身影。

她那么真实,那么踏实,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土地上。

而他,却像个飘在半空的鬼魂,脚不沾地,心也无处安放。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来了。

村里辈分最高的陈家族长老爷子,要过八十大寿。

这在陈家村是天大的事,按照规矩,陈家各房各支都要到场祝贺,在族长老爷子家的大院子里摆几十桌流水席。

陈东作为“衣锦还乡”的能人,自然是这次寿宴上的焦点人物。

他爹娘前几天就跟他说,寿宴那天一定要穿得体面点,红包也要包个大的,不能给家里丢人。

陈东心里苦,却只能点头答应。

寿宴那天,院子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男人们围坐在一起划拳喝酒,脸膛一个个都喝得通红。



女人们则聚在另一边,叽叽喳喳地拉着家常,聊着东家长西家短。

陈东被他爹硬拉着,安排在了主桌,身边围着一圈村里的长辈。

一杯接一杯的酒敬过来,嘴里说着各种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的恭维话。

“东子真是咱陈家村的骄傲啊!”

“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拉扯拉扯村里的叔伯兄弟。”

他喝得头晕脑胀,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还要挂着得体的、谦虚的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喝得醉眼惺忪的刘斌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主桌前。

他一把搭在陈东的肩膀上,满嘴的酒气熏得人直皱眉。

“东……东哥!来,兄弟我……我敬你一杯!”刘斌打了个酒嗝,舌头都大了。

陈东实在不想理他,但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只能耐着性子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谁知刘斌不依不饶,他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瓷碗和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陈东!你别跟我装蒜了!你今天就当着全村爷们儿的面,给句痛快话!”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陈东的鼻子上,大着舌头喊道。

“我那个奶茶店,十五万!你到底投不投?你要是真有那八十万,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个屁!”

他环视一周,声音更大了,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你要是拿不出来,你就是个骗子!骗了你爹娘,骗了全村人!”

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院子,仿佛被人瞬间按下了静音键。

划拳的声音停了,聊天的声音没了。

上百双眼睛,像上百盏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陈东的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好奇,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陈东的脸“刷”地一下,血色全无,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他爹陈老汉“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刘斌,嘴唇哆嗦着,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娘王秀莲坐在旁边,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眼圈瞬间就红了,急得快要哭出来。

陈东被这无数道目光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所有人的审判。

他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这个用自尊心和虚荣心编织了这么久的弥天大谎,终于到了要被彻底戳破的时刻。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一把滚烫的沙子,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准备豁出去,准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的时候,宴席院子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夹克、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沓打印出来的文件,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死死锁定在陈东身上。

他一步步走上前,脚下的土路被他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们的心跳上。

整个院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那男人走到主桌前,停下脚步,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就是陈东?”

他没等陈东回答,继续说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欠我公司的四十二万货款,说好上个月还的,电话不接,人也跑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笔钱,你到底什么时候还?”

话音刚落,另一个年轻人也从他身后挤了进来,手里高高举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正在录像。

那年轻人扯着嗓子,向着院子里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欠钱不还的老赖就躲在这!还敢摆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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