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就你这副穷酸样，也配喜欢我？"苏雯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划过教室。
李军的情书碎片飘洒在地上，同学们的笑声刺耳得像针扎。
十年过去了，当李军再次听到这句话时，说话的人却换了。
这一次，是他在说，而苏雯在听。
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会绕个圈回来找你算账...
01
1986年的秋天，县城一中的梧桐叶正黄。
李军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书包里装着妈妈昨晚连夜给他缝补的校服。袖子上那块补丁虽然颜色相近，但在阳光下还是很明显。
苏雯坐在第二排正中间。她今天穿了件新的白色毛衣，头发用粉色的头绳扎成马尾。整个上午，李军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她那边飘。
"李军，你又在看苏雯了。"同桌王磊小声说道。
李军脸一红，赶紧低头看书。
苏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这在学校里不是什么秘密。她的铅笔盒是进口的，书包是真皮的，就连课本都包得整整齐齐。李军的课本早就翻烂了，封面都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雯总是有同学围着。她们讨论的话题李军听不懂，什么港台歌星，什么进口化妆品。李军默默啃着窝窝头，心想自己和她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李军总是第一名。
"李军同学再次获得年级第一！"班主任老师宣布的时候，李军看到苏雯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的心跳得厉害。
放学后，李军经常跟在苏雯后面走。不敢走得太近，就远远地跟着。看她进了县委大院的那扇朱红色大门，他才转身回家。
李军的家在县城边上的平房区。三间土坯房，院子里种着白菜和萝卜。爸爸在供销社上班，妈妈在家做针线活贴补家用。
"军子，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妈妈总是这么说。
李军点点头。他知道家里供他读书不容易。
高三的时候，班里开始流行写同学录。李军看着别人的同学录，心里痒痒的。他想给苏雯写点什么，但又不敢。
那天晚上，李军在煤油灯下写了一封信。写了撕，撕了又写，折腾了大半夜。
"亲爱的苏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会努力读书，将来做一个有出息的人。李军。"
第二天，李军鼓起勇气把信递给了苏雯。
苏雯接过信，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冷。
"我...我写给你的。"李军结结巴巴地说。
苏雯打开信，看了几行，突然站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她扬起手中的信，"有人给我写情书呢！"
全班同学都围了过来。
苏雯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亲爱的苏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同学们哄堂大笑。
李军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雯念完信，把信纸撕成碎片，丢在地上。
"就你这副穷酸样，也配喜欢我？"她的声音很大，整个教室都能听到，"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更多的笑声响起。有人起哄："李军，你也太有勇气了！"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军站在那里，觉得全世界都在笑他。他看着地上的纸片，那些字被撕得支离破碎，就像他的心一样。
下课后，李军一个人躲在厕所里。他攥着拳头，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刮目相看！
高考的时候，李军发挥失常。他只考了个专科分数线，而苏雯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
"儿子，要不复读一年？"妈妈问。
李军摇摇头："妈，我要去当兵。"
那年夏天，李军穿上军装，坐着绿皮火车去了遥远的边疆。
新兵连的日子很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步、训练、学习。李军比别人更刻苦，因为他心里憋着一股劲。
班长是个老兵，叫张海。他看李军有文化，就让他当文书。
"小李，你脑子好使，好好干，前途无量。"张海说。
李军点点头。他知道机会来了。
在部队，李军如饥似渴地学习。军事理论、作战指挥、政治工作，什么都学。晚上别人睡了，他还在看书。
02
两年后，李军提干了。从列兵到排长，他只用了不到三年时间。
1989年，边境有了冲突。李军所在的团奉命开赴前线。
战斗很激烈。李军带着一个排守阵地，打退了敌人三次冲锋。他的左肩中了一枪，但还是坚持指挥。
"排长，你受伤了！"战士小刘喊道。
"没事，继续战斗！"李军咬着牙说。
战斗结束后，李军被送到野战医院。师长亲自来看他。
"小李，你是好样的！"师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团里要提拔你当副营长。"
李军激动得差点哭了。
伤好了以后，李军回到部队。他更加努力工作，很快又升了职。副营长、营长、副团长，一步一个脚印。
1995年，李军已经是团级干部了。他管着一个团的兵，手下有好几千人。
那年冬天，部队进行精简整编。很多军官面临转业。
"李军，你年轻有为，留在部队前途无量。"师长找他谈话。
李军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转业。
"师长，我想回家乡工作。"他说。
师长点点头："你的选择我理解。组织上会给你安排好的。"
1996年秋天，李军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县城。
县城变化很大。以前的土路变成了柏油路，街上多了很多商店。李军开着刚买的桑塔纳轿车，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慢慢行驶。
县政府招待所是一栋三层小楼，外墙刷成了淡黄色。李军提着行李走进大厅。
"您好，我是李军，来县政府报到的。"他对前台的接待员说。
"哦，李团长！"接待员很热情，"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302房间。"
李军拿了房卡，正要上楼，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女人走下楼来，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她的头发有些乱，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很疲惫。
李军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人走到他面前，低着头说："您好，我是服务员，有什么需要请叫我。"
李军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心里一惊。这张脸虽然憔悴了很多，但轮廓还是很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苏雯。"女人回答。
李军的心跳加速了。苏雯？那个当年羞辱他的班花？
他强忍着内心的震惊，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好的，我知道了。"
苏雯点点头，继续去打扫卫生。
李军上了楼，进了房间。他坐在床沿上，久久不能平静。
十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苏雯。只是这次，他们的身份完全颠倒了。
李军在窗前站了很久，看着楼下的苏雯在院子里晾床单。秋风吹过，她的头发被吹乱了，她用手拢了拢。
那天晚上，李军没有睡好。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03
接下来的几天，李军总是找机会和苏雯说话。慢慢地，他了解到了她这些年的遭遇。
苏雯的父亲在1990年出了事，被查出贪污公款，判了十年。家里的房子被没收，存款也被冻结。苏雯大学没念完就回来了。
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做生意的人，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可是那个男人赌博成性，不但输光了家产，还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跑了，把她和女儿丢下了。
苏雯只能出来打工维持生活。她女儿今年六岁，在县城小学上学。
"生活不容易啊。"李军假装同情地说。
"是啊，一个人带孩子，只能慢慢熬。"苏雯苦笑。
李军心里五味杂陈。他既有报复的快感，又觉得有些复杂。
那天下午，李军在房间里故意弄乱了床铺，然后叫苏雯上来打扫。
苏雯很快就来了，手里拿着抹布和垃圾袋。
"房间需要整理一下。"李军背对着她说。
苏雯开始整理床铺，动作很轻，生怕打扰了客人。
李军突然转过身，用当年她羞辱他的语气说："就你这副样子，也配给我打扫房间？"
苏雯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愣愣地看着李军，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李...李军？"她的声音在颤抖。
李军冷笑一声："想不到吧，当年你看不起的穷小子，现在成了你的客人。"
苏雯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发抖，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