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进去了,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峰穿着价值三万的西装,站在五星级酒店门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陈轩刚从阿斯顿马丁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精心准备的十万块礼金,却被自己的亲弟弟拦在了门外。
"峰儿,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不进去?"我努力保持着笑容。
"你开着这破车来,让我妍的亲戚朋友怎么看我?"陈峰指着身后那辆一百五十万的跑车,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我愣了愣,这辆车在他眼里竟然是破车。
妍从酒店里走出来,一身婚纱价值不菲,看到我就皱起了眉头。
"峰哥,怎么还让他站在门口,快让他走吧,一会儿我爸妈看见了多不好。"
三十年的兄弟情,在这一刻彻底碎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掏出了手机。
01
记忆回到三十年前,那时的我和陈峰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我比他大五岁,从小就像父亲一样保护着这个弟弟。
陈峰小时候身体弱,经常生病,每次看病的钱都是我省下零花钱凑出来的。
"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七岁的陈峰躺在病床上,小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那时候的他,眼睛里还有着最纯真的光芒。
我们家条件不好,父亲陈德华在工厂打工,母亲王慧在家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
为了供陈峰上学,我在十六岁那年就辍学了。
"轩儿,对不起,家里实在没办法了。"父亲那天晚上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铮铮铁汉掉眼泪。
"爸,没关系,我出去打工赚钱,让峰儿好好读书。"我拍拍父亲的肩膀,心里虽然难过,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陈峰听说我要辍学,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夜。
"哥,我不读了,我和你一起打工。"
"傻瓜,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我们家就能出息了。"我摸着他的头,心中满是温暖。
那时候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比血还浓。
我去了南方打工,每个月按时往家里寄钱,自己过得省吃俭用。
陈峰的学习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班级前几名。
每次他打电话告诉我成绩的时候,我都高兴得睡不着觉。
"哥,我这次又考了第一名,老师说我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太好了峰儿,哥哥为你骄傲。"
那些年虽然苦,但心里是甜的。
我在工厂里学技术,白天上班,晚上自学,想着总有一天要干出个名堂来。
厂里的师傅们都说我聪明,学什么都快。
"小陈,你这脑瓜子真好使,以后肯定有出息。"
我心想,我要有出息了,第一个要让峰儿过上好日子。
三年后,陈峰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
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我激动得在工厂里跳了起来。
"哥!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电话里陈峰的声音都在颤抖。
"好!太好了!我的弟弟真争气!"我眼泪都下来了。
为了给陈峰凑学费,我把打工三年存的钱全部寄了回去。
自己身上只留了五百块钱。
那个夜晚,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心里却从未如此满足过。
陈峰上大学后,我更加拼命地工作。
我开始学习做生意,从最小的买卖开始做起。
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出去摆地摊。
累是累了点,但想到陈峰在大学里好好学习,一切都值得。
"哥,你不用这么辛苦,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陈峰在电话里心疼地说。
"没事,哥哥能养得起你,你就安心读书。"
那时候的陈峰,还会心疼我。
大学四年,我每个月按时给他寄生活费。
自己却舍不得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陈峰毕业那天,我特意请假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看着他穿着学士服的样子,我觉得这些年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有今天。"陈峰拉着我的手,眼里含着泪。
"傻瓜,我们是兄弟,不用说谢谢。"
那一刻,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会永远这样好下去。
可是我错了。
02
陈峰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省城的一家大公司工作。
而我这时候已经在南方有了自己的小工厂。
从摆地摊开始,我一步步地做大了生意。
我有经商的天赋,也肯吃苦,生意越做越好。
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家里人我到底赚了多少钱。
我只是每个月按时给家里寄钱,给陈峰寄钱。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那个在外面打工的哥哥。
陈峰工作两年后,认识了现在的妍。
妍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是公务员。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妍的态度还算客气。
"哥,这是妍,我女朋友。"陈峰介绍的时候,脸上满是幸福。
"妍,你好,我是陈峰的哥哥。"我伸出手想和她握手。
妍看了看我的手,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来。
"你好,听峰说你在南方打工?"
"是的,做点小生意。"我没有多说。
那时候妍对我还算礼貌,虽然眼神里有些疏远。
陈峰和妍交往后,花销明显增加了。
每个月找我要钱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哥,妍过生日,我想给她买个好点的礼物。"
"哥,妍想要个包,要五千块。"
"哥,我们想去旅游,你能不能资助一下?"
我从来没有拒绝过,要多少给多少。
看着弟弟恋爱的幸福样子,我心里也高兴。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陈峰变了。
他开始嫌弃我穿着朴素,开始觉得我给他丢脸。
"哥,你能不能买几件好点的衣服?妍的朋友们都很注重形象。"
"哥,你这个手机太旧了,换个新的吧。"
我依然笑着答应,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我不是买不起好衣服好手机,只是习惯了节俭。
妍的父母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态度就很冷淡。
"这就是峰的哥哥?看起来很朴实啊。"妍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视。
"是啊,一直在外面打工,挺辛苦的。"妍的父亲点点头,眼神里写着"果然如此"。
我心里有些不快,但为了陈峰,还是保持着笑容。
陈峰似乎也察觉到了妍父母的态度,脸色有些尴尬。
"叔叔阿姨,我哥虽然没读大学,但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
"嗯,看得出来,家里兄弟感情好。"妍的父亲敷衍地回答。
那顿饭吃得很压抑。
我能感觉到妍一家人对我的不屑。
更让我难过的是,陈峰似乎也开始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回家的路上,陈峰沉默了很久。
"哥,要不然你也来省城发展吧?"
"为什么?我在南方的生意不错。"
"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
我知道他话里的真正意思。
他是觉得我现在的身份让他在妍面前没面子。
心里虽然难过,但我还是笑了笑。
"峰儿,我在南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从那以后,陈峰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每次联系,都是因为需要钱。
我开始怀念小时候那个会抱着我哭的弟弟。
妍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
有一次我去看陈峰,妍刚好在家。
"峰还没回来,你先坐一会儿吧。"她头都没抬,继续看着电视。
"妍,你和峰儿什么时候结婚啊?"我想找个话题聊聊。
"还早呢,我们还想再奋斗几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尽管说。"
妍这时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哥,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但是结婚需要的钱比较多,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她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你一个打工的,帮不了我们什么忙。
我心里五味杂陈,笑着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真想告诉她,我有的是钱。
但我忍住了。
我想看看,如果我一直这样"穷"下去,他们会怎么对我。
03
随着陈峰和妍交往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也越来越尴尬。
妍的父母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的直接无视。
每次家庭聚会,他们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陈峰应该"独立"一些。
"峰啊,你也不小了,不能总让你哥哥资助你。"妍的父亲有一次当着我的面说。
"叔叔说得对,我会努力工作的。"陈峰点头答应。
我坐在旁边,就像一个透明人。
妍的母亲更是直接:"现在年轻人就应该靠自己,总依靠别人也不是办法。"
她这话说得很重,明显是在指桑骂槐。
我知道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个拖累陈峰的"别人"。
陈峰的脸色很难看,但他没有为我说话。
这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小时候如果有人欺负陈峰,我会拼命保护他。
现在轮到我被人羞辱,他却选择了沉默。
父母对我的态度也开始发生变化。
特别是父亲,他越来越偏心陈峰。
"轩儿,你也三十多了,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父亲有一次和我单独聊天。
"爸,我的事情不用担心。"
"峰儿要结婚了,需要钱的地方很多,你不能总是指望家里。"
我愣了一下:"爸,我什么时候指望过家里?这些年都是我在往家里寄钱。"
"我知道你对家里的贡献,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父亲的话让我心如刀绞。
在他心里,陈峰的婚事比我重要得多。
我这些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似乎都是应该的。
妍开始频繁地"建议"陈峰和我保持距离。
"峰,你哥哥虽然人不错,但是我们的生活圈子不一样。"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要面对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哥哥......可能会让你很尴尬。"
陈峰没有反驳。
这些话都是陈峰后来喝醉了告诉我的。
听到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开始明白,在妍眼里,我就是一个拿不出手的穷亲戚。
而陈峰,也开始认同这个观点。
陈峰的工作越来越好,收入也在增加。
但他的花销增长得更快。
妍的要求越来越高,包、衣服、化妆品,样样都要名牌。
陈峰为了满足她,经常找我借钱。
"哥,我下个月发奖金就还你。"
"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哥,妍说如果我连她的基本要求都满足不了,就分手。"
每次我都毫不犹豫地把钱给他。
但我发现,他对我的感激越来越少,理所当然越来越多。
有一次,我去看他,发现他家里买了很多昂贵的东西。
"峰儿,这些东西很贵吧?"
"还好,都是妍挑的。"陈峰语气很平淡,好像这些钱不是我给的一样。
"你们最近花销挺大的。"
"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完全忘了这些钱都是从我这里来的。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没说什么。
妍甚至开始当着外人的面贬低我。
有一次聚会,我刚好在场。
"峰的哥哥啊,一直在外面打工,挺辛苦的。"她对朋友们说。
"现在还有人打工啊?不如自己做生意。"有人问。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要有本钱有头脑才行。"妍笑着回答。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陈峰的哥哥既没本钱也没头脑。
朋友们都笑了,眼神里带着同情和轻蔑。
我坐在旁边,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陈峰听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站起来告诉所有人:我有的是钱,我有的是生意!
但我忍住了。
我要看看他们还能走多远。
去年,陈峰突然告诉我他们要结婚了。
"哥,我们定了明年春天办婚礼。"
"太好了,我一定到场。"我真心为他高兴。
"哥,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陈峰有些犹豫。
"什么事?"
"就是......婚礼那天可能会来很多重要的客人,妍的意思是......"
他说不下去了。
我心里已经猜到了。
"你们是不想让我参加?"
"不是不想让你参加,就是希望你......低调一点。"
低调一点,就是不要给他们丢脸的意思。
我笑了笑:"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从那以后,我开始暗暗准备。
我要在陈峰的婚礼上,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04
在陈峰筹备婚礼的这半年里,我看着他们一步步地把我推向边缘。
妍的父母直接提出,婚礼座次安排的时候,我不能坐在主桌。
"主桌要坐重要客人,陈轩坐在普通桌就行。"妍的母亲毫不避讳地说。
陈峰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最终还是点了头。
"哥,你不会介意吧?"他问我。
"不介意,我理解。"我笑着回答,心里却在滴血。
我是他的哥哥,是从小把他养大的人,在他的婚礼上却被安排在普通桌。
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妍开始物色婚礼的伴郎。
"峰,我觉得你哥哥不太适合当伴郎。"
"为什么?"
"伴郎要拍照的,形象很重要,你哥哥......"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陈峰沉默了一会儿:"那就让同事们当伴郎吧。"
我连当伴郎的资格都没有。
父母对这些安排也没有异议。
在他们看来,陈峰的婚礼是大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而我,就是那个可能出现闪失的人。
"轩儿,你到时候就在下面安静地看着就行,不要抢风头。"父亲嘱咐我。
抢风头?我苦笑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抢过风头?
婚礼的开支越来越大,陈峰又开始找我要钱了。
"哥,婚礼预算有点超了,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要多少?"
"二十万。"
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他钱了。
陈峰接到钱的时候,连声谢谢都没说。
好像我给他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妍知道这笔钱是我出的,态度却更加恶劣了。
"你哥哥出这么多钱,不会是借的吧?"她问陈峰。
"应该不是吧......"陈峰有些不确定。
"我听说很多打工的人为了面子会去借高利贷,到时候还不上就麻烦了。"
她这是在怀疑我的经济能力。
陈峰听了这话,真的跑来问我:"哥,你给我的钱不会是借的吧?"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你觉得呢?"
"我就是确认一下,如果是借的,我可以少要一些。"
他不是关心我会不会有负担,只是怕我还不上钱给他惹麻烦。
"不是借的,你放心用。"我淡淡地说。
婚礼前一个月,妍给我打了个电话。
"哥,我想和你谈谈。"
"好啊,谈什么?"
"就是关于婚礼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她的语气很客气,但内容却很刺耳。
"我们请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你到时候穿得正式一点,不要说太多话,免得闹笑话。"
我静静地听着。
"还有,如果有人问起你的工作,你就说在南方做生意,不要说是打工的。"
她这是在教我怎么"配合"他们演戏。
"我明白了。"我说。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这个婚礼对峰很重要。"
"我理解。"
挂了电话,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
这是我在深圳的办公室,二十层楼高,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观。
我的公司现在已经是当地有名的企业,我个人的身价早就过了千万。
但在家人眼里,我还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打工仔。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是三套别墅的房产证。
这是我前年在省城买的,本来想作为礼物送给家人的。
房产证上写的都是父亲的名字。
我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现在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真相了。
婚礼前一周,我开着新买的阿斯顿马丁回到了家乡。
这车花了我一百五十万,是我给自己的礼物。
也是给陈峰的婚礼准备的"道具"。
父母看到这车很惊讶。
"轩儿,这车是你的?"母亲问。
"嗯,新买的。"
"要不少钱吧?"父亲有些担心。
"还好,不算太贵。"我轻描淡写地说。
陈峰也很意外:"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做生意嘛,总有起伏。"我没有多解释。
妍听说我开着豪车回来,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说辞。
"应该是租的吧?现在很多人为了面子会租车。"
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我有这个实力。
我也不解释,就让他们猜去吧。
婚礼前一天,我去看了看那三套别墅。
物业管理得很好,一切都保持着最佳状态。
其中最大的一套,我原本是想给陈峰当婚房的。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想着明天的婚礼。
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相信,明天会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对所有人来说。
05
婚礼当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上了价值八万的手工西装,戴上了限量版的手表。
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他们印象中的"打工仔"。
我开着阿斯顿马丁来到酒店门口。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省城最好的,一场婚礼下来要花几十万。
停车的时候,我注意到很多客人都在看我的车。
"这车得一百多万吧?"
"阿斯顿马丁,至少一百五十万。"
"谁家的客人这么有钱?"
我笑了笑,从车上拿下精心准备的礼品。
十万现金,装在精美的礼盒里。
这是我给弟弟的结婚礼物。
也可能是最后一份礼物。
陈峰穿着新郎服站在酒店门口迎客。
看到我走过来,他的表情很复杂。
既惊讶于我的打扮,又担心我会给他惹麻烦。
"哥,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当然要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笑着递上礼盒。
陈峰接过礼盒的时候,妍走了过来。
她看到我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哥来了,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她的语气很敷衍。
我正要往里走,陈峰突然拦住了我。
"哥,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怎么了?"
陈峰看了看身边的妍,又看了看围观的客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哥,今天来的客人都很重要......"他开始支支吾吾。
我心里一沉,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说出了那句让我心碎的话。
"哥,你别进去了,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周围的客人听到这话,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好奇地看着我们兄弟俩,等着看好戏。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峰儿,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怎么能不进去?"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你开着这破车来,让我妍的亲戚朋友怎么看我?"陈峰指着我的阿斯顿马丁,语气里全是嫌弃。
破车?一百五十万的阿斯顿马丁在他眼里是破车?
我真的被他的话惊呆了。
不是惊讶于他对车价的无知,而是震惊于他对我的态度。
妍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峰哥,怎么还让他站在门口,快让他走吧,一会儿我爸妈看见了多不好。"
她的话更加直接,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周围的客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新郎的哥哥,被嫌弃了。"
"啧啧,现在的人啊......"
我站在那里,感觉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话。
三十年的兄弟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了。
从小到大,我把陈峰当成最重要的人。
为了他,我辍学打工。
为了他,我省吃俭用。
为了他,我有钱不敢花,有苦不敢说。
可是现在,他却在他最重要的日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曾经抱着我哭着说"哥哥,我爱你"的弟弟。
现在的他,眼中只有冷漠和嫌弃。
我缓缓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钟。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拿不出手的穷亲戚,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喂,轩儿?"父亲的声音传来。
"爸。"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怎么了?婚礼开始了吗?"
我看了一眼面前这对新人,看了一眼围观的客人,微微一笑。
"爸,把我那3套别墅收回来吧......"
06
电话里的父亲愣住了。
"轩儿,你说什么?什么别墅?"
"就是市中心那三套别墅,房产证放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你的名字。"我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我说话的内容,议论声更大了。
"他说别墅?"
"三套?还是市中心的?"
"不会是在吹牛吧?"
陈峰和妍的脸色开始变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我有什么别墅。
"轩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过别墅?"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困惑。
"爸,你忘了?两年前我说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不要问,等时机成熟就告诉你。"
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酒店门厅。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安静地听着我打电话。
"那三套别墅我本来想作为家庭财产,让我们一家人都住得舒服一些。"
"其中最大的那套,原本是准备给峰儿当婚房的。"
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峰。
他的脸色已经白了。
"可是现在看来,峰儿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他觉得我这个哥哥让他丢脸,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当这个冤大头了。"
父亲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轩儿......你真的有三套别墅?"
"爸,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我挂了电话,环视四周。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眼神从刚才的轻蔑变成了震惊和好奇。
妍的脸色最难看,她刚才还在说我是穷亲戚,现在却听说我有三套别墅。
"哥......"陈峰想说什么,但被我打断了。
"不用叫我哥,我们不熟。"
我转身准备离开,陈峰急忙拦住我。
"哥,你别这样,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
"对啊,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所以你不是说我让你丢脸吗?现在我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围观的客人们开始对陈峰指指点点。
"这新郎怎么回事?"
"把自己哥哥赶走?"
"听起来他哥哥还挺有钱的。"
妍这时候也慌了。
如果我真的有三套别墅,那我的身价绝对不简单。
她刚才的态度如果传出去,会让人怎么看她?
"哥,我们进去谈,有什么误会可以解释清楚。"她努力挤出笑容。
"误会?"我冷笑一声。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快让我走,免得你爸妈看见了不好?"
"这算什么误会?"
妍的脸红得像苹果,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我的话。
她的亲戚朋友们也在人群中,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这时候,妍的父母也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他们听说门口有状况,赶紧出来查看。
"怎么回事?"妍的父亲问。
"爸,没什么,就是一点小误会。"妍急忙解释。
但围观的客人已经开始议论了。
"刚才新娘不让新郎的哥哥进去。"
"说是怕丢脸。"
"结果人家有三套别墅。"
"现在尴尬了吧。"
妍父母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一直看不起我,现在却听说我有三套别墅。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刚才的态度就太丢人了。
"小陈啊,别站在门口了,我们进去聊。"妍的父亲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啊是啊,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妍的母亲也赔着笑脸。
我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心里只有厌恶。
"不用了,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好日子。"
我再次转身要走,这次陈峰直接抱住了我的腿。
"哥!我错了!你别走!"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跪下了。
这一下,整个门厅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堂堂新郎,在自己的婚礼上给人跪下。
这得是多么重要的人?
07
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峰,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从小被我宠到大的弟弟,现在却为了钱给我下跪。
"起来吧,大喜的日子,别闹得太难看。"我淡淡地说。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陈峰眼中含着泪水。
但我知道,他现在的眼泪不是为了兄弟情,而是为了那三套别墅。
"峰儿,你起来,我们进去说。"我伸手想拉他起来。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
我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轩儿,我找到了......"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找到什么了,爸?"我问。
"别墅的房产证,真的有三套!天哪,每套都价值三百多万!"
父亲的声音在门厅里回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套别墅,每套三百多万,总价值接近一千万。
围观的客人们彻底震惊了。
"我的天,一千万的房产。"
"这得多有钱啊。"
"刚才他们还说人家穷。"
陈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他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多钱。
妍站在旁边,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
她无法想象,自己刚才羞辱的人竟然是个千万富豪。
"爸,这些别墅本来是给家里人住的。"我继续说道。
"最大的那套,四百平米,带花园和车库,原本是给峰儿准备的婚房。"
"可是他觉得我丢他的脸,那就算了。"
"你把房产证收好,以后谁需要就给谁住。"
挂了电话,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峰。
"现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陈峰的眼中满是震惊和后悔。
"哥......你怎么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说?"我反问。
"这些年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是拖累,我说了有用吗?"
"你们只看到我穿得朴素,开的车便宜,就认定我是个穷人。"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
陈峰无话可说。
确实,从上大学开始,他的所有开销几乎都是我承担的。
包括这次婚礼的二十万,也是我出的。
如果我真的是个穷人,哪来这么多钱?
妍这时候也回过神来。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眼前这个被她看不起的人,竟然是个千万富豪。
而且还是她未来丈夫的金主。
"哥,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地说。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走,免得你爸妈看见了不好?"
"还有,你不是怀疑我给峰儿的钱是借的吗?"
妍的脸更红了。
她确实说过这些话,现在被我当众重复,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妍的父母这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一直看不起的这个"打工仔",竟然是个隐形富豪。
而他们刚才的态度,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小陈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妍的父亲赔着笑脸说。
"什么误会?"我问。
"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吗?觉得我配不上你们的身份?"
"现在知道我有钱了,就说是误会?"
妍的父亲哑口无言。
确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对我充满了偏见。
认为我是个拖累陈峰的穷亲戚。
现在事实证明,我不仅不穷,反而比他们想象的要有钱得多。
这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围观的客人们议论得更厉害了。
"这家人也太势利了。"
"人家有钱不显摆,他们就看不起。"
"现在知道真相了,又来道歉。"
"太丢人了。"
妍听着这些议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是她的婚礼,本来应该是最美好的一天。
现在却搞成了这样。
"哥,我们进去好好谈谈,行吗?"陈峰还跪在地上,哀求着说。
我看着他,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了。
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失望。
彻底的失望。
"峰儿,你起来吧。"我说。
"今天是你的婚礼,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就到此为止了。"
陈峰的脸色一白。
"哥,你别这样说......"
"这些年我对你够好了吧?"我问。
"供你读书,给你钱花,为你辞学打工。"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嫌弃我,羞辱我,在你最重要的日子里把我拒之门外。"
"这样的弟弟,我不要也罢。"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就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这些年来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终于都释放了出来。
08
我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了陈峰的哭声。
"哥!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但我的心已经死了。
一个人能被伤害到什么程度,就能对伤害他的人冷漠到什么程度。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停车场。
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远。
坐在车里,我静静地看着酒店的方向。
手机响了,是父亲打来的。
"轩儿,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别墅是怎么来的?"
"爸,我这些年在南方做生意,赚了一些钱。"我简单地解释。
"赚了一些钱?你这是赚了一些钱吗?这是发大财了!"
父亲的声音很激动。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让我们一直以为你在外面受苦?"
"因为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我苦笑。
"现在我看清了。"
"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峰儿重要,我不重要。"
"峰儿的面子重要,我的感受不重要。"
父亲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
"轩儿......我们确实做得不对。"
"但峰儿毕竟是你弟弟,你们从小感情那么好......"
"从小感情好?"我打断了他。
"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从小感情真的好,他会在自己的婚礼上赶我走吗?"
"他会因为怕我给他丢脸,就当众羞辱我吗?"
父亲无言以对。
"爸,那三套别墅你自己处理吧,我不管了。"
"轩儿......"
我挂了电话,发动车子离开了酒店。
在路上,我接到了很多电话。
母亲的,陈峰的,甚至妍也打来了。
但我一个都没接。
我需要静一静。
我开车来到了市郊的一个公园。
这里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山和水。
想起了小时候和陈峰一起在这里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快乐啊。
我保护他,他崇拜我。
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永远相亲相爱。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从他上大学开始?
还是从他认识妍开始?
或者说,从他觉得我拿不出手开始?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
可能人就是这样,随着环境的改变,心也会跟着改变。
小时候的纯真,长大后未必能保持。
小时候的承诺,长大后未必能兑现。
我在公园里坐了一个下午。
天色渐暗的时候,我才开车回到酒店。
不是为了参加婚礼,而是去拿我的行李。
我本来订了房间,准备住一晚的。
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在酒店大堂,我碰到了妍的父亲。
他看到我,急忙走了过来。
"小陈,你回来了!"
他的态度和上午截然不同,满脸堆笑。
"我来拿行李。"我淡淡地说。
"别急着走啊,婚礼还没结束呢。"
"我觉得我不适合参加。"
"怎么不适合?你是峰的哥哥,最适合了!"
他现在说这话,不觉得讽刺吗?
上午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巴不得我消失。
现在知道我有钱了,又要我留下来。
"婚礼进行得怎么样?"我随口问了一句。
妍的父亲脸色有些难看。
"还......还行吧。"
"怎么了?"
"就是......客人们都在议论上午的事情。"
我点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戏剧化了,客人们不议论才怪。
"峰和妍现在怎么样?"
"峰一直在找你,妍......妍情绪不太好。"
我可以想象妍现在的心情。
本来应该是她最美好的一天,却因为我的事情搞砸了。
所有的客人都知道了她今天的丑态。
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打击。
但这怪得了谁呢?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对我客气一点,会有今天的结果吗?
"小陈,你看这样行不行?"妍的父亲小心翼翼地说。
"你上去坐一会儿,就当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你知道的,客人们都在议论......"
"你是怕别人说你们家势利?"
妍的父亲脸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有这个担心。"
我笑了。
"你们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
"小陈,我们确实做错了,但你看在峰的面子上......"
"峰的面子?"我打断了他。
"他有给我留过面子吗?"
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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