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的客厅里,丈母娘冯桂花裹着一件明显有些松垮的浴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白里透红的脸颊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她看到我,眼神里没有半点尴尬,反而笑得格外灿烂:“哎呀,小任来了啊,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阿姨刚冲了个凉,家里就我一个人,菜马上就好。”她说着,还极其自然地紧了紧浴袍的领口,那个动作让我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一种冰冷的、扎人的警惕。我的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事儿不对劲。而这一切,都得从我老婆潘悦三天前,突然要去云南旅游说起。
我叫俞任,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软件公司做项目经理。我和老婆潘悦结婚五年了,日子过得不好不坏,跟大多数普通夫妻一样,为了柴米油盐和房贷车贷奔波。潘悦长得漂亮,嘴也甜,尤其会哄她妈冯桂花开心。丈母娘呢,以前对我也还算客气,就是眼神里总带着点审视,那种感觉,就像在评估一件商品值不值价。
三个月前,我带着团队熬了小半年开发的一个项目,被一家大公司看中收购了,我个人分到了八十万的奖金。这笔钱,对我这个工薪阶层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我当时高兴坏了,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潘悦。潘悦抱着我亲了又亲,说我真有本事,是家里的顶梁柱。
![]()
可从那之后,我感觉家里的味儿就变了。以前潘悦花钱大手大脚,我偶尔说两句,她还会撒娇说“老公赚钱给老婆花,天经地义”。可现在,她开始旁敲侧击地问我那笔钱的打算。饭桌上,她会状似无意地说:“老公,我闺蜜最近看中一个理财产品,年化率可高了,我们要不要也投点?”或者说:“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说关节疼,要不我们给她换个带电梯的房子?”
丈母娘冯桂花来我家的次数也明显多了起来。以前是逢年过节才来,现在恨不得一周来三趟,每次来都带点自己家种的小青菜,然后就拉着我聊天,话里话外都离不开那笔钱。“小任啊,你现在也是有家底的人了,钱可不能乱放,现在的骗子多得很呐。听阿姨的,要么买金条,要么存死期,最稳妥。”她那双精明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往我身上瞟,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黄鼠狼盯上的鸡。
![]()
我这个人,平时话不多,但不代表我心里没数。我嘴上“嗯嗯啊啊”地应付着,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娘俩,怕是早就把我的八十万当成她们自己的了。我没声张,只说钱暂时存着,等有好的投资机会再说。
就在三天前,潘悦突然跟我说,她心情不好,想跟闺蜜去云南散散心,机票都订好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哪个闺蜜我没见过?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过要去旅游?可她抱着我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保证,说就去一个星期,回来就好好陪我。我看着她那张巧笑嫣然的脸,心里虽然有疑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男人嘛,总不能显得太小气。
潘悦走的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晚上,丈母娘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热情得过分:“小任啊,一个人在家吃饭没意思吧?来阿姨家,阿姨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我本来想拒绝,可她不依不饶,说菜都做好了,我不去就是不给她面子。我拗只好答应了。
![]()
我开着车去丈母娘家,心里一路都在打鼓。一个寡居多年的丈母娘,在女婿老婆不在家的时候,单独请女婿上门吃饭,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别扭。等我敲开门,看到她那副刚出浴的模样,我心里的警报彻底拉响了。
“还愣着干嘛呀,进来啊。”冯桂花笑着把我拉进屋,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沐浴露和饭菜混合的奇怪香味。她让我先坐,自己转身进了厨房,浴袍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露出白皙的脖颈。我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我不是什么柳下惠,但我分得清好歹,这场景太不对劲了,简直就像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悄悄地打开了录音功能,把手机塞进了沙发垫的缝隙里。直觉告诉我,今晚这顿饭,绝对不是一顿普通的家宴。
很快,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红烧排骨、清蒸鲈鱼、麻婆豆腐,还有一个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冯桂花还开了一瓶红酒,给我和她都倒上了。“来,小任,咱娘俩走一个。悦悦不在家,你一个人也孤单,阿姨陪你喝点。”她端起酒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堆着笑:“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我跟她碰了一下杯,只用嘴唇沾了沾,没敢真喝。
“小任啊,”酒过三巡,冯桂花的脸颊更红了,话也多了起来,“你看你和悦悦结婚这么多年,阿姨也一直把你看成亲儿子。你现在出息了,能挣大钱了,阿姨打心眼儿里为你高兴。”
![]()
“都是运气好。”我谦虚道。
“什么运气好,这就是你的本事!”她把酒杯重重一放,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说,“小任,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那八十万,放在银行里就是死钱,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存一年就亏一年。你信不信阿姨?”
我点点头:“阿姨说得有道理。”
![]()
她看我“上道”,显得更兴奋了:“阿姨有个老姐妹,她儿子在做私募,渠道硬得很!有个项目,保底百分之十五的年化收益,投进去一年,八十万就变成九十二万了!你想想,这白捡的十二万,不香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戏肉来了。我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真的吗?这么好的事儿?”
![]()
“那可不!一般人阿姨还不告诉他呢!”冯桂花拍着胸脯保证,“你要是信得过阿姨,就把钱交给阿姨,阿姨帮你去办。合同、手续,保证都清清楚楚的,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我假装犹豫:“这……毕竟是笔大钱,我得跟潘悦商量一下。”
![]()
一提到潘悦,冯桂花的脸色瞬间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跟她商量什么?你们夫妻俩,还分你我吗?再说了,悦悦那孩子,花钱没数,你跟她说了,她指不定转头就拿去买包了。男人,得有自己的主意,家里的钱,得抓在自己手里!”
这话说的,真是又当又立。我心里冷笑连连,嘴上却说:“阿姨,我……我上个洗手间。”
![]()
我借口上厕所,是想给沙发里的手机一个单独收音的机会。我躲在卫生间里,耳朵贴着门,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丈母娘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声音。过了大概五分钟,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冲了水,走了出去。
回到饭桌,冯桂花已经挂了电话,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任啊,想好了没?”
![]()
我装作一副被说动的样子:“阿姨,您说得对,这事儿我听您的。不过手续什么的,我还是想亲自看看。”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她见我松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又给我倒了一杯酒,“来,冲你这份信任,咱俩再干一杯!”
![]()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脑子里全是算计。饭后,我假装不胜酒力,说要回家了。冯桂花却突然扶着额头,哎哟了一声:“哎哟,不行了,喝得有点上头,头好晕……”她身子一歪,就往我身上倒。
我下意识地扶住她,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直皱眉。她顺势靠在我怀里,声音慵懒地说:“小任,扶……扶阿姨回房躺一下……”
那一刻,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我明白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如果我今天扶她进房,明天会发生什么,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张“证据确凿”的照片,一段“酒后乱性”的故事,足以让我百口莫辩,那八十万,恐怕就不是“投资”,而是“封口费”了。
![]()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我扶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热,但我的心里却像是结了冰。我慢慢地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然后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阿姨,您喝多了,就在沙发上歇会儿吧。我给您倒杯水。”我说着,转身去厨房倒水,手都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气的。
我把水杯递给她,她却不接,反而拉住我的手,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小姨,阿姨一个人,好孤独啊……”
![]()
我猛地把手抽了回来,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阿姨,请您自重。我是潘悦的丈夫。”
冯桂花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一种计谋被戳穿的恼怒和难堪。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婿,居然敢当面拒绝她。
我没再看她,转身从沙发垫里拿出我的手机,淡淡地说:“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
回到车里,我靠在椅背上,心脏还在狂跳。我点开那段录音,戴上耳机。一开始是我和丈母娘的对话,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关键的部分,是我去洗手间之后。
录音里,冯桂花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得意和算计:“喂?闺女,放心吧,鱼儿上钩了。我看他那傻样,魂都快被我勾走了。等下我再加把火,说我喝多了头晕,让他扶我回房,你不是让我拍张照片吗?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把钱乖乖交出来!……什么?他要是反抗?他敢!一个没家底的外地人,娶到你就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他敢乱来,我就让他身败名裂!……行了行了,你安心在酒店待着,等我好消息。”
听到最后一句,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潘悦!竟然是潘悦!她根本没跟什么闺蜜去旅游,她就在本市的某个酒店里,遥控指挥着她亲妈,给我上演了这么一出“美人计”!我的妻子,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为了我那八十万,竟然能设下如此歹毒的圈套!
![]()
那一瞬间,我感觉不到愤怒,只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和寒冷。我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五年来的婚姻,那些甜蜜的过往,瞬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原来在她们母女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榨干利用的工具人。
第二天上午,我的手机响了,是潘悦打来的。我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她就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俞任!你这个王八蛋!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你对得起我吗!”
我冷笑一声,终于来了。
![]()
“你什么意思?”我平静地问。
“你还装!我妈都把照片发给我了!你趁我不在家,居然对我妈动手动脚!俞任,我真是瞎了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但是你得给我精神补偿!把你那笔钱,全都给我,不然我就去你单位闹,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声嘶力竭地吼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
我听着她拙劣的表演,心里再没有一丝波澜。“好啊,你想谈是吧?”我慢条斯理地说,“别在电话里了,没意思。你回来吧,我们当面谈。把你妈也叫上,我呢,把我爸妈也叫上。咱们两家人坐在一起,把事情掰扯清楚。”
电话那头的潘悦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如此冷静。她可能以为我会惊慌失措,会苦苦哀求。过了几秒,她咬牙切齿地说:“好!俞任,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
两天后,我们家的客厅,坐满了人。我爸妈一脸忧心地坐在我身边,对面,是满脸怒容、得意洋洋的潘悦和冯桂花。
潘悦率先发难,她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啪”地摔在茶几上。照片很模糊,角度也很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正抱着冯桂花,准备亲吻她一样。
“叔叔阿姨,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好儿子!”潘悦指着我,声泪俱下,“我才出去几天啊,他就对我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们潘家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东西!”
![]()
冯桂花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添油加醋:“都怪我,都怪我太相信他了。他那天喝了点酒,就……就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我拼死反抗,后果我都不敢想……”
我爸妈的脸都白了,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
我看着这对唱双簧的母女,心中只觉得无比可笑。我没有争辩,等她们表演够了,才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闺女,放心吧,鱼儿上钩了。我看他那傻样,魂都快被我勾走了……”
![]()
录音里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冯桂花那得意洋洋的声音,潘悦那冷酷的算计,一字一句,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
冯桂花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又从煞白变成了铁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潘悦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手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在她眼里“傻乎乎”的丈夫,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我爸妈先是震惊,然后是滔天的愤怒。我爸“霍”地站起来,指着冯桂花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们俞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要这么算计我儿子!”
我关掉录音,站起身,看着已经面如死灰的潘悦,平静地说:“潘悦,我们离婚吧。”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冯桂花,声音冷了下来:“至于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敲诈勒索,已经构成犯罪了。看在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今天不报警。但如果你们再敢纠缠,我不介意把这份录音,交给警察。”
说完,我拉着我爸妈,离开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离婚的过程异常顺利,潘悦和她妈连个屁都不敢放。那八十万,我一分不少地保住了。听说后来,冯桂花想算计我的事情,不知怎么就在她们的老邻居圈子里传开了,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笑话,连广场舞都没脸去跳了。而潘悦,离了婚,没了工作,又背着这样的名声,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这段失败的婚姻。我曾经也爱过潘悦,爱她的漂亮,爱她的活泼。可我后来才明白,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一张美丽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怎样贪婪和歹毒的心。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没错,但善良必须带点锋芒。这世道,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念你的情。有些狼,你喂不熟,它只会惦记你身上的肉。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