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摆煎饼摊的第三天,我照常凌晨四点起床。
和面、切菜、推餐车,这些动作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
五点整,我在小区门口把摊位支好。
天还没亮,街上只有几盏路灯。
刚打开煤气罐,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我面前。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是陈磊。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看着我手里的铲子,沉默了几秒钟。
“老李,好久不见。”
我擦了擦手上的面糊:“陈总监,要来个煎饼吗?”
他摇摇头,走近了两步:“我有个项目,需要你帮忙。”
这句话,我等了两年。
但现在听来,只觉得可笑。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早晨,我在公司会议室里站起来,对着所有人说:“我退出培训名额的竞争。”
陈磊当时握着我的手,眼眶都红了:“老李,这个情我记一辈子。”
现在想想,真可笑。
01
2018年的春天,我在创意广告公司干了五年。
公司在本地算是做得不错的,上海有总部,我们这个二线城市的分公司有三十多号人。
那年三月,公司通知说有一个去上海总部培训半年的名额。
能去上海学习,回来基本就是部门负责人的候选人。
我和我们组长陈磊同时入围了。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名额应该是我的。我在公司干了五年,客户关系最好,业绩也稳定。陈磊虽然是组长,但他来公司才三年,很多客户都是我带着他认识的。
但陈磊找到我那天,我心软了。
“老李,”他递给我一支烟,“我跟你说实话,我家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如果我能去上海镀金半年,回来肯定能升职,到时候收入高了,也能给孩子找个好学校。”
他抽了口烟,接着说:“你还单身,不着急。等我上去了,咱们部门扩大,我第一个提拔你当副手。”
我那时候想的是,陈磊平时对我确实不错,有什么好项目都会带上我。而且他说得也有道理,我确实不急。
竞选会那天,我站起来说:“各位领导,我家里老人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需要我多照顾。这次培训机会,我想让给陈组长。”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
陈磊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眼眶红了:“老李,这个情我记一辈子。”
部门的同事都说我大度,有格局。
去上海之前,陈磊请我吃饭。
他喝多了,拍着我的肩膀说:“老李,你放心,回来我要是升职了,第一个提拔你。咱们哥俩一起干,把这个部门做大。”
我当时信了。
现在想想,我真傻。
02
2019年8月,陈磊回来了。
他带回来一套上海总部的新业务模式,还有一堆新概念——什么私域流量、用户画像、数据中台。
总经理很满意,直接把他提拔成了市场部总监。
我以为机会来了。
第二天我就去找他,准备了一份新的策划案,想着可以趁着他刚上任,一起把部门业绩做上去。
“陈总监,我这有个新想法,”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把策划案放在桌上。
他正在看邮件,头都没抬:“嗯,你先做着,有机会再说。”
我愣了一下:“那我什么时候能跟你详细聊聊?”
“这个月事多,等我忙完再说。”
我拿着策划案出来,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安慰自己,他刚上任确实事情多。
一个月后,公司要扩招。
我以为陈磊会提拔我当主管,至少也是个小组长。
结果他提拔了三个人——都是他在上海培训时认识的其他分公司的同事。
我去找他:“陈总监,之前你说……”
“老李,”他打断我,表情有点不耐烦,“你业务能力还得再提升提升。这三个人都是在上海那边见过世面的,思路比较开阔。你先沉淀沉淀,别急。”
“可是我在公司干了五年……”
“干得久不代表能力强。”他翻着手里的文件,“行了,先回去工作吧。”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很晚。
窗外的霓虹灯一闪一闪,我突然觉得很冷。
03
接下来的日子更难熬。
年底述职,我准备了一个月的方案。
那是个本地连锁火锅店的策划案,我跟客户老板聊了十几次,把他们的需求摸得很透。
述职会上,我讲了二十分钟。
陈磊坐在评委席上,一直在玩手机。
我讲完,他放下手机:“老李,你这个思路太老了。现在都在做线上线下融合,你还在讲传统的地推和会员卡,完全没有互联网思维。”
“但是客户需要的就是……”
“客户需要的,和市场趋势是两回事。”他打断我,“这个方案,不通过。”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我握着PPT翻页笔的手在抖。
那个方案最后被他交给了新来的主管重做,加了一堆什么“社群运营”“裂变增长”的内容。
客户看了新方案,直接拒绝了。
后来客户老板私下跟我说:“小李,你那个方案我觉得挺好的。可惜你们公司不采纳。”
我苦笑着没说话。
2020年的春节聚餐,我敬酒到陈磊桌上。
他正跟那几个新提拔的主管聊得热火朝天。
“陈总监,我敬您一杯。”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碰了一下,然后继续跟旁边的人聊天。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我站在那里,举着空杯子,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看我。
回到座位上,老同事王军偷偷跟我说:“老李,陈总监现在跟上海那边走得很近。咱们这些老员工,在他眼里就是包袱。”
“不至于吧……”
“你自己琢磨琢磨。”王军摇摇头,“我听说公司要裁员,名单里可能有你。”
我心里一沉。
王军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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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公司开始裁员。
HR找我谈话那天,我反而很平静。
“李工,公司现在要优化人员结构,你的名字在调整名单里。补偿金按N+1给,你看什么时候办手续?”
“为什么是我?”
“这是陈总监那边的决定,具体原因你可以跟他沟通。”
我去找陈磊。
他在办公室里翻着文件,看到我进来,头都没抬。
“陈总监,裁员的事……”
“老李,你也看到了,公司现在要优化人员结构。”他终于抬起头,表情很公事公办,“你这两年的考核成绩确实不太理想。”
“当年你说的话呢?”我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以为职场是讲感情的?当年那个培训名额,是你自己愿意让的,又不是我求你。”
“所以你就这么对我?”
“我没有对你怎么样,一切按公司规定来。”他低下头继续看文件,“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去办手续吧。”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头顶。
记得两年前,他在饭桌上喝醉了抱着我哭,说自己这辈子就交我这一个真朋友。
现在他连看我一眼都懒得。
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那天下午办离职手续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只有HR小姑娘帮我整理资料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李哥,你太老实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把工作手机摔在了地上。
屏幕碎了,正好。
回到家,我把私人手机卡也拔了,换了个新号码。
我不想再跟这个圈子有任何联系。
04
拿着十几万的补偿金,我在城中村租了个二十平的单间。
离职后一周,我在小区门口看到一个大叔在摆煎饼摊。
生意很好,早上六点到九点,排队的人一直没断过。
我站在旁边看了半小时,粗略算了一下,一个早上至少能卖八十个煎饼,一个煎饼卖八块,毛利至少50%。
这比我以前上班赚得还多。
第二天,我找到那个大叔,花三万块买了他的二手餐车和摊位。
凌晨四点,闹钟响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和面。
五点,我推着餐车到小区门口。
天还没亮,街上只有几盏路灯。
第一天,我只卖出去11个煎饼。
鸡蛋打碎了三个,面糊和稀了,手忙脚乱的。
但那天晚上数钱的时候,我没有觉得丢人。
反而觉得踏实。
第二天15个,第三天23个。
到了第十天,我已经能一个早上卖出去六十多个煎饼了。
附近的上班族开始认识我:“李师傅,今天还是加两个鸡蛋?”
“对,多放点菜。”
“得嘞!”
每天收摊回家,我会把当天的成本、损耗、利润记在Excel表格里。
这是职业病,但我发现这个习惯很有用。
通过数据分析,我知道早高峰时段的鸡蛋价格比平时贵8%,面粉批发一次性拿50斤比10斤单价便宜12%。
我甚至开始研究不同时间段的客流量,周一到周五的销量差异,天气对生意的影响。
这些东西,比我在公司做那些花里胡哨的PPT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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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的第三天,周五傍晚。
我正在收摊,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煎饼摊前。
车门打开,陈磊下来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
“老李,好久不见。”他先开口。
我擦了擦手:“陈总监,要来个煎饼吗?”
他摆摆手,回头对那两个年轻人说:“你们在车上等我。”
等他们走远,陈磊走到摊位前。
“老李,我有个项目,需要你帮忙。”
我冷笑了一声:“陈总监,你找错人了吧?我现在就是个摊煎饼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是锦程餐饮的项目,他们要在全市开30家新店,营销预算800万。”
我手里的铲子停住了。
锦程餐饮,老板姓赵,是我在公司时跟了两年的客户。
我们关系很好,他所有的想法都是跟我沟通的。
“赵总只认你,”陈磊继续说,“指名要你做策划。上海总部那边也同意了,项目成了,提成按10%算,你拿一半。”
“为什么是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项目资料都在你手里,而且赵总说只跟你谈。”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不是来求我的,是你没办法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老李,咱们好歹共事过——”
“你可以走了。”我转身继续收拾餐车。
他站在那里,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老李,你开个条件。”
这句话让我反而平静下来了。
我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明天晚上,还是这里,你把项目的具体情况说清楚,我考虑考虑。”
他点点头,转身上车走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总只认我?项目里会不会有坑?陈磊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凌晨一点,我突然想起来,换手机号之前,赵总确实给我发过几条消息。
但那时候我正在办离职手续,心情糟糕透了,根本没心思回。
我找出旧手机充上电,开机后看到了赵总三月份发的消息:“小李,有个大事想找你商量,方便吗?”
我换号之前居然没看到这条。
我用新号给赵总发了条微信:“赵总,我是李建国。”
凌晨两点,赵总秒回:“小李?你小子终于出现了?我找你找了好久!”
我:“有人说您有个项目找我?”
赵总发来一段语音:“我三月份就跟陈磊说了,我要开新店,必须你来做策划。他跟我说你跳槽去竞争对手那儿了,还说你现在不方便接我们的项目。我一听就不对劲,但也没办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
“你先别管,明天晚上我也过去,这事得当面说清楚。”
挂了语音,我看着天花板,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