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内容纯属虚构，所配图片来自网络，仅用于增强表现力。愿通过分享传递温暖，共同营造和谐社会氛围。
"老李啊，你可真是糊涂！"
王大妈又在楼下嚷嚷了。她的声音穿过两层楼，清清楚楚地传进我的耳朵。我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茶杯，任由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过来。
"老伴才走了三年，就跟小姑子搭伙过日子，这算怎么回事？人家每个月还拿你三千块钱呢！你一个退休老头，退休金才四千多，给了她三千，自己还怎么活？"
这样的议论，我已经听了整整一年。
邻居们说我被骗了，说春梅是来占我便宜的，说我老糊涂了，说春芳死不瞑目。他们的话越传越难听，甚至有人说春梅和我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三千块钱，是我心甘情愿给的。
我叫李建国，今年六十八岁，是个退休的中学教师。三年前，老伴春芳因为肺癌走了，走的时候才六十二岁。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每天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连做饭都提不起劲。
春芳走后的第三个月，她的妹妹春梅来看我。
春梅比春芳小五岁，今年五十七岁，三年前离婚了，一个人住在城东的老房子里。她来的时候拎着一大包菜，看见我瘦得脱了形的样子，当场就哭了。
"姐夫，你这是在糟蹋自己啊！"她红着眼睛说，"我姐要是看见你这样，该多心疼。"
那天她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坐在对面看着我吃。我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姐夫，要不我搬过来跟你搭伙过日子吧。"春梅突然说。
我愣住了。
"咱俩都是一个人，我一个人住也冷清，你一个人更是没人照应。我过来跟你做个伴，互相有个照应，你看行吗？"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好，就答应了。
春梅很快就搬了过来，住在原本空着的次卧。她每天早起给我做早饭，中午做好饭菜热在锅里，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看看电视，日子倒也平静。
可就在她搬来三个月后的一天，春梅找到我，说："姐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你说。"
"我想每个月跟你拿三千块钱。"她低着头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真的有急用。如果你不方便，我就搬走，不打扰你了。"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我的退休金一个月四千二百块，给她三千，我只剩一千二。虽然房子是自己的，没有房贷，但一千二也不够日常开销啊。
可看着春梅局促不安的样子，我还是点了头："行，你拿去用吧。"
"姐夫......"春梅的眼圈红了，"我保证，最多两年，两年之后我一定还给你。"
从那个月开始，春梅每个月月初都会来拿三千块钱。她从不多要，也从不解释钱的用途。我也从不问，因为我信任她。
但邻居们不这么想。
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开的，很快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王大妈是最活跃的传播者，她逢人就说："老李被他小姑子骗了，人家每个月拿他三千块钱呢！你说说，这老李也是糊涂，老伴才走几天啊，就让小姨子搬进来了，这像什么话？"
有时候我在小区里散步，能明显感觉到大家看我的眼光不对。有人会凑过来劝我："老李啊，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你那小姑子指不定拿你的钱干什么去了。"
还有人更直接："老李，你年纪大了，别做糊涂事。你跟小姑子这样住一起，别人怎么看？再说她每个月拿你三千块，你自己还够花吗？"
我总是笑笑，不解释。因为我知道，解释也没用。
春梅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好几次提出要搬走。
"姐夫，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她红着眼睛说，"大家都在背后说你，我听着心里难受。"
"说就让他们说去。"我平静地说，"我心里有数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这是咱们自己的事，用不着管别人怎么说。你好好忙你的事，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春梅看着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春梅依然每天照顾我的起居，我依然每个月把三千块钱给她。我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谁也不提钱的事，谁也不问对方的秘密。
但我知道，春梅有心事。
她常常晚上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有时候我路过，会看见她在抹眼泪。她以为我看不见，其实我都看在眼里。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春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摇摇头："没有，姐夫，我挺好的。"
"如果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真的没有。"她勉强笑笑，"姐夫，你放心，我做的都是正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我相信春梅，就像我相信春芳一样。这两姐妹从小就善良本分，不是那种会做坏事的人。
春梅不仅每天照顾我，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会记得我爱吃什么菜，会在我感冒的时候煮姜汤，会在我失眠的时候陪我聊天。有时候我恍惚觉得，春芳好像从没离开过。
"姐夫，吃饭了。"春梅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春梅坐在对面，给我盛饭，就像春芳在的时候一样。
"姐夫，今天我炖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她说，"我姐以前总说你最爱吃她做的红烧肉，我跟她学了好几次呢。"
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味道确实很像春芳做的，咸淡适中，肥而不腻。
"好吃。"我说。
春梅笑了，眼睛却有些湿润。
吃完饭，春梅收拾碗筷，我照例去阳台上看书。透过窗户，我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这一年来，尽管外面流言蜚语不断，尽管每个月要拿出大部分退休金，但我心里是踏实的。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家里有了生气，有了温暖。
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揭晓。
那天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正在看电视，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我的儿子李明。
李明今年四十岁，在外地工作，一年回来不了几次。他妈妈走后，他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爸，我有话跟你说。"李明的脸色不太好。
我让他进来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春梅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看见李明，愣了一下，说："小明回来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李明的语气很冷，"春梅阿姨，我有话要单独跟我爸说。"
春梅看看我，又看看李明，点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李明坐下就开门见山。
"什么意思？"我皱眉。
"你让春梅阿姨住在家里，每个月还给她三千块钱，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吗？"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但那些都是谣言。"
"是不是谣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样做不合适！"李明提高了声音，"我妈才走三年，你就让她妹妹搬进来，像什么话？再说你每个月给她三千块，你自己还够花吗？"
"我自己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爸！"李明有些激动，"我是为你好。你现在年纪大了，容易被人骗。万一春梅阿姨是骗你的钱呢？"
"她不会。"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怎么知道？"李明盯着我，"你知道她拿钱干什么去了吗？"
我沉默了。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答案。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李明站起来，"爸，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要么你让春梅阿姨搬走，要么你至少得搞清楚她拿钱做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骗。"
"小明，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李明打断我，"爸，你好好想想吧。我下周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连饭都没吃。
房间里安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过了一会儿，春梅从房间里出来，眼睛红红的。
"姐夫，小明说得对。"她轻声说，"我该搬走了。"
"你听到了？"
"墙不隔音。"春梅苦笑，"姐夫，这一年多谢你照顾。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我明天就搬走。"
"不行。"我说。
"姐夫......"
"春梅，我信任你，所以我从来不问你拿钱做什么。"我看着她，"但现在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春梅咬着嘴唇，眼泪开始往下掉。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最后说："姐夫，跟我来。"
春梅带我去了她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但很整洁。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摞票据。
"这些都是什么？"我问。
"姐夫，你还记得小雨吗？"春梅的声音在颤抖。
小雨？我愣了一下，然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春芳从学校回来，带回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女孩瘦瘦小小的，怯生生地躲在春芳身后。
"建国，这孩子叫小雨，父母都去世了，跟着奶奶生活。她奶奶身体不好，家里很困难。我想资助她上学，你看行吗？"
我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点了头。
从那以后，小雨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周末她会来我们家吃饭，春芳会给她辅导功课，给她买新衣服新书包。我们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爱。
**小雨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好大学，将来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
可是在小雨上初三那年，她突然消失了。
我们去她家找，发现房子已经空了。邻居说她奶奶去世了，小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找了很久，报了警，但一直没有消息。
春芳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她总说："都怪我，我应该把小雨接到家里来住的。现在孩子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后来春芳病了，临终前还在念叨小雨。
"建国，如果有一天找到小雨，你一定要帮她完成学业，帮她实现梦想。"这是春芳最后的遗言。
可是我们再也没有找到小雨。直到现在......
"你找到小雨了？"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春梅点点头，眼泪滚滚而下："找到了，在我姐去世后的半年，我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