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个19岁的少年被骗到台湾,7年后他开走了蒋纬国专机,还冲着塔台狂吼了一句:告诉老蒋,老子回家了!
1956年1月7日凌晨,台中清泉岗空军基地,一架塞斯纳轻型运输机在雨夜中缓缓滑出机库。
塔台警觉地呼叫驾驶员身份,却只听见机舱里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怒吼。
机身在雨幕中拉升,灯光追逐着它的轨迹,几分钟后,四架F-86喷气式战斗机紧急升空,准备拦截这架“叛逃”的小飞机。
驾驶座上,一个26岁的青年咬紧牙关,双眼死盯着仪表盘,手掌微微颤抖,这不是临阵胆怯,而是七年来积压在血液里的愤怒、悲怆,终于在这一晚喷薄而出。
他叫韦大卫,广西桂林人,7年前被骗到台湾,今天,他要靠自己,把命飞回大陆。
1949年夏天,韦大卫19岁,刚刚从广西中学毕业。
那年8月,广州的街头贴出一张“公费留美”的红榜,榜上赫然写着:“培养航空人才,前往美国深造,未来可任职民航或空军高层岗位。”
这对一个出身普通家庭的青年而言,是梦的召唤。
他毫不犹豫报了名,几天后就被通知上船,船舱拥挤,气氛古怪,没人能说清目的地在哪,直到船驶进高雄港,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去美国,而是被“骗”到了台湾。
“下船!集合!以后你们是中华民国陆军!”
一个军官用枪柄敲着船舷,打破了所有幻想。
韦大卫成了“二等兵”,驻扎台南新兵营,吃的是馒头咸菜,睡的是潮湿木床,白天训练,晚上看守弹药库。
他开始明白,这不是误会,而是命运的捉弄,他尝试逃跑,第一次,是1950年10月10日晚上。
台风过境,一片漆黑。他和几个士兵趁着暴雨翻出营墙,穿越稻田和甘蔗林,他最后一个人逃到了高雄,在一个码头旁靠打零工混日子。
他啃生地瓜,喝雨水,只为攒钱离开这个岛,但很快,他发现海路不通,海防严密,想偷渡几乎不可能。
于是他换了思路:如果飞来台湾可以,那飞回去,或许也行得通。
这个想法刚萌芽就扎了根。
接下来的五年里,他像一只猫,悄悄潜伏在体制内部,寻找漏洞。
他先考进空军后勤,专画跑道图,他学会了航空识图,了解了各型飞机的参数,但很快发现,地勤人员接触不到飞机控制系统。
他又转入海军军校,见证了一场起义失败的代价——三名起义士兵被捕后,全岛戒严,连夜枪决。
1954年,他终于考入空军飞行学校,成为一名正式飞行员,那年他24岁,已经在岛上漂了五年。
他开始打听哪里有性能适合、油量够、又不容易引起注意的飞机。
目标很快锁定在清泉岗基地的一架飞机,双发螺旋桨,航程足够飞回福建,起降条件也宽松。
问题是,这飞机平时有哨兵看守,钥匙在值班室,油箱也要提前加满。
他开始“舔狗式”接近——和机务组混熟,一起喝酒、打球,给他们带宵夜、送香烟,他甚至偷偷背下了飞机油表的误差范围,练习3秒内完成启动流程。
半年后,他拿到了钥匙副本。
1956年1月7日凌晨1点,雨夜。
他值夜班,两个熟识的同伴悄无声息地进入机库,三人合力推动飞机滑向跑道,哨兵一度起疑,但被他们以“调试雷达”搪塞过去。
飞机滑行的那一刻,他通过无线电向塔台大喊那句话:“告诉老蒋,老子回家了!”
塔台惊醒,命令F-86起飞拦截,他知道自己无法和喷气战斗机对抗,唯一的希望是地形。
他低飞穿越山区,顶着雷雨和乱流穿行在云层间,雷电划破天幕,机身剧烈颠簸,他死命握住操纵杆,每一次气流打击都像命运的试探,“你真的准备好回家了吗?”
上午九点,福建上空,油量只剩最后一格,他看到陆地,试图联系地面,但被当成敌机,几发曳光弹划过机身。
他不慌,低声用粤语喊了一句:“唔好开枪,我系起义嘅。”
飞机在稻田里艰难迫降,螺旋桨割断水稻,机身冲出几十米后才停住,舱门打开,韦大卫跳下来,举起双手对着赶来的解放军士兵喊:“我是韦大卫!我起义投诚!”
三个月后,他被评为“起义英雄”,接受采访、授勋,还见到了家人,母亲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
之后他进入民航系统,驾驶国内航线。
改革开放后,他成为对台办“空中摄影队”队长,负责两岸航线勘测,1982年,中央芭蕾舞团访问台湾,他是协调人之一。
那时的他,已不再是那个靠啃地瓜活下来的逃兵,而是两岸交流的桥梁之一。
但命运从不简单,1968年,他因“特殊背景”被错误关押一年,后被平反,回到民航。
令人意外的是,蒋纬国在得知飞机是被他“偷走”后,通过秘书传话:“不恨他,反而欣赏他的胆识,能飞那么远,靠的不只是技术。”
2015年,韦大卫在桂林病逝,享年85岁。
他的墓碑上,刻着那句曾响彻海峡的话——“告诉老蒋,老子回家了。”
在那个年代,被困在岛上的不止他一个,但敢用一架飞机去改写命运的,只有他。
他不是战争英雄,也不是政治工具,他只是一个想回家的中国人,一个被时代卷走、又靠自己飞回来的年轻人。
主要信源:(澎湃新闻客户端——韦大卫:“你告诉蒋介石,老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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